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文昊正爲着如何向封烈坦白之際,另一邊冷詠詩和洛克的訂婚儀式已經低調舉行。
未婚妻正在放內設上妝換衣服,未婚夫洛克則珍惜着時間在‘門’外向冷旭堯討教一些公司治理的相關事宜。正常事物勉強應付過來,只不過自己的思維方式與冷旭堯略有差異,所以在人際方面不是很清晰。
“不用太過在意公司的那些董事,”冷旭堯點了根菸自然遞過去給洛克,或許心煩拿不定注意的時候,應該來一隻煙纔好,不過他自己倒是沒有‘抽’,如今戒菸戒的很徹底,從之前的略帶‘迷’戀變成了如今的聞到煙味毫無反應,“那一幫人不會知道你這麼用心規劃設計是爲了公司好,看的只不過是手中現實的錢是多少。所以在你的角度,無論對他們如何如何之着想,人家可能根本不領情,反而擺着冷眼看,你這邊辛苦不過是做無用功而已。”
似是說中了洛克想着的點上,他直接點了頭,接了煙‘抽’起又放下輕輕搖了搖,神‘色’困擾,“分明是爲他們考慮,若是現在不投資一些多餘的資金過去,雖然現期看來是保值,但是隨着利率的不斷增長,其實手中的資金根本就是在縮水,若是投資一些優異股票或是其他的債權,不僅不會縮水,甚至還可以賺上相當一筆利潤,而且這些錢根本就是他們自己的,公司也不會多用一點點。可是當我尊尊敬敬的跟他們商量的時候,卻被他們一口回絕,像是吃了多大的虧一般。實在是想不通。”
洛克看起來十分之困擾,臉‘色’不經意間像是藤蔓一般揪在一起,若是旁人看起來,八成以爲是這個新郎有婚前恐懼症,打算要逃婚了呢。冷旭堯也禁不住打趣,“瞧你這神情,還以爲有多不願意娶我們詠詩呢,哈哈……”
洛克被他說的不好意思,羞愧的心思也驅散了方纔的困擾和惱怒,心裡的不安散淡了一些,也對,今天可是自己訂婚的日子,雖然地方選的隱秘,也保不準哪個神通廣大的記者就能發現,還是得注意一些深‘色’比較好。
“可是如果他們不支持,我又怎麼才能運作下去,原本資金到年末纔會分紅到各董事手上,現金還在公司賬戶上,單單看着它就這樣貶值實在不安心,若是能投資盈利也會好一點。”洛克心思又被勾出來,以前光是看的冷旭堯打理公司不緊不慢的樣子,還以爲很簡單。這一過去才知道,怎麼會有那麼多勾心鬥角的東西?
“放心,那幫董事大都是一些粗老大,開始的時候我也吃了不少苦,但是漸漸就明白了其中的內裡。其實道理很簡單,你有沒有聽過一個發糖的故事?”想起自己早年的痛苦,因爲資金短缺公司時常面臨困境,每每撐着一張苦澀的笑臉日以繼夜的敲‘門’找投資,換來的無非是別人的不屑一顧,最終還是自己抵押了家裡的那棟房子才終於得以脫身。這幫所謂的董事,也的確就是些只認錢不認人的東西。
“發糖的故事?”洛克皺着眉頭想了半天。
“呵呵,”冷旭堯也想着他肯定沒聽過,不過心裡卻忽然一驚。
因爲自己也想不清楚,究竟是什麼時候聽過的這個故事,只是一個糾結偶然的瞬間,忽然耳邊就這麼扶起了這麼一個故事,隱隱約約一個模糊的聲音娓娓道來,而後自己忽然間明白過來一個道理,就這樣憑藉着一個簡單的故事,解決了一個有一個商業對手。
“故事雖然簡單,但其中的道理卻功不可沒。講的是一個小‘女’孩和一個小男孩的故事,兩個人是很好的朋友,只是小男孩不愛講話,小‘女’孩就特別喜歡和他講話。只是突然有一天小男孩心情十分不好,再聽到小‘女’孩不停講話的時刻生氣了,於是兩個人破天荒的吵了起來,情急之下小‘女’孩竟然失控打了小男孩一巴掌。兩人都愣住了,小男孩沒說話,小‘女’孩也被嚇住,開始後悔自己的衝動。只是卻不知道該怎麼道歉,就這樣兩人開始遠離。終於小‘女’孩受不住了,想到一個辦法,就是每天都送一個水果糖給他。男孩先是不屑,而後心裡的火氣竟然真的隨着天數的增加漸漸消散。終於……過了不久,兩個人和好了。”
冷旭堯似乎是陷入了深深的回憶,眉頭有些蹙起,想要明白些什麼卻最終沒有記起,頗有些無奈的晃晃腦袋嘆氣,“唉,看起來我真是老了,竟然連是誰告訴我的也既不清楚。總之,故事大概就是這樣了。”
洛克也在沉思,卻有些雲裡霧裡,“這聽起來,更像是一個青梅竹馬的愛情故事……”其實自己根本沒聽出個所以然,冷旭堯倒是講述的深情,不像是一個聽來的故事,倒像是自己親身經歷過的事情一般。只是當着冷旭堯的面,也只能這樣問。
明白他的疑問,冷旭堯回過神淡淡一笑,與周邊的翠綠‘色’藤蔓融合在一起,笑容毫無當初的鋒利磨練,只有無盡的滄桑和大氣老成,“呵,是我說的太過了,重點不是這個故事,而是裡面的幾個詞。打了別人以後用糖來收撫,這句話就是我要講的。也就是平日裡大家說的口頭語打人以後給個甜棗。”
洛克恍然大悟,鄭重想了一分,卻還是不確定冷旭堯究竟是什麼想法,觀察了四周沒有聲響和其他人以後,藉着倒茶試探的問過去,“您的意思是……先斬後奏?趁着資金還在公司的進賬上直接投資出去,等最後才告訴他們?這樣會不會……有失妥當?”若是被那幫老傢伙們發現,會不會集體有意見?
“怎麼會?記住,先硬後軟的原則,纔是對付這幫只吃‘肉’不吐骨頭人的大道理。”冷旭堯自信衝他擺擺手,“其實你根本不用擔心這麼多。本來這就是公司的資產,在劃到他們賬戶之前都是你可以‘操’作的資金,若是贏了就給他們點甜頭,若是輸了就公司分擔一些,這樣便是傳說的給點糖吃。對付這幫人一定要冷臉,否則他還真以爲離了他們JFK就運營不了了?如今是你剛接手,那幫人看着顯然有些懷疑,只要手段硬起來不讓他們找到弱點就可以了。”欺負新人歷來是哪裡都有的事情,不過洛克也要來個新官上任三把火纔可以,雖然沒有自己手段決絕,但冷旭堯相信,洛克在商場也不會太過軟弱,喝了杯茶,有些甜有些澀,淡淡嚥了下去,方纔反應過來,其實這便是生活的全部味道,苦甜‘混’雜,冷旭堯心思淡淡冷了下來,“不過你也要注意一些,莫要急功近利,選幾隻漲幅穩定商譽好的企業投資,這樣一點一點的贏取他們的信任纔是最好。”
“恩,終於明白了!”洛克瞳孔裡閃着幻彩的光芒,只覺得此刻面對的不是自己的訂婚儀式,也不是周邊安靜的景物,而是躍躍‘欲’試的廣闊職業前景。
有一種火苗,徹底被點燃了。
看到洛克這一副幹勁十足的氣勢與表情,冷旭堯也總算是放下了心,之前一直擔心他會因爲自己而拒絕這一份工作,不過現在洛克臉上的盛氣告訴他,JFK以後是沒有問題了。
“不過還有一點,對於老傢伙們是一種手段,對於下面的員工……還是適當好一點比較好。”冷旭堯起身之前忽然又想起什麼,“畢竟你剛過去,贏得手下人的認同也是很重要的事情,不需要太刻意,正常對待便好。”之前自己雷厲風行的手段,不適合此刻的洛克。
“明白了。”洛克虛心討教,在冷旭堯面前,自己依舊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生,還有許多要請教的地方。
冷旭堯淡淡笑着起身,輕拍着他肩膀安慰,“最近壓力很大?肯定的?不過要想以後把JFK帶領的更好,讓大家的前景更好,這些都是必須的。好了,也快到時間了吧?好好準備一番,準備迎接嬌妻吧。”
提起冷詠詩,洛克又是一副尷尬的樣子。不好意思卻仍然被冷旭堯的目光盯着,只得欠了身便向裡面走去。
訂婚,今日冷詠詩與JFK新任總裁洛克的訂婚典禮,沉默舉行。
ROSE每一次都會以不同的身份出現在此刻的冷詠詩身邊。時而是烈焰紅‘脣’般的美‘女’,時而又變成酒店的清潔工,再過一會兒,又變成打扮中‘性’的摩登‘女’郎。
每一次見面冷詠詩幾乎都認不出來,她實在是千變萬化,冷詠詩幾乎不清楚哪一個纔是真的她。
今日ROSE的身份竟然是她的化妝師!
“不用擔心,化妝我很在行,一定會把你化成一個漂亮的新娘子。”見着冷詠詩懷疑的盯着自己,ROSE已經翻開隨身攜帶的化妝包,熟練的拿出各種工具和粉餅。
“你怎麼什麼都能辦到?”其實是被她的陣勢嚇到,這個‘女’人簡直是無所不能,是不是自己日常的所作所爲她都清清楚楚?冷詠詩一陣心驚膽戰。這個‘女’人,還真是不好對付。
ROSE展眉燦笑,似乎十分滿意她的神‘色’,眼光滑過鏡子裡冷詠詩被嚇的泛白的臉‘色’,“我的能力,還可以做的更多,”說着又湊近了一些,眼神錚錚看透冷詠詩的內心,“當然,我的勢力,可比你能想象的還要大的多。”
步步緊‘逼’。
冷詠詩緊張了吞了口水,有些不安向後靠去,被她如釘子一般的眼神盯的害怕,慌慌張張迴應,“我知道了……”末了又膽怯的加了一句,“ROSE姐。”
“知道害怕便好,我還擔心您飛上枝頭變成了鳳凰,就忘記了我這個給你做翅膀的人呢?哈哈,”ROSE大笑着,已經拿出化妝棉給冷詠詩用上了爽膚水,輕輕拍着肌膚的時刻嘴角笑意盎然,似乎完全無視對方嚇的直抖的身體,之後又一點一點用心的塗上了‘乳’液和保溼霜,然小姐面部的皮膚是與冷詠詩相互移植的,加之平時注重保養的關係,所以這一會依舊十分通透白皙,
“嘖嘖,嬌氣大小姐的生活果真是養人呀,即便是做過那麼徹底的一場大手術,竟然也能保持的這麼完好無暇,真是羨慕不及。看起來冷詠詩的身份要比然小姐多享受的不止是一點啊。”ROSE盡心塗抹的同時隨口這樣說着。
原本就屏住氣息不敢‘亂’動的冷詠詩一僵,也不敢繼續‘亂’動,就這樣眼睛不敢正視她,幾乎不敢多做喘氣,被她嚇的一時間竟沒了意識。
等恢復過來以後方纔立即向四周看去。
幸好,沒有其他人在,整個屋子包括周圍就只有她們倆。
這才籲下一口氣,若是被別人聽到這些話,她就完了。
“ROSE姐,我知道了,我以後一定全心全意聽你的話,絕對不會多想,求求你,別說了。”冷詠詩軟下臉面哀求着,她若是這樣時不時的在自己身邊發出一句這樣的話來,恐怕自己要被嚇破事的。
ROSE卻彷彿果真是隨意一提而已,對於冷詠詩後面的話只是淡淡點了頭,接着所有的心思便又放到化妝上面。“好了,隔離霜搞定,接下來是粉底和定妝粉,冷詠詩小姐請您把眼睛閉上哦,不然會傷到眼睛的。”
冷詠詩徹底沒轍,被她溫柔的語氣攻擊的撕心裂肺,乖乖的閉緊了眼睛,睫‘毛’卻一直在不停的顫抖,顯示出內心的恐懼。
“怎麼了詠詩小姐?因爲要訂婚了所以緊張?不用擔心,”ROSE拿起睫‘毛’夾,熟練的恰到力度的替她一點一點的將睫‘毛’‘弄’的更俏,、看起來更纖長一些,嘴上的功夫也沒有消停,“您不用擔心,這婚雖然今天是定了,可最後終究是結不成的,不是麼?”
結不成婚?!
冷詠詩驀地睜開眼,卻因爲右邊被她用睫‘毛’夾夾住的關係,一隻眼睛生疼,只好又立刻閉上,不過受刺‘激’的右眼已經開始流出點點淚‘花’,“ROSE姐的意思……”現今的冷詠詩完全不敢抵抗ROSE的意願,雖然心底裡對於不能結婚的決定吃驚牴觸到絕對,但是表面上不能‘露’出一點動靜。
這個‘女’人……搞不好會滅了自己的。
ROSE終於拿下睫‘毛’夾,換上了睫‘毛’膏一點一點的幫她刷着,不放過一根一點,嘴角的弧度笑意盈盈,“我一個化妝師能有什麼意思呢?無非就是冷小姐您出了問題,或者臨時反悔了忽然間抑鬱了,不想結婚了唄。”
“可是……”可是我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眼看着就要成爲JFK總裁的夫人了,竟然因爲你說要放棄,就結束了?
冷詠詩在心底默言着,若是這樣就停止,那麼這一場風‘波’下來,自己根本就沒有得到什麼,實在太不值了。
自然,這些心思不能表現於臉面上。幸好她是一名稱職的演員,臉‘色’沒有體現出任何的差異,只是口中說出的兩個字已經讓ROSE手下的力道加了重,只覺得眼皮上方被她用眼線筆刷的劃重了一筆。
好疼。 www✿тTkan✿C〇
冷詠詩委屈的咬緊嘴‘脣’,卻不敢出聲。
“詠詩小姐,結婚可沒有可是不可是的事情,看起來詠詩小姐果真是緊張了呢。不知道要是真的結了婚,後果會是什麼樣子呀?”ROSE替她畫好眼線,對着睜開朦朧淚眼的冷詠詩嬌笑,“我倒是很好奇,如果詠詩小姐當真決定要結婚的話,後果會是什麼樣子呢哈哈。”
她把“結婚”兩個字咬的很重,繼而笑的猖狂,冷詠詩緊張的着緊,立刻緩了臉‘色’客氣求饒起來。
“ROSE姐開什麼玩笑呢,呵呵,這婚自然是不能結了,我實在是不適合結婚呢。不過今日的訂婚還是要照常的對不對?您放心,我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
只怕是不能違抗她的旨意吧?否則自己不僅地位不保,估計臉面也被她畫沒了。
“這就好。”ROSE終於恢復正常的語氣,沒有猖狂也沒有客氣的作假,當真是用心畫起了妝,對着冷詠詩的臉型考究了半響,不時的泛出隨身的雜誌看了看,似乎覺得每一個妝面都可以用,但是每一個卻又都欠缺了些什麼。
“ROSE姐,隨便畫一下就可以了吧?我覺得桃紅‘色’那一款就不錯啊。”冷詠詩見着她一直在沉思,像是陷入了僵局,偷偷撇了一眼畫報,建議道。
ROSE沒有理會,自顧自的繼續思考。
“ROSE姐?”冷詠詩看着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她還是沒有繼續的動作,心想若是不快點就來不及了。
ROSE終於翻開了眼癮的盒子,拿出刷子在藍‘色’處停留,在即將點下的瞬間終於滑到了青‘色’的一欄,長吁了一口氣,確定下來。
淡青‘色’,草青‘色’,青粉‘色’……他們,應該都還會記得吧?
“青‘色’呀?呵呵,青‘色’也好看呢。”冷詠詩尷尬的笑出聲,敷衍的不行。
既然只是應付着訂婚而已,又何必想那麼多考慮這麼多,還不是白費?既然已經考慮了半天,竟然只選了一個淡淡的青‘色’,一點都不出衆!
嘴角無意識‘抽’動了微小的弧度,算了,人家ROSE是主使,她說啥就是啥,自己還是乖乖聽話,早點謀到出路纔可以。
雖然對於ROSE的妝面選擇不太滿意,但是睜開眼看到鏡子里人的時刻,冷詠詩還是被深深的震撼了。
淡青‘色’的韻味停留在整張臉上,如一條緩緩流淌于山澗中的小溪,源遠流長。
第一眼是清晰,可以說是砸掉所有嫣紅亮黃‘色’效果的青澀,一下便吸引住他人的注意力,如此的與衆不同讓久經時尚圈的冷詠詩也歎爲觀止。
接下來,便是無盡的回味,溪水隨着淡青‘色’逐漸向下擴散到眼眶附近,變成草青,愈發的濃密熱切,盛情難卻。
原來簡單的青‘色’,也可以打造出這麼完美的妝‘色’!
冷詠詩傻愣愣的‘摸’着自己的臉頰,震撼的一句話也說不出。
這張臉,究竟是有多麼巨大的潛力!一個普通到別人都不會用的妝,竟然也能展現出這麼傳奇的效果!
“怎麼樣,不錯吧?哈哈,冷家大小姐底子就是好,隨便抹抹也這麼出彩,看起來今日的訂婚典禮鐵定是沒有人能跟你搶鏡了!”ROSE拍拍手以示大功告成,待會,會有一點小戲份上演的,她已經準備好拭目以待了。
“恩,很漂亮。”冷詠詩附和着,心想,若是真的能結成婚就好了。
若是按照古老的訂婚儀式來講,今天男‘女’雙方應該會十分之忙,先是祭祖、出發、納彩、奉甜茶,再是壓茶甌、踩圓凳,然後戴戒指、燃炮、喜宴以及回禮之類的事情。
凡是跟喜結連理有牽涉的事情,都會異常的忙碌。
不過因爲洛克原本就是孤兒的關係,加之兩人和冷旭堯都對這一些不介意,所以訂婚實際上就是一起吃個飯,而後戴上互相選的戒指,再請一個得當的主持人活躍一下氣氛而已。來的好友也都是冷旭堯欽點的幾個有頭有臉的人物,整個過程對外界是嚴格保密,不過有專人負責攝像,屆時會截取片段公佈給媒體。
“今天來的一些商界的人,以後你會經常聯繫到,趁着這個機會我來介紹你們認識,其中有幾位一定要把握好狀態……”
這是進場之前冷旭堯‘交’代的話,洛克牢牢記在心上,在新娘來之前一直都跟着冷旭堯後面,四處熟悉未來的朋友或者是對手,處事倒也得當。
恰巧冷詠詩進場的時候幾人剛寒暄完畢,兩人一轉頭便看到了淡青‘色’煙妝的冷詠詩。
果然是一室驚‘豔’!
時光便在她擡頭卻又不好意思的垂眸羞澀的時刻,瞬間停止流動。
“行者見羅敷,下擔捋髭鬚。少年見羅敷,脫帽著帩頭。耕者忘其犁,鋤者忘其鋤;來歸相怨怒,但坐觀羅敷。”這本是古樂府詩中形容一名羅敷‘女’子美貌的盛況,而今用在冷詠詩身上卻絲毫也不爲過。因爲的確有人連酒杯也來不及收,只顧着盯着冷詠詩出神以至於一杯威士忌就這麼灑在了高級的羊絨地毯上。
這個人便是冷詠詩如今的未婚夫,洛克。
“哈哈,新‘浪’看到可人的新娘竟然把持不住了,大家原諒一下吧?”僵持之下,還是冷旭堯率先打破尷尬的氣氛,在如此衆多的商業夥伴面前一丁點兒小岔子也不能出。
“零……”洛克張開嘴做了一個口型,想要說出些什麼,看見的卻是冷旭堯火速拉下來的臉龐,這才驚覺自己失態,慌忙間藉着一聲咳嗽挽回形象。
除去這樣一個小‘插’曲,訂婚儀式進行的非常順利,新娘一度成爲所有人注視的對象。
大家都以爲新郎被新娘的裝扮驚‘豔’的失了神,所以也只是簡單的打趣便沒有過多的在意。看出其中不妥的,恐怕只有冷旭堯一個人。
洛克的眼神中,除去驚‘豔’,更多的,是驚訝。
儀式完畢,看到洛克對冷詠詩簡單‘交’代幾句便向自己這邊匆匆跑了過來,冷旭堯一陣傷神,等他走近便直接給他答案,“你想多了,今天不過是湊巧而已,詠詩她自己不會上妝,是化妝師‘弄’的,所以,你心裡的期待不會有結果。”
“可是這麼出挑的青‘色’……”洛克想着,這麼熟悉的感覺除去她還有誰呢?
“不會!”冷旭堯壓低了嗓音再一次告訴他,語氣中帶上了脅迫的味道,“沒有可能,現在你要做的,是成爲冷詠詩的準新郎以及成功接替我的位置,其他的事情,不需要也不能多想。”
洛克有些不安心,畢竟是曾經心動的存在,在看到那一瞬間青‘色’的時刻,心臟幾乎就要跳了出來,但如今只是一念之差,‘弄’不好果真是自己想多了,又沉靜了下來,“好,我明白了。”
“放心,”冷旭堯語氣轉爲和婉,信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勵,“這件事情我會去查,若是真有奇怪的地方,會告訴你,不用想太多。”
看着洛克將信將疑的走開,其實冷旭堯心底也沒有底,畢竟其實被震驚到的人不只是洛克,還有他自己。
那個妝,真是她‘弄’的麼?
“幫我查查今天給冷詠詩小姐化妝的化妝師底細。”‘摸’出手機,冷旭堯簡要‘交’代了一句便對着窗外的天空發呆。
應當算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吧?因爲那個時候冷旭堯和封烈還是個無話不談的好朋友,看不爽對方做事的時刻也會大打出手,不過打完依舊是可以替對方賣命的好弟兄。
唯一隔在兩人之間的東西,便是一個叫做零的‘女’孩。
封烈喜歡零,零喜歡冷旭堯,而偏偏冷旭堯只將她當妹妹看,沒有其他的感覺。直到零發生意外的那一天看到洛克同樣悲傷的表情,冷旭堯這才發現,原來這個小子,也在心底裡默默的暗戀着零,甚至比起封烈有過之而無不及。
與封烈大打出手進而出走都是後話,現在冷旭堯想到的,是零曾經當着所有夜‘門’人的面許下的願望。
“總有一天,我要讓整個世界都充滿我最喜歡的青‘色’。”
大家轟然大笑,夜‘門’的‘女’孩少的可憐,而偏偏零又長得十分可愛,自然被一幫男人寵着,所以這一次被大家取笑以後零便拜了普,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因爲綠‘色’是最漂亮的顏‘色’,所以我要讓所有‘女’人都愛上這個顏‘色’,她們到時候一定會上癮的!”
冷旭堯與封烈當時正划着拳頭舉杯邀明月,只騰了一隻耳朵出來聽着,還以爲她在耍公主脾氣,所以並沒有放在心上。
誰料得,次日零就不知在哪裡‘弄’來了一盒脂粉,有木有樣的畫了起來,青‘色’的淡妝驚‘豔’了夜‘門’的所有男人。
她不過是想證明自己沒有說謊,封烈卻被一幫男人的目光妒忌的發火,以前輩的身份命令她再也不能再衆人面前化妝。記得當初冷旭堯看着封烈吃醋的樣子還覺得十分好笑。
那一日零的妝面,簡直跟今日冷詠詩的一模一樣!
所以洛克纔會如此的失態,以至於直接將零的名字都叫了出來。
難道真的是她?但是那個時候,她不是意外跌落山崖了?這麼多年都沒有消息,怎麼會又重新出現?亦或者,只不過是自己多想了,其實根本就是巧合而已,如今的化妝師那麼多,或許就有那麼一兩個跟當初零的心意是九分相似的,也不足爲奇?
臺北的氣溫開始降低,冷風過境迎來的便是下一輪的低溫空氣。不過這僅存的一瞬間,竟然叫冷旭堯看到了一絲晴朗的空氣,在落日的餘暉映襯下頗爲繾綣。
一陣懶洋洋的想法從心頭閃過,冷旭堯直嘲笑自己真的是老了,完全沒有想要去揭穿的心思。現在只想着身上的負擔愈輕愈好。
看來,再過強悍有上進心的人,也會讓生活把意志摧垮呢?
只不過擊敗他冷旭堯的,不是生活,而是一個叫做林涵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