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在殭屍先生的怨念之下, 卡特傑斯·琴恩也照樣睡的相當舒服。
正是因爲太舒服了,所以她在五點半的時候就醒了過來。站起了身,卡特傑斯·琴恩明顯睡不習慣榻榻米, 全身上下都有點兒僵硬。她一邊揉着自己的肩膀一邊帶着睏倦的苦笑:“這個世界連真絲被單都沒有, 真是落後呢。”
活絡好了身體, 她推開滿積累着很多灰塵的拉門, 擡頭看了看天花板一角的蜘蛛網。
卡特傑斯·琴恩笑眯眯的推了推眼鏡, 自言自語道:“這種地方果然很合適殭屍先生生活。我看過的恐怖小說裡,蜘蛛和殭屍永遠都是好朋友呢。”這種不知所謂的話語意外的有點道理,因爲恐怖小說裡的設定的確如此:只要是殭屍出沒的地方就一定會有蜘蛛。
一邊踩着走廊, 一邊像個老頭一樣抱着雙臂,卡特傑斯·琴恩一邊期待着這個地方的早飯怎麼樣, 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胡亂言語:“啊——如果我再到另一個世界裡去的話, 說不定裡面的人全是殭屍呢。那樣的話、一定會很有趣的。”
(卡特傑斯·琴恩不知道自己無心的一句話還真的成了事實·見番外)
順着這陳腐的走廊, 卡特傑斯·琴恩走到了道館裡。在道館裡她看見了因爲房間被自己侵佔只能夠到處亂逛的殭屍先生。所幸時間比較早,十一番隊的人雖然粗暴野蠻卻也夠懶散還沒有任何一個人醒過來, 所以騷亂還沒有開始。
看到恐怖的女人來了,殭屍先生感到壓力很大。
他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就算是爛了一半的殭屍,被防色狼辣椒噴劑給攻擊了也是會很痛的!(插播:因爲被斑目一角砍爛了一瓶現在卡特傑斯·琴恩只剩下三瓶了)
回憶到昨天晚上的悲慘經歷,殭屍先生彷彿受到侵犯的小蘿莉一般,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連連後退, 用沙啞的嗓音求饒:“雅蠛蝶、我只不過是一隻殭屍而已, 饒了我吧!”——對此, 卡特傑斯·琴恩並沒有覺得噁心或者胃酸上涌, 她推着眼鏡說出反派的臺詞:
“哦呵呵呵呵…你叫吧, 就算叫破喉嚨也沒有人會來救你。”
就彷彿是三流的的強買強賣電視劇一樣,卡特傑斯·琴恩帶着惡毒兇險(其實和平時沒什麼兩樣)的笑容逼近殭屍先生, 而殭屍先生則是琴恩前進一步,自己就後退一步。
真是太和諧了,如果兩個人的角色換一換的話。
最後承受不了心理壓力的殭屍先生狂奔而去,發出巨大的哭泣聲音:“嗚啊啊啊!!女人都好可怕啊——!女人什麼的最討厭了!”順便一提,殭屍先生狂奔而去的方向是十一番隊隊員們的宿舍,加上如此之大的悲鳴……看來就算不想製造出騷亂也不可能了。
帶着愉悅笑容看着殭屍先生,還朝他揮了揮手,卡特傑斯·琴恩表示她很期待十一番隊裡那羣歪瓜裂棗的暴亂。不過在那之前她察覺到呆在這裡是吃不到早飯的,所以決定外出覓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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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着側廳走到隊舍的庭院裡深呼吸,天色灰濛濛的帶着點涼意,太陽還沒有出現。
白色的圍牆上居然沒有塗鴉,黑色的瓦磚與其相映成彰。庭院的小池子裡,驚竹蓄滿了水砸在石塊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臉上的笑容難得冷卻一下,卡特傑斯·琴恩閉着眼睛面無表情的深呼吸,明明剛剛起牀卻突然覺得有點累。她居然開始思念起了那片一望無際的海藍色,不論在哪個城市裡只要到最遠的邊緣就能夠看到的大海,暴風雨的時候彷彿快被海水吞沒的那個世界。
雖然現在纔開始思鄉似乎晚的有點兒徹底,但是卡特傑斯·琴恩還是記得伏達,記得那個收了自己金卡的橘色頭髮女生……她還是記得很多很多東西的,有關於原本的世界。
難得的面無表情,卻不過三四分鐘,卡特傑斯·琴恩就突然覺得現在的自己太沒有防備。就像是趁着父母不在偷偷搗亂的小孩一樣,慌慌張張變回了原來那張笑眯眯的臉。
捏着自己的下巴,她用愉悅而又柔和的語氣說:
“等回到了偉大航路,我是不是應該開辦籤售會比較好呢?”
畢竟是有名的作家,這麼長時間沒有消息,對於忠實的粉絲來說可能是一種煎熬,那麼就嘗試一下自己從來都沒嘗試過的籤售會比較好——之所以沒有辦過,還不是因爲條件限制。
呆在金沙灘島嶼上不得出去,貼着偉大航路最近的島嶼就算不在其範圍內,航海也是異常的艱難,更不提這混沌時代裡還有海賊的威脅,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夠帶着滿滿的愛歷盡千辛萬苦只是爲了買一本帶着簽名的書。
但是這次不一樣了,如果回去原來的世界,自己還在偉大航路里的話——隨便在什麼地方開個籤售會都會有讀者蜂擁而上。敢進入偉大航路闖蕩就不會害怕一兩個島嶼之間的旅遊,效果一定會好很多。只是……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自己還能否回去。
胡思亂想了一大段時間,還是回到了主題。
覺得自己像笨蛋一樣的卡特傑斯·琴恩決定把這些事情安排到回去了再說,現在她所需要的是好味的早餐。
就在這個時候,十一番隊隊舍的宿舍部分裡傳來了純爺們的尖叫,驚飛了晨鳥。
“媽呀——!殭屍啊啊啊!看老子不揍死你!”
卡特傑斯·琴恩推了推眼鏡,察覺到呆在這裡應該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於是悠哉悠哉踩着小步子離開了十一番隊:看門的兩個笨蛋死神似乎太困了睡的正香,一點都沒有察覺到卡特傑斯·琴恩的存在。
回頭看了一眼白牆黑瓦的肅穆隊舍,卡特傑斯·琴恩抿脣輕笑。
“殭屍先生,但願你投個好胎。”
= =……十一番隊的爺們就算害怕殭屍也不會因爲害怕而忘記暴力,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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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番隊隊長碎蜂表示壓力很大。
可以這麼說,在整個護庭十三番隊裡,她的個子算是最嬌小的了。但是這次藍染叛變,她的工作比精英隊伍六番隊多了不止五倍。更別提——幾乎整個二番隊都是靠自己撐下來的。
的確是這樣沒錯,你不能夠期待一個智商堪比阿米巴原蟲,四肢不發達頭腦很簡單的胖子副隊能夠做出什麼盡職盡責的事情,他不搗亂就好了。套用碎蜂的原話就是:你丫哪涼快就給我滾到哪裡去,啃你的油餅別礙事。
這是不給力的副隊長,平時工作自己一個人做就很不容易了,這次還加重壓,碎蜂決定這一禮拜不睡覺也要把事情完成五分之一。
首先是中央六十四室的屍體處理:說什麼最高審判集團,其實也就那些名門貴族挑出腦袋好點的,能力強點的人組成的組織。不僅要對流魂街掩飾這次變亂、還要對那些貴族進行安撫。他們是治外法權,不僅不用參加屍魂界的重建,還有理由衝護庭十三番隊索要精神損失費。
這種事情需要低調點,隱秘機動二番隊的工作。
接下來就是餘黨剔除,藍染不可能自己一個人把事情做好,一定有黨羽。你說他做這麼多事情要不要資金?要不要人力?要不要權利?就算他是個隊長還是個小貴族,還有幾個得力手下,也不可能把這麼多瑣碎的事情做好。他那大腦不用來看的,利用人還是可以的。
現在他跑了,就帶了幾個看得上眼的,其他人都被當成包袱丟了下來。說難聽點屍魂界也要出出氣,自然就是那些可憐的、被利用了還被甩下的炮灰們。
這種事情也需要低調點,還是隱秘機動二番隊的工作。
光是這主要兩個就足以讓碎蜂折腰了,更何況總隊長大人還傲氣了起來,命令每個番隊都要參加屍魂界的重建、屍魂界的人手補充、屍魂界的經濟調節……而且還因爲那個藍染昇天時從天而降的女人跑了,要求碎蜂負起責任找到那貨。(那三精英失敗了怪罪的是上司)
所以說,你要是以爲碎蜂和夜一大人化解了,她剩下來只用看着夜一大人的照片看着黑貓的玩偶發發花癡那就大錯特錯了。
今天她也沒睡覺,早上四點半批完文件,五點半就瞬步去中央四十六室那裡勘察狀況,再瞬步回去調節人手問題、還要做體力活,下午和貴族交流必須穿戴整齊舉止優雅。
碎蜂表面上一個(僞)美正太冷麪癱傲嬌可愛人氣高(有奇怪的東西混進去了),內心是不停的摔桌又摔桌,吐槽又吐槽,糾結又糾結。
現在她勘察完了中央六十四室的狀況正在回隊舍,無意間低頭一看看到了總隊長大人指名要她找的目標人物:該人物正站在一個死衚衕裡和雪白的牆壁玩瞪眼遊戲,看上去相當悠閒,而且似乎沒有回頭的打算。
……看着目標人物如此悠哉的碎蜂,有點兒不平衡還有點兒火大。
她一邊跑向那擁有一頭金色長髮的女人,一邊在心中怒道:老孃我這邊爲了一堆事情忙翻了那堆事情當中就包括找你你丫居然這麼悠哉悠哉在那邊迷路!
運用自己靈巧的特長,碎蜂一個扭轉就撲向了卡特傑斯·琴恩,隊長級別的瞬步只用兩下就到達目標的身邊。她額頭上冒着青筋,大力拍上卡特傑斯·琴恩的肩膀,用來者不善的語氣對其惡狠狠道:“喲-黃毛丫頭,逃過了監視人員正在逃亡?真夠有膽。”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碎蜂突然覺得一陣陰冷順着自己搭在對方肩膀上的手傳遞到了全身上下,自己似乎正在拍一隻兇獸的屁股。——卡特傑斯·琴恩回過頭,臉上笑容燦爛:“那個,不好意思,請問你是誰?我只記得記憶裡有三個變態偷窺狂。”
嘴角抽搐一下,碎蜂鬆開手,皺緊眉毛正色道:“隨便你怎麼說,但是總隊長大人下命令要求監視你,麻煩你跟我去一趟隊舍,如果抵抗的話我就不客氣了。”
管你是不是和藍染叫板過的人,反抗我就揍你丫的。不過……被人用如此不善的語氣說了,一定會反抗的吧。碎蜂自顧自的想着,後躍了一步,隱隱擺好了架勢等待對方攻擊。(感情這丫也把卡特傑斯·琴恩當成了高手)
但是仔細一探究,卻發現對方一點靈壓有沒有!而且撇去那張笑眯眯的臉不說,所有地方都是破綻,眼前的傢伙是自己只用一刀就能夠結果的弱者。(沒錯)
探究的看着她,碎蜂還是沒有放棄揍昏對方的打算。
至於卡特傑斯·琴恩,在聽見碎蜂的命令之後捏着下巴暗自思忖,絲毫不在意對方戒備的小動作,最後笑眯眯的開口道:“唔——原來你對我一見鍾情,所以要對我進行人身監禁?原來你就是傳說中‘DEEP LOVE’的最佳代名詞。”(DEEP LOVE指深厚的、變態的愛情)
察覺到對方似乎扭曲了自己的意思,並且扭曲的很重口,碎蜂立刻把自己腦袋裡高深的想法丟掉,咬着尖牙惡狠狠吐槽:“鬼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是不可能對你一見鍾情的!這是總隊長大人的命令你爲什麼要把第一句話捨棄?!”
卡特傑斯·琴恩鏡片閃了閃,看來對於碎蜂的反應很滿意。
她故作風情萬種狀走向碎蜂,一隻手攬住對方的肩膀,另一隻手挑起對方下巴(身高優勢)輕聲笑着:“啊呀、真是可惜,我可是很喜歡你呢。”
碎蜂並不急需逃脫,她只是皺緊眉毛覺得對方倒貼上來方便自己揍昏她。
不過在她揍昏對方之前,超出想象的事情發生了。
卡特傑斯·琴恩低頭湊近,輕輕的吻了吻碎蜂。末了臉不紅心不跳推開她,捂住臉做小女生狀低聲笑着:“真是可愛、味道也很好——雖然我這也是初吻,呵呵呵……”
石化了的碎蜂僵着,不知道爲什麼會有這種展開。此時此刻她只想把自己的嘴巴卸下來好好消毒之後再裝回去。石化之後,就是惱羞成怒。她臉色炸紅的爆着靈壓,巨大的憤怒讓她的理智顯得微不足道:她只想殺了眼前無操節(誤)的傢伙,以此來血祭自己的初吻。
至於對方爲什麼這麼做,很簡單,簡單到讓人吐血:一時心血來潮。
卡特傑斯·琴恩看到對方生氣了,也就停止了小女生狀態,笑眯眯的看着碎蜂猛衝過來。她看到對方如此憤怒也不慌,兩個手掌往前一舉,碎蜂主動把自己的胸口貼上了她的掌心。
而卡特傑斯·琴恩稍稍有點驚訝,看着石化的碎蜂又說了一句讓她風化的話。
“原來你是女生,我還以爲你是個可愛的小正太呢。”
她暗自想到:恩、雖然那裡很平,但是也不是沒有。
可憐的碎蜂,繼初吻沒了之後,又被襲胸。而且對方的理由如此讓人傷心:以爲自己不是女生。她不僅生活上工作多而雜,在情感上也被奪走了極具紀念意味的第一次,這個世界上還有誰比她更悲催嗎?
答:只要有卡特傑斯·琴恩存在,這個問題就擁有無限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