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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耍無賴

他左手扶方向盤,右手一路緊緊握着美景的手。她說:“我見了凝宣媽媽,都有點同情我爸了,她媽長得太好看了,凝宣都沒長過她。不過她們母女倆真挺像的。”

“嗨,那些事,哪說理去。咱們管不着。告訴我,懷的是男孩還是女孩?”他伸出一隻手指,輕輕戳戳她的肚子。

美景嬌羞的低下頭,“想什麼呢你,纔多大啊,不知道呢!”

遊說成功後的第二天凝宣再次出現在“凡微”,樑語天死盯着她說:“凝宣你真是個事兒精!”沒見着她的這些天樑語天的心裡一直空空蕩蕩的,幹什麼事都不知道爲什麼。

凝宣從他的眼中讀出了暖意,笑着問:“你昨天在我家時,怎麼不說?”

“死丫頭!”樑語天拍她後腦勺。

“嘿嘿,姐夫!”凝宣叫得挺順。

“什麼?”樑語天彆扭的看着她。

“以後多多請關照,不許再欺負我……”

“恩?”

“哎呦……”她坐在桌子上,像個老太婆似的拍拍他的肩,“老人家的恩恩怨怨,至於我還要跟着顧忌嗎?關我什麼事啊?既然我出現在了這個世界上,我就應該努力地過我想要的生活,我只是他們的配角。我要去彩排了,走嗎?姐夫!”凝宣看着被自己叫的一愣又一愣的樑語天,歪着頭得意的笑。

“叫天哥!”他皺着眉拍她的頭,把她從桌子上扶下來。

大年初三“凡微”恢復了正常工作。凝宣發單曲頻頻獲獎,頗受好評,算是小有名氣。

可是無論如何,她心裡還是喜歡做樑語天身邊那個跑腿賣命的小丫頭。從沒想過,理論上樑語天應該算她的姐夫,也許能走點兒捷徑。自幼成長在這樣高貴富足的環境裡,她比普通人慾念更少。

看樣子,樑語天也沒想過。知道老婆懷孕後,他只是把更多的工作都推給她,自己天天唸叨着,老天保佑一定要給他生個小公主。別說美景天天聽得受不了,答應他這個要不是姑娘就認了,砸鍋賣鐵也一直生到是爲止。全公司都被他念得,天旋地轉,耳朵生繭。

凝宣和樑語天窩在暖洋洋的小工作間聊天,行澈推門走了進來,“小天,凝宣。找了你們半天,一猜就在這兒呢……”

“澈姐!”凝宣起身給行澈讓座,順勢坐到桌子上。

“嘛事?”樑語天臉上的笑意還沒收盡,仰頭看着行澈。

“這個原來的小倉庫弄弄還挺溫馨的……” 行澈坐下來四處望望,“那個,友臺節後準備開一檔新節目,選秀類型的。現在開始籌備了,打來電話問我們公司有沒有藝人蔘加。”

“他們什麼要求?”

行澈看一眼凝宣,“也沒什麼要求,還不就是賺人氣,爲了收視嘛。出點兒名的就行。”

“出名的……天哥去……”凝宣搶話說。怕被打身子向後稍着,伸出手指,指了指他。

樑語天伸手拍了她腦袋一下,又對行澈說:“你看着選吧。”

行澈看着凝宣,猶猶豫豫的說:“要不……讓凝宣去?”

樑語天看着她問:“你想去嗎?”

凝宣晃盪的腿停住了,眨眨眼說,“我聽你的。”

“算了,找別人吧。我答應她媽媽看好她。選秀節目……我怕風言風語的太多。哪年那幾個臺不折騰得烏煙瘴氣的。”

“ZMTV!老關係了,你記得嗎?你第一次參加電視臺演出就是ZM!也不是真比賽,你知道的,簽約關係,像我們這樣送去的,比不了幾場的。就是海選時爲了宣傳。我跟他們企宣都熟,打好招呼不會有什麼問題。互相幫忙嘛。凝宣,你考慮考慮,去唱唱你自己創作的歌,多好。這可是個好機會啊,免費宣傳了等於,還多個學習的機會。”

凝宣一聽唱歌心也動了:“天哥……我想去……”

樑語天笑着說行澈:“你就是這麼騙來那些小孩子的嗎?早就想好了,還找我開會。”

“其實,他們還想請你去當評委,您去嗎?”

樑語天不屑的笑了,“我去點評凝宣啊……這不是太搞笑了!評委和選手是一家,哪個製作人這麼有思想!”

行澈嗔怪的拿眼睛看樑語天。

“凝宣,既然想去,就要用心唱。不管是什麼舞臺,記住我對你說的話!”

“恩!謝謝天哥!”

凝宣開始去電視臺排練,樑語天送她,一週三次。時間過得真快,一轉眼春天輕盈又溫柔的來了。回來的路上,凝宣抹去排舞流的汗水。望着車窗外的柳樹說:“柳樹抽芽了,嫩黃黃的,真好看。”她把車窗放下了,趴在窗口深吸一口氣說:“嗯……春天的味道真好聞……泥土香!”

“凝宣,你一頭汗,吹感冒了。那麼坐着危險,把頭伸回來。”

“天哥你聞聞,好不好聞?”她抓了把空氣給他聞。

樑語天突然有些羞澀的一笑,眼睛還盯着前面的路。

“凝宣你今天排練什麼了?”

“跳舞……”她嘆了口氣,“唱歌不怕,這跳舞,我是真沒什麼感覺……老師教我探戈,我問他可不可以換華爾茲……老師臉都綠了!”

“爲什麼?”樑語天不解的問。

“慢啊……”凝宣用力的拖長聲音回答。

樑語天哈哈笑着說,“這老師終於碰到對手了!知道你平時怎麼迫害我們了吧!”

凝宣瞪他一眼,“誰害誰!”

“我就知道你不會跳舞,路都走不穩呢。那你上臺要怎麼辦?”他突然擔心起來。

凝宣嘆了口氣,無奈吐出兩個字:“練唄……”

老婆懷孕以後,樑語天常常公司家裡兩邊跑,休息不好時常走神。上午和劇組開會,會一開就是大半天,和導演討論劇本永遠是路漫漫其修遠兮。結束回憶開車回家的路上助理打來電話,說約定的那位音樂製作人提前一天到了。要樑語天現在回去準備一些凝宣的資料。好商量凝宣新專輯的事情。

樑語天中途折回公司,一路上滿腦子都是凝宣專輯的事。走神的功夫,一輛尼桑迎面開過來,還好反應快,車子只是刮蹭到電線槓,逃過一劫。他雙手扶着方向盤,驚魂未定。晃動一下肩膀自己沒有什麼事,仰天長嘯:“我的新車!”

他想下車檢查一下車的情況,才發覺腿已經不會動了。他雙手扶住大腿,接住胳膊的力量咬緊牙關試着再擡一下,渾身像被撕裂般的疼,後背瞬間冒出一層汗。他努力用顫抖的胳膊翻出手機,給行澈打電話,“喂……小澈,我在路上,我出車禍了,我沒事就是腿動不了。我的具體位置……這兒離公司不算遠,就是北三環中路後面的那條我們經常走的小路,知道吧,我們經常吃飯的那家‘搖啊搖’飯店的那條路。”他一口氣說完所有話,不允許行澈提問來延遲他的時間,神經平復之後,痛感越發強烈的從腳底向全身襲來。他沒有力氣說更多的話。

“天哥……天哥……”

樑語天正無所事事的瞪着眼睛往牀上方的那塊鴨蛋青色的天花板。聽見那個變得焦急萬分的熟悉聲音。

“今天不是直播嗎,你怎麼上這兒來了?”凝宣揹着一個雙肩包,紅豔豔的小風衣釦子一個未扣,頭髮凌亂一兩根還豎着,氣喘吁吁的出現在他面前。像個火紅的小炮竹,“嘭”的一下在自己眼前砸開了。

“我不比了,我要回來看你!”

樑語天把頭轉了過去。僅剩一點兒自然光的病房,昏沉沉的黯然。

“天哥你別罵我……”凝宣帶着哭腔,呢喃的央求。

樑語天平靜的保持僵硬的身體,一動不動。

凝宣流着眼淚,“天哥……對不起……我知道我擅自退賽你會生氣。你說過,上臺了就是上臺了,什麼都不能影響自己。可我知道了心裡着急,我忍不住了必須過來看見你。等你好了你再罵我,你現在別生氣了。”她頓了頓,補充說,“對身體不好……”

樑語天重重呼出一口氣,低沉的說:“凝宣我不想看見你……”樑語天心中酸楚又失敗,上臺表演的,怎麼能連這點兒控制力都沒有。

凝宣聽見“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站在那兒捂着臉越哭越兇。“嗚嗚”的哭聲塞滿整間屋子,到最後像水龍頭一樣只是哭,根本停不下來。

樑語天轉過頭,往上擡了擡自己的上身,伸出胳膊用力拉開她捂着臉的手,“凝宣……”

手被挪開,凝宣感覺出一點光亮。想哭,又感覺自己哭花的妝一定很難看。把頭深深低下去。

他盡力夠不着她的頭,只好拽着她衣服的一角,把她牽過來給她擦臉,邊在她臉上囫圇着抹掉眼淚,邊嘆着氣說:“唉……傻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