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軍區外面的某家招待所。
“西西妹妹,乾一杯如何?”
裴成佑,顧西甌和權慕陽三人,訂了一間包廂,作爲打賭的條件,這一頓,歸裴成佑請。
不是他沒跑贏,而是他中途棄權了,儘管權慕陽也被迫終止,但他終因是主動方,被權慕陽耍了一回賴。
說是耍賴,但大家都心知肚明,裴成佑,是不會真的讓他請的!
所以,此時,權慕陽笑得很是惡趣,一臉慫恿地端起了酒杯,嘴角的不懷好意,是如此的明顯。
顧西甌看到了,但並不以爲然,她只是端起了桌上的熱茶,並未言語地一口灌到了嘴中,以茶代酒的肢體語言,也表露得一覽無遺。
“喂,西西妹妹,你真不喝啊?哥哥話還沒說完呢,這可是佑子的送行酒,他今晚,就要回北京了。”
權慕陽笑得很是無良,尤其在看到顧西甌放茶杯的手輕微一顫的時候,擠眉弄眼地對着裴成佑掃了一眼。
孃的,就是個勾心鬼,連這麼冷漠的美少女,也都爲他心動了。
如今,留在安城,裴成佑已經找不出其他的證據了,辦了那些貪官,上升到省一級,就再也牽連不下去,爲官之道,棄卒保車,那些人,明白得很。
因爲,他們知道,如若是扛下來,還有活路,就算是免個幾年職,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若是扛不住,說出來了,只怕,再也沒有翻身的餘地。
其實,佑子對這件事,起先也只是懷疑,在歷經悲痛之後打起精神來,距離天佑的死,已經有一年多了,之後,他暗中打探,發現所有的痕跡都太過完美之下,他這才起了確認之心。
後來,他幾次試探,但都無功而返,直到他離開軍區,僞裝成花心權少,並敵不動我不動地逍遙了三年,查到顧家這條線索後,才一舉端了陳系下面的韓英俊之流。
可是,相對於滔天的權勢,這只是冰山一角,安城與北京,相隔太遠,佑子想要牽出幕後者,反而受了地點的限制。
不過,收穫也是蠻多的,至少,明確了天佑的死,真的是一場預謀!
顧一凡和顧一鳴,都已經交代完他們的罪狀,但等他們按線索尋找相關人員,卻大多都是離奇失蹤,與其花時間尋找沒有太多價值的槍手,還不如回到京城一決雌雄。
他的任務,也已經完成得差不多了,善後可以留給手下,所以,他會和佑子一起走,出來這麼久,都有點想念北京的味道了。
“去你的牧羊犬,你丫就是一嘴碎,誰叫你吃飯的時候說這些的!”
裴成佑皺了皺眉,望着顧西甌除了剛開始的驚訝又變得面無表情之後,很是唾棄地看了發小一眼。
這小子,就是個不添亂不罷休的,他本想吃完飯和她說的,誰知,那尋心想看他笑話的大嘴巴,竟不放過任何一個能讓他出糗的機會。
這下好了,丫頭怕是會認爲他不想告訴她了,這該死的先入爲主,還真是氣人!
“丫頭,哥不是……”
忍着被好友擺了一道的咬牙切齒,裴成佑笑得明亮地靠近了顧西甌身邊,剛拉住她的手,卻被她不動聲色地躲開,端起了面前的酒杯,再次一飲而盡後,很是冷酷地站了起來,“祝你一路順風,我得回去了……”
這一動作,一氣呵成,權慕陽是帶着期待地看着她完成的,而裴成佑,則是再次,蹙起了好看的眉,但嘴角,卻還是控制不住地逸出一抹淺笑。
很好,他的丫頭,竟然鬧起脾氣來了!
這是不是代表,她其實,很捨不得他離開?
“坐好,吃完飯,我送你回去!”
得瑟歸得瑟,裴成佑還是沒有忘記今晚的主題,春節將近了,他這是,把它當成年夜飯的!
這裡雖然是部隊,儘管只是一個高檔的招待所,但裴成佑點的,全是最好的菜餚,大半,也都是顧西甌愛吃的,相處過那麼久,她的喜好,他還是摸清了。
其實,他有想過來陪她過春節的,可是,六年沒在家裡過年了,爸爸要求他,一定要回去!
他知道,爸爸是有事找他,關於這場裴喬的爭戰,已經越演越烈了,爸爸最近在工作上,受了不少的被動。
爺爺的權勢,只限於軍區,與真正的政界之家比起來,政治上的權勢,還是差了一截,況且,喬家早在之前就進足軍界了,喬叔的弟弟,正是北京軍區裡最炙手可熱的“新貴”!
而他們家,除了爸爸外只有一個女兒,他的姑姑,是一個美術愛好者,經營着一家畫廊,世界各地輪着飛,這些事情,當然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浪漫畫家能幫得上手的!
所以,這次,也許,是他迴歸的時候了!
“不了,我晚上還要訓練,今天欠下的,要補回來!”
顧西甌卻是不體會他的心意,騰地一下站了起來,被裴成佑眼明手快地抓住,“丫頭,真要走?”
他的口氣,不悅中透着幾分陰沉,顧西甌看着他的眼睛,卻只覺一團深邃的黑雲閃爍在他的眼際,以至於她無法窺探出,他真正的心意。
可是,這種他似乎生氣了的口吻,讓她的眸底越發的孤寂,用力就甩了開來,“讓開!”
這個男人,憑什麼說來說來,說走說走?
不告訴她,還自以爲是地生氣,難道,是覺得她沒給他面子?
還是,權慕陽揭了他的底,他惱羞成怒了?
“丫頭,你是不是生氣了?氣哥沒有告訴你?”
裴成佑不放,臉色瞬間由陰轉晴,俊魅妖嬈的俊臉,忽而扯開一抹妖冶至極的笑,如山頂的雪蓮花,在她的眼前翩然怒放。
他漂亮的脣,微微地抿着,斜出的弧度,卻無比的誘惑,以至於臉上的表情,妖媚無雙,那一剎那的俊美,絕代風華。
顧西甌眸底一滯,直覺心底某種衝動似要破繭而出,長睫眨了一眨後,她才維持漠然地開口,“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