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大婚現場,所有的親朋好友都已經到了,只是,新郎卻還不見蹤影。
休息室裡,賀家老爺臉色鐵青,瞪着眼睛吼:“都站在這裡幹什麼!還不都去給我把那個混賬小子找出來!”
衆人一鬨而散轉身去找人,只是剛到了門口,就都停下了腳步。
“怎麼回事!”賀家老爺再一次吼出了聲,視線一擡看了過來,在看清楚來人時,驟然冷笑了起來。
是新郎來了,賀景深來了。
葉無雙一直都保持着無動於衷的姿態,直到此刻,看到他出現,她的眼中才劃過了一絲愴然。
她不想嫁,他卻千方百計逼她嫁。
然而真的到了這一天,他卻故意遲到,給她羞辱,令她難堪。
早就過了吉時了,外面的嘉賓早就開始低聲議論了,她的臉……早就丟光了。
賀景深的視線從她的臉上一晃而過,帶着濃重的鄙夷和譏諷,隨後看向他爺爺,聲音嘶啞:“婚禮可以開始了嗎?”
賀家老爺上下看了看他,怒氣直衝頭頂,“你準備就這樣參加婚禮?”
他的身上還穿着昨天的衣服,也不知道去幹什麼過了,上面還沾了一些污漬,頭髮有些凌亂,面容也很疲倦的模樣。
賀景深笑了起來,說:“這樣有什麼不好嗎?反正我對這場婚禮無所謂,穿什麼樣就更無所謂了。”
葉無雙手上一緊,差點將婚紗外面那一層白紗給徒手撕碎了。
賀家老爺氣得渾身發抖,整個人似要暈過去。
賀景深看到這樣才忍了忍,睨了葉無雙一眼,語氣僵硬:“走吧。”
坐在那裡的人目光筆直落在他身上,一直放空的腦海,此刻竟然思緒萬千——
這個人,即將成爲自己的丈夫,成爲與自己共度一生的人。
她曾想過,以後自己的丈夫和自己一定是深深相愛的,他是自己的天,是自己的一切,婚禮的時候,一定是美好而夢幻的,一定……終身難忘。
可如今,沒有美好夢幻,有的只是羞辱難堪,他們互不相愛,他甚至對自己恨之入骨。
葉無雙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唯獨能感受到的,就是他的恨。
婚禮上,賀景深一臉不耐煩地打斷主婚人的話,直接拿過戒指,動作粗暴地給新娘戴上,然後又自己給自己戴上,冷冷地問:“可以了嗎?”
主婚人有些不知所措,但臺下那麼多人看着,他也只好隨機應變:“可、可以了,婚禮完成,新郎可以親吻……”
“不用了。”已經耐心耗盡的男人丟下三個字,隨後竟然就轉身從臺上大步離開了。
主婚人後半句還沒說出來,張着嘴目瞪口呆在那裡,整個人都傻掉了。
賀家老爺在臺下被氣得徹底暈了過去,葉媽媽神色尷尬只顧低着頭。
臺上的新娘在衆人一片詫異的目光中緩緩、緩緩地低下了頭,看着自己手上的那枚鑽戒,忽而笑,笑中卻有眼淚掉下來,光芒璀璨,比戒指上的鑽石還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