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不速之客+都是豬隊友
一更
在這個堪稱高危的“武俠世界”,蘇綠只想低調地安生度日——因爲一丁點事就被一羣人提着刀追殺萬里的事情,她可受不了。
但問題在於,有些事不是她想就能得到,不是她不想就不會來。
這事情,還要從一天日暮時分說起。
“池姑娘。”
“慕先生,又去採藥了啊,還是老規矩?”
被蘇綠稱爲“慕先生”的男子並不算老,從面容看僅有二十四五歲,容貌俊秀清雅,身穿一件白色衣袍,上面繡着寥寥幾根挺拔的翠竹,衣襬處卻沾染着不少塵土。黑髮於腦後用一條白色布條鬆鬆束起,盡數披散於肩頭,頭上卻還掛着幾片樹葉,整個人看來有些狼狽,卻又有幾分脫塵不羈之意。
而他的手中,正提着一個裝藥的揹簍。
沒錯,這青年正是百草門的特產——神醫。而且他醫術似乎還很不錯,在門中輩分也高。不過爲人卻並不倨傲,經常親自到附近的山上採藥,並出手爲普通百姓治療,所以城中人都尊稱他一聲“先生”。
蘇綠與青年還算熟悉,一方面是因爲這傢伙是她的老顧客,另一方面,是因爲他第一次來吃麪時就嚐出了湯底中包含着哪些草藥,不過他不是碎嘴之人,詢問確認後便知趣地閉嘴了,沒有四處宣傳。
所以她對他印象還算不錯。
而很巧合的,這名慕先生的名字叫慕秋華,與池秋雨一樣是秋季輩的(時辰語),不過,對於這一點青年並不清楚,畢竟女子的閨名可不是那麼好問的。
“嗯,老規矩。”青年微笑着從揹簍中取出幾支草藥放到櫃檯上,“今天挖藥時摘到的,你應該用得上。”
“那我就不客氣了。”蘇綠很乾脆地收下了,反正已經不是第一次。這傢伙經常出門不帶錢,那一次來她麪館中也是如此,她看他實在窘迫,就說那碗麪她請了,結果第二天,這傢伙就送來了一些她用得上的草藥,說是“抵債”,其實價值遠高於面。此後便常常如此,大概正因爲來她這裡吃麪不用帶錢的緣故,他就此成了老顧客。
不過,慕秋華此人不太愛湊熱鬧,所以總在天色將暗、客人較少時才施施然走來,要上一碗微辣的排骨麪,慢悠悠地獨自開吃。
很快,蘇綠下好了面,將其端上,順帶又送了一小碟牛肉和花生:“都是今天賣剩下的。”每天的客源不是固定的,偶爾也會出現像這樣的情況。
慕秋華微笑着道謝說:“那我就不客氣了。”順帶又說,“不過再過幾日,姑娘還是多備些食材纔好。”
“過幾天有什麼事要發生嗎?”蘇綠從對方的話中聽出了一點——一大|波客源靠近中。
“此事說來話長……”
隨即,慕秋華一邊用餐,一邊對蘇綠緩緩道來。
簡而言之,就是正邪兩派要開會了。
雖然名義上是對立的,但爲了尋求“和平共存的出路”,武林盟主和魔教教主每隔幾年就會見個面啊開個會啊比個武什麼的,而今年約見的地點,就放在了這處於絕對中立的慶寧城。
而眼下,這日子就要到了。
蘇綠聽完,只覺得自己被池秋雨這倒黴孩子給坑了。
來哪裡不好,居然來慶寧城?盟主、教主、神醫……這裡簡直就是一個巨大的漩渦中心,看似平定,但至少稍微發生點什麼意外,一切都會被洪水捲走,屍骨無存。
她想搬家了。
“池姑娘你也無需太過擔心。”也許是覺察到了蘇綠的“不安”,青年又說,“屆時來的武林人士雖多,卻不會輕易就大打出手,而且他們也並非不講理之人,想來不至於和你一個弱女子過不去。再者,哪怕真有個萬一,慕某也算有幾分薄面,想必他們不會爲難於你。”
可惜,他纔剛說完這話,就有人上門來打臉了。
因爲時令已經是深秋的緣故,蘇綠在門上掛上一圈布簾擋風,而此時,布簾被掀開了,幾位身穿黑衣的人走了進來。爲首的中年人相貌普通,唯一引人注目的地方大概就是讓他整個人略顯陰鷙的鷹鉤鼻。他看向白衣青年,說話間聲音有些沙啞:“慕先生,我們家主人有請。”
原本微笑着說話的青年注視着來人,神色頃刻間就變得肅然:“你們家主人是誰?”
蘇綠只覺得,神醫門武功爛的傳聞真心不是假的。這羣人剛進來,精神異常敏銳的她就注意到了對方身上散發出的異常氣場,結果這傢伙愣是等到對方開口才知道是找自己的。到底是有多遲鈍?
某種意義上說,雖然身體素質比不上這些練武之人,但就感應力來說,蘇綠說自己是第三,就沒人能當第二。第一?當然是某天看起來一點都不靠譜的蠢狗。
“這件事,先生去了便知。”
慕秋華挑眉:“我若是不去呢?”
鷹鉤鼻笑了兩聲,語氣間略帶威脅地說:“那恐怕就由不得先生了。”
“你們難不成是忘了,這是什麼地方?”
“我當然知道,這裡是慶寧城,更是你們百草門的駐地,只是,眼下我也顧不得這麼多了。”鷹鉤鼻沒啥誠意地對青年拱了拱手道,“久聞先生有一副慈悲心腸,想必不會見死不救?”
慕秋華沉吟不語。
他很清楚,這些人既然堅持非他不可,那他們的主人所患的恐怕的確是疑難雜症,或者是受了極重的傷或者難解的毒。身爲一名大夫,救死扶傷乃是天職,更別提,水平越是高,就越是希望能遇到一些從未遇過的棘手病情。這並非心腸惡毒,只是渴求知識的本能。
更別提,現在他算是“人在屋檐下”,真反抗的話,八成討不了好,也許還會連累池姑娘。
於是他很快做出了決定,點頭道:“我可以出診,不過有兩個條件。”
鷹鉤鼻點頭說:“先生請說。”
“一,我常用的藥箱丟在了家中,麻煩你派人去取。”
“先生請放心,去取的人已經在路上了。”
慕秋華聽後沒有動怒,對方既然能來這裡找他,說明早有準備,那麼這件事的發生也就是理所當然的了。
“二,不得傷害這位池姑娘。”
鷹鉤鼻再次痛快地點頭:“自當如此,不過……”
“不過?”
“爲了我家主人的安全,這位姑娘想必也要一起和我們走上一趟了。”鷹鉤鼻對蘇綠就沒有這麼客氣了,如看着貨物一般地看着她說,“否則,若是有人來問上些什麼,我怕她不能守口如瓶,反倒給自己和我們添麻煩。”
蘇綠皺起眉頭。
這可真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就在此時,又一個身影出現在了門前。
幾位黑衣男同時
握住腰間的刀,警惕地轉身,而後只見……
一條眼帶傷疤的大黃狗用三條腿蹦躂着跳過了門檻,嘴裡還叼着一隻包子袋,連看都不看他們一眼,一溜煙地衝到了那姑娘的身邊,左左右右一頓猛蹭。
【妹子,妹子,我排了好久的隊,終於買到了新開那家店鋪的包子!皮薄餡多,咬上一口,湯汁那麼一飆,嘖嘖,美得很,美得很啊!快來嘗一個!】
蘇綠真想扶額,這蠢蛋就不能看一看情況嗎?
而且……
她彎下腰猛拍了下狗頭。
【包子袋都是你的口水,讓人怎麼吃?】
時辰:“……”他默默鬆開嘴,注視着溼漉漉的袋子和同樣溼漉漉的包子……
【這一定是狗嘴漏風的錯!】qaq爲啥這個世界木有塑料袋呢?
“咦?這不是新開那家包子鋪的肉包子嗎?”慕秋華注視着地上的包子袋,笑着說,“早聽說你家的狗都快成了精 ,現在一看,果然是聰明得很。”
“是嘴饞得很吧。”蘇綠無奈地回答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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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莞爾。
被忽視的鷹鉤鼻不愉快了,他們家主人還在牀上躺着等人去救,這兩人居然還聊起來了?
心情略不好的他朝小弟一號瞥了眼,後者會意,三兩步就衝上前去,當然,他也沒想做啥,頂多是劈個桌子桌子地板啥的,給人起一個震懾作用。
鷹鉤鼻已經想好了自己的臺詞——
“怎麼樣?二位,可以走了麼?”
但是!
他沒有想到的是!
小弟一號還沒到兩人身邊,就被一隻毛茸茸的爪子給絆倒了。“啊!”的一聲後,他雙手在空中胡亂揮舞着,而後悲了個劇地以臉部朝下的姿勢倒地不起。
其餘人:“……”
而後他們只見,那個“罪魁禍首”叼着包子袋慢吞吞地爬到他背上,一屁股坐下,“嗷嗚嗷嗚”地開吃,看起來別提有多香甜了。
除蘇綠之外的其餘人:“……”這特麼的還是一隻狗嗎?!
二更
鷹鉤鼻微眯起眼睛,毫無疑問,他們丟了極大的面子。但是,更讓他在意的是,那隻狗的動作,能一絆之下就讓小一倒地,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他不信一隻狗會自己主動這樣做,肯定是被下了命令,而命令者……
他看向那名被慕先生成爲“池姑娘”的女性,心中暗想,自己早該看出這女人不同尋常,遇到這種事情居然毫無慌張之色,還能與身旁人談笑自若,怎麼可能只是一個普通人。他當然不懼她,只是眼下實在不適合再耽擱時間。
如此想着的他突然擡起手,朝蘇綠拱了拱:“倒是我眼拙,沒看出姑娘原來也是深藏不露,之前的事情是鷹某失禮,只是事態緊急,不知可否請姑娘與我們同走一趟?”
蘇綠挑眉,她倒是沒想到這傢伙這麼快就“前倨而後恭”。不過要真打起來,她這店鋪恐怕就要遭了秧,而且一次性催眠這些人壓力也有些大——她不確定這些所謂的“武林高手”意志力到底有多強,還是分而破之會更有把握。
更何況,在慕秋華治療結束前,這些人想必不會動她一根毫毛。
於是她點了點頭:“可以。”
慕秋華聽完,微嘆了口氣,看向蘇綠,認真地道歉:“是我連累了你。”
“你只是來吃麪,”蘇綠搖頭,“何錯之有?”說完,她扭頭看向那幾人,“我的狗也要一起帶去。”這傢伙快把她的腦袋吵裂了,而且,就算她不帶,他八成也會偷溜進去。
鷹鉤鼻瞳孔一縮,思考了片刻後,緩緩點頭:“可以,不過請姑娘將它看好,若是因爲亂跑而出了什麼意外,那……”
蘇綠微微一笑:“放心,我的狗向來比人聽話。”
鷹鉤鼻:“……”
隨後,幾人走出了麪店,一輛通體漆黑的馬車已然停在了門口。
此時天色早已黑了下來,馬車幾乎與夜色融爲一體,如果不是藉着屋內射出的燈光,幾乎看不清它的模樣。
鷹鉤鼻手一攤:“兩位,請吧。”
“汪!”
鷹鉤鼻:“?”
蘇綠翻譯說:“三位纔對。”說着,轉身在青年的幫助下將店鋪門的木板一塊塊插上,再將其鎖好。
鷹鉤鼻抽搐了下嘴角,權當沒聽到,扭頭示意手下掀起馬車的布簾,兩人一狗便依次進入其間。車廂雖然不大,內部的不知卻很豪華,車頂、廂壁與車底都鋪滿了黑色的毛皮。
時辰抽了抽鼻子,輕嘖了聲——
【一股狗熊臭味。】
車廂正中擺放着一隻紅木矮几,其上擺放着一壺熱茶與幾盤精緻的糕點,旁側圍着幾隻軟墊。後方的架子的上面擺放着各類書籍,甚至還有棋盤,而最下方,是一隻正徐徐冒着青煙的香爐,其中散發出的味道沁人心脾,聞起來讓人精神不由爲之一振。
“原來是清靈香。”熟知藥理的慕秋華笑着說道,“一兩千金的香料就這麼放在馬車中待客,貴主人想必身份不俗。”
車外人笑:“慕先生好見識。”
“不敢當。”
隨後,車輪聲響起。
不過車中卻很平穩,如果不是聽聲音幾乎感覺不到移動,可見馬車的防震性做的極好。
“接下來就委屈兩位了。”
車外人說話間,將車廂給封上了。不過裡面的人倒不至於因此憋悶而死,蘇綠已經看到了好幾處通風口,可以任空氣流通,卻不足以讓人透過它窺視外側。
“倒真是神秘異常。”慕秋華搖頭笑了笑。
“心中有太多秘密的人,做起事來也總是這樣。”蘇綠跪坐在軟墊上,提起紫砂茶壺倒出一杯清茶,將它推到青年的面前。
“多謝。”青年道,“池姑娘不必如此,我自己來即可。”
蘇綠微笑着說:“不,我有些渴,所以想讓你先試試看有沒有下毒。”神醫嘛,物盡其用。而且不管怎麼說兩人現在都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之後恐怕要長時間相處,又何必再裝模作樣?倒不如展露出本來的面目。再說,她又不是哥斯拉,應該不至於嚇到人。
慕秋華:“……”他突然發覺,這位原本看來只是有些清冷的姑娘脾氣似乎……不怎麼好。但不管怎麼說,她也是被他連累,於是青年輕咳了聲,拿起茶水嗅了嗅,又略品了下,而後點頭,“無毒,可用。”而且與香料一樣,是難得的珍品。他是好茶之人,故而即使身處此等情景,也不禁略覺享受。
就在此時,同樣蹲坐在軟墊上的大黃狗伸出爪子,嚴肅臉拍了拍矮几。
慕秋華:“……”這是啥意思?
而
後他就看到,坐在自己對面的姑娘面色如常地倒了一杯茶,放到了狗的面前,後者伸出大舌頭,快樂地舔了起來。舔兩口,還咬兩下包子;再舔兩下,再咬兩口……
慕秋華:“……”他默默地注視着自己面前的茶水,不知爲何有些喝不下去了。
蘇綠如同沒察覺到般,將一個糕點碟推到青年的面前。
“我還不……”
“有毒嗎?”
慕秋華:“……”他這個大夫的作用就是這個嗎……忍不住就想潸然淚下!
被傷害了的神醫大人捧着脆弱的小心肝,滾到架子邊查看了起來,而後愕然地發現,其上擺放地居然都是難得的醫學古籍,有些甚至連他都沒有看過,於是興致勃勃地翻閱了起來。
而蘇綠則不動聲色地用精神力探知外側。
雖然還做不到人處車中依舊能看到外面的情景,但是,聲音不會騙人。當精神力全部外放時,再細微的聲音她也可以捕捉到,哪怕對方刻意走小路和兜圈子也是一樣。很快,她就判斷出了行車的路線,並將其牢牢記在了心中。
約半個時辰後,車輪聲停息。
馬車正式停了下來。
有人在外側敲了敲車廂,說道:“慕先生,池姑娘,到地方了。”
說罷,又過了一小會,布簾被掀起,手持着三根黑色布條的鷹鉤鼻說:“還請二……三位再委屈一下。”他注視着蹲坐在桌邊對糕點大快朵頤的某狗,眼角又抽了抽。
兩人一狗先後被繫上布條,而後被牽引着帶出馬車行走。蘇綠一邊走着,一邊再次使用起精神力,院中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響。不過,她現在的狀況就像是蝙蝠,雖然無法直接看到什麼,卻可以通過精神力的迴盪感知到周圍的擺設與地形。
他們似乎穿過了一座帶有假山的花園,而後進入了一間很大很空的屋子,腳下很軟,同樣鋪設着地毯,裡面與馬車中一樣,點燃着清靈香。
緊接着,有意思的來了。
“幾位小心腳下。”鷹鉤鼻突然如此說。
而後,蘇綠只覺得腳下一晃,整個人似乎正在往下走。
【地下的密室?】
【不對哦,妹子你再仔細感受下。】
蘇綠又稍微感知了下,不得不承認,論精神力自己目前還是比不上時辰。對方就是刻意給她們造成“密室在地下”的錯覺,其實只是利用屋中的地板和地毯做出的障眼法罷了,實際上,他們只是在穿過這間屋子朝後走去,而並非深入地下。又走了一小會後,他們終於到了目的地。
身後響起一陣關門聲。
鷹鉤鼻再次開口:“幾位可以取掉布條了。”
蘇綠摘下黑色布條,發現自己明顯正處於一間書房之中,只是,大概是爲了混淆他們的視聽,這房間沒有任何窗戶,反而鑲嵌着無數顆夜明珠,造就“如白晝般明亮”的效果,甚至給了人一種白天黑夜顛倒的錯覺。鷹鉤鼻看着她說:“姑娘可以在此等候。”隨即,他又對青年說,“先生請往這邊走。”
慕秋華搖頭:“池姑娘既然是因我而來,自當寸步不離地跟在我身邊。”
“慕先生,這……”
“無妨。”就在此時,書房裡側傳來一個極爲悅耳的男聲,“就讓她一起進來吧。”大概是因爲身體不適的緣故,這聲音中還夾雜着些許沙啞,並不難聽,反而更多了幾分撩人之感。
鷹鉤鼻連忙應道:“是。”語氣之恭敬讓人側目。
與此同時,蘇綠僵硬了。
她的心中此刻只有那麼一個字——擦!!!
原因無它,這聲音很耳熟好麼?!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聲音明顯是屬於傳說中的……教主。
但這種時候,她如果拒絕反而會顯得奇怪。被“豬隊友”連累的蘇綠也知道慕秋華是好意,於是只能硬着頭皮跟上去了。心中只盼着,教中預備侍女那麼多,坐擁三千佳麗的教主別把她認出來纔好,否則又是一場麻煩。
書房裡側,一道珠簾之後,放着一張白玉長榻,上面鋪滿了白色狐裘。
俊美男子靠坐其上,身體違背季節常理地裹在毛皮中,滿頭青絲盡數披散,臉色蒼白,脣色亦略有些發烏,白玉般的指節上直接微微發青。他手中持着一卷書,而另一隻手則被一名跪坐在塌下的紅衣女子放在胸前暖着。這場景看起來當真是既清雅又……咳,盪漾。
雖說醫者父母心,慕秋華依舊略有些尷尬地別過視線——那女子又不是他的病人。
而蘇綠的心中再次泛起了那麼一個字——擦!!!
因爲,那女子居然也是熟人!沒錯,正是傳說中的宋凝霜。
只希望她能別那麼豬隊……
可惜,還沒等蘇綠想完,這位宋姑娘已然大驚失色地喊出了聲——
“池秋雨,怎麼是你?!”
蘇綠:“……”豬·隊·友,妥·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