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幹嘛還非要我睡她?!”越以笙額頭一束青筋直跳,簡直有種想要去把趙華聲那老傢伙從棺材裡拉出來,掛到門口的椰子樹上曬幾天的衝動!
老管家清了清喉嚨,鎮定地道:“請注意您的言辭,你們即將成爲夫妻,這一切都是正常的。”
越以笙沒心情和這老頭多廢話,抓起放在桌上被冷落多時的文件潦草簽了,再一把塞進老管家的懷裡。
之後,那雙綠寶石一樣的眸子裡盛滿怒意,像是在招喚小狗似的朝着門外招招手道:“把那女人帶進來。”
保鏢們原地不動,老管家親自將屋內的隔光窗簾全都拉上,確定室內已經無法看清別人面容,才斯文地退回到門口。
臨走前,老管家禮貌地問道:“以越先生信守承諾的爲人,必然不會拉開窗簾的,對嗎?”
背對着門口的越以笙身形僵硬得像是石膏雕塑,過了好幾秒,才聽到他帶着磨牙聲音的回答。
“對!”
臥室的門被人從外面緩緩合上,因爲室內太過昏暗,越以笙只能勉強眯着眼辨識腳邊物體的位置。
“咚!”
實木牀柱被人踢響,接下來房間裡響起一連串的咒罵。
總算摸索到牀上,越以笙單膝壓在牀單上,伸手尋找那個早已熟悉的身體,將她拉進懷裡,沐小彎聞到懷中熟悉的味道,安心的睡着了。
短短瞬息之間,放在沐小彎腰上的大手緩緩收緊,將她可以吸入的空氣越收越少。
沐小彎朦朧中覺得有些難過,喘不過氣來,那感覺讓她想起了小時候寄住在奶奶家家裡,別的小孩子嘲笑她是野孩子,把她關進狹小的鐵箱之中。也是這樣感到窒息,她還記得那個時候她昏迷過去,做了一場不會實現的夢。
“爸爸……”
越以笙的手猛然一鬆,感覺到躺在牀上的沐小彎翻了個身,像是在做一場永遠都不願醒來的美夢。驀地,越以笙的心有些軟了。
十八年沒有受到過任何照顧和關心,總算被舅舅記起來了,目的卻只是讓她生個男孩,讓她舅舅的事業能有人繼承。
他越以笙欠了人情,纔會被擺了一道栽了跟頭,被虧欠最多的人明明是她,現在卻也躺在這裡,成爲趙華聲野心的一部分棋子。
想到這裡,尉越以笙原本抱着對方的手,摩挲着身下沐小彎的臉頰,他尋找到那軟嫩紅脣的所在,溫柔地低頭印下一吻。
商業圈中出了名的冷血帝王,在這間昏暗的臥室中,
心軟了一次。
從佛羅倫薩飛往國內的飛機航班上。留着俏麗短髮的年輕女孩將行李袋放好,嘴裡還對站在她腿邊的孩子碎碎念個沒完。
“越鳳啓,你不是天才嗎,爲什麼記性這麼差,我都說了今天的飛機是早上七點的,你竟然都不叫我起牀!”
她腿邊的小男孩反戴一頂鴨舌帽,聽到她這麼說,頓時無語道:“媽咪,我是你兒子不是你老子,爲什麼不是你叫我起牀?”
越以笙動作頓了頓,旋即又理直氣壯地道:“因爲你是天才兒童啊!”
“所以媽咪是認爲智商低就該被保護?”穆小雨高冷的呵呵一聲,仰起頭,在鴨舌帽的帽檐下露出一雙墨綠色的眸子。
彷彿有一支無形的毒箭穿透胸腔,沐小彎感到有些呼吸不暢,坐在座位上扣好安全帶,努力深呼吸平復自己的情緒。
“媽咪,你又在走神了。你知不知道,無法集中注意力也是智障的一種表現?”
“穆小雨,你可不可以不要一邊喊媽咪,一邊傷我的心?”
沐小彎一口老血卡在胸腔,越以笙這混蛋他自己混蛋也就算了,還遺傳了給她兒子,簡直罪無可
在和沐小彎他們母子倆隔了一排座位的地方,越以笙單手撐着線條分明的下巴,百無聊賴地開了口。
“原來商務艙是這樣的,小張,多謝,我的人生中又多了一種新的體驗。”
“呵呵……呵呵……總裁太客氣了……”坐在越以笙身邊的青年人笑得比哭還難看,心道,總裁,您能不能別用一副想殺人的表情說這句話?
越以笙擺弄着面前的電視機,挑了個恐怖片來看,幾隻殭屍朝着屏幕衝過來,滿身血赤呼啦,綠寶石似的眸子裡盡是滿意的神色。
就算沒有戴着耳機聽到聲音,光是這畫面都足夠衝擊力了。
小 張只看了一眼屏幕,就感到胃中一陣翻涌,臉上的顏色霎時間有種五彩斑斕的美。
“總裁,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下次一定不敢忘了您的行程安排!”張頌文閉着眼,舉起手,賭咒發誓,“再有下次,就讓我在影院看一整天恐怖電影!”
“哦,對了,你不敢看恐怖電影微笑着關上小型電視,越以笙略有些歉然地道:“頌文,你不會怪我吧?”
“當然不會,總裁日理萬機,我看什麼電影這種小事還讓總裁勞心,真是讓我過意不去。”張頌文臉上滿是神經病一樣的崩潰笑容,心中早已淚流滿面。
總裁,你直接說
你就是故意嚇我會怎樣,我又不敢咬你!
隔了一排座位的穆卿卿和張頌文看看身邊的人,不約而同在心裡唉嘆一聲,腹黑毒舌是病,得治啊!
飛機順利起飛,剛起飛時的耳內轟鳴也漸漸消失,睏意襲來,沐小彎迷迷糊糊靠着座位睡了過去。
越鳳啓合上手裡的原文書,側頭看了看只有睡覺時候才斯文的媽咪,無奈地搖搖頭,對着不遠處的空姐招招手。
空姐走了過來,見是個極爲可愛的小孩,臉上的笑容都誠摯了幾分地道:“小朋友,請問是需要什麼幫助嗎?”
“姐姐,麻煩你給我一條毛毯。”越鳳啓像是隻訓練有素的小野獸,在陌生人面前收斂起鋒利的爪牙,露出自己最無害的一面。
“好的,姐姐馬上就幫你拿。”空姐對漂亮又懂事的小孩完全沒有抵抗力,暈乎乎地就回去取毛毯。
沒多大會,空姐抱着一條厚厚的毛毯穿過座位間的過道,越鳳啓都站起來準備接毯子了,卻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突然衝出來箍住空姐的脖子,大聲喊道:“都不許動,劫機!”
飛機上的乘客頓時驚慌尖叫起來,各種語言的驚呼聲一同響起,簡直像是一場小型的萬國會議。
“都不許動!不許動!”那個挾持了空姐的匪徒似乎很不淡定,見到有人想站起來,立刻朝着對方狠狠踹了一腳,將對方踹暈在座位上。
這一腳之後,面對一個如此兇暴的劫機犯人,整個商務艙裡霎時鴉雀無聲,死一般寂靜。
越鳳啓看看身邊還在呼呼大睡的媽咪,再看看那個長得歪瓜裂棗的劫機犯,綠寶石般的眸子裡蓋了一層寒冰。
媽咪最近身體不好,很容易感冒的,這傢伙居然還敢耽誤給媽咪蓋的毛毯!
他一定要讓這傢伙長長教訓!
被劫持的空姐也當真算是臨危不亂了,她垂眼仔細觀察,發現劫機犯手裡並沒有明顯的武器,鎮定下來和對方溝通道:“這位先生,請您冷靜一點,請問您有什麼要求嗎,有的話可以告訴我。”
劫機犯不一樣大的兩隻眼都瞪起來,本來就不怎麼樣的五官扭曲成一團難以言說的模樣。
“我沒要求,老子就是不想活了!”
話音剛落,一道犀利的低沉嗓音自他身側發出。
“是因爲長得太醜嗎?”
機艙裡的人靜默了瞬間,每個人都把注意力從恐懼轉移到了劫機犯的臉上,很快的,幾聲找不出主人的短暫笑聲在機艙裡響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