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病房裡的氣氛陡然凝重起來,站在病牀前的中年男子,額頭上頃刻滲滿冷汗,喉結輕動,卻什麼都不敢說,只能低頭聽訓。
拍桌而起的淳于離對面前的中年男人怒目而視,用一種譏刺的口氣說:“我給了你們整整七天時間,你就用不知道這三個字來搪塞我?”
轉眼之間,已經是一個星期過去了。這個星期淳于離的情況漸漸穩定下來,只是身體還比較虛弱,所以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靜養。
中年男人的頭壓得更低,小聲地爲自己辯解說:“淳于董事,不是我在搪塞您。只是對方早有準備,我們沒有抓住時機,現在根本找不到對方了。”
這一個星期以來,淳于集團在對抗燕氏集團的同時,也沒有忘記調查淳于離遇刺的真相。只是讓淳于新失望的是,一個星期過去了,他們卻什麼都沒有查到。
聽到中年男人的辯解,淳于新冷笑着說:“這麼說,抓不到人應該怪我了?是不是我該在出事之前就提醒你,小離那天會出事?”
最近這段時間淳于新代爲履行總裁職責,一堆事情把她搞的焦頭爛額。現在抓住機會,當然要好好發泄一下心中的怒火。
中年男人知道淳于新是在說反話,連忙擺手說:“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對方既然敢行刺總裁,那逃跑的方案也肯定準備好了。我覺得我們應該從其他方面着手調查這件事。”
如果說刺客背後沒有強大的勢力做後臺,淳于集團的人肯定不信。不過要真是這樣的話,那現在淳于集團抓不到人也是很正常的事。因爲有人在給他們打掩護。
發泄過一番的淳于新狠狠地盯了一眼中年男子,知道自己只有依靠他的力量才能調查出事情的真相,所以強壓怒火說:“有什麼話就直說吧,不要拐彎抹角的。”
其實淳于新也知道這件事不應該怪中年男子,只是他這麼長時間都不能交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覆,自己要是不給他點顏色看看,說不定他就真的懈怠了。
見到淳于新給了自己說話的機會,那中年男子連忙開口,“據我推斷,能有實力做這件事的不過就是跟我們勢力差不多的那幾家人。這樣一來,目標就縮小很多了。”
能夠將人藏的連淳于集團都找不出來,除了跟淳于集團差不多的那幾家人之外,沒有人可以做這件事。也就是說,嫌疑人就在這幾家當中。
聽到中年男子的話,淳于新的眼中閃過一抹精光,她看看中年男子說:“這倒是有點道理。敖向光,你可以繼續說了。”
之前淳于新因爲淳于離遇刺的事情鑽入牛角尖,一直想要把那個刺客抓起來,然後順藤摸瓜找到幕後主使。現在看來,不用這樣也行。
敖向光見到淳于新平靜下來,知道自己的話已經打動了她,於是繼續說:“跟淳于集團規模差不多的勢力,只有宋家,燕家,白家,越家還有張家。”
這幾家都是鼎鼎大名的商業世家,如果說刺客的背後真有勢力,那麼一定在這幾家之中。
淳于新心中盤算了一下,然後看着敖向光問:“除了這幾家之外,你好像還有一家沒有提到吧?難道你忘了?”
聽着
淳于新冷冰冰的口氣,敖向光連忙解釋道:“我知道您說的是亨利國際集團,不過總裁遇刺這件事對他們沒有任何好處,所以我提前排除了他們。”
雖然之前李德偉因爲淳于離而死,但亨利國際集團並不是淳于集團這種家族集團,所以新來的總負責人絕對不會爲李德偉復仇。
淳于新輕哼一聲,然後繼續問:“那依你看,在你點名的這幾家中,誰最有可能是刺殺小離的幕後主使呢?”
這幾家跟淳于集團的關係說不上有多融洽,甚至因爲業務關係多有爭執。而其他幾家的情況跟淳于集團其實也差不了多少,都是面和心不和。
站在病牀前的敖向光細細思量一下,隨後開口說:“這幾家中,首先可以排除的是,張家,白家和越家這三家下手的可能性。”
不等淳于新開口詢問,敖向光就主動開口說:“張家現在的主事人是張堯,他雖然跟總裁有過嫌隙,但他爲人光明磊落不會做這種事;白家沒有後起之秀,只有一個白諾諾還撐不起局面,他們更不可能觸怒我們;至於越家,越荼爲人衝動,想不出這麼陰損的辦法。”
因爲彼此勢力差不多,所以淳于集團沒有少跟這幾家打交道,對於他們現在主事人的性格自然也非常清楚。所以敖向光很快就排除了其中三家。
淳于新看看病牀上臉色蒼白的淳于離,口氣十分冰寒地說:“既然你排除了那三家,也就是說,剩下的兩家都很有可能了?”
雖然淳于新已經嫁作人婦,但她對淳于家依舊有十分深厚的感情。淳于離現在是淳于家的頂樑柱,這次刺殺差點將整個淳于家族毀掉!對於兇手,淳于新自然不會善罷甘休。
敖向光毫不猶豫地點點頭說:“最大的嫌疑是陸博雅,她之前曾經被總裁狠狠傷害,最重要的是,她曾經揚言,要給總裁一點顏色看看。”
原本淳于新以爲敖向光會說燕家嫌疑最大,沒想到他竟然在懷疑陸博雅。不過淳于新轉念一想也是,之前淳于離爲了娶蘇曉盈而跟陸博雅離婚,想必她心中一直都懷恨在心。
儘管心中這樣想,但淳于新仍舊問:“陸博雅?應該不會吧?我倒是覺得,燕華清幾次三番跟小離過不去,他的嫌疑反而最大呢!”
淳于離臥牀不起最高興的人莫過於燕華清。就在這段時間,燕氏集團已經害的淳于集團損失了將近七千萬,這還是淳于新盡力周旋下才有的結果。
見到淳于離有疑問,敖向光解釋說:“燕華清跟總裁的矛盾人盡皆知,燕華清爲了打敗總裁蟄伏了整整五年,正因爲這樣,所以他絕不可能用暗殺這種卑鄙手段對付總裁。他要的是堂堂正正打敗總裁,只有這樣他才能洗刷恥辱!”
如果陸博雅在這裡的話,一定會非常驚訝,敖向光跟宋老爺子的分析幾乎一模一樣!他們用同樣的理由放過了燕華清,將目光落在了陸博雅身上。
看到淳于新依舊沉默不語,敖向光繼續說:“最重要的是,在總裁住院這段時間,燕氏集團的攻擊強度下降了很多。如果這件事真的是燕家在幕後主使,他們不應該放過這麼好的機會纔對。”
如果真的是燕華清派人刺殺淳于離,那他
現在應該放手狂攻淳于集團,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維持着一個最基本的進攻態勢。
聽了敖向光的解釋,淳于新輕輕點頭說:“你說的倒是有些道理。而且,小離受傷這麼多天,她只有在當天來過一次,後來再也沒有來過。看來,是心虛了。”
按照陸博雅以前的習慣,淳于離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她不可能不過來看看。可讓淳于新感到奇怪的是,陸博雅根本一次都沒來過,甚至連個電話都沒有。
敖向光見到淳于新也有些傾向於自己的意見,連忙趁熱打鐵說:“沒錯。這麼看來,陸博雅有很大可能就是派人刺殺總裁的幕後主使。”
沉默片刻後,淳于新擡頭看着敖向光問:“雖然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是你有證據嗎?如果沒有證據的話,我們怎麼確定這件事真的是陸博雅做的?”
儘管敖向光的推理很有道理,但是他卻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這件事是陸博雅指使。沒有證據,那淳于集團就不能說是陸博雅指使了這件事。
聽到淳于新的話,敖向光沉默片刻後低聲說:“淳于董事,我認爲,現在我們需要的不是證據,而是一個靶子,能夠將公司上下團結起來的靶子。”
淳于新一愣,隨後反應過來敖向光是什麼意思。自從淳于離昏迷後,雖然淳于新立刻接過總裁大權,但她並不是名正言順的總裁,再加上燕氏集團的刻意針對,整個淳于集團的人心已經有了渙散的趨勢。
如果能夠找到刺殺淳于離的兇手,那麼就能以這件事爲藉口,將公司上下渙散的人心重新凝聚,讓所有人同仇敵愾,度過這次難關。
沉默了一直後,淳于新輕聲說:“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了。一定要把事情做好,不要留下任何破綻,明白嗎?”
言語之間,淳于新已經默認了剛纔敖向光的提議,放手讓他去做這件事。
就在敖向光準備離開的時候,淳于離忽然緩緩睜開了眼睛,他看看坐在旁邊的淳于新,輕聲問:“姑媽,公司的情況怎麼樣了?”
這是淳于離遇刺之後說過最完整的一句話,之前他雖然也曾經醒過來,但不知道是因爲太虛弱還是什麼原因,只能說一些渴餓之類的話。
見到淳于離終於清醒過來,淳于新眼中不由得泛起明亮的淚花,她眨着眼睛說:“公司目前的情況很好,你不用擔心。”
現在淳于集團的真實情況還不能告訴淳于離,不然他的病情肯定會加重,反而得不償失。
聽到公司還在,淳于離輕輕點頭,嘴角泛出一絲笑容。他知道公司的情況可能不是很盡如人意,但是隻要沒出大問題就行。
休息了一會後,淳于離再次開口問:“那個刺殺我的人現在在哪裡?”
雖然這個星期淳于離一直昏昏沉沉,但他也大概清楚,自己已經在醫院躺了有一段時間。以淳于集團的能力,現在應該已經把那個刺殺的人找到了。
聽到淳于離的問話,淳于新的眼中上過一抹羞愧,隨後淡然地說:“刺殺你的人我們已經找到了。他說,整件事情都是陸博雅在幕後主使。”
病牀上的淳于離聽到陸博雅這個名字,忽然猛烈地咳嗽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