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點半,安城法院,離開庭還差半個小時的時間。
“丫頭,來。”
一輛加長的林肯,緩緩而來,到達目的地後,裴成佑解下身上的安全帶,伸手替顧西甌整理了一下衣服,適才小心翼翼的,把她從輪椅上抱起。
“嘖嘖,還真是體貼呢,害哥也恨不得,變爲女兒身啊!”
尾隨而來,換了一身白大褂,充當顧西甌臨時醫生的權慕陽,認命地扛起輪椅跟在後面,眸底的興味卻是越發的濃了幾分,再一次閉不住嘴地打趣裴成佑。
“想變可以,先把你老二給切了,再造個人工的甬道,或者,你還可以雌雄同體,以你之矛,攻你之盾,反正你是醫生,想怎麼切就怎麼切!”
裴成佑頭也不回,幽亮的眸光一閃,薄脣狂傲地吐出邪惡的話語,聽得身後的權慕陽,即刻黑了一張粗獷中不失陽剛的臉。
這佑子,還能再口無遮攔一點嗎?好歹,也是當着美女的面好不?
什麼叫他是醫生?
就算是醫生,又有幾個能爲自己動手術的?總不能叫他麻醉也不用,就這麼咬牙一刀切吧?
權慕陽被氣得憤憤不平,控訴的眼幽幽地轉向裴成佑懷裡的顧西甌,可當觸及她一臉冷淡無謂的表情時,即將脫口而出的話,被他嚥進了肚裡。
算了吧,他倆就是一家人,都彪悍得可以!
看來,想從他倆身上佔嘴頭上的便宜,估計是沒機會了,要不,等哪天他們以矛攻盾的時候,給來點實質性的小小“助興”呢?
權慕陽笑得陰險,裴成佑卻忽而停住,挑高了眉居高臨下地吩咐,“放好。”
“呸,你個資本家的,少給哥擺架子!大不了,哥不要了!”
權慕陽猝不及防,手上的輪椅只差生生地撞到顧西甌身上,看到她眸底一閃而過的譏笑時,所謂的男子漢自尊,猝然擡頭。
該死的,他權慕陽還從沒這麼丟過臉呢,連走個路都被佑子擺了一道,看來,他果真是受壓太甚,一時沉迷於解氣,竟然未曾發現,已經上了法院的最後一階臺階。
“不要可以,我收回。”
聞言,裴成佑玩味的勾了一下脣,這小子,比起慕離哥的沉穩,差的還不是一點兩點,等不了幾秒,又會出爾反爾地找他要吧?
“別介啊,送出去的東西,怎麼能收回呢?想糊弄哥給你乾白活啊!”
果然,裴成佑剛一話落,權慕陽就氣得睜大了眼,惡狠狠的反駁。
真是的,上輩子真欠了他不成,怎麼總會被他壓一頭?
以前在軍區也就算了,可如今,他明明離開了三年,不僅經濟上翻了無數番,耍嘴皮子的能力,也是相差得越來越遠。
“那就趕緊的!”
裴成佑自是不會和他當真,只是語氣,卻多了絲得意的味道,聽得權慕陽,一肚子暴走的衝動。
真是的,拿人手短,吃人嘴軟,這輩子,他還真栽在了他手上不成?
“裴少……有消息說,韓局長之所以會被雙規,是因爲裴少私下裡對韓家布控而造成的?請問
裴少,你不是警察卻私自安裝監控,是不是侵犯了韓局的隱私權?”
“裴少,莫氏公司與韓局和你是否有仇,讓你這麼不遺餘力地打擊報復韓家?”
“裴少,莫氏公司的顧副總,先行給你送他的女兒作爲求助的禮物,聽說,他的女兒還未滿十八週歲,請問裴少,是否真有此事?”
權慕陽剛把輪椅放下,裴成佑還未來得及安頓好顧西甌,法院原本空曠不已的臺階上,忽而從四面八方,再次涌現出無數的記者。
該死的!
裴成佑眸底一擰,嘴角卻牽出一抹張狂的笑,還真是撒髒水撒慣了,竟然還敢把屎盆子,往他的頭上扣!
什麼叫侵犯隱私?什麼叫打擊報復?又什麼叫做未滿十八週歲?
看來,這背後的人,還真是頗有心計,他這一招,是想把他裴成佑拉進這個漩渦,讓他成爲那十二個被抓的官員,他們身後的關係網共同報復的對象。
而且,他還有一個目的,就是想引起輿論的譴責,若丫頭未滿十八週歲就和他共居一室的報道被上了報,可以想見,那些不恥於他的口水,到底會有多深!
這一招,是想抹黑他,進而,抹黑裴家!
看着那些圍攻的記者,裴成佑的俊臉有些面無表情的陰沉,明亮的桃花眼,閃過銳利而冷厲的光芒,“你們這是跑新聞呢?還是想對哥搞專訪?如果沒有和我的秘書預約,還請讓道!”
他的話,陰沉,冷峻,透着肅殺的冰冷,如刀的冷眼,掃視對眼前一大幹把丫頭圍堵在中間的人影。
“裴少,請問你的臉,是被這位小姐抓傷的嗎?這位小姐,又是否是因爲你的強迫,而摔壞了腿呢?”
記者們卻似沒有聽到裴成佑的警告,由於距離的靠近,清楚地看到了兩人的現狀後,眸底更是溢出八卦的精光,提出了更爲直接的猜測。
上次,在度假山莊報道裴少的事時,儘管當時猶豫的人佔大多數,但在網上的新聞爆發後,他們卻是紛紛懊惱不已,直怪自己錯失了最好的良機!
這件事,顯而易見,是有人在背後整裴少,安城的記者不發,他們就找了槍手,所以,今天,就算他們不把手上收到的信息報道出來,也會再次有人,在網上發佈消息。
既然如此,他們又何必和錢過不去,估計,這個裴少,要想封口,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他總不能讓安城所有的記者,都給整得顛沛流離吧?
好,很好!
裴成佑一目掃過,自是明瞭他們的心思,以前的他們,也許還沒這個膽,可網絡這個平臺的助陣,也讓他們變成了職業的瘋狂!
“想要知道真相的,就一起去看開庭吧!”
裴成佑眼珠一轉,在心底明白這件事情的不可阻止之後,倒是毫不在意地挑高了眉,逸出張狂而邪佞的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