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衍深蹙緊眉頭,伸手直接將冉顏攬入了懷中。
他摟得很緊,“你在我身邊,我很好。”
“我不在你也要好好的啊!”冉顏立即從他懷中擡起眸子,那雙眸子就這樣望着顧衍深。
顧衍深迅速蹙緊了眉頭,神情明顯變得不太好看了。
“把你的話收回去。”
“不要!”冉顏堅持,“就是不收!我們以後老了,總有一個人要先走的啊!”
“照你這麼說,我可以接受老了之後你比我先走。”顧衍深伸手握住了她的手,隨後再次出聲:“但是,你他媽的先下去就必須要等我,等到我再過奈何橋、喝孟婆湯,你聽見沒有?”
“好。”冉顏點頭,吻了吻顧衍深的脣角,“就這麼說定了哦,以後就算我不在,你也要好好的,你放心,等到百年之後,我先你一步離開,我一定會等你,我要給你一個大大的擁抱,手牽手和你一起徹徹底底的離開。”
顧衍深伸手揉了揉她的秀髮,眼神裡全然都是寵溺。
“不問我爲什麼想讓你先我一步離開?”
“我很好奇啊,但是我在等你告訴我。”冉顏也不知道爲什麼他這一次會答應的如此爽快。
“想知道?”
“想,很想很想。”
“我不放心把你交給任何人照顧,也不想等到我先你一步離開的時候,看到你落淚,我這裡會疼。”
冉顏聽到顧衍深的這一番話,直接伸手主動摟抱住了顧衍深。
她將自己小小的身子全部窩入顧衍深的懷抱之中。
那雙美眸頓時氤氳起了霧氣。
“阿深,我愛你,好愛好愛你。”
“我他媽的早就愛你愛到骨子裡了。”這種愛深入骨髓的感覺,顧衍深這輩子體會到了。
冉顏哭了,眼眶溼潤了,臉頰上也掛着淚,她小小的身子窩入他的懷抱裡,因爲抽泣,無助的顫抖着。
“你的眼淚有殺傷力,你知不知道?”
“又不是槍,哪裡來的殺傷力。”
“我看到會痛。”顧衍深不自然的蹙着眉頭,隨後用指腹溫柔的擦去了她的淚水。
“阿深,我想去個地方。”
“席穆池?”顧衍深一猜一個準。
“嗯,我想去一個錄音棚。”
“走。”顧衍深點頭,隨後帶着冉顏坐入車內,直接朝她說的地方駛去。
到達錄音棚後,冉顏站在樓下,擡頭望着二樓,曾經……席穆池帶她來這兒,現在一切都物是人非了。
他,不在了。
但是錄音棚卻依然在。
顧衍深和冉顏進入了二樓。
錄音棚的老闆在看到冉顏之後,迅速邁步走了上去。
“席小姐,可算是等到你了。”
“等我?”冉顏愣了愣,“你在等我嗎?”
“是啊。”老闆點點頭,“我一直在等你!這位是……”老闆望着冉顏身邊的顧衍深,總覺得分外熟悉,但是一時半會卻又想不起來。
“我是她老公。”顧衍深說這話的時候,直接將冉顏摟在了懷裡。
好像在防止錄音棚的老闆覬覦她似的。
他總是這樣霸道、專制!
“原,原來席小姐已經結婚了。”
“呃?”冉顏沒明白老闆是什麼意思,感覺老闆好像吞吞吐吐、支支吾吾的,一直想說卻又一直猶豫着要不要說的樣子。
“老闆,有話您就說。”
老闆點點頭,“既然席小姐都這樣說了,那我就如實告訴您吧!之前您在我們錄音棚錄音的時候睡着了,您還記得嗎?”
冉顏點頭,“記得,就在錄音室的沙發上。”
“那天,席先生將這一盒東西交給了我,他說,如果席小姐你有一天來了,就把這東西轉交給你。”
隨後,老闆迅速朝着一側的櫃子走去,打開櫃子,從裡面取來了一個正方形的盒子遞給冉顏。
盒子是歐式設計的,非常漂亮。
“就是這個盒子,我還以爲席小姐你不會來了呢!但是卻沒想到您再來的時候,已經結婚了,看來您和席先生也已經散……”老闆也是一臉惋惜。
“他,去世了。”冉顏哽咽着出聲,幾乎是用盡渾身力氣擠出了這四個字。
老闆也是嚇愣了,“抱歉,真是抱歉了席小姐。”
“以後別在我老婆面前提這件事情,她會哭鼻子。”顧衍深這話表面上是在說給老闆聽,但是暗地裡卻是在哄冉顏。
他用“哭鼻子”三個字,等於就是將冉顏當成了會哭鼻子的小寶寶。
老闆迅速點點頭,“這次是我冒失了!”
“我先去裡面錄音室看看,如果兩位有什麼需要可以馬上告訴我們的工作人員。”
“嗯,謝謝老闆。”冉顏哽咽的道謝。
隨後直接將臉蛋埋入了顧衍深的胸膛內。
這個正方形的盒子在她手裡變得異常沉重,現在的她甚至連打開的勇氣都沒有了。
“阿深,我……”
“想打開就打開,不要留下遺憾。”
冉顏點點頭,顫抖着手將盒子打開。
當她打開盒子的那一刻,她徹底愣住了。
裡面是一張光盤。
光盤旁邊是一朵永生花。
這,這是依米花?長在戈壁灘上的依米花?
冉顏徹底愣住了,原來……他已經派人去找了依米花,並且讓人做成了永生花,讓它永遠留存下來。
“這張光盤……”
“走。”顧衍深握着冉顏的手,隨後快步朝着一側的錄音室內走去。
進入錄音室後,顧衍深直接將光盤放入電腦內,隨後開始播放。
裡面只有兩首歌。
一首是她唱的《想你,零點零一分》還有一首是席穆池唱的《算什麼男人》。
你算什麼男人算什麼男人……
聽到這兩句歌詞的時候,冉顏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滑落。
他是男人……他爲了她連命都可以捨棄……
他爲她做了好多好多,連命都爲了她豁出去了。
冉顏哭的厲害。
“阿深……我們晚上去天文臺好不好?我想看穆池哥!他一定是天空中最亮的那顆星!”
“好。”顧衍深答應,隨後伸手直接捏住了她的下顎,而後立即含住了她的脣,“我希望這是你最後一次爲他掉淚。我不想看到你哭。”
哪怕是他死了,他也不想看到她的淚,那簡直就像是一槍又一槍開在了他的心上。
這種痛,猶如萬箭穿心。
冉顏點頭,她伸手胡亂抹去淚水,可是眼淚卻依然止不住的掉落。
這一次,他沒有用指腹給她擦淚,而是直接用脣吻去了她的淚水。
“第一首歌是你唱的?”他問,想要轉移她的注意力。
這兩首歌就一直放一直放,一直不停來回的放……
冉顏點頭,“嗯。”
緊接着,冉顏說出歌名,“想你,零點零一分。”
“唱給誰的?”
冉顏不吭聲,不準備告訴他。
“唱給席穆池的?”顧衍深竟然有些醋了。算了,他爲了你豁出了命,這就當是特許。
歸根到底,他還要感謝席穆池。
其實,是唱給他的。
但是冉顏卻不準備說。
“阿深,你也進去戴上耳機唱歌給我聽好不好?”
“不唱,幼稚!”
“從來沒聽你唱過歌,你唱一次好不好?”冉顏展開了撒嬌攻勢,她不怎麼會撒嬌,就連撒嬌她自己都覺得彆扭。
“唱一次,今晚躺我身下。”
“啊?”這也能掛鉤?冉顏都懵了,“哪有這樣的啊!”
“怎麼沒有?”顧衍深反問。
“……”
隨後,他直接起身朝着裡面的錄音室內走去。
頓時,兩人中間隔着一塊玻璃。
他戴上耳機,出聲道:“想聽什麼?”顧衍深問。
“《兩隻老虎》。”
“韓梨洛,你皮癢癢?想讓我在這裡辦了你?”
敢讓他唱這麼幼稚的兒歌,他今晚非把她吊起來打不可!
“不想不想!”冉顏快速搖頭,強調着出聲:“那換一個,換一個!”
“換。”
要是換做別人,早就被拖出去大卸八塊了!她就是有一個又一個的特例!
“那就唱《賣報歌》。”
開頭就是一大段的“啦啦啦啦啦啦。”冉顏一想到顧衍深唱這歌,就特別想笑。
看着冉顏破涕爲笑,顧衍深倒也沒有再次生氣,只是臉色一沉,出聲道:“再換。”
冉顏低頭伸手撐着下巴,冥思苦想着。
可就在她冥思苦想的時候,顧衍深從裡面走了出來,而後直接將冉顏一把橫抱而起。
冉顏驚呼一聲,他是什麼時候出來的?
隨後,她直接被顧衍深抱進了裡面的小間內。
“想好了麼?”
冉顏搖搖頭。
“那換你唱給我聽。”
“唱什麼呀?”冉顏眨着美眸。
“隨便。”
“唱《兩隻老虎》?”冉顏說到這兒,撲哧一聲笑了。
“好,就當是給我們以後的孩子練練搖籃曲了。”顧衍深說的理所當然。
“……”冉顏無言以對,現在……小遲是肯定不需要這種哄小寶寶的歌曲了。
顧衍深按下一側的按鈴,頓時有一個專業的調音師走了進來。
顧衍深打開小間的門,和調音師交談了幾句,調音師顯然一臉詫異。
冉顏看着調音師的表情,她猜想着,調音師從業這麼久,一定第一次碰到大人要唱《兩隻老虎》的吧!
就在冉顏怔愣的時候,《兩隻老虎》的伴奏聲忽然響了起來。
眼眶紅紅的冉顏站在話筒前,跟着伴奏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