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禁慾少年的自我拯救史
七天的時間過得非常迅速,柏原杉的高燒沒有產生其他的併發症,他終於可以早點回家去。
說起來,他在醫院後幾天的時光多是在不破尚的病房裡度過的。聊聊天說說話,日子過得很平靜。而在這幾天內,他對不破尚倒是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
並不是全然不懂人情世故只知張狂的人,不破尚其實什麼都懂,他只是不屑於表達那些。
全心全意的以一種敷衍的心態過生活。
“你要走了?”不破尚摘掉耳機,問道。
柏原杉點點頭:“醫生說我的身體已經沒有什麼問題了,今天就出院。”
“這樣啊……”不破尚眸底閃現一絲幽暗的情緒,旋即被隱去。他支起身體,狀似不經意的攀上柏原杉的肩膀,“很遺憾啊,沒有人再陪我說話了。”
更關鍵的是,他再找不到和少年這般相攜而談的機會了。
唯獨屬於他們兩個人的世界。
柏原杉知道不破尚還有二十多天的時間才能出院,以爲他爲了自己的身體擔憂,不由勸慰道:“沒關係的,不破君一定能早日出院的。”
其實柏原杉並不瞭解不破尚的恢復狀態,他只是擔心面前的這個傢伙會多想而已。
他能想到的東西,不破尚同樣也能夠想到。
順勢更靠近穿着一身便服的少年,不破尚脣間溢出一絲溫柔之色。爲自己擔心的少年模樣美好,那種擔憂的眼神只讓不破尚覺得渾身上下都暖洋洋的,粉嫩的脣瓣吐出鼓勵自己的話語……便是在娛樂圈中閱盡千帆的不破尚,也有一瞬間的失神。
“嗯,我也相信。”隱去自己眉目間的渴望,不破尚輕笑道。
柏原杉從懷裡掏出一個紅色的東西,遞了過去:“這是媽媽在廟裡求的御守,聽說你生病了,特意給你求了一個。”
不破尚接過御守,眉間的笑意更深,總算有了一絲溫情的意味。
“替我謝謝柏原夫人,我會好好珍惜他的御守的。”他順着線,將御守託在手中,掛在了脖子上。柏原杉一直看着他將御守戴好,才最後說了一聲告辭。
“我會好的。”柏原杉走後,不破尚撫摸着紅色的御守,輕聲說道。似乎是說給別人聽,又像是說給自己聽。
走到病房前,柏原進和柏原涼子正在收拾東西,見他進來,伯原涼子連忙向他招手:“御守都送過去了麼?”
柏原杉點了點頭:“送過去了。”
柏原涼子面上明顯露出喜色:“平時不太關注這些,但是直到小杉樹生病,媽媽才意識到了生命的寶貴。既然小杉樹已經好了,就把小杉樹的好運氣分給別人一點,希望不破尚君能早日康復吧!”
柏原進附和着:“那孩子確實慘了一些,肇事者還是沒有找到,最近廳裡派出了很多人跟進這個案子,有了一些頭緒,只是還不足以作爲證據。”
柏原進和柏原涼子把東西拿下去,柏原杉這才發現柏原進是開着車子過來的。想到今天並不是休息日,柏原杉眼中也帶着一絲探詢之意。
柏原進把包包塞進去,笑眯眯的道:“知道是來接小杉的,警長特意允許我請了一天假,小杉,簽名哦,不要忘記了!”柏原進衝柏原杉眨了眨眼睛,偷偷在他耳邊說道:“我們警長是個妻管嚴。”
柏原杉想到自家爸爸的上司那副五大三粗的模樣,不由嘆了一口氣。其實爸爸真的沒有什麼可自豪的吧,你們上司是,難道你不是?
從醫院回來後,柏原杉在家裡休息了一陣子,等到天氣逐漸變得熱的時候,大學的開學日也到了。
他看着手機,默默記錄着日期。
從立海大出來一直到今天,真田弦一郎始終沒有撥出一個電話、發送一條郵件。他的手機並不是空空蕩蕩的,有很多人會發來關懷的話語和搞笑的短句,卻始終沒有他心中所想的那個人。
如果是別人,柏原杉早就放棄了。可是這個人是真田弦一郎,他是不一樣的。他是唯一不一樣的一個。
唯一把他從前世的噩夢中拯救出來的人,這一世柏原杉最最深愛的人。
愛有多深,傷便有多深。
柏原杉握着手機,猛地扔到地板上,任手機在地板上發出一陣響聲,跌跌撞撞好幾下才碎成幾瓣。
屏幕已經有了裂痕,映照出柏原杉的臉,同樣有破碎的痕跡。
那就這樣吧!
柏原杉心中默默的想,臉上揚出燦爛的笑臉。
“你怎麼會在這裡?”
柏原杉瞪大眼睛,盯着校門口東京大學的標誌看了半天,又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戴着墨鏡的新晉組合Star Rish成員聖川真鬥君。
“你最近不是在忙專輯的事情麼?”Star Rish的事業最近正處在上升期,尤其是聖川真鬥,前段時間急於彌補在公衆面前的形象,給自己施加了很多壓力。柏原杉前一天還在門戶網站上搜索到了Star Rish準備新專輯的事情,沒想到,居然會在開學第一天見到了他。
還是以一種非常裝逼的形象。
“不止是我……”
聖川真鬥話還未說完,身邊便走過來一個比他更加不羈的身影:“還有我。”
草摩慊人戴着大大的墨鏡,順手拎走了柏原杉的拉桿箱。
“怎麼還不走?”見柏原杉呆呆愣愣的看着他,草摩慊人眉頭一皺,責問道:“是不是被那個傢伙甩了變傻了?”
柏原杉立刻沉下了臉,訥訥道:“沒有,走吧!”
清晨的空氣溫暖潔淨,草摩慊人拉着箱子,與柏原杉並肩走着。聖川真鬥雙手插在口袋裡,走在平坦的路面上,如入無人之境。或許是三個人的外貌太過吸引人,便是隔着黑色的墨鏡,仍然有學生關注的目光衝着三人而來。
草摩慊人輕輕一笑,嗓音愉悅:“現在我很滿意。”
柏原杉偏頭看他。
“那傢伙在你面前的時候,就算我在身邊,你就像瞎子似的看不見。”他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那傢伙走得好。”
柏原杉低着頭,心在一瞬間痛了起來。
草摩慊人卻在這一刻咧開嘴大笑起來。
柏原杉將視線對向他眼神所指的方向。
熟悉的立海大七人組,除了尚在高三掙扎的切原赤也,其他人都來了。真正考上東京大學的只有真田、柳和柳生,但是這副架勢,卻好像他們從未分開一般。就像家人送自己的孩子一樣、就像好朋友送別摯友一樣,柏原杉便是遠遠看着,也能察覺到其中洋溢着的淡淡溫馨氣氛。
不屬於他。
柏原杉微微撇開臉。
他想到了當初確定報考東京大學併爲之而努力的真田弦一郎……什麼時候,他們的距離竟然這麼遠了呢?
“走吧。”
柏原杉微微失神間,一個聲音喚醒了他全部的注意力。他回過神來時,聖川真鬥眼角下的那顆淚痣離他很近,他甚至能察覺到他皮膚上細微的毛孔。
“雖然很不想說,心裡還是有些嫉妒他。”聖川真鬥笑容淡然:“可是我一點都不願意想,我和草摩兩個人的存在,都比不上那一個人。”
黑帽的少年仍然戴着黑帽,處在那羣人中,卻擁有一股獨特的氣場。想及曾經的柏原提及那個少年幸福的模樣,聖川真鬥眼神不由一黯。
儘管他不明白那個少年是爲了什麼與柏原疏遠,但是對於這件事情,聖川真鬥持樂觀態度。
那羣人穿過宿舍區,終於消失在其中一棟樓。
柏原杉收回目光,只是心情,卻再也沒有辦法像剛纔一樣平靜。
將信息填寫好,必要上交的證明交上去,柏原杉同樣領到了宿舍的信息。草摩慊人快他一步走在前面,聖川真鬥則跟在後面,三個人的步調一致,不一會兒,便也如同立海大網球部一般,進入了宿舍樓。
宿舍仍是空的,柏原杉是第一個進來的。
草摩慊人甩開箱子,發出一聲嗤笑:“別裝的像個怨婦似的,柏原杉,就是別人甩了你,你明白麼?”
柏原杉死死咬着脣,回瞪他。
“你別看我,我只是講出實情而已。”草摩慊人托起他的下巴,鼻尖距離他的鼻尖只有二釐米,“生氣了 ?”
“沒有。”柏原杉語氣生硬。
草摩慊人低低一笑,站起身:“算了,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
在宿舍裡逡巡了一圈,打開陽臺門,草摩慊人的臉色也稍顯溫和:“東京大學唯一的好處就是在東京了,地方很近啊!”
聖川真鬥同樣目光帶笑,很是同意他的觀點。
說話間,宿舍門忽然打開,露出一個圓滾滾的腦袋。
“啊,你好,我是伊藤一,你是柏原君吧,很高興見到你!”胖乎乎的新舍友胖手握住草摩慊人的手,拼命握着:“今後的一段時間,還請柏原君你多多照顧!”
胖子越說越歡樂,可是那雙手卻絲毫不肯鬆開,反而握得更加用力。
瞥見草摩慊人黑下去的臉和一直重複着握手動作的胖子君,柏原杉和聖川真鬥對視一眼,終是忍不住笑出聲來。
伊藤一瞪着眼睛,左右看着他們三人,實在不知道他們的笑點在哪裡。
摸摸腦袋,他開口問道:“有什麼問題麼,柏原君?”
草摩慊人的臉更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