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侖匆匆跟在賀景深的身後,見自家老闆的臉色很難看,心中不免訝異,老闆這是對少夫人心動了嗎?倘若當真一點不在乎,即便是因爲驕傲而生氣,也不會氣到如此地步。
正心裡暗自泛着嘀咕,前面的人忽然停下腳步,唐侖一驚,險險穩住腳步,沒撞上去。
賀景深依舊臉色陰沉,看上去像是隨時都會動手殺人一般:“你不必跟我去意大利了,留下來去查一下那個男人,從出生到現在的資料都要!”
“是!”唐侖恭敬應聲。
而在機場外面,葉無雙明明知道自己和裴弈城只有五分鐘的時間,卻在動了幾次脣之後,依舊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說什麼呢?已經走到了這一步,說什麼都是多餘的。
她以爲自己可以安安靜靜地等,一直等到他回來,即使他走的時候沒有留下任何承諾,即使身邊的人都勸她不要盲目不要傻,她卻一直堅信——
當初那麼美好的白衣少年,一定會爲了她而回來。
是的,現在他回來了。
可是,一切都來不及了。
裴弈城與她四目相對,終是忍不住先開了口,問:“你真的和他結婚了嗎?”
他不是不知道賀景深是什麼人,從那天在醫院碰面之後,他其實就去查了賀景深,那麼赫赫有名的人,自然是一問就得到許多的消息。
其中,包括他已經結婚的事。
但是裴弈城刻意不去追問他的妻子是誰,也許潛意識裡已經猜到了什麼,只是不敢承認罷了。
葉無雙緊緊咬着脣,雪白的貝齒幾乎要將那柔軟的脣瓣咬出血來。
裴弈城心疼不已,上前摸着她的臉,迎着寒風卻笑得那樣溫柔:“傻丫頭,不要這樣,有什麼話你就說吧,我可以承受。”
“阿城,阿城……”葉無雙只是喃喃地叫着他的名字,搖着頭,眼淚一直地掉。
她要怎麼告訴他最近發生的這一切?她要怎麼啓齒那些恥辱與難堪?
裴弈城忽然將她一把抱在了懷裡,力道大得像是要揉碎了她。
低沉黯啞的聲音在耳邊如漣漪一圈圈地散開,充斥着濃濃的壓抑:“真的和他結婚了對嗎?現在的你,是別人的妻子,是賀太太,不是我的傻丫頭了是嗎?”
“嗚嗚……”
葉無雙只是哭,他並未責怪,可是她心裡卻更疼、更難受!
裴弈城咬牙忍下那些痛楚,雙手抓着她的肩頭,深深地看着她。
明明眼眶已經泛紅,他卻還是對她笑:“沒關係的,你在誰的身邊並不重要,如果他能給你幸福,我會祝福你們的,我可以一個人……很好。”
話音落下,他的眼神更加深重,卻在葉無雙即將開口說話的時候,忽然鬆開了她,轉身大步地離開。
葉無雙一愣,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上了自己停在機場外面的車,她沒有猶豫,不顧一切就追了過去:“阿城——”
車上的人死死捏着方向盤,身後的呼喚清晰可聞,那聲音依舊熟悉美好,可她,已經不屬於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