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現在相信了?”懷老爺子笑道。
“信信信,管他是幾歲,管他什麼身份,我想見見這個玄術師,拜託了。”
屈老頭心中有些激動,不是因爲看到風水葫蘆而激動,而是因爲他發現了那個風水葫蘆明顯是新的。
法器有很多類型,可以是古董做的,也可以是普通物件做的,但是因爲法器的稀缺,無一不帶有一種陳舊的氣息,也就是說那些法器存在的時間比較長。
但是這個風水葫蘆的氣息竟然是新的,新就代表着,它可能是剛做出來沒多久!
換言之,也就是說那個十二歲的玄術師,必然認識一個可以做法器的大師,或許就是她那個隱世師傅!
至於她本人就會做法器這個微弱的可能,自然是被屈歲過濾掉了。
懷老爺子見他那麼急切,笑笑說道:“好好好,你別急。對了,屈老弟你從這個葫蘆看出什麼來了嗎?”
“什麼葫蘆,這可是風水法器,可不是什麼隨便的東西。”屈老頭有些激動。
“什麼?這也是風水法器!”懷老爺子十分震驚。
他本以爲這個葫蘆只是個普通的物件,還以爲裡面有什麼東西有作用。
因爲在他醒來之前,葉殊用掉的第一個風水葫蘆已經碎成了渣,他沒有親眼所見。後來降服陰煞蛇的時候,那個被他認出的風水法器,和這個葫蘆的材質不一樣,是古董做的。
在此之前,他一直以爲只有古董才能做成風水法器,沒想到普通的物件也能做成!
“那當然,這個玄術師實在是大手筆了!你看着上面的紋路,篆刻痕跡,都是那麼的自然流暢,靈氣閃爍。不過是一個聚氣局,竟然用這種好東西。懷老哥,我都嫉妒你了!”屈老頭一副你以爲的表情道。
如果讓他知道,這兩個葫蘆不過是葉殊做成的殘次品,不知道該有何心情。
屈老頭想了想,又道:“對了,懷老哥,你們家是不是對那個玄術師有什麼恩情,她怎麼會如此幫你?”
“這倒是沒有,我也是第一次見。”
懷老爺子現在才知道葉殊對他們家,竟然有這麼多的恩情,之前付的八百萬,太少了太少了。
等到下一次她來——
一想到下一次,懷老爺子突然想到了什麼,不由得得意道:“屈老弟你知道嗎,我將要得到一個寶貝了!你猜猜是什麼?”
寶貝?
屈歲心中突然想到了頭上的風水葫蘆,呼吸都急促起來,不由得問道:“難不成是——”
“對,就是風水法器!那個玄術師已經確定會賣給我一個!”
屈老頭震驚了,他看着懷老哥臉色滿足而又得意的笑容,不由得想到了自己之前的那個猜測,難道是真的?
竟然真的有那麼一個神秘隱士的大師,竟然可以做法器,才這麼不吝嗇賣出去!
既然可以賣給懷老哥,那是不是,也可以賣給他?
“懷老哥,你幫我說說,我也要買一個!哦不,兩個、三個!有多少我賣多少!”
玄術師的實力憑什麼?
憑得不僅僅是自身的真實本事,還有能夠藉助的寶貝,這寶貝自然就指的風水法器!
屈歲活到五十多歲,身家只有兩件普通的風水法器,還是他師傅傳給他的,因此他看到法器的時候才這麼震驚。
一想到自己若是多了哪怕一件法器,那麼下次對陣那幾個老痞子,他一定勝券在握。
“行,我明天就請大師過來。”
解決了家裡事情的懷老爺子,笑得一臉滿足。
*
瑜州市第一人民醫院。
上午,常桂芳看到自家男人睜開了眼睛,半是驚喜半是憂慮,但是第一意識還是趕緊去叫來了醫生。
醫生匆匆到達後,卻發現周國軍又閉上了眼睛,本想責怪家屬謊報軍情,但是手下的一名實習醫生卻發現這一次,周國軍不是昏迷,而是睡着。
病人的情況終於穩定了下來,醫生自然也是很驕傲。
接下來就是各種常規檢查,但是一套檢查下來之後,讓衆人吃驚的還在後面。
周國軍各方面已經回覆與正常人一樣,之前出現的呼吸急促、口吐白沫、手抓脖子的等奇怪現象均已消失,除了這些,皮膚外表之前摔傷的淤青骨折,好似一夜之間,哦不,數小時之間全部消失再沒有痕跡,因爲早上查房的時候還能看到,現在竟然全部恢復,真是奇蹟。
只可惜,那兩條腿依舊沒有任何好轉的跡象,壞死的神經依舊壞死,這點真是讓人不由得懷疑。
“你們今天給病人吃了什麼用了什麼?或者是有什麼人來過嗎?”一名醫生突然問道。
因爲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多月前,發生的另一件可以稱得上是奇蹟的事情。
有一個小女孩出了車禍,他跟着救護車去的時候,看到那車的損壞程度,還以爲人絕對沒救了。
沒想到到了傷者小女孩面前的時候,他們發現小女孩已經被緊急處理過,並且處理的很完美。
不僅如此,送到醫院的時候,又進行影像診斷,發現傷者頭顱有骨板斷裂,但是腦脊液竟然沒有涌出,並且顱骨出血也已經止住。
不知道是誰做的緊急處理,竟能夠如此完美,若換做他們處理,說不定就算是把小女孩的命救過來了,只怕葉難逃植物人的結局。
“藥還是之前開的那幾種,食物就是普通的流食,更沒有人來過啊。醫生髮生什麼事了?是不是我爸他又出現什麼問題?”
周景瑜一聽到醫生問話,就以爲是出了什麼問題,她還不知道這一次周國軍只是睡着而不是昏迷。
她只是出去洗了個衣服,和母親吵了一架,沒想到回來就看到父親睜開了眼,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他就又閉上了眼。
醫生見她誤會了,趕緊搖頭,“你爸沒事,好着呢,身體機能也已經恢復了正常,現在只是睡着了,你們不用擔心。這真是一個奇蹟!”
奇蹟!
常桂芳一聽到這兩個字,還以爲是周國軍全部都好了,趕緊激動地問道:“醫生,這麼說,是不是可以出院了?”
出院就代表着不用再向醫院裡面繳費,也就代表着不用再受到大女兒一直不停的責怪,更代表着不用伺候跟個植物人一樣的周國軍。
“還得繼續住院再觀察觀察。只是你們要有心理準備,病人的身體雖然已經恢復,但是他的兩條腿,怕是今後再也不能站起來了。病人腿部神經有五釐米長已經完全壞死,按照現在的醫療水平,是沒有什麼辦法的,除非有奇蹟發生。”
除非有像小女孩一樣的奇蹟發生,醫生在心中默默加上了一句。
只是他沒有想到自己的這些話說完,就像是點燃了什麼炸雷,常桂芳一下子像是瘋了一樣,撲到醫生的身上,就開始廝打起來!
“什麼癱了!你們就是些庸醫,我們花了幾萬塊就是這個結果,你們有沒有良心!是不是沒給你們紅包,你們就想治死人!”
“天啊,治死人了!天殺的啊!我不活了!爲什麼將人救活,又不把他徹底治好?你還我丈夫的腿,你還我丈夫的腿來!啊!”
這名醫生不過是剛走出學校上班不足兩年,哪裡見過這等架勢,並且還是發生在自己身上,一下子就懵了,直接被常桂芳上手上臉抓了幾下!
“來人啊!有人鬧事!”
醫生一邊後退大叫着,一邊用手阻止自己被抓,但是卻不敢還手。
因爲教導他的老師曾說過,面對醫鬧,儘量保護自己不能還手。一旦還手,就有可能鬧大,變成了醫生打家屬,到時候他就是有嘴也說不清。
“媽!你瘋了!你在做什麼?”
周景瑜一見母親竟然上去打人,趕緊上前拉住,只怕出了什麼事情。但是暴躁中的常桂芳力氣大的驚人,她想拉住對方的胳膊,反而被常桂芳甩了出去。
她一下子撞到了一旁的櫃檯上,疼得眼淚直接流了出來。
但縱然是這樣,她依舊捂着肚子,叫着母親,“媽,你趕緊停手,別打了,別打了!”
幸好他們發生衝突的地方,距離護士站不遠,這麼大的動靜先是引起了別的房間病人家屬的注意,然後趕緊跑去叫其他的醫生。
常桂芳原本不是這樣潑婦的性格,但是這個把星期以來,周國軍在牀上昏迷不醒,一開始她還能耐心伺候着,但是這時間一長,心中自然就升起了倦怠。
恰在此時,一些親戚來探視,聽說了可能要癱,話語中就是明裡暗裡的諷刺,說的她心中火氣大得很。
誰知道這個醫生如今確定周國軍不能在站起來,心中的那麼一絲僥倖徹底破滅!
一想到自己得照顧對方一輩子,並且還要受到無窮無盡的嘲諷,一股子氣就涌到了心頭,她自然就發了瘋。
“庸醫!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她嘴裡罵着,越罵越是興奮,好似這樣一來就能將周國軍不能站起來的事情,給抹殺了去!
“趕緊給我住手!”
被叫來的醫生護士們齊齊涌了過來,有十幾名之多,他們邊跑邊大聲叫着。
終於到了跟前,幾名男醫生直接將常桂芳從那名受害者醫生身上拔了下來,並往後拖去,常桂芳還在不停地掙扎,雙腳還在胡亂踢着!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一名看起來年紀最大的老醫生問道。
“這114牀的病人家屬,我就說了病人起不來了,她就突然過來打我。程主任,我可是按照您的教導,沒有還手。”
受害者醫生的頭髮都被拽掉了幾搓,他揉着胳膊上被掐的發紫的地方,一股委屈涌上心頭。
憑什麼啊,他就傳個話而已,竟然受到這種無妄之災。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們的錯,我媽是突然聽到這個消息,受不了這個打擊。請您見諒,對不起對不起。”周景瑜看到醫生過來,趕緊上前道歉。
“道歉有什麼用?你看把人給打的。”說話的是一名女醫生,正心疼得看着受害者醫生,她男朋友自己都沒敢動過,竟然讓一個瘋婆子打了。
“真對不起,請您大人有大量。”
周景瑜急的眼眶都紅了,趕緊給他們鞠了個躬,她是怕醫生們生氣了不給父親治療,又氣母親怎麼會做出如此糊塗的事情。
“小光,你看這情況——”程主任看向一旁的受害者醫生。
“算了算了。”受害者醫生看不得一個女生在自己面前哭,神情不自然地揮了揮手。
“什麼算了,這必須得賠償——唔。”女醫生不依不饒,卻被自己的男朋友捂住了嘴巴。
“這件事就算了,我也不要什麼賠償,但是有句話得說清楚,我們醫生都是有醫德的,並沒有不收紅包不治病的事情。煩請等你媽安靜了轉給她,我們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憑的起良心。”
受害者醫生的話,句句都像是一根根刺一般,讓周景瑜感覺臉上一陣辣紅,這是羞得。
她趕緊回道:“是是,我會的。”
抓住常桂芳的兩個醫生將她直接帶到了病房中,周景瑜也緊緊跟了進去。
常桂芳擺脫了鉗制,就又想衝上去,但是這一次周景瑜完全沒有給她機會,直接在醫生走後,將病房門反鎖,大聲吼了一句:“夠了!媽!”
這一句吼,帶着三分羞愧,七分憤怒,卻也使得常桂芳好似猛地清醒了過來。
她一清醒,像是忘記了之前發生的事情一樣,喃喃道:“景瑜,發生了什麼事情?我怎麼會在這裡?”
“夠了,媽,這裡沒有外人,你就不要裝了。”周景瑜一句話就拆穿了對方的謊言。
常桂芳訕訕。
“你剛纔是怎麼回事?怎麼能打人家醫生?還說出那種話?”
面對女兒的指責,常桂芳有些不滿,“我怎麼?我不也是爲了這個家好?”
她剛剛就是故意的!
她一開始是氣的,但是突然想到了一個主意,想着鬧一鬧說不定這醫藥費就不用出了,於是才這樣動手,只是這次沒有成功罷了。
周景瑜已經不想跟母親交流,因爲她發現,這很難。
於是,她冷冷說道:“有這個閒工夫,你還是想想等爸醒來的時候怎麼解釋吧!”
常桂芳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果然不再說話。
周國軍這一睡,就睡到了下午三點多,他一醒來發現自己躺在一間潔白的屋子裡面,再一看旁邊的徑直,頓時咯噔一聲,心頭不由得涌起一種不祥之感。
“來人啊!有人嗎?”
周景瑜已經熬了好幾天了,今日父親的病情穩定下來,她才終於鬆了一口氣,迷迷糊糊之中聽到了父親的聲音,她一下子就驚了起來。
趕緊從旁邊的病牀上坐了起來,翻身就到了周國軍的身邊,周景瑜驚喜的問道。
“爸,你醒了,有哪裡不舒服嗎?”
周國軍看到大女兒,有了親人在身邊,他的心中微微一穩。“這是哪裡?我怎麼在這?”
面對父親的詢問,周景瑜的神情有些不自然,“爸,這是醫院,您生病了纔來的。您餓嗎?我現在就去給您買飯。”
她想用飯來轉移父親的注意力,但是周國軍哪裡這麼好糊弄,一看到女兒的神情,就覺得奇怪。
“我不餓。生什麼病?我記得我去吃你嶽叔叔嫁女兒的酒席去了,後來騎摩托車回家——”
突然,周國軍說着說着,話語卻頓住了,眼神閃過慌亂——
騎摩托車!
回家!
對了,他好像翻溝裡了!
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突然從他的心頭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