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子軒便啓程去了意大利,他想着早去早回,把事情處理完就可以回來,卻沒想到那邊的事情比他想象中複雜得多,流錦一早給他準備好的資料也沒有派到什麼用處,他坐在子皓的別墅裡的時候,心裡只有一個想法,難怪零一和零二要他親自過來,因爲那些事情不是簡單就能解決的。
子軒到的時候,wjs運輸公司的會議室裡,已經坐滿了人,這是子皓在都靈的另外一個據點,一家合法的運輸公司,平時他們召開會議一般都在這裡,只有一些私底下的事情纔在子皓的別墅裡。
“這是少爺的弟弟,子軒少爺,暫代少爺的位置。”零二見到會議室門被推開,心下一鬆,幸好他來得及時,他立刻站起來將位置讓給子軒,“少爺之前就有交代過,一旦他有事情回不來,就請子軒少爺過來主持大局。”
一派貴公子般的優雅,是子軒給大家的第一感覺,如果說子皓是秀氣斯文,那麼子軒則有一份尊貴淡漠。在座的人對這位子軒少爺並不陌生,畢竟財力雄厚的邱氏赫赫有名,這位年輕的總裁更是爲人所稱道,但是這並不表示,這位年輕的總裁能輕易地得到大家的認可,畢竟這裡不是商界,不是背景財力雄厚就能做事的,在黑市中靠的是魄力。
原本還在吵鬧的會議室,突然間安靜了下來,每個人看着子軒的眼神都不一樣,有些是作壁上觀,更多的是不懷好意,畢竟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這幾年子皓的勢力擴展地很快,有時候他採取了一些手段鎮壓手下的人,而那些人只對子皓有一定的懼意,對其他人根本不放在眼裡。
從北美那邊撤回來的利姆就是這樣的人,他是主戰派,北美那邊的勢力被搶走,他非常惱怒,在他想要與之決一勝負的時候,零二居然下令撤回北美的勢力,讓他非常不爽。
“怎麼?零二,你就是要求救,也不用找一個貴公子來吧,這樣一張臉,不知道會不會被嚇得花容失色呢?”利姆吃吃地笑,肆無忌憚地注視着子軒,他養了很多男奴,可惜那些男奴的奴性太重,都不如眼前這個貴公子,看到子軒走進來,他就迫不及待地想要看他這張冷峻的臉上露出恐懼哀求的表情。
“如果利姆先生能夠守住北美,不被路易斯喬的人輕易搶走,我想零二也不會這麼着急地找我了吧?”子軒微微一笑,帶着幾分邪魅,和平時在商場上談生意的他完全不同,他坐到了平時子皓坐着的位置上,竟是散發着讓人生畏的霸氣,只是這份霸氣又透着幾分冷漠,讓人無法捉摸。
“你……”利姆被戳中死穴,臉色一變,狠狠地瞪他一眼,不再說話。
坐在主位上的子軒,沒有如平時談生意時那般拐彎抹角,而是直截了當地眯着眼說道,“我也不想浪費大家的時間,所以請你們也不要浪費我的時間。你們應該很清楚現在的情況,子皓失蹤的消息讓這邊的很多交易停滯,如果讓我知道是我們內部的人搗亂,我會代替子皓處理掉,絕對不會手下留情。所以,從現在開始,請你們約束好自己的手下,也請你們重新回到你們負責的區域,我不是你們老大,還會顧念舊情,我的原則是,寧可錯殺,也不放過。”
原本安靜的氣氛,頓時變得十分詭異,所有人都神色莫測地望着子軒,如一羣猛獸注視着子軒這隻羚羊,而這隻羚羊竟然絲毫不害怕,神色自若地侃侃而談,一點都不把眼前的人放在眼裡。
“那麼請問,我們現在要做的是什麼?”坐在子軒右側的一個男人,突然開口,面無表情,冷淡地看着子軒。
子軒淡淡地掃了他一眼,這個人他記得,季陽,六年前子皓從中東帶回來的,一個被抹去了身份的特種兵,這樣的人通常都是被政府背叛的,聽說他們那一隊人在完成任務之後死在了自己人的槍下,而他,是唯一一個被打中十一槍仍活下來的人,子皓遇到了奄奄一息的他,就把他帶了回來。聽說,他在意大利整整休養了兩年才完全康復,之後就一直負責中東方面的交易,是個冷硬六親不認的傢伙。
“除了繼續找子皓,就是把你們各自手中負責的交易完成。”子軒淡淡道,絲毫不理會季陽透着不屑的目光。
“路易斯喬欺人太甚,我們就忍氣吞聲?”季陽挑眉,很明顯地拔高了嗓音,他說的也是在座很多人心裡的不爽。
“呵呵……”輕笑流瀉而出,在安靜的會議室裡顯得突兀而恐怖,子軒支着頭,一派輕鬆的模樣,“你以爲,以我們現在的實力,能搶回北美的地盤?”
不要說內部的虎視眈眈,就是外面都有不少瞅着機會要從他們的手裡搶去交易的人,這個時候去北美報仇,就是一個很不理智的選擇。更何況,子軒不認爲,青蝶組的奕是個好忽悠的對象,他跟路易斯喬聯手,未必能真正得到利益,誰都知道路易斯喬那個傢伙是個鐵公雞,想要從他身上拔毛是需要費一番功夫的。所以,子軒更相信,路易斯喬不過是利用奕,所以,靜待他們窩裡反,纔是上上之策。
季陽眸色一頓,他不否認子軒的話,但是如果他們對於路易斯喬那邊的強取豪奪一點反抗都沒有的話,那麼其他地方自然會有樣學樣,到時候一起事發,他們不是照樣無法顧忌。
“我既然來了,自然不會讓你們吃虧。”子軒把玩着手裡的打火機,那副摸樣和子皓竟是一模一樣,不過他看起來玩得更認真一些。
半晌沒有人說話,子軒才緩緩說道,“我們先來談一談內部的事情吧。”
“錢老,聽說你的戶頭突然多了兩千萬美金,不知道有沒有這件事。”子軒若有似無地輕笑,微微擡頭掃了一眼坐在遠處的錢志明,只見他一臉灰白,卻強自鎮定。
“別……別開玩笑了。”錢志明努力擺出一副鎮定的模樣。
“其實,我對你們這些人的中飽私囊沒有興趣知道,不過……”子軒掃了一眼在座所有人,冷冷道,“如果那個人是叛徒的話,就另當別論了。”
邊說着,將手裡的一疊照片往會議桌上一丟,照片洋洋灑灑地四散開來,竟然是錢志明和路易斯喬的手下在一起的照片,錢志明忍不住白了臉色,卻依然一口咬定自己沒。
“那麼請你解釋一下,爲什麼給你戶頭匯款的人是路易斯喬的手下?”子軒輕笑,“還是你以爲我們都是三歲小孩?”
錢志明面色發白,眸中閃過一抹狠色,“你想怎麼樣?”
“零二,他這樣算不算惱羞成怒?”子軒眨了眨眼,一派自然地偏頭問坐在他身側的零二。
“邱子軒,不要以爲你是少爺的弟弟就可以含血噴人,就算我跟路易斯喬有生意往來,我也是爲公司賺錢。”錢志明死咬着不鬆口。
子軒垂頭,彷彿在沉思什麼,似在自言自語,“看來你還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呢。”
就在錢志明思索他的話的意思時,子軒身後的屏幕中跳出了一段畫面,竟然是他和路易斯喬的手下密探的視頻,他沒想到子軒竟然連這個東西都能找到,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零二,以前子皓處理叛徒是怎麼弄的?”很有禮貌地詢問身側的零二。
“直接處理掉,或者交給零三處理。”零二愣了一下,有點不明白子軒怎麼突然問起了這個,通常這種叛徒,都是直接處理掉的,交給零三的人,更多的是審訊。
“是嗎?”幽幽的嘆息聲,流淌過每個人的心頭,卻讓人腳底發涼,汗毛直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