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y公司。
會議室裡,一片肅穆。
南宮驕今天的心情不好,與會的所有人員都看到了。
南宮驕的心情已經是壞了一個多月了,公司上下的所有員工都知道了。
據小道消息稱,離微揚已經是回來了,爲什麼南宮大總裁的心情還不好呢?
難道?是離微揚還沒有回到南宮驕的身邊嗎?
恐怕真的是這樣了吧!要不然,他們的大總裁爲什麼是陰冷着一張臉,就是別人欠了他無數的債一樣。
這心裡的落差就是這麼大了!南宮驕以爲離微揚今天就算不跟他來公司,也會在家裡休息吧!可是她倒是好,直接開着她的車奔莫凌風去了。
會議室裡的氣氛一直僵持着,也沒有人敢打破沉默,反正,所有的人都成了炮灰,被南宮驕一輪又一輪的轟炸着。
究其原因,還有就是艾蒙今天打電話來說,她會在賭石會上大展身手,而南宮驕已經是懶得和她見面,並未有去賭石會場。
然而,當今天的賭石會結束之時,據說被一個很低調有神秘人賭走了好幾塊石頭,而準備滿載而歸的艾蒙也沒有得到什麼好處。
採購部的經理正將視頻連到了會議室的大屏幕上時,上面正在放送着今天賭石會上的成果展覽,南宮驕卻是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儘管只是一閃而過,他也一眼就認出了她。
只是,他的心情還沒有高興完時,卻是看到了上面的新聞說,有人在會場外擲硫酸瓶,而且有傷者入了院,他也不管正在開會的人們,馬上擡步就往外走了去。
還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時,個個都是顫顫兢兢,在南宮驕走出去了之後,纔敢微微的鬆一口氣。
而此刻的賭石會場裡,離微揚站在了jy公司的員工身邊,讓他們將這些原石收藏好,等一會兒帶回公司去切割再加工。
對於離微揚,如果聽過她的傳聞,就知道,南宮驕極寵她,但是,也有傳聞說,說她只會買不值一文的石頭。
但是,無論是哪一種,也輪不到作爲員工的他們去過問。
可是,很快就有人來證實這一切了。
艾蒙走到了他們的面前,有幾個在商場裡非常有經驗的賭石人,都在圍着離微揚賭回來的石頭點頭讚許,而艾蒙卻是不以爲然:“這些都沒有切割開來,是玉還是廢品,現在說這一切還言之過早吧!”
離微揚看着眼前的女人,上次在山上之後就沒有再見她了,冤家真是路窄,離微揚剛下山來,就碰到了也來賭石場上的艾蒙。
“能否點石成金?這確實言之過早。”離微揚淡淡的說道,她其實一向是一個低調的女人,可是,她永遠忘記不了母親失魂落魄的樣子,她的養母是那麼愛養父,可是,養父卻是背叛了養母,所以,這一刻裡,她卻是鬥志昂揚的說道:“麻煩叫切割師過來!”
手下的員工去叫切割師之後,離微揚對艾蒙道:“艾小姐,我們打一個賭,敢玩嗎?”
“好,說說看!”艾蒙一直都有想贏了離微揚的心,所以這賭局自然是樂意奉陪到底。
離微揚不緊不慢的說道:“你也是玉石行家,如果這塊石頭切割出來之後,是上等好玉的話,艾小姐就答應我一個要求,在我們珠寶玉石界發一封聲明,說你不如我!”
這簡直就是赤果果的挑釁,依理說,從山上歸來的離微揚,本應清心寡言之人,可是,她在面對着艾蒙的挑釁時,反而將賭注下得更大了。
艾蒙的臉色一白,她在這行做得也不少年頭,而且能做到了總裁之位,也不是浪得虛名,可是,這樣的賭注,也讓艾蒙突然之間失去了冷靜。
“當然,如果我賭回來的這塊石頭,是廢石一堆,我甘願在珠寶玉石業界發一封聲明,讓所有的人知道,我不如你!”離微揚步步緊逼。
艾蒙此刻是被逼上了梁山,此時切割師也已經來了,而有幾名前輩賭石大師也在場,對於美女賭石,他們倒也是看看而已,可是,提出了這樣的賭注,他們對離微揚也不由刮目相看。
“好!”艾蒙馬上應了下來。
離微揚凝視着周圍的人,向他們頷首致意:“各位前輩,我們是新來的愛好賭石人,今天在這裡,請幾位大師給我們做個鑑證,讓我和這位艾小姐過招一下,看誰能賭準這塊石頭是金玉還是敗絮?”
人羣中頓時就有了議論之聲,說實在的,只是看這些毛石,根本就看不出什麼,而且離微揚選的這幾塊外表也不顯眼,就連大師級別的前輩們也有人說有人說不好,畢竟現在只是賭,只是猜而已。
可是,這樣的賭注,卻不是鬧着玩的,因爲畢竟有一方馬上就會名聲受損。
這要在珠寶行業界,可是擡不起頭來的一件事情。
但是,此刻離微揚和艾蒙都應了下來,圍觀在旁的人,一部分人在看熱鬧,一部分在真看賭石成果的,雖然人心各異,但結果盡同。
離微揚用輕淡的語氣對切割師道:“可以開始了!”
當這一塊玉石在專業切割師的切割下,一點一滴的露出了廬山真面目時,艾蒙的臉也越來越白了。
說實在,離微揚選中的石頭,她一塊也看不上,可是,正因爲她看不上,結果卻是坑了自己。
幾位專業大師一看,馬上有人讚歎了起來。
“天啊!這是上等的玉石啊……”
“是啊!色澤翠綠如湖水,一眼看過去,彷彿在流動一樣……”
“我至今爲止,還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玉石……”
就連一旁只是看熱鬧的人們,也不由對這塊色澤如此吸引人的玉石,有了濃厚的興趣。
而離微揚卻是大大方方的站在了一旁,任他們參觀,任他們讚揚,享受着這些美譽。
反觀艾蒙,則是灰頭土臉,她從來沒有在工作中栽過這麼大的跟頭,而這一刻裡,她竟然是有一種無地自容的感覺。
離微揚任他們參觀夠了,才淡淡的說:“各位,這塊玉石怎麼樣?”
“我們一致共認,這是非常上等的好玉石!”其中一位前輩代表着他們說道:“你還這麼年輕,就能有這麼高的造詣,假以時日,前途自然是無可估量!”
離微揚下頜微微上揚:“感謝各位給小女子這麼高的評價,我想,現在應該是艾蒙小姐兌現她的承諾的時候了吧!”
艾蒙恨不得此時找個地洞鑽了進去,但是,周圍都是jy公司的人,她哪兒也去不了!
正當她不知所措煞白着一張臉時,有一個高大的身影入場來,艾力走到了她的身旁,馬上爲她解圍道:“離小姐,我們家濛濛輸了,離小姐大人大量,就給她一次機會吧!”
艾力知道,如果這一次艾蒙在珠寶行業界認了輸的話,她這一輩子經營的公司都會受到影響,作爲兄長,自然是不希望看到這樣的結果。
離微揚猜到這是艾蒙的二哥,艾力和艾毅不同,艾毅剛冷許多,而艾力相對溫和一些,但卻是處處透着商人的精明。
“難道艾小姐不願意願賭服輸嗎?”離微揚卻是不買艾力的帳。
艾蒙自然是受不得刺激,可是艾力卻是阻止了她,溫和的離微揚道:“離小姐,已經是見過我外公了吧!外公曾跟我說過,讓我看好濛濛,別讓她出來挑事,今天就濛濛冒犯了離小姐的地方,我代濛濛來道歉!”
提起了黎沉龍後,離微揚倒是笑了,她想起莫凌風在身體好了之後,黎沉龍曾找她談過話,他說:“離丫頭,你是一個沉靜如水的女子,可不能否認的是,你這次是算計了我,我一大把年紀了,你還算計我!我也認了,畢竟當年的事情我也不清楚,對於你父母的車禍一事我也深表遺憾,但如你說,逝者如斯,而未嘗往也;盈虛者如彼,而卒莫消長也。我們活着的人還有諸多顧忌,我希望,我救了凌風一事,你能放過木蘭!”
離微揚凝視着他:“黎老先生,感情的事情,只有當事人最爲清楚,我從來沒有想過去追究黎小姐有沒有過錯,而屢次來挑釁我的人都是艾蒙小姐,她如果不找我挑釁的話,我自然不會出手,恩恩怨怨世世代代,難解難了,這也不是我的作風。”
但令離微揚沒有想到的是,她從山上下來的第二天,艾蒙就在賭石場裡挑釁她,所以,她必須給這個女人一個教訓,讓艾蒙能明白,離家的人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艾力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他今天接到了外公的電話,外公囑咐他看好艾蒙,別讓她到處惹事,但是,外公又沒有說原因,當艾力看到離微揚竟然下了這樣的賭注時,他在一旁看了整個過程,當結果出來時,他也不由對離微揚是刮目相看。
離微揚此時淡淡一笑:“這位是……”
“本人艾力!”艾力放開了艾蒙,走上前,凝視着離微揚,“離小姐的眼力真是特厲害,賭石界的女王非你莫屬。”
“原來是艾總。”離微揚輕輕的應道,“既然艾總如此之說,今天看在艾總的面子上,我和艾小姐的賭約就此算了,但是……”
她說到了這裡一頓,艾力馬上接着說道:“爲了表達歉意,我們艾氏公司今天賭來的石頭,離小姐隨便選一塊帶走,如何?”
“艾總真是爽快!那麼行,我也是爽快之人,就這麼辦了。”離微揚指揮着jy公司的人,她自然是選中了最好的一塊石頭,那塊石對是艾力的心尖寵,惹得艾力的心痛得一抽一抽的。
跟着離微揚身邊的jy公司的人,從來沒有這樣揚眉吐氣過,他們是一榮俱榮、一辱俱辱,就連此時搬着這些價值連城的石頭,也恨不得唱起戰歌了。
艾蒙腳一跺,鑽進了人羣中離開了。
不過,離微揚,你給我記住,今天的這些羞辱,總有一天,我一定會討回來的。
艾力公司的人也在做這些收尾工作,他則是站在了離微揚的身邊:“離小姐,有沒有興趣去別的公司上班?”
離微揚還沒有回答他的時候,已經是有一道鏗鏘有力的男聲代替了她的回答:“絕對沒有興趣。”
緊接着,她的嬌小身體,也被男人的雙臂擁住,溫熱的氣息瀰漫着她的鼻息,離微揚正奇怪着他怎麼會來這裡,他卻是將她抱得很緊。
艾力看着南宮驕,這個在珠寶玉石業界具有傳奇色彩的男人,而他擁着的,也正在珠寶玉石業界寫着傳奇色彩的女人,艾力揚脣一笑:“驕,只是工作而已,你看得這麼緊?”
南宮驕毫不掩飾自己對離微揚的佔有慾,“我對所有對微揚有想法的人,全部都驅趕出去,你別沒事找事!”
艾力無力的抽了抽脣角,他看着相擁的一對壁人,而離微揚剛纔對所有人敬而遠之清離不已,可是,她卻是乖巧的依偎在了南宮驕的懷裡,巧笑嫣然,一幅幸福小女人的模樣。
好吧!他如果再在這裡看下去,就是自討沒趣了,所以,他還是走吧!
當然,這兩個人的眼中,也進了不閒雜人等。
離微揚看着這個早上還生着氣的男人,此刻又到了賭石場裡找她,不由問道:“你怎麼來了?”
南宮驕凝視着她:“我看到新聞,賭石會場有人高空擲硫酸,你怎麼來這裡也不告訴我一聲?”
“這不?想給你驚喜嘛!”離微揚慢慢的揚起了脣角。
而此時,jy公司的員工已經將在會場裡賭來的石頭,連同艾力的那一塊全部搬到了公司的車裡,見到了南宮驕來,趕忙敬仰的打招呼:“總裁,離總監,都已經裝好了。”
南宮驕點了點頭,示意他們先回公司,他擁着她往外走去:“以後,沒我的允許,你哪兒也不準去!”
“暴君!”離微揚不由提高了音量,“你再這樣,我就不嫁你了!”
“什麼?”這次輪到了南宮驕去抓狂了,“不嫁我?你想嫁給誰?”
她到了賭石會場,圍繞在她身邊的男人還真不少,就連被外界傳爲gay的艾力也對她有興趣,他哪裡聽得進去這樣的話?
離微揚挑眉,非常有自信的說道:“不嫁誰啊,女人爲什麼非得要嫁給誰?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很好!”
南宮驕凝視着她,她的眉宇之間都充滿了自信,神采飛揚之際,都是自信的光芒,他霸道的說道:“我不準!不准你一個人過,你非得要和我一起過!”
可是,某人根本沒有跟她求婚呢!離微揚在心裡腹誹着,女人對婚姻,都是抱着百分之百的心願,在初衷裡,都是希望浪漫的。
“看得出來,有人正賴着我呢!”離微揚調侃着他。
南宮驕全盤接受她的調侃,“我會賴你一輩子!”
離微揚彎脣淺笑,卻是不語。
兩人一起走出了會場,而場外高空擲硫酸的地方已經是拉起了警戒線,還有警察在周圍執勤。
離微揚專心致志的在場內,倒是沒有注意場外的動靜,此刻走過這裡,不由蹙眉:“是什麼人這麼重的仇恨心裡?竟然用硫酸來報復無辜的人?”
南宮驕在來的路上,已經得到了消息,於是說道:“據警方報料說,因爲他面臨着絕症的最後時期,可是卻是沒有人真正關心過他,他老婆帶着孩子跟着別的男人走了,公司因爲他的病就辭退了他,他孤苦伶仃非常絕望,於是用這種極端的方式來報復這個冷漠的社會。”
“人的一生,工作和家庭同樣重要,特別是對於普通老百姓來說,可是,他兩樣都失去了。”離微揚嘆了一聲,“他應該是沒有得到良好的心理輔導,纔會這樣絕望下去,心生報復冷漠社會的念頭,卻是害了無辜的人,現代社會的物質文明發展得越快,而精神文明卻是沒有跟上,甚至很多人的精神文明還在後退,這是非常可怕的一個現象。”
南宮驕認真的聽着,然後非常認真的說了一句:“我怎麼覺得你有從政的天賦?”
“哪有?”離微揚不好意思了,“我最愛就是賭石,剛纔只是有感而發罷了。對了,傷者怎麼樣了?你知道嗎?”
南宮驕一手卻是擁緊了她,他是真的害怕失去了她。
對於他突然之間將她擁緊,離微揚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快告訴我,是誰傷到了?”
“阿威……”他啞聲說道。
離微揚一瞬間就驚呆了,如果說一開始她認定這是一起報復社會的事件,可是這樣真實的事件還發生在了自己身邊人的身上,難怪南宮驕會這麼着急的過來找她了。
她伸手,抱緊了他的腰,這一刻裡,她也害怕。
他們曾那麼想在一起,可是,有些不抗拒的因素,會不知不覺的發生在身邊,總是會讓人心悸不已。
“我們過去看看吧!”離微揚輕聲說道。
……………………
公立醫院。
莫小兮看着東方威被推進了急救室,她一個人站在外面,卻是心急如焚。
這裡,是她曾經上班的地方,因爲沒有了孩子,她選擇不再做醫生,因爲沒有了孩子,她選擇和他要離婚,離婚之後,兩人的感情糾葛一直沒有斷過。
儘管如此,在最危急的時刻,他依然是將她護在了懷中。
莫小兮不能再自欺欺人的說她不再愛他,有一個人愛你如命,一生之中,還有誰會做到如此呢?
所以,她祈求着,他能順利度過這一次劫難,就算他們不能在一起,可是,她也希望他平平安安健健康康,而不是身受重傷毀容殘缺之類的。
當離微揚和南宮驕趕到了醫院時,莫小兮正紅着一雙眼睛,離微揚將她擁進了懷中:“別擔心,阿威那麼愛你,他一定會沒事的。”
“可是他已經進去了幾個鍾了……”莫小兮害怕不已,“微揚,我好怕……”
“我在這裡陪着你等他出來,好嗎?”離微揚安慰着她。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逝去,而守候在外面的人的心,也是在一分一秒的煎熬着,裡面的手術在緊張的進行着,而外面的人是緊張的守候着。
還好,手術室的門,在衆人的守候中,打開了來。
東方威被推了出來,主任醫生楊殿堂說道:“小兮,由於他雙腿的燒傷面積比較大,我們給他用了麻醉藥,他可能要過一兩個小時纔會醒來,而且麻藥之後會很痛,這個你是知道的,我就不多說了……”
“多謝主任……”莫小兮看着他緊閉的雙眼時,他一向狂妄而自大,此刻卻只能是躺在了病牀裡,如果不是因爲她,他也不會受傷。
楊殿堂自然是知道他們之間的事情,他見莫小兮的淚水斷了線一樣,於是繼續說道:“他的腿可能會傷到神經組織,能不能好起來,也要看他的造化。另外,小兮,你知道麻醉師給他打麻藥時,他說了一句什麼話嗎?”
莫小兮驚得半天回不了神,傷到了神經組織,後果是什麼,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在心酸傷神之後,她機械的問了一句:“什麼話?”
楊殿堂輕嘆了一聲:“我認識他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見過他這麼幼稚的一面,他竟然問我,打了麻醉針,會不會失憶了?他不想忘記了你!”
莫小兮瞬間就淚如雨下,是啊,這話聽起來是多麼的幼稚,特別是對於他們醫生來說,可是,對於一個一向唯我獨尊的男人來說,他竟然是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怎麼不讓人覺得難過呢?
楊殿堂吩咐醫生和護士們將東方威送去了vip病房後,就帶着醫生和護士離開了,病房裡,只剩下了南宮驕、離微揚和莫小兮三個人,圍在了東方威的牀邊。
三個人都沒有說話,沉默着守候在了東方威的身邊。
當東方威在一個小時之後醒來時,就看見了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小兮……”
莫小兮見他掙扎着想要起來,趕忙彎腰上前按住他的雙肩:“你受了這麼重的傷,還動什麼動?快躺好……你想要做什麼?讓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