紀卓揚冷不丁的冒出的這句話解答了甄平凡心存好久的疑問,她呼了一口氣,不知爲何,一直壓在心頭的那塊石頭竟然輕鬆了許多。
冷靜了下來,腦子便開始活泛起來。
難道我的心事那麼明顯嗎?
竟然他在開車之餘還能把我觀察的透透的。
他會不會在心裡嘲笑我?
想到這裡,甄平凡剛有所轉好的心情頓時又跌入谷底。
“眯一會吧,等到了我叫你。”紀卓揚見甄平凡依舊蒼白的臉色,於是便低聲說道。
“恩。”甄平凡點了點頭,說完便閉上了眼睛。
或許是失血過多,讓她的身體的確虛弱了不少,她沒想到自己真的會睡着,當紀卓揚輕聲在她耳邊叫她的時候,她纔有些迷糊的睜開眼睛,眼睛裡透着一絲迷離,“怎麼了?”
“到家了。”在甄平凡睜開眼睛的剎那,紀卓揚立直了身子。
“恩?”到家了,甄平凡第一個反應是老爸老媽,但很快便反應過來,哦,紀卓揚說的是紀家,她立直身子,擦了擦眼睛,眨了眨眼,這才從混沌的狀態恢復過來,“呃?”她忽然撇到身上的淡灰色西裝,愣了一下,而後看向紀卓揚,只見他只着了一件淡藍色襯衫,“你的衣服。。。”
“你睡着了。”紀卓揚說道。
紀卓揚簡短的四個字,聽在甄平凡耳中,卻多了幾分言外之意,你睡着了,我怕你感冒。
但甄平凡卻不願意多想,她怕自己想多了,會更加心神不寧,更加患得患失。
甄平凡下了車,紀卓揚伸過手小心翼翼的扶着她沒有受傷的胳膊。
“我只是傷了胳膊而已。”見紀卓揚把自己當作一個弱不禁風的傷病號,甄平凡忙抽了抽胳膊。
而紀卓揚卻使了勁拉住她欲抽回的胳膊,不容置疑的說道:“但是你現在很虛弱。”
好吧,甄平凡承認紀卓揚說的的確不錯,她走起路來,確實還有些暈眩感,於是便不再多說,任由紀卓揚半摟着自己朝別墅走去。
“呀,平凡,你這是怎麼了?!”正往外走的張媽正好與他們兩個打了個照面,愣了一下,便看到纏着胳膊的甄平凡,頓時驚訝的大呼起來。
“沒事,張媽。”見張媽一臉擔心的模樣,甄平凡虛弱的笑了笑。
“怎麼會沒事,你看這小臉白的。”張媽心疼的說着,然後朝後退了步子,示意紀卓揚扶着甄平凡進來。
估計是張媽的呼聲驚動了大家,當紀卓揚和甄平凡剛走進大廳,便見到從不同方向涌上來的三個人。
先是正下樓的席墨,她率先看到了紀卓揚,臉上盈盈笑着迎上來時,卻見到半倚在他身旁的甄平凡,腳下的步子頓了頓,眸子裡閃過一絲憂傷,但很快便被擔心代替:“平凡,你的胳膊。。。”
“平凡,你的胳膊怎麼了?”紀帆希正巧在沙發上看着雜誌,聽到張媽的驚呼也從一側跑了過來,見到甄平凡胳膊上的繃帶,立刻衝上來擔心的問道。
“沒事,小傷。”甄平凡不忍心看到紀帆希臉上既心疼又憂傷的表情,於是忙故作輕鬆的笑了兩聲。
“是。。。那些人嗎?”紀帆希面色微斂,雖然是問甄平凡的,但眼睛卻詢問的看向紀卓揚。
此時的紀卓揚在聽過甄平凡的敘述以及自己最近通過調查所得後,對於當時與紀帆希心存的芥蒂已經稍稍解開了些,於是臉色也不似以往那般冷漠,但也是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算是吧。”
“算是吧?”紀帆希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這個。。。還不太確定。”見紀卓揚似乎不願意多說,甄平凡於是忙解釋道。
“哦。”紀帆希點了點頭,也不再多問,而是關心的說道:“你的臉色很不好,大哥。。。。”說着,他看向紀卓揚,指了指旁邊的沙發,說道:“你快扶着平凡坐過去吧。”
紀卓揚點了點頭,便扶着甄平凡坐了過去。
甄平凡剛坐穩,便聽見一聲怒喝傳來,“丫頭,你受傷了!”
她忙擡起頭,卻見紀嘉祥推着輪椅過來,滿臉怒容的瞪着自己,心下一顫,心中又忍不住好笑,想着紀老大可真能裝,不論多麼緊急的關頭,都不會忘記演戲的工具——輪椅。
“老。。。老大。”甄平凡乾笑了兩聲。
老大?紀卓揚低下頭看了一眼甄平凡乾笑的表情,眼睛裡閃過一絲訝然,但卻不動聲色。
“怎麼受的傷?”說着話,紀嘉祥已經來到了甄平凡身邊,他看了一眼纏着繃帶的甄平凡的胳膊,眼中滿是心疼:“很疼吧。”
“不疼,勁已經過了。”甄平凡扯開嘴角笑了笑,但因爲疼痛,嘴角的肌肉有些僵硬。
“還說不疼!”紀嘉祥斥了一聲,而後擡起頭冷冷的盯着紀卓揚:“這就是你不會讓她出事的承諾嗎?”
“老大。。。不是因爲他。。。是我自己不小心。”甄平凡見父子兩個似乎又要劍拔弩張起來,於是忙乾笑着解圍道。
“她以後不會再有事!”紀卓揚定定的盯着紀嘉祥,沉聲說道。
“哼,你以爲我還會再相信你嗎?”紀嘉祥冷笑了一聲,而後陰沉着一張臉,“在你沒有擺平這件事情以後,平凡不能邁出紀家一步。”
“不行的,老大,我們還需要引出那個。。。”
“她不會再出紀家一步。”甄平凡還沒有說完話,紀卓揚便揚聲打斷了她,朝紀嘉祥正色道。
“呃?”甄平凡有些訝異,紀卓揚一本正經的模樣,看起來不像是對紀嘉祥陽奉陰違,怔了一下:“紀卓揚。。。”
紀卓揚低下頭,看了一眼甄平凡,而後轉過頭吩咐張媽:“張媽,做點豬肝粥吧,她流了不少血,需要補補血。”
“好的。”對於紀卓揚如此貼心,張媽多少有些驚訝,但畢竟還是心疼甄平凡,於是只是稍稍怔了怔,便張羅着離開了。
而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席墨,在聽到紀卓揚如此細膩的吩咐後,本來就已經暗淡的臉上泛起了更多的苦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