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依照我國現行法律,訂婚並不是結婚前必備的程序,不經訂婚的婚姻,不失其婚姻的效力。 但是按照民間習俗,通常結婚前仍然習慣有訂婚的儀式: 訂立婚約、‘交’換禮物、或立媒妁人等,似乎這樣子的婚姻看起來纔夠正規,夠慎重。尤其是臺灣、香港地區,這種隱喻的風俗爲大多數人所接受。
訂婚的由來自古已久。
清朝吳桭臣在《寧古塔紀略》說道:“訂婚時,父牽子同媒往拜‘婦’之父母,次日,‘女’之父亦同媒答拜。” 同樣的清朝譚嗣同在《湖南不纏足會嫁娶章程》中也有:“訂婚之時,以媒妁婚書爲憑,或略仿古禮奠雁之意,隨意備禮物數‘色’。” 高一涵《漫談胡適》三中也曾提到過:“他與江冬秀 ‘女’士的婚姻,是按照封建家庭的慣例,完全是自小由他的母親訂婚的, 胡適與他從來沒有見過面。”
其實主要是爲了互相給對方一個將來結婚的承諾,但又有了一個緩衝的時間讓雙方都仔細考慮好,這一輩子都要呆在一起的人,是否適合,是否是真心願意。
之前冷詠詩是一定不會願意的,但是現在,事情卻變得誰都無法意料。
外人面前依舊是一副恐慌的樣子,見到閃光燈和記者都會立即反應‘性’的避開,但是冷旭堯和洛克都能悉心感覺,她其實對於這一次的訂婚並沒有十分排斥,甚至於反而有一些順水推舟的意思。
不過這也恰好符合了冷旭堯的打算,只要不是與自己有仇的單家人,冷詠詩嫁給人都很好,而洛克是最佳人選,也算是自己一把手培養出來的標準繼承人,做事幹練爲人善良,即便他或許對冷詠詩沒有太大的愛慕之情,但只要自己一句話下,他一定會好好照顧她一輩子,這一點是冷旭堯早已經清楚的。
“哥哥……”冷旭堯在沉思的間隙,洛克已經帶着冷詠詩進了來。
自從失蹤以後,這是冷詠詩第一次到冷旭堯肚子居住的公寓裡,所以感覺異常陌生,不過冷詠詩還是放下大包小包的東西熱情的跟他打起招呼。
“逛完啦,場地都佈置妥當了麼?”冷旭堯繼續手中的活,‘奶’粉到了一份而後加進剛燒開的熱水搖晃了一下,又將‘奶’瓶放在桌子上晾着。一連串的動作熟悉至極,似是一日三餐一般,半捋起袖子後‘露’出麥‘色’的小臂,手腕處銀‘色’的手鍊十分耀眼。
十分‘精’細的首飾,雖然很漂亮,但是襯着一個像冷旭堯這樣的大男人卻有些說不出的怪異。當然,這一份怪異比起冷旭堯在倒‘奶’粉的場景來說,真算是小巫見大巫了。
冷詠詩眼睛瞪成了一堆青蛙,張大嘴巴吃驚的盯着冷旭堯這一連串悉心的動作,傻傻點了點頭,“恩……佈置好了,”眼皮不可思議的持續抖動着,冷詠詩心裡懷疑着,這還是冷旭堯麼?“可是哥哥,你這是在做什麼?”
這些‘奶’粉應該不是他要吃的吧?如果是的話,冷旭堯這也太變態了。
“咳咳……”洛克尷尬的接過她手裡的無數購物袋,見着冷旭堯沒有阻止,便指着臥室說,“冷小姐,千萬別誤會,是臥室裡面的人要吃的東西。”
“臥室裡面?還有人?!”冷詠詩不解,剛巧洛克在身邊,便想拉着他過去一探究竟。
“這……”洛克難爲情,想要看着冷旭堯的神‘色’在做決定,只是這時候的冷旭堯什麼表情也看不出來,所以一時間竟沒了主意。
冷詠詩眼睛左撇右撇見着洛克還是拿不定主意,所以翻了個白眼直接留到冷旭堯面前撒嬌,抱着冷旭堯的胳膊‘蕩’來‘蕩’去,“哥哥,讓我去看看啦,就偷偷看一下就好,行不行呀?”
冷旭堯立在原處並沒有做出任何迴應,不過下一秒胳膊被她抱住的時候表情卻有些反感,直接甩了個身拋開了她,心底有一種不舒服的厭惡感覺。
拉着自己胳膊或是衣袖甩來甩去的動作,一向都只是林涵的專利,以前的冷詠詩不會對自己這麼撒嬌,也不會讓自己這麼討厭。
“去吧,反正也沒有什麼隱藏的,不過輕一點,不要吵醒他們。”冷旭堯揹着他們輕輕說了一聲,不過總算也是答應了。
冷詠詩半調皮的衝着洛克擺鬼臉,這個洛克也真是的,什麼事都要看冷旭堯的臉‘色’,似乎一點自主的意識都沒有,雖然說這樣聽話是沒錯,可總應該有點自己的思想啊?
不過……瞳孔放大了一些,冷詠詩卻並不生氣,因爲明顯感覺到洛克喜歡自己的情誼,相信只要他們訂婚,日子一天一天的過,總有一天,洛克只會聽她冷詠詩的話!
想到這裡,冷詠詩亮出招牌的會意笑容走到洛克旁邊,主動的,親暱的牽起他的手,感受到他身子猛然一顫之後,十分高興,睜起無辜的大眼睛,“洛克,帶我過去看看吧,哥哥已經同意了呢。”
洛克沒辦法,明知道冷旭堯不喜歡讓這件事張揚出去,卻還是硬着頭皮跟着冷詠詩向前走了去,看起來今天自己應該提前跟冷旭堯商量一下的,畢竟自從失蹤以後,冷詠詩她……似乎不太適合知道這麼多東西。
不情願的將‘門’輕輕推開那麼一條縫,冷詠詩透過‘門’縫睜着大眼咕溜的看着,上下左右都瀏覽了一遍,發現不過是普通的黑白布置臥室而已,也沒有任何‘女’人在,剛‘欲’問洛克,眼睛忽然定在‘牀’邊的某一處。
那是一個……搖籃?
她的視力不差,便仔細的瞧了過去,看清楚是什麼的時候連忙捂住嘴巴,生怕自己因爲驚喜而狂叫出聲來,只不過身子因爲震驚而顫動的幅度卻怎麼也穩不住,洛克見着她似乎控制不了,便趕緊將‘門’闔上,帶着一身震撼的冷詠詩回到客廳的沙發上。
“哥哥那是……”親眼見到的景象,可是自己卻還是不敢相信!
在‘牀’邊‘蕩’來‘蕩’去的搖籃,裡面呆着好多……生物!
一隻懶洋洋的白貓在‘舔’着舌頭撓癢癢,而她軟綿綿的肚子旁邊,兩三個小小貓正在爭搶着‘奶’頭吃‘奶’,互相擁擠着生怕吃不着。
這不是關鍵,最重要的是,在搖籃的另一頭,有一個嬰兒四腳朝天的睡着了!
嬰兒,真的就是嬰兒,因爲太過小的緣故,又沒有近距離,冷詠詩沒有辦法辨別到底是男是‘女’,但是是小孩子肯定沒錯!
怎麼會有小孩子?!按照ROSE所說,林涵在的時候似乎懷孕過,但之後被忽然之間又流產了,也就是從那時候起,冷旭堯的脾氣大變,林涵也不再出席公衆場合。
難道是那個時候流掉的孩子?可是既然已經流產了,孩子又怎麼會還在呢?
冷詠詩想不通,完全消化不掉這個事實,又或者,冷旭堯的忠心形象全部是裝出來的,其實除了林涵以外,在外面還有別的‘女’人,又或者,***留下的親生骨‘肉’?
洛克見着她十分糾結的樣子,嘆了口氣想要阻止她繼續胡思‘亂’想,冷旭堯卻率先開了口,“看到孩子了?”
“恩,看到了嬰兒,和一羣白貓。”
冷旭堯對着臥室的方向遐想,臉上終於‘露’出久違的舒服笑容,“從現在起,他就是你侄子了,你也應該明白我脫離公司的原因了吧?”
“只是爲了照顧……這個侄子?”冷詠詩完全無法理解,小孩子大可以請保姆來照顧,他一個大男人就因爲一個孩子就不顧公司了?
“也不全是,”冷旭堯看得出她心中的疑問,恰巧此刻的‘奶’水也已經冷了有一會兒,便拿了起來擠出一滴到手腕內側,發現溫度適宜之後,沒有接下來解釋便直接去了臥室,儼然一副超級‘奶’爸形象。
冷詠詩僵在原處,轉頭看向洛克,卻發現他已經開始幫自己收拾起東西,接着直接拿起拖把在打掃客廳,因爲房間裡靜悄悄的,稍微大一點的響動冷旭堯都會聽見,她根本沒有機會向洛克問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只好這麼憋着我窩在沙發裡鼓着腮幫不說話,一會兒換一個姿勢,可是怎麼動都覺得不舒服,索‘性’直接站了起來,大眼睛轉了兩圈以後,也進了衛生間找出了另外一個拖把跟洛克一起拖起地來。
其實是想借機靠近洛克,悄悄問清楚是什麼回事。
正準備開口的時刻,冷旭堯已經喂完‘奶’從臥室裡出來了,放下‘奶’瓶竟然還記得方纔說了一半的答案。
“是我自己累了,不想再‘弄’那些商場是非,恰巧見着這個孩子可愛,便從孤兒院領了回來,認做了乾兒子,在家裡就這樣小小忙碌着也‘挺’適應的。這樣的感覺不錯,說不定洛克也喜歡。”冷旭堯擦乾手,見着一臉認真拖地的洛克,笑着拿他開刷。
洛克倒是無所謂,聳聳肩繼續運動起來,畢竟是受過部隊式培訓的人,反正自己做啥似乎都能習慣,工作有工作的好,在家裡有家裡的好。
但是這邊的冷詠詩卻眉頭瞬間皺了起來。
她可不喜歡整天窩在家裡的男人,如果洛克以後的志向是這些,那就實在太叫人失望了,當真如此,自己倒不如回到單文昊身邊呢,好歹單文昊的風度和癡情自己是見過的,而且這洛克究竟有沒有能力管理好JFK還真是個問題。最近一直忙着訂婚選禮服的事情,都沒有見到過他工作的時候是什麼樣子。
“哎呀哥哥,在我心中,洛克可是一名勇敢的商場戰士呢,他一定會非常樂意把JFK發揚光大的。”冷詠詩放下拖把,給自己一個喘氣的機會,也想將心裡對於洛克期望讓他們明白。
洛克耳邊泛紅,似乎是被她誇獎的有些害羞了,拖着地的力度明顯感覺出來大了許多,像是要將地面擦穿一樣,扭過頭去不好意思講話,也不知該該怎麼應答纔對。
冷旭堯倒是一個挑眉,看着洛克又看向冷詠詩,只覺得以後這齣戲將會十分之‘精’彩,裝作擔心自己家裡高級拖把的樣子對着洛克,“兄弟,這拖把可是‘花’大價錢買進來的,要是‘弄’壞了你可得賠啊。”
洛克被說的頭更低了,想要力氣小一些卻不小心直接將拖把丟在了地上,心裡暗恨自己沒志氣,又乖乖將拖把撿起,卻是沒有敢繼續拖下去,而是送回了衛生間。
冷旭堯的話還沒有說完,笑眯眯的盯着冷詠詩繼續,宛若日常的家庭‘私’密玩笑,“不知道跟單文昊比起來,洛克會不會稍微有那麼些遜‘色’呢?”冷旭堯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劃了那麼一點距離,詭笑着對着冷詠詩僵硬的臉。
笑容僵在臉上的確不是一件好事,冷詠詩覺得自己像是被冷旭堯剝開了一層僞裝,分明他肯定什麼都不清楚,即使心思縝密到覺得不對也查無所據,但偏偏就是被他若有若無的犀利眼神抓住,撕開。
“哥哥您別這樣好不?”僵住的笑容逐漸融化,最後凝聚成失落傷感的表情,冷詠詩一陣無力,每一次提到單文昊都讓自己手無足措無法思考,“我們都不要再提他了吧,既然已經決定重新開始,就不能再想了。爲了他好,也是爲了我自己。遺忘,纔是最妥當的辦法。”掩住了即將滑下的淚‘花’,冷詠詩儘量保持微笑,“你瞧我現在的生活不是很順心麼,有哥哥在有未來的丈夫在,那麼多人呵護着,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被某一句話觸動心絃,單文昊眼光閃了閃,不自覺又‘摸’向手腕處的鏈子,一陣心疼。
“好,我們以後不提他。”這一次冷旭堯的語氣很正常。
遺忘,或許纔是最好的辦法,忘掉過去的一切從頭開始,新的生活,或許這樣纔會真正的開心。
可是……
拳頭握緊,冷旭堯卻不甘心。
他纔不要忘掉林涵。忘記了林涵,現在的痛苦的確是沒了,可是曾經的歡樂也就這麼隨風而去了,曾經二人在一起的甜蜜溫馨都會不見了。
如果說,他不可以只選擇忘記痛苦的事情,那麼他情願記得所有的痛苦和甜蜜,讓兩種滋味輪番的搗鼓着自己的腦袋,或發瘋或發狂。
更何況,至少,那個孩子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