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好啊。”白童惜求之不得。
在一旁的孟沛遠突然呵笑一聲,笑得白童惜和劉楓一起莫名其妙。
“你笑什麼?”白童惜忍不住問了。
孟沛遠浮脣:“我笑的是……哪有人把吃飯的傢伙亮出來給別人看的,怪不得這家店沒生意。”
白童惜覺得這話太得罪人了:“你別這麼說,劉醫生是好心。”
孟沛遠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這個社會,可不就是餓死好心的嗎?”
白童惜頭疼的對劉楓說:“他人就這樣,你別介意啊。”
劉楓苦笑一聲:“其實,你先生說的也有道理。”
白童惜見劉楓像是被打擊到了般,忙轉移話題道:“小滿還沒有痊癒,是不是繼續留在這裡比較好?”
劉楓“嗯”了聲:“留在我店裡是最好,這樣小滿有什麼症狀我也能及時發現治療。”
白童惜垂眸看了眼小滿,見它似乎能聽懂他們的對話般,正依戀不捨的皺着五官瞅着她,她微微笑道:“小滿彆着急,在劉醫生這裡安心養病,過兩天我們就來接你回家,如果你能好得快點的話,我會準備你最愛的雞蛋牛肉羹獎勵你哦。”
“汪~”小滿一聽這話,立刻興奮的搖起小尾巴。
之後,白童惜看了孟沛遠一眼,企圖從他嘴裡撬出幾句鼓勵小滿的話:“孟先生,你沒什麼話要跟小滿說的嗎?”
在兩人一狗的高度矚目中,孟沛遠深沉道:“別死了,死了就什麼都吃不到了。”
白童惜虛脫狀,她就不該對這個男人即將說的話有什麼期待的!
……
告別劉楓,走出寵物店時,白童惜不輕不重的捶了身旁男人的手臂一下,嬌嗔一句:“你不那樣說人劉醫生會死呀?”
孟沛遠敏捷的捉住她那隻還來不及收回的小手,緊了緊之後說:“我是在提醒他做生意的法則,沒聽過一句話叫‘教會徒弟,餓死師傅’嗎?”
“聽過,但你表達好意時就不能婉轉些嗎?”白童惜無奈。
“婉轉?抱歉孟太太,我這個人一向想到什麼說什麼,想到什麼做什麼,就比如現在……”
低頭,猝不及防的在她頰邊印下一吻,在她小白兔般呆滯的眸光中,孟沛遠微一勾脣:“如何,你認清我的本性了嗎?”
中午,龍鳴山。
白童惜透過身前的車窗,遙遙望見頂峰堆滿了積雪的龍鳴山,由上自下的,積雪用肉眼察覺不了的速度慢慢消融,到了中下層幾乎沒怎麼見到雪了。
即使是這樣,這座“雪山”帶給白童惜的感覺依然是:好冷哦,要爬上頂峰一定很辛苦吧?她和孟沛遠會不會凍死在半路上?
就在她被淡淡的悲觀包圍之際,駕駛座上的孟沛遠已經把車鑰匙拔了下來,偏頭,見白童惜畏畏縮縮的像只鵪鶉,他不由的從背後拍了下她的腦袋。
當然,他用的是很輕的力道。
因爲在孟沛遠看來,白童惜已經很笨了,要是太用力再把腦袋敲壞了那他下輩子不是更累?
“還愣着幹什麼,下來幫忙拿行李。”
“哦!”白童惜摸了摸不怎麼疼的後腦勺,應了聲。
兩人齊齊來到後車廂,只見孟沛遠從裡面提出兩個鼓鼓囊囊的行李袋,之後又提了一個雙肩包出來,向白童惜分配任務:“這兩個行李袋我來拿,你負責背雙肩包,有問題嗎?”
白童惜搖頭:“我是沒什麼問題,可行李袋裝的都是棉襖和帳篷,對你來說會不會太重了?”
孟沛遠用一種看不上的語氣道:“那你能幫我分擔嗎?就你這小胳膊細腿的……”
白童惜一聽這話險些淚奔,這個男人怎麼一點浪漫細胞都沒有!
一般女人問男人重不重的時候,男人就是再重也會雲淡風輕的來一句“包在我身上”,可孟沛遠呢,他居然真的認真考慮起要她分擔一事!
最可惡的是,後來他還鄙視了她,明顯一副她幫不上忙只會添亂的口吻!
“我!可!以!”一字一頓的說完,白童惜一口氣把裝着食物、水果、毛巾的雙肩包甩到肩膀上,之後彎腰想要去拽動地上的行李袋。
結果,手在碰到袋子之前,袋子就被孟沛遠捷足先登了:“別逞強。”
他說,別逞強……
白童惜的身形微不可見的一僵,再擡頭的時候,只見孟沛遠正站在前面幾步的空地上等着她。
他的目光是始終如一的淡漠,只是這次白童惜知道,裡面蘊含的是不爲人知的柔情。
……
上山前,孟沛遠掏錢向山下的小販買了雙草鞋和一根柺杖,之後,把這兩樣裝備遞給了白童惜,沉聲吩咐:“不想半路打滑的話,就先把草鞋穿上。”
這草鞋的穿法其實是把它像塑料袋一樣套在自己原有的鞋子上,草鞋的底部質感粗糲,可以增加摩擦力,爬山的時候套上一雙草鞋,也就不容易在光滑的平面上打跌。
白童惜低頭看了眼自己的運動鞋鞋底,發現上面紋路交錯,說實在的,用不上草鞋,於是婉轉的想把草鞋讓給孟沛遠:“那你呢?”
孟沛遠說:“我不用。”
白童惜心想正好:“那我也不用。”
孟沛遠皺眉:“不行,你必須穿上!以防萬一。”
白童惜小小的抗議道:“不要……草鞋好醜的。”
孟沛遠盯着她,語氣忽而轉向嚴肅:“白童惜,你現在肚子裡可能懷了我的孩子你知道嗎?能不能爲了我們的孩子,注意點人身安全!”
白童惜“啊?”了聲,正想說孟沛遠是不是太誇張了,但隨即想到他們最近幾次都沒避孕,於是寧可信其有的點點頭:“那好吧。”
“等一下!”見她準備彎腰穿鞋,孟沛遠冷着臉把她安置在一張乾淨的木椅上,之後有些粗魯的幫她把草鞋套在運動鞋外,再將兩條草繩系在白童惜的腳踝後,這樣草鞋纔不會掉。
早知道就不答應帶她來爬山了,萬一她肚子裡真的有小寶寶,那這一路上多危險啊!孟沛遠低咒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