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261 被剪掉的頭髮
瘋女人的臉上浮現出一抹驚喜,反手緊緊拽住單南弦的手,睜大了眼睛問,“真的嗎?你說的都是真的?真的願意帶我回家,天天陪在我身邊?”
“那當然,只要你乖乖吃藥,治好你的病。”
單南弦說話間,已經不知不覺把女人帶進了病房內,護士再次進來時,手裡多了一個托盤,上面有個小小的瓶蓋,裡面裝着四五顆五顏六色的藥丸。
單南弦朝護士使了個眼神,護士便端着托盤走近,他取過一杯水,體貼地試了試水溫,點頭道,“嗯,水溫很合適。”
接着他拿起那小瓶蓋,復又看向面前的女人,展眉溫柔地笑道,“來,乖乖把藥吃掉。”
女人點點頭,接過他遞來的那個小瓶蓋,將小瓶蓋裡的藥丸倒在左手掌心裡,吃進嘴裡嚼了嚼,再仰頭喝了一口水。
她張大嘴“啊”了一聲,證實自己已經把藥丸都吃掉了,單南弦滿意地點點頭,這才鬆了一口氣。
他輕揉了揉她的額發,笑道,“乖,你想早點跟我回家的話,就得乖乖吃飯吃藥,以後可不能再耍脾氣了。”
女人再次點頭,像極了一隻溫順的小綿羊。
單南弦又對醫生交代了幾句後,擡手看了看腕錶,看樣子就知道他這是要走了,女人似乎猜到他要離開了,有些着急,伸手就緊緊環抱住他精瘦毫無贅肉的腰際。
“老公,你別走!再多陪我一會兒。”
他不着痕跡地扯開她的雙手,拍拍她的手背,極其溫柔地哄道,“該是你睡午覺的時候了,我下次再來看你。”
女人不情不願地鬆開了手,退出單南弦的懷抱,躺回牀上,單南弦替她蓋好了被子,又親眼見她睡着了,這才起身離開病房。
浩浩蕩蕩一行五六個人的腳步聲漸行漸遠,直到完全聽不見任何聲響,走廊上再次恢復了平靜,牀上的女人才倏地睜開了眼睛,原本渾濁的眼底劃過一抹狡黠的靈光。
她悄悄起身,躡手躡腳來到病房門口,從一尺寬度的鐵欄窗口往外看去,見到走廊上果然悄無一人,她這才張口從嘴裡吐出某樣東西。
四五顆五顏六色的藥丸被她吐在手心裡,她冷笑了一聲,“以爲我真的瘋了嗎?單南弦,你這狼子野心不擇手段的卑鄙畜生!我一定會逃出去,揭露你的惡行,爲我爸報仇!”
她咬牙迸出這番話,並將手裡的藥丸丟在地上,一腳踩下去,藥丸立刻被她踩成了一團粉末,再用髒衣服擦了擦,水泥地上再也看不出任何痕跡。 щщщ ▲ттκan ▲c○
……
單南弦被醫生帶進了療養院院長的辦公室裡,院長客客氣氣地請他坐下,單南弦彷彿司空見慣般勾了勾脣角,從錢夾裡掏出兩張支票出來,緩緩推置院長面前。
“院長,請您過目一下,這是一百萬的支票,用於我老婆基本的醫療費開銷,以及添置一些她喜歡的東西,請儘可能滿足她所有的物質要求。至於另外這張支票,是我給貴療養院的贊助費。”
院長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子,笑眯眯地看了一眼桌面上的兩張百萬支票,說道,“哎呀,太感謝單總對我們療養院的大力支持了。”
“這也全虧了我老婆的這個病,要不是她,我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投身到慈善事業中,以後還請院長多多費心了。當然了,我老婆的事情,還請院長多多保密,我不想不相關的外人打擾她的清幽,這樣對病情恢復沒什麼好吃。”
“哦,那是自然的,您放心。”
單南弦滿意地點點頭,“那好,告辭了。”
他優雅地起身,彷彿一隻老虎,院長也嘻哈着起身,諂媚地跟在身後,眼前這位單總可是這家小小療養院的貴客,要不是他,療養院在一年前就很可能因爲經營不善而倒閉了。
自從這位單總出現,療養院不禁扭虧爲盈,身爲院長的他也獲利頗豐,他當然要把他奉爲財神爺了。
單南弦自得地走在前面,院長陪着小心,跟在他身後送他上了車。
頂樓長廊上,幾位護士目送那輛豪華商務車離開後,這才收回癡迷的目光,轉身走向走廊另一端的樓梯口。
途中經過那間特護病房時,護士們都忍不住往裡探頭看了一眼裡面的瘋女人,小聲議論起來。
“欸~你們說,那個男人真的是這個瘋女人的老公嗎?他看起來好像很有錢的樣子,開的還是豪車呢。”
“我也覺得那個男人好像不是普通人,怎麼可能娶這麼一個瘋女人做老婆呢?可是那個男人也有定期來看她,應該是真的吧?”
這時候,一個扎着馬尾辮,面容清秀,頗有幾分姿色的年輕護士嘻嘻笑着說,“嘻嘻,那瘋女人要真是他老婆,那個男人可不就虧死了!要我說啊,他應該一腳踹了那瘋女人,然後再娶個像我這麼漂亮的女人結婚纔對!”
“你就美吧!就算他真的踹了他的瘋婆子老婆,又怎麼會看上你?白日做夢呢,哈哈哈——”
衆人的笑聲還未消失,突然,一隻瘦削的手臂從特護病房的鐵柵欄窗口出伸出,一把拽住那年輕護士的馬尾辮,歇斯底里地嘶吼道,“賤貨!誰說我老公要踹了我娶別的女人?他不會!他不會的!他不可能娶別的女人!他不會不要我!”
“啊——”被揪住頭髮的護士尖叫起來,臉色都白了,“快幫幫我,鬆開她的手!啊——好痛!”
另兩名護士完全慌了神,“快!快!快!快幫幫她!”
孰料,瘋女人的手像是黏在了她的馬尾辮上,縱然有人幫忙,也無法將瘋女人的手從她的馬尾辮上鬆開,不但如此,還以爲掙扎拖拽,致使她的頭皮被越扯越痛,甚至還扯掉了幾縷髮絲。
“啊——好痛!我的頭皮快被扯掉了啦!救命啊!”
病房內的女人發了狂一般緊緊拽住那護士的頭髮,往後拖拽着,似乎想要生生扯掉她的頭髮似地,臉上表情近乎陰森猙獰,口吻更是令人不寒而慄,“想要搶走我的老公,你做夢!做夢!”
說着,她又猛地拽了一把,年輕護士頓時疼得眼淚直飆,“啊——救命啊,痛死我了!”
有人喊,“快快快!趕緊拿一把剪刀過來,剪掉她的頭髮!”
一陣匆忙凌亂的腳步聲下了樓,過了一會兒,又有踢踢踏踏爬樓梯的聲音,有人大老遠就在喊,“來了!來了!剪刀拿來了!”
“咔嚓——”一聲響,剪刀應聲落下,年輕護士的腦袋終於從那瘋女人的手中解脫出來。
衆人全都鬆了一口氣,尤其是那名小護士,癱軟地坐在地上直喘氣。
病房裡,瘋女人指着年輕護士幸災樂禍地嘲笑,“哈哈哈,雞窩頭,真像個雞窩,哈哈哈——”
那名護士愣了數秒,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這才驚覺自己的狼狽,“啊,我的頭髮!”
頓時氣得火冒三丈,起身,擡手要去抓那女人,卻被人攔住,“你傻了,她老公可是我們療養院的贊助商,你要是得罪了她,她老公把你給炒了,我看你上哪兒哭去!”
“這……”年輕護士啞了口,半晌,才憋出三個字,“瘋婆子!”
深知同事的話極有道理,她也只能無奈地跺跺腳,罵罵咧咧地離開了。
而特護病房內,那瘋女人將手裡的一把頭髮丟在地上,臉上逸出一抹驚人陰森的笑容,冷嗤道,“哼!想男人想到我老公身上,找死!”
……
驚蟄一過,雲海市的天氣變得晴好起來,秦伯堯和丁玲見天色轉好,便打算去臨鎮一趟,看望丁玲的表舅母,聽說自從丁玲的表舅去世後,
??這位表舅母的家人怕她睹物思人,就送她去了郊外的一家療養院。
原本說好由劉伯送他們去的,誰知劉伯前一天晚上不知道吃了什麼東西,第二天早上就犯起了腸炎,一大早就被送去了醫院。
於是,送兩老去療養院的任務,就臨時交給了桑桐。
幸好路程不算太遠,雖然是第一次開高速路,但桑桐還能應付,只是下了高速,去療養院的那天山路有些不好走,怕不安全,桑桐就開得很慢,抵達療養院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過了。
因爲還沒有吃午飯,三個人便被帶去食堂吃些東西,餐桌上,桑桐無意間聽見隔壁桌几名護士的對話。
“欸~曉玲,你這頭髮是怎麼回事,不像是去美髮院剪的啊。”
“別說了,說起來就是一肚子氣!就前兩天,被頂樓那個瘋女人給弄的,我要不用剪刀把頭髮給剪掉,保準我這頭皮都被她給扯掉了。”
“這麼厲害?欸~我聽說她原先好像是雲海市那邊一個童姓家族的千金小姐,家裡資產都是上億的,現在落到這一步,其實也挺可憐的。”
雲海市,童姓家族……
在雲海,姓童的家族,資產又是上億,除了童家還會有誰?難道……
思及此,桑桐禁不住打了個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