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巖並沒有阻止冷修出去,只是從一旁推來了一把豪華的電動輪椅,輪椅上,擺了一副墨鏡。
冷修瞪着輪椅,面色扭曲了一下,“你推個輪椅出來做什麼?”
邢巖面色鎮定,道,“冷少,玄月說你短時間內不能有長時間的走動,尤其是爬山這種,是絕對不可以的。我知道你不會聽,所以我爲你準備了一部輪椅,它可以大大地減少你的體力消耗,對你的身體復原有利無弊。”
“靠,我又沒腳殘,誰要坐輪椅?給我收回去!”
讓他坐輪椅,丟不丟人?
邢巖說出早就打了無數遍的腹稿,道,“冷少,這裡山巒疊嶂,幾十座的山,你如果不想在還沒有找到莫小語之前就又躺回病牀上的話,還是暫時坐一下輪椅比較好,反正莫小語也看不見你坐輪椅的樣子,你根本不必覺得丟臉。”
“……”
冷修額角抽了抽,還是坐進了輪椅。
邢巖又從一旁拿出了一頂質地柔軟的棉帽,戴在了冷修的頭上。
冷修徹底怒了,“爲什麼要我戴帽子?”
醜死了!
邢巖無奈地提醒他,“冷少,你剛做了開顱手術,顱骨還未癒合,不能暴曬在陽光下,而且,你現在被剃了頭髮,其實戴頂帽子會更帥。”
冷修雙目噴火,“你的的意思是我光頭很難看?”
“沒有。”邢巖立即否認,“只是光頭再帥,貼着紗布也會阻礙帥氣,所以還是用帽子遮一遮比較好。”
冷修抿着脣,面色不豫,道,“去拿面鏡子給我。”
邢巖輕嘆一聲,拿來了一面鏡子。
冷修摘掉帽子,瞪着鏡子裡自己光頭的形象,面色墨墨黑。
雖然,也不醜,但確實比短髮的形象差了一咪咪。
冷修還是把帽子戴上了,戴上後,倒也真的帥氣迴歸了。
抿着脣,冷修不禁斜眼睨了邢巖一眼,猶疑地問了一句,“你說,莫小語會不會嫌棄我沒以前帥了,不願看我這張臉了?”
“……”
邢巖簡直想叫冷修祖宗了……
“冷少請放心,莫小姐不是顏控,她欣賞的是你的內在。”
好違心的話,邢巖自己都有點把自己說吐了。
“……”
冷修聞言,俊眉深深地擰起,“你剛剛那話的意思是,在你看來,我這張臉不是莫小語喜歡的那一款?”
冷修不禁就想到了莫小語總是喜歡盯着玄心的臉看,還總說玄心長了張漂亮的女人臉……難不成,莫小語就真的好這口女人臉了?
邢巖起手扶額,簡直想給冷修跪了。
伸手推着冷修的輪椅,邢巖朝着門口走去,道,“冷少,莫小姐絕對很喜歡你這張臉。”
“你有什麼證據?”
“我之前偷看過莫小姐的手機,她的相冊裡全是你的照片,全是趁你睡覺的時候偷拍的,各種角度、各種特寫,連眼睫毛的特寫都有。”
冷修一聽,眼神亮了一下,“真的?”
邢巖嚴肅點頭,“真的。”
神啊……原諒他撒了個謊
……他也是善意的……阿門……
冷修咧着嘴笑了,下巴擡了擡,得意地道,“我就知道莫小語這女人一定是被我的男色和內在雙雙迷惑住了,這世界上,還有比我更能吸引她眼球的男人麼?等她回來,我就讓她正大光明地給我拍上一整張存儲卡的照,讓她天天捧着手機看!”
“……”
緬甸屬於熱帶季風氣候,年平均氣溫27度。雖然現在是1月,正好是面對氣溫最低的嶽峰,但平均氣溫也在20度以上,完全堪比國內的春夏交替之時。
冷修駕駛着輪椅出到大門後,就看到了在庭院裡逗着小貓小狗玩的玄心。
這裡沒有實驗室,玄心也無事可做,整天就和庭院裡的阿貓阿狗玩。
玄心聽到聲響擡眸,看到冷修,頓下了逗貓的手。
“修,你醒了。”
玄心走向冷修,嗓音淡漠,卻透着關切,“你現在就要去找莫小語麼?我姐姐說,你最好再在牀上躺幾天。”
冷修撇撇嘴,“不用你們瞎操心,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
玄心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道,“那我跟你們一起去,看看能不能感應到小白蛇的存在。”
冷修頷首,三人帶着幾個保鏢,出發。
眼前,是一望無際的罌粟花田和層層疊疊的山巒,罌粟花田當然不可能藏人,所以,冷修一行人向着環繞在周圍的山巒走去。
來到山腳下的時候,坡度傾斜,輪椅開不上去,用推的反倒累,邢巖就揹着冷修上山。
在看見一棟木屋的時候,冷修讓邢巖停了下來。
山坡的坡度還算緩,架座木屋並不難,冷修說要進去看看,保鏢們打開了門。
木屋看似廢棄了有些年頭了,裡面的桌椅都佈滿了灰塵,牆壁的四個角上還爬滿了蜘蛛網。
幾人在並不大的木屋內繞了一圈,也沒發現什麼端倪,就走了出去。
山路很繞,再加上樹木環繞的關係,若是沒有指南針和一路留下的標記,真的很容易迷路。
這一趟上山下山,花去了差不多三個小時。
冷修沒有再去第二座山,因爲他能感覺到邢巖和幾個保鏢的體力都不夠了,揹着他上下山也是很累的。
山腳下,冷修用望遠鏡觀察着連綿起伏的山巒,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冷修扭頭問保鏢,“這裡的山,你們是不是之前已經來找過幾座了?”
保鏢頷首。
“有遇到黑衣人來攔截你們麼?”
保鏢搖了搖頭。
冷修凝眉,眼底有着深思。
如果,莫小語真的被藏在了這裡,爲什麼保鏢們來尋找,都沒有人出來攔截呢?
難道說,黑衣人料準了他們找不到?
還是說,莫小語其實在被送到這裡後,又轉移到了其他地方,所以,黑衣人才任由他們在這裡像無頭蒼蠅一樣地找?
看着越來越暗的天色,冷修凝眉,道,“今天先回去。”
回去的時候,冷修正好看到了幾個從罌粟花田裡收工回家的當地居民。
冷修看向邢巖,道,
“去把那幾個人叫過來,我有些話要問問他們。”
邢巖頷首,去把那幾個當地居民帶了過來,順便塞了他們一些錢。
冷修指了指罌粟花田後方的一大片山巒疊嶂,問道,“這裡的山,你們平時進去麼?”
居民們搖搖頭,“我們是靠種植罌粟維生的,並不是靠伐木,而且裡面的山路很繞,我們幾乎不會進到山裡。”
冷修黑眸微眯,又問,“既然你們是靠種植罌粟維生的,那這附近爲什麼都沒有看到什麼罌粟加工廠?”
聞言,居民們都笑了,“這種加工廠都是見不得光的,又怎麼可能造在顯眼的地方呢,當然是越隱蔽越好了。”
“那你們知道這些加工廠都在哪裡麼?”
居民們又都搖了搖頭,“我們只負責種植,每年豐收的時候,會有那些地下組織專門來收,加工的事情我們不管。”
冷修沒有再問什麼,讓那些居民離開了。
只是,他的眸底依舊有着疑惑,這麼大片的罌粟花田,每到豐收的時候來收,如果加工廠很遠,那得裝運多少卡車?不怕中途被什麼土匪之類的中途截貨麼?
懷着疑慮,一行人回到了臨時租下的別墅。
餐桌前,已經擺滿了晚餐。
由於保鏢們都不會做飯,所以就請了個當地的居民來負責一日三餐。
冷修瞥了眼一桌的緬甸特色食物,一張臉都給扭了,這些菜的賣相也太醜了……真是慘無人睹……還有,這裡的牛肉竟然是油炸的……這什麼詭異的烹飪方法……
邢巖從廚房端出了一碗粥,端到冷修面前,道,“冷少,這份是你的,玄月說你這陣子的飲食必須以清淡爲主。”
冷修看到那碗粥,面色總算是稍霽了一點,那堆緬甸當地食物,他還真是一口都不想吃。
尤其……
冷修瞪着保鏢阿彪手裡抓的一個奇怪的糉子,問道,“這糉子怎麼這麼奇怪?”
阿彪嘴裡含着一大口的糉子,咬了咬,吞下,才抹了一把嘴,讚道,“冷少,你不知道,緬甸的當地食物裡,就屬這個糉子最好吃,裡面是用香蕉和椰蓉作的餡,這口感酥軟軟、甜滋滋的,還香味撲鼻,比肉餡的糉子還好吃。”
“……”
冷修額角微抽,敢情他讓他們來是吃糉子的?
冷修無語地拿起湯匙喝粥,眼角餘光就瞥到阿彪又拿了一個新的糉子……撥開糉葉,咬了一大口,就見醬油色的糯米下,露出了香蕉黃亮亮的果肉……
好惡心……
甜的糉子……
呃……
冷修忍不住地撇過臉,不忍直視阿彪狼吞虎嚥糉子的畫面。
只是,倏爾……
冷修又狠狠扭過臉來,直瞪着阿彪手裡已經被吃了一大半的糉子……
黃亮亮的香蕉果肉,被包裹在醬油色的糯米里……
包裹在糯米里……
靠,他知道莫小語被藏在哪裡了!
將手裡的調羹丟開,冷修一拍桌子,厲喝了一聲,“都給我別吃了!去把槍和手雷都帶上,跟我去山裡找莫小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