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語楠心裡只有這一個念頭，滿腦子想的都是自己昏迷前的那一刻。
覃紫歆聽到楚語楠的話，心跳不由的亂了，哥和昊擎哥都交代過不能說的，紫歆低着頭，左右爲難。
楚語楠看着覃紫歆的樣子，心裡已經有底了，她開口，“算了，我也不爲難你了，你哥在裡面吧，我去問他。”
“楚姐，你還是別去問我哥了，現在他也是焦頭爛額，估計也沒時間去跟你說那些了，”想到昊擎走之前的叮囑，估計依她哥的性格，也會不吐隻字片語的，“而且楚姐，你之前不也說了，你和昊擎哥已經不可能了，不如現在就斷了吧。”
覃紫歆真的不想這麼說，看着一對明明相愛的人，卻因爲現實的原因而分開，她也挺無奈的，可是這便是緣分，好不容易和昊擎哥的關係緩解一點了，可可便出事的，就連昊擎哥自己也。。。
也不知道到那邊之後，昊擎哥會變成什麼樣子。
楚語楠搖了搖頭，一個斷字，說的輕巧，可是做起來好難，好難。
明知道他們之間已經沒有可能了，可是她還是斷不了。
“紫歆，我不恨了，但是卻也不敢再愛，可是我還是有知道真相的權力是不，他是可可的爸爸，現在可可不也是在他身邊嗎？五年前他如果能把實話說出來，很多事情就不會發展今天的局面，我已經害怕矇在鼓裡的感覺，我也想把事情看的明白，我不想再讓她，或者我錯過那些我們看不到的東西了。”
楚語楠不知道用什麼心情表達出她現在的想法，甚至說出的話都是亂亂的。
“楚姐，”紫歆依舊很是爲難的開口，“昊擎哥臨走前專門交代的，我們都不可以說，我們誰說了，他便。。。”
當時將可可送上車的時候，昊擎哥只說了句，“有些事，被不該知道的人知道，那便是讓我死，甚至比讓我死都要痛苦。”
她也懂的，楚姐是昊擎哥最愛的人，所以他纔會對她隱瞞所有，就是不願意看到楚姐爲昊擎哥傷神的樣子。
她還想昊擎哥能平平安安的回來。
“紫歆，你讓她進來吧，”忽的紫歆的身後傳來了覃允凌的聲音。
覃紫歆聽到這話，先是愣了會，最後還是讓開了身子，在楚語楠經過她身邊的時候，她快速的抓住了她的手，“楚姐既然哥讓你進去了，你就和他好好說，他知道的遠比我多。”
楚語楠拍了拍覃紫歆的手背，意思是讓她放心。
推門進來，楚語楠看着覃允凌埋首在文件中，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覃允凌如此認真的樣子，果然是兄弟，連認真起來的樣子都那麼像。
這讓她想到很多年以前，那個時候她也是在這裡，看着冷昊擎埋首在文件裡的樣子，時而蹙眉，時而凌厲，時而淺笑，時而低怒，那個時候她還在想，看着那樣一個認真的男人，爲了他走着自己不喜歡的道路也不是件很痛苦的事情。
在那之後沒多久，她便選擇了仕途，只爲了讓他眉間可以舒展些，淺笑多點。
可是，現在想想那個時候那麼單純的想法，做起來是件多麼痛苦的事。
她前後花了數十年的時間，最後，他們變成了進退兩難的境地，這到底該怨誰。
“昊擎以前說過，你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也是這樣的一言不發，昊擎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很平靜，但是我看不出來，他的眼神裡都是幸福的，因爲他眼角的餘光可以看到一個毫不掩飾的眼睛盯着他一轉不轉的，當時我還不能想象那樣的情形，現在親眼見到，也難怪當時昊擎會那麼開心了，”忽的，覃允凌擡起眼眸，犀利的眼神藏在透明鏡片之下，將來不及回神的楚語楠看的透徹。
楚語楠猛然的收回思緒，聽着覃允凌的話，心中不由的一陣激盪，原來那個時候，他已經注意到她了。
她一直以爲她沒有被發現，畢竟冷昊擎是個將工作看的比什麼都重要的一個人。
然而她的以爲，竟錯過他真是的想法。
“你和昊擎都是很有主見的人，他以爲你的夠聰穎能夠明白，而你以爲他懂你的心，所以能體量，可是你們倆卻都沒有對對方坦白，就希希冀着所有的問題都不是問題，所以在喬可薇出現的時候，昊擎徹底迷失了自己，尤其在她對昊擎說是你逼她離開的，爲的是你可以和昊擎結婚，其實現在想想，楚語楠再愛冷昊擎也不會將自己的痛苦建立在別人的身上，我說的對嗎，楚小姐。”
楚語楠不由的咬着脣瓣，不知道做什麼反應。
“如果我告訴你昊擎的情況，你要怎麼做，再或者，我要是告訴你，太快死了，你是不是會去找他，”覃允凌似真似假的說着，他的話不僅僅是爲了刺探楚語楠的，而是說的實話。
“覃允凌，你在說什麼，昊擎怎麼會？”楚語楠一臉不置信，搖着頭，眼中卻不自覺的露出後怕的表情。
“只從知道昊擎不惜將西島案的弊端想盡方法給你的時候我就察覺到的，或許昊擎是察覺到什麼了，”覃允凌知道自己告訴楚語楠這些違背了他的意思，可是，他不想再因爲他們會因爲彼此的主見而再互相折磨，愛與不愛，分開或重聚，攤開說不是最簡單的解決方式嗎？
“覃允凌，這麼說西島附近海域的問題真的是他給我的，可是當初這件事情明明是我派人去調查纔得到的，爲什麼會這樣？”
“那個人早在踏上這裡時，就被昊擎盯上了，那些東西都是昊擎故意派人引導的，不然你以爲昊擎明知道礁石的事情而完全沒有措施，西島案一再擱置，冷氏變成這樣，全都是被它給拖垮的，楚小姐，你應該知道昊擎的，你覺得他會犯這麼大的錯嗎？”
“我記得，當初那個人，好像是國內的。。。這麼說。。。他根本就是昊擎派過去的，爲什麼。。。”楚語楠低着頭思索着。
“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不過現在我想的很透徹了，或許。。。昊擎知道自己的身體了吧。”覃允凌當時也在詫異，派個人故意去引楚語楠回國，這樣他就不怕被發現嗎？
現在想想，他根本是怕自己等不到楚語楠回來的時候。
“昊擎的身體到底怎麼了，那天我看到他的眼睛好像。。。”
“他的眼睛好像很早之前就有暫時性的失明，上次在西島的頭部受創，當天從你家出來之後就昏倒了，我當時建議他去醫院檢查，他卻不願意去，久病成疾，上次在醫院昏倒之後醒來，眼睛就看不見了，這也是他急着離開這裡的原因。”
楚語楠聽到覃允凌的話，自己的猜測終於在這裡得到了證實，她最後的一點希冀，也化成了泡沫。
一陣踉蹌，楚語楠跌坐在身後的沙發上，不住的開口，“這麼說來，我從計劃和冷氏合作的那一刻，我就走上了昊擎鋪好的路，在我信心滿滿以爲可以打敗他的時候，他已經看到的結局，在我看到結局的時候，他便已經退了場，最後，我覺得自己復仇本沒有想象中的快樂，反而更加沉重了。”昊擎，他竟待她如此殘忍，爲什麼總是不給她看清真相的機會，更不給她說不的機會。
一滴滴滾燙的熱淚承諾過楚語楠的眼眶溢出，楚語楠緊緊的抓着沙發，緩緩的搖着頭，“我不想看到這樣的結果，與其這樣的兩敗俱傷，我更想我們坦白，這個仇我報的不快樂，不快樂。。。”
覃允凌看着楚語楠心裡也不是滋味，可是，這並不是結束。
“楚小姐，你現在的心情便是那個時候昊擎的心情，在你以爲他沉浸在訂婚之喜的時候，他卻是將自己關在那個不是人住的地方，那一個月都不曾離開過，等他出來的時候，我覺得他已經不是原來的昊擎，或者就是爲你而活了，現在你解脫了之後，他又會變成什麼樣子，我雖然跟在他身邊很久，我依然沒有把握，楚小姐，或許對你來說，遇見冷昊擎是你的劫，但是在我的眼裡，昊擎遇到你，一樣是他的劫。”
楚語楠聽到覃允凌的話，心情有沉重了幾分，“你的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他會變成什麼樣子，即便失明瞭，一樣有辦法的，你別說的那麼嚴重。”
楚語楠聽着覃允凌的話，是害怕的，而且他的意思就好象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已經被他預知了，而現在他也在用着隱晦的言語傳遞給她。
覃允凌聽着楚語楠的話，也希望自己能和她一樣樂觀。
然而真正的樂觀，是認清事實。
“楚語楠，如果你去醫院看到昊擎的報告，我想你跟我的想法一樣，其實我告訴你這些，只是希望你能放過昊擎，也放過自己，到時候可可被送回來，你就呆在你的世界和禹墨軒幸福的過日子，至於昊擎，不管是愛是恨，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