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眼,尚子明的臉上寫滿的全部都是痛苦的表情。至於他爲什麼會離開這還要追溯到半小時之前的情況。
手術檯上的尚子明急的額頭上的汗水不停的滾落下來,而在他身邊的護士也不敢停下自己的動作,不停的幫他擦拭着汗珠而後一邊勸導尚子明不要慌張。
周邊的專家則是皺着眉頭看着他,今天的尚子明明顯不是很在狀態,是因爲這個女人是他女人,所以纔會表現出如此不成熟的手法嗎?
剛纔那場手術他的果斷和大幹贏得了所有人的好評,與現在這個技術相比起來簡直就是天差地別,想必這也就是爲什麼在醫學上不建議醫生爲自己的家屬動手術的原因之一吧?
會擔心,會猶豫。一旦猶豫了,就經常會錯過很多最佳的治療時機和方案。一旦有危險的話,就不敢放手一搏。
半小時前的尚子明明顯已經開始變的疲憊了,在其他專家和護士的建議下,尚子明這才決定先回自己的辦公室休息一會。
在他離開手術之前他還再三叮囑着那些護士,一旦情況有什麼變動的話一定要在第一時間內通知他。
那些護士滿口答應下來,再加上有那麼多專家在,尚子明也才稍稍安心。因爲現在他已經成功的取出了深入樊籬腦袋裡面的異物,並且情況已經穩定下來,而且血也止住了。只要再將最後的傷口縫合起來就足夠了。
但是爲什麼現在會變成這樣……
尚子明隨手抓住了一個護士,而後這才目眥欲裂道:“你們誰能告訴我?不是說不會變成這樣的嗎?啊?你說啊,你說啊!”
呼吸一瞬間開始變的急促,他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樣的局面。他多希望現在這一幕只是一個夢境,只要他醒來,樊籬就是好好的,坐在遊樂場那邊陪着他。
不管要坐摩天輪還是什麼都好,他都願意……他不會再將自己的時間和精力浪費在其他地方了。失去她尚子明難受,同時尚子明也無法給樊家一個好的交代。
一瞬間,天旋地轉,尚子明驟然間失去力氣而後跌坐在了地上。臉色鐵青着。
而那些所謂的專家門也一個個都面面相覷着,互相看着對方,一時半會不知道該怎麼做纔好。這件事情他們到現在也都還很發懵。
明明剛纔還好好的,怎麼就突然一個斷電,而後起來的時候重新將那脈搏機器連接好,回過頭的時候就發現人已經不行了。
離開的毫無預兆,這一
點是所有人都前所未料的。一點前奏都沒有,叫他們該怎麼解釋?連搶救的機會都沒有。
其中一個專家硬着頭皮走了上來而後急切的解釋着:“院長,這件事情我們也覺得很奇怪。就在你剛進來之前我們這裡莫名其妙的突然斷電了,然後我們電剛叫技術人員來修理好的時候,就……樊小姐她就已經不行了。”
尚子明猩紅着一雙眼,而後這才惡狠狠的等着自己面前的那幾人道:“你們是想要說,她連鹽酸多巴胺都沒有機會打就直接沒了嗎?還是這只是你們想要推卸的一個理由?說啊!你們說啊!”
就在他發飆暴走着的時候,一個男人卻貿然推開了手術室的門,而後大聲的呵斥着:“夠了,尚子明你給我夠了!別鬧了!你究竟還想要無理取鬧到什麼的地步。把我的女兒害成這樣還不夠慘嗎?我剛纔看見新聞說你手術失敗了,我打算趕過來勸慰你的,結果死的竟然是我的寶貝女兒嗎!”
這個聲音?
尚子明的身子下意識的變的僵硬,而後艱難的轉過自己的頭,看向了來者是誰。
怪不得他進來沒有遭受到阻攔,樊籬的父親在醫藥界也是大名鼎鼎的人,若是他說自己是爲了手術而來的話,也不會有太多人起疑。
更何況躺在手術檯上的可是他的女兒,在樊籬生平,她父親是最疼她的了。不管是什麼事情,只要是樊籬開口說的話,樊籬的父親從來都不會拒絕掉。可想而知,對於這個女兒他有多寶貝。
再加上之前樊籬本身就是帶病在身,他更是將樊籬當做心肝一般捧在自己的手心裡,含着怕化了,捧着怕摔了。
上一秒還暴跳如雷的尚子明一瞬間就像是蔫了的白菜一般,而後弱弱的站起身子來小聲道:“爸……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剛休息回來結果就……”
可是意外的是,平日裡一直都對尚子明很滿意的樊梓樹此刻卻已經沒有了往日那種寬厚。只見他伸出手,指着已經死亡了的樊籬而後這才大聲叫嚷着:“你沒有什麼資格叫我爸!你若真的喜歡我女兒的話,又怎麼可能會容許手術失敗!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剛纔說你也纔回來,中間只不過去休息了一下?我女兒在做手術,你居然還能有心情休息?尚子明,你若是不喜歡我女兒,覺得她的累贅的話,你可以直接說,沒有必要多此一舉,若不是我女兒喜歡你的話,我斷然是不會讓她來你公司上班,更不會同意你們兩個人之間的婚事的!”
樊梓
樹的話說的有些重,尚子明都還沒有從樊籬離開的這個消息走出來,一瞬間就又遭受到了巨大的打擊。
周邊的專家雖然對尚子明剛纔的態度不是很滿意,可是眼下卻也不是和他賭氣的時候。畢竟這件事情他們也是有關係的。
一個在醫藥界還算是比較有權威的老頭似乎和那樊梓樹認識一般。
只見他輕嘆了一口氣,而後這才走上來寬慰似的拍了拍樊梓樹的肩膀道:“老樊,請您先聽我們說。這件事情並不是小尚一個人的錯,原先我們已經進行了長達將近五小時的手術,而在這期間全部都是小尚他自己親自主刀,這才讓那個病人脫險,這件事情現在醫院內上上下下都是知道的,不信你可以去打聽一下。樊小姐的事情我們很抱歉,但是爲什麼會變這樣我們也還是很疑惑,你可以看一下我們的監控錄像,我相信您也會覺得很奇怪。”
似乎是因爲這個老頭的話,樊梓樹激動的情緒也才稍稍平復了一下。
因爲剛纔在進來門口的時候,他有聽見一些人的議論聲,時不時的夾雜着一個什麼尚子明的對象和樊籬之類的這幾個字眼,所以他纔會那麼敏感的衝了進來。
而尚子明則像是一個受了傷的小孩子一般,緩緩的走了上來,主動的輕撫上樊籬的臉龐。
究竟要叫他該怎麼相信?完全做不到,他不相信樊籬真的就這麼死了。
尚子明的身子因爲強忍抽噎而開始不停的顫抖着。
只見他的眼眶發紅,而後淚水不停的滾落下來:“你們一定是在騙我對不對……求你們不要騙我了,樊籬怎麼可能死呢?我都一直好好的在你身邊的,我只不過是遲到了一小時,爲什麼你不等等我呢?樊籬……我已經打算去找你了呢。”
明明之前還一直纏着他說要出去玩的女人,怎麼就突然一蹶不起,再也沒有睜開眼睛的可能了呢?
“節哀……”
“院長,請您節哀……”
周邊的人不停的勸導着尚子明,想來他們也不好受。尚子明的一蹶不起更是所有人未見過的。
他的失敗或許在別人的眼裡只是一個小笑話,可是對於尚子明來說,這就是他人生裡面最大的一個劫難了。樊籬的離開,註定了他的墮落,也註定了他後半生的晦暗。
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後,尚子明這才搖搖晃晃的站起了自己的身子,而後轉頭看向了樊梓樹道:“爸,我有一個請求……希望你可以答應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