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簾遮擋住外面的陽光,只有少許幾縷穿過縫隙跑進房間,柔軟的大牀中間下陷,光滑輕柔的絲被蓋住單薄的身軀。整齊飄逸的直髮墨一樣潑灑在淺色的牀單上,緊閉着眼睛的少女睡顏寧靜,卸去人前淡漠成熟的不可思議,透出幾分這個年紀應有的純真無邪,呼吸勻稱,她正酣眠。
莫邪的腦袋枕着一隻精實的胳膊,小麥色的健康皮膚,肌肉結實均勻,少年自然愜意的好像躺在自家牀上,舒適悠閒的很。他閉着眼睛假寐,呼吸綿長沉穩,柔軟的長髮隨意散在枕頭上,絲被隨意蓋住上身。
房間裡靜悄悄的,寧靜和諧,瀰漫着淡淡的溫馨。
纖長濃密的睫毛輕輕顫抖,莫邪緩緩睜開眼睛,剛睡醒的眼惺忪朦朧,浮着淡淡的水霧,氤氳繚繞。感覺到自己枕了一夜的“枕頭”觸感不對,無意識動了動腦袋。
“醒了?”少年清冷中透出奇異魅惑的聲線從上方傳來。
“嗯。”沒有慌張驚愕的匆忙爬起身確認身邊躺的人是誰,莫邪淡淡的應一聲,彷彿早就在意料之中。挪動,腦袋枕到柔軟的枕頭上,讓少年抽出被壓了一夜麻痹掉的胳膊。“珀瑚竟然會這麼輕易的放你進來,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不只是爲什麼,珀瑚似乎對我周圍出現的異性特別在意,走的近一點就會列入觀察名單。我睡着了以後她根本不可能會放人進來,你很入她的眼。”
“能讓珀瑚另眼相看真是我的榮幸,對她的擅作主張你不高興?”好不緊不慢的揉着麻痹的胳膊,脣邊含着優雅愜意的笑容,挑眉問道。
“只是單純的說出感想,沒有特別含義。倒是你,半夜爬上我的牀,真是大膽。”眼珠側動,漆黑的眸子映出好俊秀的臉,揶揄調笑,“有那麼多手下陪着也滿足不了你空虛的心靈,比起前世,現在衆星拱月的,長夜漫漫,依舊寂寞了?可憐的孤家寡人,就算爬上我的牀也不會改變,使僕不會投入你的懷抱。”
“所以,將你摟入懷抱。”被揶揄逗弄了也不惱,好從善如流的順勢接過話茬,時間輪迴,增長的不止是實力,臉皮也在變厚當中。
“一邊去!”沒什麼力道的隨意踹了好一腳,莫邪睨一眼收回視線,望着天花板,眼裡迷濛,有些落寞,“王註定了孤單,這是理所當然的事,因爲王俯視芸芸衆生。”眼裡的迷濛浮動了一會兒消失掉,莫邪嗤笑,“不過,還沒有坐上那個位置就變成這樣,你真是天煞孤星的命。成爲通靈王找到同類,或者更加孤獨,就是你今後的未來。”
“我該把你的金玉良言深深的收藏到心底嗎,公主?”好不置可否,似笑非笑。
“當然,一般人本宮不會和他說這些。”莫邪配合的說出許久不用的自稱。
咚咚咚——
“殿下,您已經醒了嗎?”珀瑚時間掐的很準,似乎隨時注意莫邪什麼時候醒。
“已經醒了,進來吧。”莫邪朝着房間的門說道。
珀瑚開門進來,帶着早就準備好的梳洗用具和溫度恰到好處的熱水。在珀瑚的服侍下漱口,漆黑的眼靜靜的看着她擰乾毛巾,接過,擦拭臉頰,觸感良好的毛巾冒着蒸汽,溫度正好不燙手,莫邪感到臉上皮膚的毛孔都在熱氣下舒張開。
“吶莫邪,今天晚上是雷之守護者之戰,晚上好像會下雷雨,要是被雷劈到就糟糕了,別人的運氣大概不會這麼差,但我的話就不一定了,雖說毀壞電器的情況大大好轉,但是……”根據珀瑚的動向知道莫邪已經醒過來,大家都是女孩子就沒那麼多的顧忌,蘇答璣人還沒到聲音就從外面傳進來,走進房間定睛一看,小蘇僵硬了,驚悚了,她覺得自己看見了不該看的東西,會被滅口!
那個是誰啊是誰啊???
那長髮,那五官,那五芒星的大吊墜,那米白色的披風,還有那中二到君臨天下的強大氣勢,無不展示着少年的身份,通靈王最強候補,好!!!
原來莫邪和好是這種關係嗎?莫邪和好已經發展到這種地步了嗎?晚上竟然同牀共枕,珀瑚都沒有一點驚訝的樣子!話說他是什麼時候跑過來的啊?!
蘇答璣無比驚悚,豐富的想象力就着眼前看見的曖昧場景進行一連串的腦補,越想越離譜,臉頰浮上莫名的可疑紅暈,詭異探索的眼神甚至飄向了莫邪扁扁的肚子,意思不言而喻。
因爲靈視而能夠聽見別人心裡想法的好將小蘇同學的一連串腦補完完整整的聽下來,“噗”的笑出來,脣邊的弧度甚是愉悅,樂不可支。只是一個簡單的場景竟然就能引發出那麼多的聯想,浮想聯翩,真是想象力豐富的小女孩!
就算聽不見小蘇同學心裡在想什麼,但莫邪察言觀色的能力出色着呢,臉色這麼明顯她不可能看不出來,聯合平日稍顯跳脫的思維和想象力,很容易就能推測出蘇答璣到底都腦補了什麼。
“給我停止你腦海裡無謂的聯想,思想真是齷齪猥瑣。只是偎一起睡覺而已,到了思春期的你可不要把自己盪漾的春心代到我們身上。”莫邪喝止蘇答璣繼續古怪詭異的聯想,言辭犀利的表示鄙視。
“額…咳咳……”思春期春心蕩漾的小蘇同學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爲莫邪毫不客氣的言辭默默淚流。
“不要把我們和普通人相提並論,不論是精神還是想法,都是沒有可比性的!”別以爲她沒有看見那個飄向她肚子的探究眼神,詭異的好像已經珠胎暗結了一樣。
……說的可是,兩個都是千年級別的老不死,一個曾經是公主,想要什麼帥哥沒有,一個都結過兩次婚了,說不定都“不行”了,那啥冷感。蘇答璣在心底吐槽,可謂是口無遮攔,百無禁忌,目光迎上好深邃的眼睛,似笑非笑的表情讓她心顫,心中大呼糟糕,她怎麼就忘記了!!!
對好露出一個諂媚討好的笑,極力想讓他大人不計小人過,忘記掉她剛纔的小錯。
莫邪站起身,任由珀瑚解下她的睡衣,給她穿上衣服,白皙細嫩的皮膚暴露到空氣裡,泛着晶瑩剔透的光澤,大半的身體都走光了。
“啊啊~~!!”蘇答璣又驚悚了,眼珠子差點瞪出來,一驚一乍的大呼小叫出聲。因爲,好還在這個房間裡,只把米白色的披風給自己圍上就穿着完畢,昨晚他把披風解下就算完事直接睡覺。有一個異性在房間,莫邪竟然就大大方方毫不避諱的換衣服,展現出的熟稔自然讓她怎麼不想歪!
瞧一眼好的臉色,平靜的沒有一絲異色,即使親眼看見莫邪換衣服,也沒有任何異樣,完全視若無睹。小蘇不知教訓的腦海飄過一句話,果然是“不行”了吧,那啥冷感了吧!驚覺自己想法又詭異邪惡了,連忙打住。
“又叫什麼?”莫邪拋給蘇答璣一個不耐的眼神,“覺得非禮勿視的就不要一直盯着看。”
“可是可是……!!”
“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該遮住的都沒有露出來,而且到了游泳池還不是穿上清涼的泳衣去游泳,你難道沒去過?”坐到牀邊,擡腳任由珀瑚給自己穿上薄薄的絲襪,穿上和連衣裙配套的鞋子,莫邪不以爲意的說。以前在大的可以游泳的浴池洗澡,身邊都會有宮女服侍,不練就旁若無人的本事早就羞死了。
“……意義不同。”
“是你思想齷齪了。”
一句話把蘇答璣打倒了,寫着“你思想齷齪”的巨大石頭重重的壓上小蘇的腦袋,搖搖欲墜,捂住破碎的玻璃心,顫抖的轉過身,扶牆,精神受創的小蘇眼角掛着憋屈的淚水。
是你們太旁若無人了好不好,哪個女孩子會在男孩子面前換衣服的啊?!明明你們纔不正常啊!一個旁若無人,不把人當人看,另一個旁若無人,不把人當人看,兩個都不知道迴避,她操的是哪門子的心啊!!
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今晚據說會下雷雨,還跑出去看雷之守護者之戰,太危險了,要不……”蘇答璣掙扎,什麼勞資的守護者之戰,她一個普通的中學生爲什麼也要去觀賽啊?難道里包恩已經確定十年後她成爲了衆多名叫黑手黨的人渣的一份子?嗚嗚……她不要!!
“不怕那個小嬰兒的列恩牌手槍了?”站在穿衣鏡前滿意的左右看看,莫邪漫不經心的問一句。
蘇答璣頓時蔫了,“去吧……”她應該還不至於被雷劈死,罪念深重的人才有資格享受天譴的威力,連雞都不敢宰的她請不起天雷出場。
“好少爺,請您梳洗。”去房間配套的浴室裡倒掉熱水,珀瑚出來後對好說道,她拿的是冷水。
這就是差別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