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紀家的時候已經凌晨了。
甄平凡下了車,與紀帆希肩並着肩往別墅裡走去。
“今天真是麻煩你了。”甄平凡倚在門口,對紀帆希感謝道。
紀帆希笑了笑:“這怎麼能夠叫麻煩呢,應該說是我的榮幸纔對,畢竟你這麼美麗的模樣並不是什麼時候都能看到的,呵呵。”
呃?甄平凡滿臉撒黑線,紀老大說什麼來着,紀帆希很苦,很憂傷,這絕對是騙人的,絕對是騙人的,他哪裡有半點憂鬱的模樣,完全很陽光,很開朗,很會損人的嘛,“呵呵。。。那你早點睡啊。”她乾笑了兩聲,朝紀帆希招了招手,便連忙推開門走了進去。
甄平凡如避虎狼的驚慌模樣,讓紀帆希啞然失笑,他摸了摸鼻尖,心下輕笑,看來我是嚇壞了她啊,他想起剛纔父親給他打電話時說的話,平凡最近可是在躲着你的,爲啥知道嗎,因爲你永遠給自己設了一道防線,別人走不進來就只好繞道而行,平凡是個好孩子,陽光開朗善良沒心機,你多與她接觸接觸,說不定心結就會慢慢打開呢,去,去豪庭大酒店接一下她,記住,讚美,玩笑是拉近距離的良藥,但是切記,玩笑一定要開的有度,過了,就會把人嚇到的。
“開玩笑需要有度,看來,我這個度把握的可不是太好啊。”紀帆希自嘲的搖了搖頭,便轉過身離開了。
而屋裡的甄平凡更是心驚的不行,她撓了撓頭,搞不懂紀帆希今天是不是吃錯了藥。
她脫下穿了一天的高跟鞋,換下家居裝,簡單的洗漱了一下,然後拿了洗腳盆,放上滿滿一盆熱水,把腳完全浸在裡面,才舒服的嘆了一口氣,“哎,看來什麼東西都是要持之以恆的,想當初高跟鞋練到穿一天都不覺得累,現在卻纔穿了半天,腳就已經酸的不行了。”
她泡着腳,微微眯着有些酸脹的眼睛,腦子裡卻異常的清醒,紀。。。狐狸究竟有沒有收到我的短信,如果收到的話,幹嘛不回一條,害我在這裡惶惶不安的。
切,回短信?你想的還真是好,你覺得他像是會回你短信的人嗎?甄平凡你就少做春秋大夢了。 而且。。。你讓他撲了空,今天又好幾次裝不認識他,他說不定現在已經到了怒火的邊緣,若是那樣的話,你的小命可是岌岌可危了。
怕什麼!他不敢把你咋地,現在你可是他打進敵人內部。。。哦,不,應該是知情人內部的關鍵人物,他就算是再生氣也不敢把你怎麼樣的。
甄平凡,你太拿自己當回事了,你以爲他除了你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更何況他可是比兔子還要兇猛一百倍的老虎?所以,不要太過於樂觀了。
“啊—”甄平凡尖叫了一聲,“上蒼啊,大地啊,教教我該怎麼辦吧,我腦子都要炸了。”她拿抱枕蓋住頭,斜躺在牀上,直到洗腳盆裡的熱水慢慢涼掉,她才緩緩直起身,“這個時候,他應該快回來了吧,要不,我去承認一下錯誤,然後對他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說我今天做的事情都是有原因的,而且大部分原因都是爲了他好。”
雖然我的確是爲了他好,但他會信麼?
甄平凡拿着手機猶豫不決,想了想,覺得早晚得走出這一步,咬咬牙,撥通紀卓揚的電話號碼。
“對不起,你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電話那頭傳來服務檯冰冷的不帶一絲情緒的聲音。
“這個時候還在通話嗎?”甄平凡疑惑的掛了電話,定定的等了一會,覺得差不多了,然後又把電話撥了過去。
電話彩鈴響了又響,但一直卻沒有人接,甄平凡本來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也在慢慢的消失殆盡。
那個。。。反正我打了電話,沒接到是他的原因,不怨我了。
甄平凡安慰着自己,然後決定掛了電話,關機,然後睡覺,想着,說不定明天一切都會煙消雲散,太陽還是那個太陽,月亮還是那個月亮。
可是對方彷彿料到她下一步的動作,電話就在她馬上就要摁斷的時候被接通。
手機那頭沒有人說話,只傳來淡淡的呼吸聲。
很淡,但甄平凡卻覺得自己彷彿也隨着他的頻率慢慢呼吸起來。
兩個人都靜靜的握着手機,等待着對方先開口。
空氣似乎也隨之停滯了下來。
甄平凡終於受不了,乾笑了一聲,率先開口:“那個。。。我發的短信你收到了吧。”
“嗯。”
“那你已經回來了吧。”
“沒有。”
“在路上?”
“哦。”
“現在正在開車嗎?”
“嗯。”
奶奶的,你多說一個字會死啊,甄平凡在心裡咒罵了一句,但臉上還是笑的不動聲色,“這樣啊,那我就先掛了,邊打電話邊開車不安全,尤其是大晚上的。”丫的,你就可着勁的拽吧,爺爺還不伺候了。
電話那頭陷入了沉默,如今是連一個單音節也不發出了。
甄平凡握着手機等了好一會,忍不住試探的喂了一聲。
“哦。”良久,紀卓揚終於吭了一聲。
“那我掛了。”紀卓揚此時平淡的表現反而讓她忐忑不安起來。
紀卓揚又陷入了沉默,只是靜靜的呼吸着,不發一言。
甄平凡覺得自己的神經都快給折磨成質了,她捏了捏一直抖動的眉心,然後把手移到嘴角,硬扯出一絲笑容,“紀大少爺?”
“不是說要掛電話嗎,怎麼還不掛。”紀卓揚的聲音很冷,但甄平凡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竟感覺出一絲絲賭氣的味道。
“您不說掛,我哪敢那,您可是我的領導。”甄平凡抹過心中的疑惑感,狗腿的回答。
“還知道我是領導呢。”紀卓揚冷哼一聲,“我看你也只是嘴上說說,心裡可沒這個意識。”
“哪能啊。”甄平凡忙說道:“我可是時刻謹記着我的任務,併爲之付出了最大的努力,我之所以這麼做,還不是因爲知道要時刻爲領導服務嗎?”
“付出了最大的努力?”紀卓揚聲音裡帶了一絲玩味,“努力到要成爲人家的外孫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