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看着她,嘴脣抖動着:“我們當時一起去給小南買衣服,出門的時候我在門口等他,他去開車了,沒想到剛把車開出停車場,從右側突然出現了一輛貨車……”
想到當時的畫面,安娜一臉的惶恐無助,她的眼前都是血,他的人似乎已經被壓扁了,血肉模糊的,已經看不到完整的模樣了。
聞言,南宮別枝臉色慘白,動也不動的站在那裡。
她心裡不好的預感擴大了,她的額頭開始冒出了冷汗,整個人陷入了一種高度緊張的狀態中。
秦遠京很快就趕過來了,正好聽到了這句話,馬上側頭去看她。
發現她臉色蒼白,渾身發抖着,心下頓時一沉,他馬上伸出手摟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
“鵲兒,你要堅強一點,會沒事的。”
其實看到安娜灰白的臉色之後,他就已經知道,情況不太樂觀。
當他換是要寬慰她,往好的方向說去,希望她能振作一些。
就在他們緊張等待中時候,穿着白大褂的醫生,打開門出來了,而且面色凝重。
“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病人傷得太重了,請你們節哀。”
話剛落下,南宮別枝的眸色已經失去了光芒,突然眼前一黑,隨之墮入了黑暗當中。
“鵲兒!”秦遠京驚慌的大叫道。
現場,頓時一片混亂。
安娜痛哭失聲,整個人陷入了極度的悲痛當中。
當初她確實是有目的的接近南宮博,可是自從跟他有了小南後,她就開始幻想他們一家三口的未來。
儘管她答應了南宮別枝,可是心裡對他還是有期望的,就在昨天,他還答應要娶她的……
可是現在,他居然就這麼走了,拋下她和小南,這讓他們以後孤兒寡母的,怎麼辦?小南還這麼的小。
南宮別枝被秦遠京抱了起來,醫生馬上安排人給她查看身體。
病房內,南宮別枝終於醒了過來,一醒來她就大叫:“你不要走……”
秦遠京一直跟在她身邊,寸步不離,所以很快就發現到她的情況,馬上握住她的肩膀,安慰她:“鵲兒,你看着我,聽我說。”
她這個樣子,令他心疼不已,恨不得替她承受這份痛苦。
南宮別枝終於有些清醒過來,眼神也漸漸有了焦點,看到是他,她馬上反過來抓着他的手,驚慌的問道:“他怎麼樣了?他到底怎麼樣了?你快告訴我!”
秦遠京心疼的看着她,眸色有些不忍,她難道忘記了醫生說過的話嗎?她的父親,已經搶救不回來了。
“鵲兒,你先冷靜一下。”秦遠京溫聲哄着她。
醫生說她沒有什麼大礙,只是因爲突然受了刺激,一時接受不了才昏厥過去的。
“那你快告訴我啊!”她嘶啞的低吼出聲,眸光沉沉的,好像失去了靈魂般。
這讓他非常擔心,猶豫着不知道該不該實話告訴她。
但是長痛不如短痛,所以他還是說了出來:“鵲兒,我知道你很難接受,但是我還是必須要告訴你……”
“我不聽我不聽!”她馬上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她寧願他跟她一直作對,也不願意他出事。
“鵲兒,我知道你很難過,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只能去接受。”
秦遠京非常的心痛她,可是他卻也知道,逝者已矣,誰也沒有辦法。
他也知道她跟自己父親的感情有些複雜,也許也正因爲如此,她纔會如此的傷心難過吧!
他們還沒有真正的冰釋前嫌,她心裡的傷口還沒有真正的癒合,而他卻在這時候突然離世,任誰也接受不了。
“我前幾天還看到他的,怎麼突然好好的一個人,說沒就沒了呢!我不相信,我要親自去查看!”
南宮別枝隱忍着自己的淚水,突然翻開被子從牀上下來。
秦遠京連忙阻止她的行爲,他知道她心裡難受,但他還是要勸她:“等你好點了我們再過去好不好?你現在身體很虛弱。”
其實他也有自己的顧慮,因爲南宮博的死相,不怎麼好看。
面目幾乎全非,他的內臟受損嚴重,整個人令人看了都觸目驚心。
聽醫生說,當場他就已經休克了,送進醫院的時候雖然還有生命體徵,但卻非常的微弱,搶救回來的機率就低,他們已經拼盡全力救治了,卻無可奈何。
“你不要阻止我……”南宮別枝尖叫着,她的心非常的痛苦,她還有好多話想問他。
其實她早就不恨他了,可是又覺得對不起自己的母親和外公,所以心裡一直非常的糾結。
“我不是要阻止你,只是你現在身體太虛弱了,到時候暈倒了怎麼辦?”
秦遠京繼續安撫她,知道她現在心情肯定非常的糟糕,也知道她迫切的心理。
可是他怕等下她見到了南宮博的遺體,會受不了。
他現在已經找人修復南宮的遺體了,儘量修飾得和生前一樣。
所以這需要時間,她就算想去,也要拖着,等一下再讓她過去。
南宮別枝突然痛哭出聲:“爲什麼會發生這樣麼事情?爲什麼會這樣……”
她真的接受不了,越想心裡就越揪着,讓她無法呼吸。
秦遠京拍拍她的背,幫她順氣。
“人死不能復生,雖然這樣說很殘忍,但是你也得面對事實,接下來還很多事情需要我們去做,公司還需要你,還有你父親的身後事……”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慢了下來,怕她她還難受。
南宮別枝吸了吸鼻子,眼眶發紅,她自然知道這些。
可是她真的接受不了,以前雖然恨他,可是她還是一個有父親的人。
可是現在,她以後就不會有父親了,她真的成了一個無父無母的人。
想到這些,她心裡就痛得要死,她寧願這種事發生在她身上。
“鵲兒,這個時候你要振作一些,還有好多事情需要你去做。”
其實還有一件事,他沒有告訴她。
南宮博在出車禍之前,就已經得了癌症,所以這段時間,他纔會如此的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