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麗麗眼底一陣興奮，臉上卻還滿是悲痛似的，“秦總，咱們公司……現在業績減少多少啊？我看着這些文件，好像少了一半還要多！”
“三分之二吧，”秦思甜露出一個苦笑來，“你也看到了，這些文件放在之前，真的一半都不到。”
“天啊，竟然少了這麼多！”黃麗麗努力忍着臉上的笑意，勾描出一個帶着悲傷的輕微表情，“那怎麼辦？公司的盈利……”
“之前咱們一個月最多盈利也才二三百萬，現在少了三分之二的話……說不定連工資都發不出來了。”
秦思甜看着她，眉眼間帶上了一點遲疑和謹慎，“這話我跟你說說就好了，記得千萬別出去說。公司裡其他人都不知道呢，讓大家知道，到時候可就麻煩了。”
黃麗麗趕緊點頭，“不說不說，肯定不說！不過秦總，不會真的發不出工資吧？”
如果真的發不出，那想要將公司的人全都撬走，就真的有機會了！
秦思甜搖搖頭，好像非常迷茫，“應該……可以吧？看看月底結賬。到時候……應該馬馬虎虎。”
黃麗麗雖然很開心秦思甜的公司快要做不下去，這等於自己的工作圓滿完成了。
但是一想到自己這個月也要拿不到工資，她心裡還有些不舒服。
“這樣啊……”
秦思甜嘆了口氣，“我就是心裡憋得慌，跟你說一說。這些話咱們兩個知道就可以了，千萬別再出去說。”
“如果事情鬧大了，說不定公司都保不住。”
黃麗麗連連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想打聽的消息已經打聽了出來，黃麗麗也沒必要再留下。
又跟秦思甜說了幾句不冷不熱的安慰的話，就從辦公室裡退了出來，回到位子上。
蘇梨見黃麗麗過來了，趕緊拉了一下她的手，“我剛纔放在這裡的文件呢？你看見沒？”
黃麗麗臉上懶散散的，“我順手幫你給秦總拿過去了。”
蘇梨擰眉，“我自己拿過去就行，你幹嘛動啊？”
黃麗麗這會兒臉上不見半絲尷尬，反而帶着點嗤笑，“你着急什麼啊，不就是幫你把文件遞過去了嘛，不用謝。”
“誰要謝你了！”蘇梨臉上皆是不悅，“那是我的工作！你這是越權！”
“哎呀，好了，別計較了。”黃麗麗拉拉她的手，“公司都要保不住了，還講究這個幹嘛？”
她聲音不算小，這麼一說，周圍的人都聽到了。
知道她剛從秦思甜的辦公室裡出來，幾個人急忙湊過來。
“麗麗，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啊？怎麼就公司保不住了？”
“是啊，我看你剛纔到秦總的辦公室去了，怎麼，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啊？”
黃麗麗嘆了口氣，“要我說啊，咱們就是傻。還傻兮兮的給老闆打工呢，卻不知道老闆都打算把我們給扔了！”
“什麼意思？”蘇梨擰眉，總覺得黃麗麗似乎在挑唆。
黃麗麗看着她，輕哼了一聲，“我剛纔不是進去送文件？我跟你們說，秦總自己都承認了，公司業務縮水百分之七十以上！”
“而且月底要按照公司回款盈利來決定工資是否發放！”
所有人一聽這樣，臉色齊齊都變了！
“怎麼會？！”
“怎麼不會啊，文件是蘇梨拿過來的，你們要是不信我，你們問問蘇梨，是不是少了三分之二？”
黃麗麗看向蘇梨。
蘇梨擰着眉，想要否定黃麗麗的話。
然而文件是她拆封的，現在文件袋都還在旁邊呢，當着大家的面撒謊也沒什麼意義。
蘇梨深吸一口氣，“暫時確實是少了很多，但是……我相信秦總的能力，肯定還會再增加的！”
“什麼啊，秦總自己都承認了，月底的時候發工資都困難。是啊，我是想跟秦總共患難啊，但是我家裡還有家裡人要養。”
“總不能爲了義氣不管家人，活生生餓死吧！”
黃麗麗觀察蘇梨的神色，見她並不附和自己的話，就知道這人多半自己是撬不動的。
蘇梨在公司還有些人緣，要是能帶動她當然是最好的。
如果不能……也沒什麼。
她也不勉強，反正就算蘇梨知道自己搞鬼，也改變不了這公司要倒閉要換主人的狀況！
黃麗麗露出一臉的擔憂，“大家都是出來打工的，公司小沒事，但是基本的福利得配齊吧？”
“不是我說，我最近一直在出去面試，可見過不少人。就算是創業公司，也不像這邊是的，給工資這麼低！”
“我本來是覺得，這裡離我家近，可以過來試試的。現在倒是好，公司都要倒閉了。我不管你們了，反正我已經找好下家了，等這個月結束，拿完工資，我下個月立刻就去新公司上班。”
黃麗麗表現的好像迫不及待，讓周圍的人也有了一種緊迫感！
平日裡最好的同事都變成了競爭對手，頓時大家互相望向對方的目光都變得不對勁了。
要是公司真的倒閉了，這麼多人一起失業，那所有人不都成了自己的競爭者？
現在市面上找工作不容易，所有人一起去應聘的話……
幾個人互相對視幾眼，雖然還在笑着，但是實際上表情已經變了。
黃麗麗不知道他們心裡在想什麼，但是自己說完該說的話，也不想管其他人了。
專心的料理自己的事情。
一會兒收拾收拾桌子，一會兒打包點東西寄回家，看起來格外忙碌。
人就是這樣，如果其他人不動，自己也不會覺得着急。
只是看見別人動了起來，自己心裡也開始覺得慌。
黃麗麗收拾的勤快，其他人也忍不住了。
郭筱婕從外面進來，手上拿着的假單厚厚一沓。
一進門，她氣呼呼的，“你看看你看看，都是些什麼人啊！公司一出事，他們竟然問都不問一句，被一個人隨便說上幾句就要離職！”
秦思甜這會兒倒是還輕鬆，看見郭筱婕氣呼呼的樣子笑了笑，“好了，別生氣。總歸現在走的越多，以後隱患越少。”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是看着還是覺得傷心啊。”郭筱婕將假單放在桌子上，“你看看，全公司快六十個人，沒請過假的估計十個都不到！”
“挺好的啊，”秦思甜笑笑，“還能有十個，我都沒想到。”
郭筱婕看她那麼開心輕鬆，心裡有些納悶。
“我怎麼覺得你一點都不擔心啊？怎麼心態這麼好？”
秦思甜笑笑，“可能因爲之前做好了心理準備？我都做好最後離開的時候，只有咱們四個人了。”
在秦思甜看來，可靠的唯有自己、郭筱婕、杜海之和文歐。
其他人……
留下她感動，離開自己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的。
人不爲己天誅地滅，只要他們願意爲自己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