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羅老闆有些隱忍不住的竊笑聲,白童惜不禁有些羞惱的回瞪了孟沛遠一眼。
果不其然,她剛一回頭就撞進了孟沛遠的眼皮底下。
他的眼神直勾勾的,活像八百年沒見到女人似的。
白童惜安全感全無的問道:“你在看什麼呀!”
見她臉上浮起薄怒,孟沛遠卻毫不收斂的看着她道:“我在看風景啊。”
白童惜還真沒見過一個比孟沛遠還懂得睜眼說瞎話的男人:“胡說!你分明是在……”看我!
後面的話猛地卡殼,硬說孟沛遠是在看自己,未免太自戀了!
將她的糾結盡收眼底,孟沛遠嘴角揚起打趣的笑:“說啊,我分明是在看什麼?”
“算了!當我沒說!”白童惜撇開小臉,不跟他做口舌之爭。
但她明顯低估了孟沛遠不要臉的程度,只聽他施施然的問道:“你是不是想說,我其實不是在看風景,而是在看你啊?”
白童惜氣一窒,小臉迅速漲紅,憋了半天才從喉嚨裡憋出個“……嗯”字。
下一秒,她恨不得把耳朵堵上,想以此來躲開孟沛遠隨之而來的嘲諷。
豈料,孟沛遠無比自然的接上一句:“不用懷疑,你就是我眼裡的風景。”
“……”一聽這話,白童惜的表情堪稱驚悚,微微張開的小嘴,更是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孟沛遠對她的反應感到分外不滿意,他難得說情話,她這幅見鬼的模樣對得起他嗎?
就連羅老闆都覺得白童惜未免太“遲鈍”了,不忘使勁的給她使眼色。
直到羅老闆眼角快要抽筋了,白童惜這才緩過來似的,機器人般的轉開視線。
雖然她一句話都沒說,但她嫣紅的頰和耳根還有向上輕勾的嘴角卻暴露了她的心事。
孟沛遠剛開始還有些氣悶,但在發現了她這些細微的變化後,他整個人就像是坐上了雲霄飛車般,胸腔鼓譟個不停。
轉眼間,11號球場到了。
被秀了一臉恩愛的羅老闆迫不及待的下車,之後解開白童惜身側的安全欄,衝車上還在散發着粉紅泡泡的一對夫妻道:“孟總,還有嫂子,11號球場到了。”
這個時候,在太陽傘底下跟一個球童調情的男人一擡眼,恰巧見到了孟沛遠三人。
男人一把推開還黏在他身上撒嬌的球童,直起身,招呼散落在周邊打球的同伴道:“喂!快看!孟二少和他老婆來了!”
一句話,頃刻叫幾個男人停下揮杆進洞的動作,聚攏到了一起。
他們對孟沛遠已經不陌生了,反而是他身邊那名素面朝天的女人,叫他們難免好奇。
其中一人放蕩不羈的把球杆扛在肩上,白色手套下的食指指着不遠處的白童惜問:“誒,那個就是孟二少隱婚的對象?”
“喂!把手放下,這樣多不禮貌!”另一個人咋呼道。
“長得姿色平平嘛,不如以前那個老師風姿綽約。”又有人說。
“但勝在清純,而且年輕。”還有人說。
一羣男人八卦間,孟沛遠已經牽着白童惜漸行漸近了。
原本白童惜是打算和他分開走的,但孟沛遠擔心她露怯,於是執意要和她手牽手。
白童惜暗自無奈了下,在董事會上她都沒有露怯,在他這幾個朋友面前,她更沒什麼好怕的了。
“來了來了!”
幾個男人接連收聲,人模人樣的沖走近的白童惜露出友好的微笑,之後紛紛掏出了名片:“嫂子好,我是小李,在稅務局辦事,以後你的公司要是有稅務方面的問題,隨時歡迎你來諮詢我。”
小李這名片剛遞上去,就被後面的人踹到一邊去了。
隨後,一個面容白淨,文質彬彬的男人把名片送到了白童惜眼際:“嫂子好,我姓谷,是國土局的,要是你看中了北城哪塊地皮,你可以來找我商談,在領導面前,我還是勉強說得上話的。”
連着兩個政府機關的人,白童惜立刻明白了孟沛遠的用意。
他帶她來見這些人,是爲了給建輝地產刷個熟臉?
這時,又有一張名片奉上,只聽男人道:“嫂子好,我是規劃局的,主要負責勘查建設工程設計、建設工程規劃許可證是否合格……”
……
一張張的名片宛如貢品一樣送到白童惜手裡,令她有些眼花繚亂。
孟沛遠則站在旁邊看着,並不插話。
這些人,都是被局裡看好的後輩或是副手,建輝地產在這種形象受損的情況下搭上他們的小船,要比直接搭上局裡的一把手要容易得多。
這也算是先期投資了,再過幾年,這些人沒準會穩坐江山也說不定。
下一秒,有一名打扮得很花俏的年輕男子大膽的執起白童惜的左手,用着詩朗誦一般的語氣道:“嫂子,如今像你這種天然去雕飾的純天然美女已經不多了,孟二少能娶到你這樣的賢妻,真是他畢生修來的福氣,今天,我們更是沾了孟二少的光,才能認識像你這樣的氣質美女……”
雖然對方的形容聽上去很浮誇,但礙於禮貌的白童惜,還是淺笑着回了句“謝謝”。
而花俏男子的話,落在身後一羣男人耳朵裡,卻叫他們嘴角齊抽,這不是以前他用來恭維陸思璇說過的話嗎?
只不過是把“交到你這樣的女友”改成了“娶到你這樣的賢妻”罷了!
這種換湯不換藥的恭維,被孟沛遠聽去了,那不是找死嗎!
一羣知情人小心翼翼的瞅了眼孟沛遠,卻見他眼色沉寂,彷彿沒有意識到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還好還好……
衆人吁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只聽白童惜問那名打扮花俏的男人:“這位先生,我還不知道你貴姓呢?”
“我姓溫,溫麒是我的名字。我是設計院出身,圖紙設計是我的專長,如果嫂子需要的話,我可以免費爲你所用。”
音落,就見溫麒的腦袋越壓越低,薄脣幾乎快要碰到白童惜的手背。
見狀,孟沛遠沉下臉,不乏警告之意的喊了聲:“溫麒!”
但已經來不及了,只聽“啾”的一聲,溫麒對白童惜的“吻手禮”已然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