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那意思！”
之前開口抱怨的軍將，搖頭道：“難道你們就沒察覺，最近一段時間出現的厲鬼，還有那幫子流寇和亂兵，實力都有不同程度提升麼？”
恩？
這話一出，到是引來同桌，以及周圍聽聞酒客的興趣。
邊界局勢混亂是正常現象，尼馬也不知旁邊州郡官府和駐軍是幹什麼吃的，竟然叫境內局勢徹底崩壞，幾乎無一郡不亂，簡直叫駐守邊界的邊軍將士目瞪口呆，不知該說什麼是好。
亂！亂！亂！
簡直亂成了一鍋粥，秩序崩潰刀兵四起，民不聊生哀嚎遍野，這就是臨近三千里邊疆的州郡現狀，亂得叫人驚心，也亂得莫名其妙。
好似活火山，積攢了足夠的能量之後，直接就爆發了，然後臨近州郡的局勢就徹底失控。
若不是有三千里邊疆地域，源源不斷的輸送糧食食鹽等生活物資，使得臨近州郡的百姓還有一口吃的，不然他們就是想要攜家帶口跑來邊疆地域避難，也沒那精神和體力支撐。
說起來，這幾位混入邊軍的前義軍將領，見到既熟悉又陌生的混亂局面，每每心中複雜難明激盪不已。
當初他們在大齊腹地鬧騰的時候，所在州郡的情況雖然比臨近邊疆的州郡要好一些，卻也好不了太多。
畢竟戰亂一起秩序崩壞，各種牛鬼蛇神迫不及待出頭，對百姓的生產以及生活的影響巨大，造成了大量的平民傷亡，同樣製造了極爲慘烈的環境，以及部分恐怖的鬼域。
現在再看到臨近州郡的慘狀，心中要說沒點觸動那是騙人的。
當然了，更多的卻是對以後可能遭遇強敵的凝重。
“你不說，我還真沒反應過來！”
同桌軍將沉聲道：“按說不該發生這樣的事情，莫非臨近州郡，發生了咱們不知道的情況？”
“很有可能！”
另一位同伴也點頭表示認可，凝聲道：“這樣的情況最好及時上報，請上面將對面的情況弄清楚，不然以後突然遭遇強敵，可就不好辦了！”
這樣的話題十分沉重，也叫幾位生死兄弟沒了吃酒的心思，草草將桌上酒菜席捲一空，沒有多做停留直接離開了酒樓返回收容站的駐軍營地。
將情況上報後，幾人又聚到其中一位的營帳，沉默片刻互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絲絲不易察覺的精光。
“是不是知會大首領一聲，我覺得大首領倒是可以渾水摸魚，指不定能在臨近州郡有一番作爲！”
“是啊，我也有這樣的想法，反正臨近州郡亂得很，什麼牛鬼蛇神都冒出來了，以大首領的實力和能力，想要佔下一塊地盤並牢牢掌控在手，並不困難！”
“也不知大首領現在什麼想法，有沒有學有所成，咱們這邊倒是可以暗中幫襯一二，真要在臨近州郡立穩腳跟有了一塊地盤，咱們可以幫襯着購買錢糧軍械，指不定能夠打出一片天地！”
“事不宜遲，那咱們就寫信回去，問一問大首領的想法？”
“正該如此，機不可失！”
當身在通遠城的大首領接到來信，只考慮了一天便做出決斷：拼一把！
第三天，他叫來幾位在官府當官差的心腹小弟，直接將自己的決定告之，並詢問他們的意見。
“是不是太急促了點？”
有心腹弟兄直接問道：“臨近州郡的具體情況還沒打探清楚，現在貿然過
去怕是風險不小！”
“有風險纔有機遇！”
大首領平靜道：“聽在邊軍效力的幾位所言，臨近州郡的情況越發惡劣，最近巡邏遭遇的厲鬼越來越厲害難纏，顯然那裡已經亂得不成樣子了！”
“大首領，我們跟着一起去！”
另一位心腹弟兄振奮道：“過了差不多兩年的安寧日子，早就憋的骨頭都快生鏽了，正好跟着大首領再次出山奮鬥！”
“我們也跟着去！”
幾位加入通遠官府，眼下混得不上不下的弟兄也跟着道：“窩在通遠當官差衙役，還不知什麼時候能出頭，還不如跟着大首領一同到臨近的混亂州郡奮鬥，指不定沒幾月又成了手握數萬雄兵的大將！”
都是執掌過大軍的義軍將領出身，一個個野心勃勃心氣不低，絕對不可能安於現狀，更何況眼下的狀況根本就不符合他們的期待。
比起參加邊軍的幾位同伴，加入通遠官府成爲官差衙役的幾位，到現在還是在次一等街道巡邏的小官差，想要混到巡邏主要街道的官差序列，怕是還有得熬，他們可等不了。
象是官差衙役這等穩定職業，想要出頭真的相當困難，除非跟官府中的官員拉上關係，有人大力提攜纔可迅速提升，不然就只能熬資歷，這是幾位前義軍將領難以忍受的事情。
他們現在還只是最尋常的官差，只有混入了主要街道的巡邏隊伍，才勉強達到普通官差的最高層次，之後纔是提拔成爲官差衙役中的頭領。
一步步往上爬的話，想要混成官差衙役中的絕對高層，起碼都得五年靠上，這還是一切順利的情況下如此。
若是中途出了點變故和意外的話，指不定就得熬上個十年八年的，他們又哪裡接受得了。
當然，要是整個大齊局勢都平穩的話，他們倒也不是不能接受，反正三千里邊疆的日子過得舒坦，可眼下卻是還有迅速崛起的機會，他們就不可能輕鬆放棄，還是跟着大首領混更有前途。
“你們可都想好了！”
大首領微微一笑，顯然對於手下心腹的選擇並不感覺意外，鄭重道：“一旦去了臨近州郡，怕是再無安寧日子可言！”
這話可不假，不說臨近州郡的情況混亂到了何等程度，一旦他們決定參與地盤爭奪的話，眼下的安寧日子將一去不復返。
在通遠官府當官差，雖說爬起來的速度慢了點，可勝在安寧穩定，只要按部就班慢慢來就成，中間不會出現多少意外。
以手下心腹小弟的能力和實力，出頭是肯定的事情，只是時間長短而已。
可一旦跟他到了臨近州郡，很可能一月之內便是手掌近萬大軍的統兵大將，也有可能剛剛過去沒多久便橫死當場，誰也不敢保證前途如何。
儘管大首領對自身能力和實力相當自信，卻也沒盲目自大到認爲，可以應付任何局面。
若是臨近州郡出了妖蛾子，冒出厲害的山精野怪或者鬼將之流，加上混亂之極的局勢，指不定就是個吞噬性命的大泥潭，一個不妨很可能全部栽在那裡。
相比這樣的風險，三千里邊疆地域這邊的生活，真的就跟人間樂土差不多。
“大首領無需多言，我們幾人早就想好了！”
一身官差服飾的心腹弟兄直接道：“過慣了刀頭舔血的日子，冷不丁一下子過了近兩年的安寧生活，現在早已迫不及待想要奮鬥一把！”
說到這裡，滿臉豪氣大笑道：“危險怕什麼，風險越大收益就越大，咱們窩在官府當衙役實在太過悠閒，早就受不了這等平淡如水的生活，正好跟隨大首領東山再起！”
嘿！
大首領滿臉微笑，心中自然知曉怎麼回事。
手下心腹依舊聽話不假，可要說自己一句話，他們便能毫不猶豫放棄眼下安寧生活，跟着一起到危險混亂的臨近州郡冒險，他卻是不怎麼相信的。
不過就是嫌在官差序列難以迅速爬上去，受不了整日裡巡視次一等街道的平淡，這纔想着跟他東山再起。
君不見，那幾位混入邊軍的心腹弟兄，就沒有說什麼退出軍伍，跟他一起前往臨近州郡闖蕩，只是表示會通過邊界收容站幫襯一二。
這是什麼意思？
還不是覺得在邊軍中的生活不錯，有迅速上升的前途，捨不得輕易放手，這纔沒在信中提什麼跟隨一同殺入混亂的臨近州郡？
換在兩年前，只怕大首領會勃然大怒，自覺被手下心腹拋棄，就要行那雷霆手段震懾。
現在麼，經過在三千里邊疆的近兩年生活和學習，他的心態已經完全改變。
其實這樣也好，不將所有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裡，有駐守邊界收容站的心腹弟兄暗中幫襯，以後在混亂的臨近州郡東山再起時，不管是糧食還是軍械都有順暢的購買渠道。
他當然不指望手下弟兄能夠挪用軍糧軍械幫忙，他手裡還是有不少錢財作爲啓動資本的，要的就是一個順暢的購買渠道。
若是真的出了意外，沒有直接掛在混亂的臨近州郡，他跟手下部分弟兄還有一條穩當的退路，這沒什麼不好的。
他乾的畢竟是掉腦袋的活計，若是有邊軍勢力的支持，怕是能嚇唬住不少臨近州郡的地頭蛇，這就已經很不錯了。
“好，那咱們就拼上一把，是成爲人上人還是直接身死道消，就看這次的奮鬥了！”
心思電轉，大首領臉上一點異常神色都無，猛然拍案而起哈哈大笑，臉上滿是梟雄式的豪氣，看向身邊弟兄的眼神，幾乎比得上夜晚天穹之上的閃亮羣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