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
裴成佑始料未及,心底卻是極其高興,他知道,她是在表達對他的謝意,而親眼看着她由以前的冷漠蛻變成如今的模樣,一種說不出的自豪感,將他渾身給包圍。
擁抱,只是一秒,不習慣煸情的顧西甌,很快撤回了手,只是卻被裴成佑,不捨的拉住,“丫頭,累嗎?要不休息一會……”
裴成佑的聲音,帶着些許的眷念,又似透着愜意的滿足,油彩之下漆黑如墨的眼,泛過邪肆的笑意,卻好心地,並未取笑。
他知道,依她的性格,能做出這樣的舉動已經算是一大突破,他若是藉機得瑟,只怕這等福利,以後定不會有!
這丫頭狠起來的程度,他完全是可以想象的,只因自己,從來沒有越過她內心的底線。
“不要。”
黑暗中,顧西甌聽着他溫暖的話語,感受着他似是熠熠發光的眼眸,嘴角幾不可見地扭曲了一下,有些懊惱地,吐出了回答。
果然,衝動什麼的,就是魔鬼,估計現在這男人的心裡,樂得像是孔雀開屏了吧?
真是的,是他要帶她來的,又不是她求來的機會,她這麼感激他作甚?
顧西甌忿忿不平着,臉上卻是沒有表露出來,可裴成佑,就似聽到了她心底後悔的聲音,一個用力抓住她的手腕,擡頭看了看天后,快速的帶着她,回到了她們先前藏身的大樹。
“幹嘛?”
顧西甌猝不及防,等反應過來後,才聽得周圍響起了劈里啪啦的聲音,原來,竟然下起了冰雹!
這,這也來得太快了吧?
“丫頭,睡一下吧,保存體力,等天亮再打!”
在她的匪夷所思中,裴成佑卻是雙手忙碌,把先前砍下的幹樹枝在濃密的樹蔭下鋪了厚厚的一層,自己靠着樹幹坐下後,又一個用力把顧西甌拉了下來,把她抱坐在他的腿上,緊緊地束縛着她的身軀。
如今,只怕已是凌晨三點了,再過幾個小時,就會天亮!
剛纔的雨,已經轉變成了冰雹,沒有人會選在這個時機,還來發動並無益處的進攻。
雖然這是軍演,雖然時間不允許,可在難以預料的自然環境下,該歇戰的時候,也是沒有辦法的。
試想,有誰會在這樣冰雹聲聲的狀況下來出擊?萬一打滾的時候摔了一跤,不就生生地,把自己暴露出來了嗎?
最重要的,這樣的夜晚,可見度太低,打起來是浪費精力又浪費體力,事出突然,他總不能在軍演纔開始的時候,就先把自己透支成病號。
白天本就一天沒睡,如今的氣溫,又過於太低,若不想在更差的惡劣環境中堅持不住,趁着冰雹才起之際,先行休養一會,總歸是好的。
“放我下來。”
顧西甌對這樣的睡姿,極其的不滿,儘管身上因他的體溫驅散了一些寒意,可是,這樣做的後果,她懂。
他不讓她坐地,只是怕地上的積雪讓她染了寒氣,可這樣充當人氣墊子,只怕清晨起來,他會渾身僵硬,又拿什麼來攻擊藍方?
“丫頭,聽話,只能休息一小時,就一小時,哥還撐得住!”
裴成佑有些懊惱地壓住她想上升的身軀,大手更是不滿地在她的屁股上拍了兩掌,暗示她別再雞婆之際,還解開他軍裝的扣子,把她的手,粗魯地藏至了腋窩之下。
這丫頭,真是個不會照顧自己的,這麼冷的氣溫,手都快成冰塊了,她還在這裡逞能!
他可是沒有忘記,她還處於生理期的,若是弄溼了褲子,受寒的後遺症可是不輕!
嗯?
顧西甌再次遭受“家暴”,心底又恨又怒,可又有一絲說不出的溫暖,從小腹處開始蔓延。
其實,她真的很冷,剛纔奔跑的熱氣,在這積雪覆蓋的叢林中,似是蒸發得極快,而她的體質本就偏寒,就算上面濃密的樹蔭擋住了冰雹的襲擊,可她仍然覺得,樹下面是寒氣陣陣,偎在他身上,這纔好了很多。
“喂,坐過去點,讓哥也靠靠!”
在她的掙脫不了又似心思糾結中,權慕陽也跺着腳跑了過來,兩手還在嘴邊哈了一陣氣後,找了個與裴成佑背靠背的姿勢,呈不同的方向,既防禦又休息!
他孃的,這真是冷死了,那幫鬼孫子,只怕也潛伏不了那麼久,第二場戰鬥,看來要在冰雹中開始了!
“你先盯着,我眯會!”
裴成佑仔細地聽了聽聲音,伸手接了一顆冰雹看了看大小,有些低咒地罵了一聲,又縮回手去,更加的摟緊了顧西甌。
本來,這樣的情況,是不應該休息的,可是,若冰雹一直下,就再也沒有比此刻,更爲合適的時機了。
這麼冷,只怕很快就要動起來,如若今天熬夜,明天白天的行動就會受到影響,何況,不排除大雪封山的可能,要是被逼在這裡貓上個一天,那不遲早得趴到雪裡睡覺!
裴成佑如此想着,很快閉上了眼睛,聞着顧西甌身上久違的氣息,他忽而覺得,就這樣抱下去,該有多好!
嗯?
他真睡?
被他強摟着的顧西甌,對於垂落她頭際的頭顱很是不滿,但隨即,也明白了他真正的心意,不再反抗地,強迫自己休息一會。
今天的軍演,本來就來得突然,儘管她白天有休息,可他卻是一人單挑了她們一中隊的十幾個兵,後來又是幾個小時的急速飆車,剛剛的惡戰,又消耗了大半的體力,他就算是鐵打的身軀,也難免會有疲憊。
顧西甌的心底,有一種陌生的情感慢慢地發酵,可也只是一秒,她就很好地壓抑,順着他抱她的姿勢,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其實,距他們同牀共枕的日子,已經有半年了,可他的氣息,卻早已成了習慣。
“孃的,還真好命!”
聽得兩人平穩的呼吸,權慕陽很是妒嫉地眨了眨眼,嘴裡不滿地低咒了一聲,只是,嘴角邊,卻似帶着一抹樂見其成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