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132:顧三的事(3)【求月票】

2000年是顧三特別重要的一年,本年的小子,剛剛好滿十二歲了,也將小學畢業,他也算個大男孩了,漸漸懵懂知道什麼叫喜歡,有些同學甚至偷偷暗戀起鄰班的女生,嘰嘰喳喳的討論誰更漂亮。

顧三不屑參與,在他眼中誰都沒有席成君漂亮,她像是天邊的月亮,皎潔無暇,高不可攀,可是又對他溫柔寵溺,像是小小的太陽照耀在自己心裡。

唯一的遺憾就是席成君不再摸自己的頭髮,也不再喊自己顧三了。

2000年也是席成君重要的一年,因爲她今年滿十八歲了,已經不能再已孩子自居了,缺少了肆無忌憚的理由,她也只能漸漸跟顧三保持距離。

“成君,這樣真的好嗎?”

顧笙希穩重卻不遲鈍,如果說大家還年幼可以說他看不透席成君的感情,可是兩個人都已經年滿十八了,雖然還小卻已經知道很多事情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世界,席成君與顧笙希都是如此……

“沒有明天的人,何必拖累別人。”

席成君的微笑漸漸暗淡,抿着嘴,眼淚就快落下,趕緊閉上眼睛忍住。她又怎麼會哭,如此懦弱的表現,豈不是認輸。她不能認輸,她還要站在顧三身邊再呆幾年,哪怕只是幾年也好。

“那個傻小子哪裡懂得你爲他付出了什麼,可憐我生君未生,早就知道沒有結果,徒增傷感,爲什麼不趁早放手呢。”

別說什麼席成君有沒有可能等到顧三長大,單單就說六歲的鴻溝哪裡是那麼容易就能逾越的。當初有感覺的時候,爲什麼不趁早斷了心思,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他雖然跟成君的感情更似兄妹,自然也不想成君傷心,難過。

站在夕陽下的席成君,乾淨的白裙被染上了濃烈的顏色,有幾分波瀾壯闊的意思,望着夕陽美好卻短暫的綻放。

她淡淡的笑容,好似看透了天下所有的悲歡離合,十八歲的少女眼神中不該有的色彩帶着悲傷,嘴角的弧度卻掛着心滿意足。

她從未遺憾過,珍惜顧三成長的每個瞬間。

“你呀,你也沒聰明到哪裡去,若是可以放手還叫什麼愛情。你說顧三知道之後會不會對我破口大罵,然後跟我冷戰呢?”

顧笙希沒愛過誰,自然不懂,可是現在他卻有些厭惡所謂的感情了,傷肝傷肺,還傷心的玩意有什麼意思,何必沒事找抽,死去活來的去相愛呢?

不過,若是席成君的秘密被顧三發現,咋咋呼呼的小子絕對要發瘋鬧上一場的。

“嗯……很可能。”

顧三什麼都不知道,他只是很開心的爲席成君準備生日禮物,成年禮,很重要,他要送她最驚喜的禮物,讓她永遠記住此時此刻。

“三少,您老人家最近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忙什麼呢?”

在學校內顧三可是小霸王,學習好,體力強,打架更不用說了,誰不服自然靠智商碾壓,武力報復,大家只能乖乖服從,久而久之身邊也不缺一羣跟班小弟。

“幹你屁事,和你沒關係,滾一邊去。”

顧三抱着一堆書埋頭整理着各種筆記,他要送席成君的禮物全部都是一點點手工累積出來的,時間不多,他最近已經忙翻了。因爲想要給席成君一個驚喜,他甚至很久沒有爬窗去都弄席成君玩了。

快有一個星期沒看見席成君,他心裡可是抓心撓肝的難受,現在看誰都不順眼。

煩躁的抓了抓頭髮,繼續擺弄着手中的筆,看着手中厚重的畫本,最終還是露出微笑。他都可以想象到席成君看見禮物那刻驚喜的表情了,自己怎麼能不努力呢。

嘿嘿傻笑,看得小弟渾身起雞皮疙瘩,老大太特麼噁心人了,是不是偷偷早戀,不肯告訴大家啊?

至於早戀這個事情嘛,因爲顧三長的人高馬大甚至不少初中部的學姐都爭先恐後的來告白。偏偏顧三這個人對所有女人都不看在眼中,似乎只有一句話:“滾開,礙事!”

到底是誰呢?

大家十分好奇,這份好奇保持到放學很快就有了結果。

外面飄起了細雨,顧三跟初中部一位女神級別的學姐一起撐着傘離開了。

但是顧三卻沒有看見一抹白色裙角躲在他身後,手中拿着雨傘的席成君渾身顫抖看着顧三跟女生一路談笑離開,那些溫柔動人的小表情,明明是自己珍藏的回憶現在卻無條件的展露在別人面前,這個打擊讓席成君失魂落魄。

就算已經快要滿十八歲了,席成君還是個從未經歷世俗的孩子,她只是知道她的顧三長大了,卻已經不再屬於自己了。

什麼叫癡人說夢,兩個相差六歲,等顧三長大也許早早就把自己忘記了。

什麼看着長大,她哪裡有這個機會,癡人說夢,癡人說夢啊……

握在手中的雨傘掉落,席成君就這樣淋着雨一路走回家,還未踏進家門就直接暈倒在玄關處,嚇得席家當夜雞飛狗跳。

什麼都不知道的顧三珍惜的抱着手中畫本趕回家,小心翼翼的將藏在懷中的東西拿出來,偶爾有一兩滴雨水也耐心的擦乾。看着它,顧三心裡就隱隱喜悅起來,卻不知道樓下傳出砰然的聲音。

“哥,又怎麼了?”

好像是爺爺生氣了,顧三打開門探頭探腦的詢問,顧笙希正在披上外套要出門,看見顧三有些隱晦的皺眉。

“成君暈倒被送進醫院了……”

這句話將顧三嚇壞了,他感覺雙腿發軟,雖然席成君身體不好,但是最近幾年卻不錯,偶爾只是比較體弱,愛生病之類卻從未鬧到進醫院的地步。

剛剛跨出第一步就摔倒了,顧三從未如此狼狽過,連外套也沒穿跟着就跑了出去,死活要一起去醫院,顧笙希沒有辦法也只能帶着他一起走。

醫院永遠有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顧三不喜歡,尤其是不喜歡席成君身上染上其他味道,她應該是乾淨的帶着陽光的味道,總是那麼溫柔對着自己微笑,或喜或悲,卻不是今天這樣。

蒼白的小臉躺在病牀上,有氣無力的模樣,掛着點滴,黑色灑落像是一尊精緻的陶瓷娃娃,毫無生氣,眼神空洞的盯着白色天花板,好似上面有什麼好看的東西一樣,眼神卻沒有追着自己跑,這樣的發現讓顧三很憤怒。

“你怎麼樣了?爲什麼要淋雨,又不是不知道身體不好。”

急忙趕到,席成君早已經清醒,她只是躺在那裡就足夠驚心動魄,因爲實在太美了。顧笙希走到牀邊,有些小埋怨,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一向珍惜身體的人也會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簡直把所有人都嚇壞了。

席成君想要陪着顧三,總是避開所有機會,甚至喜怒哀樂都看淡了,唯一的弱點似乎只有顧三了,顧笙希心裡埋怨起自己弟弟,不知道這個混蛋小子又幹了什麼事情。

看着顧笙希的眼神,席成君趕緊伸出手拉住了他,微微搖頭。

“淋淋雨也是一種經歷,我又不是溫室內的花朵,沒事,不過是病了,把大家嚇壞了吧,不好意思。”

不想解釋什麼,這些事情跟顧三沒有關係,她不想顧三爲自己承擔任何責罵,一切不過是她的癡人說夢,沒有看清楚未來吧。

顧笙希太瞭解席成君了,一個小小的眼神就已經知道要訴說什麼,偏偏席成君越是不想責怪顧三,他就越是肯定是顧三幹了什麼事情。

“下次不準再如此任性了,我倒是無所謂,不過是擔驚受怕的跑了一場,可是席爸席媽肯定要嚇壞了。”

淋雨不是什麼大事,可是偏偏席成君經歷不起這種折騰。

“放心,下次不會了,永遠不會了……”

是的,不會了,不會了,席成君的樣子有些古怪,因爲從顧三進門起就沒看過他一眼。顧三握緊了拳頭,他看不得自己哥哥跟那個席成君親密的樣子,卻跟自己漸漸陌生起來,他心裡刺痛,卻說不出口任何話。

他又有什麼資格說話,現在自己如此憤怒,只要開口就會口不擇言,若是傷害了席成君,最後還是他一個人難過,還要想盡一切辦法哄回來,何必自作孽呢。

陪了席成君許久,也跟席爸席媽談了幾句之後顧笙希準備回家,他還不夠資格留在這裡陪着。但是顧三卻不想走,他拉住了哥哥。

“哥,我不回去,我要陪着她,她一定人醫院肯定很寂寞。”看着顧三哀求的眼神,顧笙希皺起了眉頭。“老三,你……”

這種溫柔是毒,越是無意的溫柔越是殘酷的毒,席成君承受不起,可是對於顧笙希來說他也無法說出口溫柔苛責的話語,顧三太小,他什麼都懂。

“算了,成君若是願意,你就留下吧。”

身爲第三者,有什麼資格去評斷,他不能替席成君下任何決定,那是她的人生,只有席成君可以拒絕,雖然顧笙希真心希望席成君去拒絕,放下這些所謂的感情,盡情爲自己活着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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