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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葉颯颯, 陽光透過葉縫打下來,輕柔的風吹起我耳邊的髮梢,我蹲在後院裡, 一手拿着小鏟子鏟着土, 腳邊是一株在花盆裡綻放的風信子。

這是在我房間窗臺上擺着的風信子, 最開始回來的時候有些枯萎, 後面一直都是止水在照顧。

現在我看到這株風信子就會想到止水, 他走了,我一晚上沒閤眼。

天一亮我便抱着花盆跑到了後院,打算將這株風信子移到院裡。

平時見不到也不會難過了。

其實我有些後悔, 止水這次回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過來了。

如果最後一刻我跟他道歉了就好了, 這樣, 也不會留下遺憾了。

我將風信子從花盆裡挖出來, 放到我已經挖好了坑的地裡,輕輕拍打着邊緣的土壤。

至於那個花盆, 被我丟到了一旁一摞廢舊花盆裡。

“啊,有了有了……綾奈!”

略微熟悉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我下意識轉過頭,看到玲圍着圍巾,帶着毛絨手套的手朝我招了招手。

“哎呀, 按門鈴沒反應, 聽到後院有動靜纔過來看看的, 沒想到你真的在這裡啊。”廣瀨玲一路小跑過來。

“玲?有什麼事嗎?”我將手裡的小鏟子放下, 拍了拍手上的土勉強的揚起笑。

廣瀨玲倒是一點都不嫌棄我手上的土, 直接握住笑道“說好了文化祭我會邀請你去的,我這不就來了嘛!”

文化祭?我愣了愣, 突然想起來是我跟止水領證那天碰到了玲跟她的班長,隨後還一起吃了飯。

想到這裡,我的臉色頓時有些蒼白。

“啊,綾奈,你怎麼穿的這麼少?不冷嗎?還有啊,你這是沒睡好嗎?黑眼圈好重啊!”廣瀨玲拉起我的手哈着氣搓了搓,一邊幫我取暖一邊說到“說起來宇智波君呢?怎麼讓你一個人在冷風裡吹?”

宇智波君……我張了張嘴,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他……”

“嗯?他怎麼了?”廣瀨玲順着我的話問道,隨後扯下來一根手套握住我的手的一瞬間抖了抖,提高了聲調“你的手怎麼這麼涼?快進屋去!”

我被玲的聲音炸的一愣,任由她拉着我往前門走去。

站在門前,廣瀨玲朝我伸出手“鑰匙。”

“沒帶。”我搖了搖頭。

“什麼?!出門居然不帶鑰匙?宇智波君呢?不在家?”

“他……工作去了。”我抿了抿脣小聲說道。

廣瀨玲有點懵逼,緊接着暴躁道“那現在怎麼辦?沒鑰匙又進不去,你又穿這麼少,生病了怎麼辦?”

因爲我是直接從二樓跳下來的,所以我也沒帶鑰匙,因爲我根本不怕回不去,可是現在看着玲因爲我而氣急敗壞的樣子突然有些想笑。

然而我也真的笑出來了,玲看起來更暴躁了,一個勁的數落我。

“笑?你還笑得出來啊!怎麼去了趟國外過來都變傻了!”

我收斂了笑聲,含笑說道“玲,我沒事的。”

“真沒事?……個鬼啊!”玲恨鐵不成鋼的瞪着我,握着我的手搓了搓語氣有些心疼“這手涼的都跟死人一樣了。”

我垂下眼簾掩蓋住神色,玲低着頭沒注意到我的異樣,我將手抽出來道“玲見過死人嗎?”

廣瀨玲的手一頓“沒有。”放下手“不過昨天夜裡我家附近地震了,那個時候應該死人了吧。”

“……”我被玲的話驚到了,附近的意思是?“玲……”

“哎呀,沒事啦,我這不是沒事嘛。”可能是氣氛太壓抑了,玲笑了笑,然後將圍巾取下來圍在我脖子上“不過你家進不去的話,去我家吧。”

“就是要麻煩你走一趟了。”

我擡手摸上圍巾上的絨毛,雖然我穿着義骸並不怕冷什麼的,但是玲的舉動讓我內心莫名一暖。

我被拉住的手微微用力,止住了她的步伐,玲被迫停下腳步轉過身疑惑的看着我“怎麼了?”

“我突然想起來,以前以防萬一我就在後院藏了鑰匙。”我笑了笑,鬆開她的手“我現在過去拿。”

“至於這圍巾。”我取下來還給她“還是你帶着吧,我記得你不是怕冷麼。”

我將圍巾提她圍好,不等她有所反應直接走去後院將藏在花盆底的鑰匙挖了出來,然後去開門。

直到我將門打開,招呼她進去她纔回過神,一起進去後,我先是給她倒了杯熱茶,這才準備去收拾自己換身衣服。

“綾奈。”

我腳步停在樓梯上,扶着欄杆向下望“怎麼了?”

“你……好像有些變了?”廣瀨玲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有些猶豫。

變了嗎?在遇上止水之後確實是,變了吧。我垂眸“大概吧。”

換了身衣服後,我站在浴室裡的鏡子前,鏡子反應出來的我臉色蒼白,黑眼圈濃厚,眼底還有些許血絲。

整個人看起來很憔悴。

我打開水閥舀起水排在臉上儘量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一點,用了靈力將黑眼圈遮住了些,隨後用梳子沾了水將頭髮梳順。

“走吧。”我走到玲身邊說道。

“綾奈你看起來樣子都沒變。”玲放下茶杯從沙發上站起來看着我說道。

“你也沒變啊。”我笑了笑說道。

女孩子都喜歡挺別人說自己年輕,廣瀨玲也不例外,她笑眯眯的抱着我的胳膊出門。

一路上她嘰嘰喳喳的說了些最近發生的時間,我在一旁安靜的聽着,偶爾做出些許回覆,就像我當初上學時一樣。

玲的學校是並盛中直升的高中,也就是說初三的時候她並沒有填志願,而是直接升到並盛高中。

因爲是直升的緣故,而且也不用離家裡太遠,所以不少人選擇了直升,只有少數人考上了自己填的志願高中。

而我當初就是那少數人之一,當初我記得我填的志願是空座町的第一高中。

卻沒想到後面發生了這麼多事情。

並盛高中並不遠,穿過商業街然後再有幾分鐘的路程就到了。

學校的大門掛着文化祭三個大字的牌子,玲拉着我直接進入學校。

“走,我帶你去我們班的咖啡廳,嘿嘿裡面的人都是反串哦。”

“什麼意思?”我跟着她的腳步下意識問道。

“就是啊……”玲朝我眨了眨眼“你去了就知道了。”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這個時候還賣關子。

校園裡人來人往還有奇裝異服跟道路兩邊的小攤子。等玲拉着我去她們班的時候已經是幾分鐘後的事情了。

玲剛進去就有人喊她“玲你來的太晚了!”

廣瀨玲撓了撓頭訕笑“抱歉抱歉,你看我帶誰來了!”

說着,玲就將我推了進去,我還納悶呢。我跟她的同學們又不認識,推我進去做什麼……

結果我剛進去就蒙了,woc十個人裡面有六個同班,兩個曾經同路一起走過,還有一個以前追過我的……

莫名覺得這世界真小。

跟我一樣,他們也是蒙了,直到有一個我不認識的人說了一句“這妹子誰?”

教室沸騰起來了,認識的人都圍了過來,將我圍了個水泄不通。

問的大抵都是些“什麼時候回來的。”

“最近幾天。”

“國外怎麼樣?”

“挺好的。”

“現在在哪個學校?”

“還沒決定呢。”

問的問題各式各樣,我也一一回答,絲毫沒有不耐煩的樣子。

“喂,你們都圍着綾奈不招待客人了嗎!”

最後還是玲將我帶出了重圍,其實我想要出來挺容易的,只是這樣會傷到他們。

我坐在角落裡,空閒下來了這才懂了玲說的反串是什麼意思。

男生穿女僕裝帶貓耳,女生穿着帥氣的執事裝,頭髮都盤了起來。

玲替我上了一杯咖啡奶茶和一碟小蛋糕都就去忙了,說這是請我的。

我手肘撐在桌面上託着腮,另一隻手拿着叉子將蛋糕挖掉塞進嘴裡。

甜膩的味道蔓延了整個口腔,可即使是甜控的我,在這種時候也沒覺得這蛋糕有多合我口味。

說起來,看到這個咖啡廳的時候,我突然想到要不我還是自己開家店子好了,比如賣一些奶茶或者蛋糕什麼的,偶爾有興趣做一些三色丸子。

三色丸子什麼的目前我還沒看到這裡有人賣過,說不定會大賣呢?

學校什麼,一開始也想過去,但是……現在的我不一定念得下去啊……

我隨手將叉子丟在盤子上,看向窗外。

偶爾還有人藉着送餐什麼的過來跟我搭個話,後來忙起來了,我就想是被遺忘在角落了一樣。

玲在的時候還能轉移一下注意力,可玲現在去忙了剩下我一個人的時候,滿腦子都是止水……

我可能中了毒,一種名爲宇智波止水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