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灰色的氣流溢出的速度很快,順着石橋蔓延了過來。
風無恨見勢不妙,高呼:“快走!”
地面,玉玲瓏在地上畫了個八門陣圖,循着生門所在的位置,順時針往左邊移動。
依照八門順序,從生門起,往左邊相續是傷門、杜門、景門、死門、驚門、開門、休門。
或是避開強大的妖物,或是在迷宮打轉。足足轉了十個時辰,再次來到一個深淵,一座石橋橫跨而過,直達深淵對面。
另一端,同樣是一道青銅大門,猙獰的獸頭雕刻在大門上,栩栩如生。
傷門,若非大門下的圖案中刻着一個古“傷”字,幾乎要讓人覺得又來到生門的位置。
有了上次的經驗,這一次,無人去推門了。畢竟誰都不想死。
不過,同樣要有人上前一探究竟,是否是生路?
冒生命危險的重任,自然落到了虛道境修士身上。
又一名虛道境修士戰戰兢兢的踏上了石橋,那雙腿踏着石橋上,一雙小腿在發抖,邁着沉重的步子慢慢的前進。
石橋上很順利,不過卻走了很久,因爲小腿一直在發抖,打顫,所以走得很慢。剛到青銅大門下時,一股詭異的幽霧出現了。
這名修士嚇得魂不附體,不知哪來的力氣,轉身就跑。
然而,剛踏上石橋,這名修士被幽霧籠罩。
幾個呼吸,幽霧消散,人也不見了蹤跡,連根毛都不剩下。
“他奶奶的龍肝水醃菜,這巫祖地宮太過詭異了。”
“看來要找到真正的活路,只有尋到巫祖墓穴了。”
處處都透着詭異,一步一驚心,一步一生死。
也不知過了多久,衆人就在迷宮中打轉。
在移動的過程中,有兩名虛道境修士不慎踩到兩隻蒼蠅大小的毒蟲,全身腐爛,元神都被腐蝕。
“嗯,那是什麼?”
玉玲瓏指着石壁上一個圖標。
圖標是一把砍刀,砍刀的尖端畫了一個箭頭。
風無恨展顏一笑,道:“想來是屠夫阿貴留下的路標了。”
順着箭頭所指的方向,衆人緩緩前行。走了一段距離,在岔道口處,又一個同樣的箭頭出現。就這樣,風無恨率衆順着箭頭徑直往前走。當到岔道時,又會出現箭頭。
一路上不時出現一俱屍體,甚至還有神明境的屍首,或是被斬殺,或是被離棄死亡。
石壁上到處殘留着血跡,不難想象,整個地宮中隨處都在上演殺戮,隨地有詭異與不祥。
即便修爲最高的丈二,都捏了幾把冷汗。
“前方有紅光!”
一座高大的獸頭牌坊出現在衆人視線,牌坊上,密密麻麻掛滿了頭顱,還有上百個鮮活人頭在滴血。
“那些…都是黑火教和與玉龍洞天的弟子。”
牌坊後方,繚繞着血紅色的霧氣,濃郁不散。
‘巫祖不滅’四個血紅的大字在牌坊中間,格外醒目。
牌坊下,一道邋遢的身影盤膝而坐,一把大砍刀懸浮在頭頂。
“嗯,那是屠夫!”
狼牙、火鋸同時驚呼。
夜非花眉頭一皺,道:“這傢伙跟了你,氣運增加了,短短數日,竟然突破到神明境了。”
不斷的殺戮,阿貴體內的神火徹底點燃,化龍成神。
阿貴全身神光隱現,長身而起,臉上那條猙獰的刀疤讓人一看就斷定不是什麼好人。
丈二道:“小子,你已經點燃神火,完全能將臉上的刀疤抹去,恢復如初,難道是故意留在臉上嚇人嗎?”
阿貴眼眸中神光收斂,緩緩擡手,撫摸了一下臉上斜斜的刀疤,道:“這條刀疤有重要意義,自然要留着。”
這條刀疤,是風無恨的割顱刀所留。那一戰,阿貴敗了,但他卻選擇了一條新的道路。
追隨這名造化境的少年人,阿貴的膽子似乎變大了,放肆的殺戮。短短數日,他已經踏過門檻,化龍成神。
風無恨疑惑,問道:“阿貴,你留下那些標誌,莫非你對巫祖地宮很熟悉?”
阿貴搖了搖頭,道:“不熟悉,完全陌生。不過是跟着熟悉的人才走到這兒。”
“他是跟着我才能走到這兒,九侯爺,咱們又見面了。”
高大的幽冥獒眼眸中閃着兇光,馱着秋月緩緩出現在牌坊下。
風無恨心臟突然輕微的有點麻癢,這種感覺一閃而逝。
丈二眼眸微眯,似乎覺察到了什麼。
風無恨心中震驚,暗道:“這女人向我索要南疆十兇血脈的幽冥獒,又對巫祖地宮如此熟悉。巫祖誕生地就是南疆。莫非,她來自……”
“風侯爺,奴家想送你一樁大造化,不知你敢不敢要?”
秋月姿色出衆,一雙媚眼一眨不眨的盯着風無恨,臉上掛着暖洋洋的笑意。
風無恨哂笑道:“有何不敢要。不知這樁造化在哪裡?”
秋月伸出手指,指着血霧瀰漫的牌坊後面,道:“遠在天邊,近在不遠處。”
夜非花提醒道:“臭小子,還有兩隻老鷹沒出現,古木也不曾現身。先前我斬殺的金光劍已經被人控制。我若猜測不錯,古木已經得了五行造化。”
風無恨點了點頭,衝秋月一笑,道:“帶路。”
秋月騎着幽冥獒,走在最前面。
爲了安全起見,丈二一馬當先,走在風無恨身前,爲其做擋箭牌。
玉玲瓏幾乎是貼身走到風無恨身後,隨時爲其護法。
夜非花、屠夫阿貴、換了一副肉身的奔雷劍雷銅,狼牙、火鋸,還有六名虛道境修士,小心謹慎的走在最後。
穿過掛滿頭顱的牌坊,一條各種獸骨骨架鋪成的小路出現在腳下,小路蜿蜒延伸向虛空中,不知通往何處。
“嗯,這麼多法寶。”
“那把錘子,道紋覆蓋,竟然是天級道器。”
“那柄劍,神紋隱現,是黃級神器。”
“我的天,快看那口黃色的大鐘,神紋密佈,竟然是天級神器。”
“還有靈藥。”
“那株紅色的小樹會跑,是……神藥。”
血霧瀰漫,衆人踏着獸骨小路,走在虛空中。
血霧中,沉浮着各種靈藥,各品階的法寶。
秋月轉頭,好心提醒道:“大家所看到的法寶或者神藥,不能動貪戀,不可取,否則,後果自負。”
看到如此多的法寶、神藥,說不動心那是假的,連風無恨都眼饞無比。有種想收入囊中的衝動。
“嘿嘿,眼前的神器,不取白不取。”
一名走在後面的虛道境修士得意一笑,朝着相隔不過一丈距離的玄級神器飛了過去。
毫無徵兆的,這名修士在虛空爆炸成血霧,連骨渣都不剩下。
風無恨暗自心驚,不見到任何攻擊,竟然死於非命,這也太過詭異。
秋月笑眯眯的轉身,道:“不聽奴家勸,死於非命,也不冤了。”
走了很久,眼前的血霧更加濃郁了。到處充斥着濃濃的血腥味,讓人要反胃嘔吐。
終於,一個方圓十里的深坑出現在眼前,深坑四周都是龐大的獸骨高高支架而起,充滿了猙獰與恐怖。
深坑中,瀰漫着血霧。
一口龐大無比的骨棺在血霧中沉沉浮浮,若隱若現,散發恐怖的威能。棺材周圍,開着各種炫目的魔花,妖異無比。
“那口棺材至少十丈長,三丈高。難道里面巫祖真身是個巨人嗎?”
看着那口高大的血紅棺材,讓人一陣心悸。
“快看,棺材上有一道七彩氣息在流轉。”
高大的棺材上,纏繞着一道七彩氣流,宛如一條綵帶,炫目耀眼。
風無恨皺眉,道:“你說送我的造化就是這口棺材麼?”
秋月笑道:“正是。”
風無恨道:“這是巫祖的棺材,本侯爺有潔癖,怕是無福消受。”
秋月道:“你可別小看這口棺材,它可是一頭十階妖龍骨煉製而成。”
丈二驚呼:“我的天,十階的妖龍!那不是可以比肩古之大帝的存在?”
秋月解釋:“只是一截龍骨頭而已。”
“不過……”
秋月話鋒一轉,道:“我要送侯爺的是那一道七彩氣流。”
“那道氣息有點特別,似乎……”
丈二皺眉,突然眼眸瞪得滾圓,驚呼道:“仙氣……”
‘仙氣’二字衝擊着衆人的神經系統。忍不住同時驚呼:“仙氣!”
“我的天,仙只是傳說,大帝成古史。莫不是說,曾經當真有仙臨世間?”
秋月頷首,道:“不錯,那的確是一道仙氣。”
風無恨揶揄道:“你會有如此好心,既然知道這地方有仙氣,何不自己收了?”
秋月搖了搖頭,道:“我已經試過,根本無法收服。若是能據爲己有,又何必引你來此。”
風無恨道:“你修爲高深莫測,就我這點實力,那不是隻有乾瞪眼的份兒。”
秋月搖頭道:“不,你身懷九州鼎。身懷天地大氣運,說不定能將其鎮壓。”
在場之人無不眼熱,那可是一道仙氣啊。
若是能收服那道仙氣,那可是天大的機緣。
風無恨心動了,不過面色保持平靜,道:“秋月,那口骨棺散發出強大的威能,別說收服仙氣,只怕還沒靠近,就被碾壓成齏粉了。這太危險啦。”
秋月道:“你不是有九州鼎嗎,相信能抵抗骨棺的威能。”
丈二道:“天上不會掉餡餅,我家侯爺身系老衲的身家性命,可不能涉險。”
玉玲瓏同樣有些緊張,道:“侯爺,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