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四十四章

週末一大早亞瑟就去了貝克街, 最近幾天他忙於公司的事物空閒的時間少了許多,梅林在巴茲的課程也多了起來,兩人見面最多也就是吃個飯然後就匆匆分開了, 所以哈德森太太已經好幾天都沒有在家裡看到亞瑟了, 今天看到他來後很是熱情, 這讓亞瑟有些吃不消。

哈德森太太其實只是比較關心亞瑟和梅林的進展, 華生和夏洛克可是一見面就同居的, 他們兩個的進展確實太慢了點。難道亞瑟是打算讓梅林搬去和他一起住嗎?如果真是這樣可不行。哈德森太太可不想讓梅林這孩子搬離貝克街,她更希望亞瑟可以搬過來。

“亞瑟,你住的地方是租的嗎?”哈德森太太覺得這點很重要, 如果亞瑟也是租的房子就好辦了,如果不是她也要想辦法讓亞瑟覺得租的房子更好一些, 尤其是貝克街這裡。

“是, 是我租的房子。”亞瑟回答道, 亞瑟心裡不太明白哈德森太太爲什麼會問這樣的問題,他住的地方是當初因爲要組建樂隊和烏瑟鬧翻後才租下來的。雖然後來他和烏瑟也和好了, 但是他並沒有退掉那裡,當時他已經在那住習慣了。

“那就太好了!”哈德森太太很高興能聽到這樣的答案,她拉着亞瑟的手興沖沖的問:“那你打算什麼時候搬過來?”

“搬過來?”亞瑟這才反應過來哈德森太太的問話是什麼意思,她好像認爲自己已經和梅林在一起了。這真是太……亞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感覺,如果他真的和梅林進展到那一步的話, 不用哈德森太太問, 他一定立刻搬過來。只可惜, 現在還不是。不過, 到底發生了什麼讓哈德森太太這麼肯定, 難道是梅林跟她說了什麼嗎?如果真是這樣,那是不是說明梅林他, 他也跟我一樣吶?亞瑟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就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好像要飄了起來。

哈德森太太看亞瑟不回答,還以爲他在猶豫,立刻拍着胸脯對他說道:“我可以給你們優惠價的,保證比你原來住的地方要好很多,趕緊搬過來吧!”

“搬過來?誰?”姍姍來遲的梅林和華生沒有聽到他們前面的話,只聽到了哈德森太太的後半句話,都很好奇。這裡應該沒有空餘的房間了,怎麼還會有人搬過來?

“當然是亞……”

“沒誰!”亞瑟急忙打斷哈德森太太的話。

哈德森太太的話被亞瑟打斷,她也不生氣,只當是亞瑟害羞了。亞瑟當然不會是害羞了,他只是害怕梅林產生什麼誤會,他和梅林現在的進展這麼順利,他不急在這一時半刻,不過哈德森太太的建議確實不錯,他會努力爭取早點搬過來的。一想到以後可能可以天天和梅林一起生活,亞瑟的心中就燃起了熊熊的熱火,整個人都亢奮了起來。

梅林和華生看了眼突然興奮的亞瑟後,茫然的對視,他們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疑惑,他們好像錯過了什麼很重要的對話。

“都堵在這兒幹嘛?”夏洛克不悅的聲音傳來,他好像正要出門,華生和梅林很自然的側身爲他讓路。但是夏洛克並沒有絲毫要走的意思,他定定的看着華生,好像要用眼神控訴着什麼。這下輪到亞瑟和梅林迷茫了,而華生則是無奈的扶額。

自從梅林的魔法生效以後華生就省心了不少,看到夏洛克出門他都不會再去追問他要去哪,要做什麼,十分放心的放夏洛克出去。連上班也安心了不少,至少夏洛克再也沒有以自己受傷了,生病了一類的藉口打電話讓他翹班了。這種生活讓華生很享受,卻讓夏洛克很不滿意,他現在每天都會像這樣用眼神控訴華生,控訴華生對他的無視。

“好吧,夏洛克,你今天要去哪?”顯然華生的話沒有讓夏洛克滿意,他依舊望着華生,不發一言。本來華生今天已經打算好要好好在家裡休息一下的,但是夏洛克這“你必須和我一起出去否則沒完”的眼神讓他只能放棄這個念頭了。

“真是服了你了。”華生無奈的嘆了口氣。夏洛克一聽這話就知道華生這是妥協了,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一臉惡作劇得逞的笑。華生也不理會他,轉而去向還茫然着的梅林和亞瑟道別。

“抱歉,梅林,亞瑟,我要和夏洛克出去一趟,你們好好玩……”華生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夏洛克拉着走了,夏洛克步子邁的很大,華生加快腳步跟了上去。梅林和亞瑟也跟着他們一起出了門,不過等他們走到門口就已經看不到二人了,只能看到一輛遠去的出租車的影子。

“還真快啊!倫敦的出租車什麼時候這麼講究效率了?”亞瑟印象裡這附近出租車並不多,一出門就攔到車未免太幸運了點。比如現在,附近沒有一輛出租車的影子,這讓亞瑟不得不感嘆自己開車的好處,否則今天就別想帶梅林出去了。

梅林倒是知道夏洛克這麼輕易就能夠攔到出租車的原因,他搬進來的第一天就發現附近有許多人都在暗中關注着221B。後來華生醫生告訴過他這些人裡有部分是另一位福爾摩斯先生的手筆,目的當然是爲了保護自己的那位不省心的弟弟,順帶還爲他們提供各種便利。梅林就見過一個幫忙把華生買好卻又拉在案發現場的生活用品送回來的人,想來找幾個人當一當出租車司機也很正常。

同樣是一母同胞,夏洛克的哥哥總是暗中照顧着弟弟,幫他擺平麻煩;但是亞瑟的姐姐,莫嘉娜,卻特別喜歡給亞瑟找麻煩,亞瑟還真是可憐。

“誰真可憐?”亞瑟的問話讓梅林發現自己剛剛好像一不小心把心裡話說了出來,還好亞瑟沒有聽清楚。

“沒什麼。”梅林把話題轉到今天的行程上來,昨晚打電話時亞瑟可是信誓旦旦的保證今天去的地方特別有意思,他一定會喜歡,現在總可以說了吧。“我們今天去哪玩?”

“一個可以看到全倫敦的地方!”亞瑟上次帶梅林去泰晤士河遊玩時梅林曾經說過他很想看看倫敦現在的樣子。亞瑟一直記得梅林說這句話的時候既期待又有些憂傷的表情,當時他就很想告訴梅林他一定可以幫他實現願望。亞瑟想了很多辦法,甚至想去學習飛機駕駛,最後才突然發現有一個更簡單可行的辦法。

“聖保羅大教堂?”梅林不解的看着亞瑟,爲什麼要帶他去教堂,他記得亞瑟可不是什麼虔誠的基督徒。

亞瑟也不解釋,他神秘的笑笑,伸出手指放在脣邊“噓”了一聲,拉着梅林走了進去。“說不定你求一下上帝,他就可以讓你看到你想看到的東西。”

梅林在心裡笑開了花,他可是巫師,不把他抓起來就好,上帝會理會他纔怪。不過看着亞瑟無意間抓着他的手,他又覺得上帝可能很具有包容性,對他很寬容也說不定。

禮拜日,教堂裡有很多人,唱詩班也在輕輕吟唱着溫柔的歌,空氣裡似乎也瀰漫着讓人心安的氣息。在這樣的氛圍裡,就算是不信教的人也會由心生出虔誠來,亞瑟和梅林悄悄的坐下,學着旁人那般雙手合十,虔誠的閉上了眼睛。

正如梅林所知,亞瑟不是什麼虔誠的信徒,但是此刻,他向上帝祈求,讓他身邊的家人朋友都能夠平安幸福。梅林也是一樣,他拋卻了自己巫師的身份,安安靜靜的感謝着命運。

“梅林,走吧。”

“嗯。”

亞瑟站在陽光下,他問梅林,“你許願了嗎?”

“什麼?”梅林已經忘記亞瑟說的向上帝許願的事了,亞瑟揉了揉他的頭髮,笑着說他迷糊,還好自己已經替他許好了。

亞瑟帶着梅林到了聖保羅教堂的觀景臺,這裡有不少的人,相依相偎的情侶,互相攙扶的老夫妻,帶着孩子的父母……但是這裡很安靜,沒有嘈雜的人聲,每個人都在靜靜的看着眼前的風景。亞瑟牽着梅林的手走到前方,倫敦在他們眼底沉默着。

梅林看着眼前的風景,溼了眼眶。卡梅洛特的集市和宮殿沒有了,倫敦的高樓和大橋靜靜的佇立着,不知道何時又會有其他的什麼去取代它們。他活了千年到底有什麼意義?等待亞瑟嗎?如果沒有他亞瑟不是依舊好好的嗎?梅林突然陷入這奇怪的自我質疑裡。

“梅林?”亞瑟察覺到了梅林的不對勁,他不知道梅林到底怎麼了,他泛紅的眼眶讓他很心疼。亞瑟伸出雙手環住梅林,輕輕的在他耳邊說:“我在這。”

“我在這。”“我在這。”……

亞瑟一遍遍的重複着這句話,他想讓梅林知道,他在,他會一直陪着他。

梅林的心裡翻起了巨浪,過往與現在的一幕幕在他腦海裡交替出現。一會兒是穿着鎧甲的亞瑟罵着他蠢,一會兒又是穿着球衣的亞瑟對着他笑……他愣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辦,亞瑟的懷抱很溫暖,他真的捨不得離開。

他想到千年前烏瑟離開的那晚,他在門外陪着亞瑟,他們都是整晚沒睡。第二天亞瑟推開門走了出來,陽光打在他的臉上,那麼耀眼,又那麼溫暖。就像亞瑟這個人一樣,閃耀卻不會灼傷人的眼睛。

梅林閉上了眼睛,他覺得有什麼東西不受控制的從他眼眶裡涌了出來,沾溼了亞瑟的外套。他感覺到亞瑟收緊了雙手,慢慢的,他腦海裡那個穿着銀色鎧甲拿着長劍的亞瑟和穿着襯衣牛仔褲的亞瑟重合到了一起。梅林聽到他在他耳邊說:“梅林,和我在一起吧。”

“梅林,和我在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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