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翔最後還是自己走回去的,不是皓祥他們不給力,而是喝到一半的時候,顧韻安家的四爺前來領人了。
胤禛氣場真心強大,連皓祥這個上過了戰場的都沒怎麼出聲,在自家阿瑪的口中瞭解了顧韻安身份的永璧也更不可能膽肥的去阻止他的皇瑪法,至於多隆,也是很有眼色的,三人就看着雲翔正大光明的跟在顧韻安和胤禛的身後溜了。
於是,皓祥成親的那天,雲翔就真的是被擡着送回去的。
乾隆十六年十月,已經臥榻一月的太后身體終於撐不住了,不知是自己想通了,還是想要死後能夠進入皇陵,命人找來了皇帝,讓乾隆給身邊的晴兒賜婚。
“晴兒在哀家身邊呆了這麼長時間,哀家也不想耽誤了她。本想給晴兒找一個好的夫郎,如今看來,也就只能託給皇后了。”太后的面色有些灰白,原本看起來富態的身體,此刻也已經消瘦了不少。
“皇額娘放心,晴兒的婚事朕會安排的。”太后的要求,乾隆應承下了。
“如今,哀家最不放心的也就是晴兒了。”有些渾濁的眼睛望着屋頂,乾隆也沒有出聲說話,宮殿內格外的寂靜。半晌之後,太后再次開口,“爺,可還是在宮中?”
乾隆看着太后,緩緩地點了點頭,“皇阿瑪現正在阿哥所,教永璂讀書。”
太太后聽聞,再次閉嘴不言,也沒有問顧韻安,這也算是她的逃避吧。
“皇額娘安心養病,會好起來的。”乾隆站起身,便要向太后請辭。
“好了,你也快回去吧。”太后望向窗外,在乾隆走到宮殿門口時,終於忍不住又問了一句,“皇帝,你覺得,哀家錯了嗎?”
她從一個小小的藩邸格格,好不容易成爲了妃子,又因爲弘曆成了貴妃,最後成了太后,一步一步她走的有多艱難,有誰知道,她剛進入府邸的時候,也是一腔的天真。
可是,後宮是吃人的,女人之間的戰爭比起男人之間的爭鬥更加的殘忍。
她爲了活下去,成了一個有心計的人,錯了嗎?她爲了活的更好,所以想要權利,錯了嗎?
太后覺得,她自己沒錯,可是別人都覺得,她錯了。
乾隆在門口站定,半晌後才說道,“皇額娘,您沒錯。歷朝歷代,沒有一個皇帝的後宮是真的乾淨的,您爲了活下去使用任何手段,都沒有錯。可是,皇額娘,您也錯了。你忘了這大清的江山是姓愛新覺羅,您是太后,不是皇帝。”
乾隆說完就離開了,鈕鈷祿氏仰臥在牀榻上,緊緊的閉着眼睛。
乾隆離開之後,那些候在外面的嬤嬤們立刻進去了,倒不是覺得乾隆會加害自己的額娘,而是如果太后有什麼需求時,他們這些做奴婢的不在身側,豈不是失了本分。
太后找過皇帝之後第四天,皇后就將晴兒請了過去,爲的就是晴兒的額駙人選。
當朝大臣家中,八旗子弟之內,沒有婚娶的,而且不論人品相貌也都不錯的,倒也有幾個人選,只是最後選誰就不是乾隆和皇后來定,要的還是晴兒本人的意見。
看着名單上的人,晴兒最後還是選了阿桂家的嫡次子,阿必達。
在皇后給的人員中,雖然均是未曾娶妻,可是身邊卻也有不少的通房丫頭,有兩人還有一兩房的妾侍。晴兒不求將來的額駙身邊只有她一人,可也不希望額駙是一個風流成性的人。倒不是說這些人也就不好,只是看到了後宮中的勾心鬥角,晴兒不希望將來自己也成爲如此模樣。
阿必達身邊也有通房丫頭,那也是自己額娘在他十幾歲時給他用來知事用的,後來卻也沒再添新人。
額駙的人選定了,乾隆就下了賜婚的聖旨。
晴兒大婚的前一天,顧韻安曾經可惜了一把,“如果簫劍見過晴兒就好了,說不定還能再刺激刺激他。”心愛的女人就要嫁人了,可是新郎卻不是自己,再也沒有比這個更讓那些把愛情看的最重要的腦殘們覺得虐的了。
乾隆十六年十一月二十三日,太皇太后駕薨,舉國致哀。
永璂十六歲時,便進入了朝堂,開始進一步的接觸朝政,而他的伴讀克善在同時也進入了大清朝堂,一起辦差。
這一年洛陽大旱,顆粒無收,朝廷撥款五十萬兩用來賑災銀以及十萬石糧食,只是這些賑災銀最後卻並沒有落入災民們的手中,乾隆聽聞大怒,將這件差事交給了永璂和克善。
永璂克善領命之後,帶着乾隆給他們的令牌,收拾了簡單的行囊就上路了。同時離開京城的,還有顧韻安以及胤禛。
大旱之後,疾病通常會伴隨而至,爲了防止疾病肆虐,顧韻安和他的金手指一起去了洛陽。
顧韻安的空間內有無數的藥草,再加上他這些年來越來越高超的醫術,能夠保絕大部分人的生命。
帶着朝廷特派太醫的身份,顧韻安在洛陽的郊外駐紮了下來,命人蓋了兩間草屋,爲了不顯突兀,其中一間是用來放藥草的。
這一日,顧韻安迎來了一個特殊的病人,一個衣着破爛,眼睛污濁的女子來到了顧韻安臨時搭建的診所。
顧韻安看了許久才認出這個女子,正是幾年前和永琪一起離開了小燕子,只是這個時候的小燕子,已經完全看不出原來的模樣了。
小燕子看到顧韻安的時候很是驚喜,手顫抖着去抓顧韻安的衣服,原本污濁的眼睛此刻也亮了起來,“顧太醫,你是顧太醫!我是小燕子啊,顧太醫你快救救我,救救我!”
顧韻安看着小燕子身上,因爲太過於激動而沒有被破爛的衣服遮住的皮膚,上面大片大片的紅斑格外的刺眼。
在屋內聽到聲響的胤禛立刻走了出來,看到小燕子之後,毫不猶豫的一腳將人踹了出去,然後將顧韻安剛剛被小燕子拉扯的衣袖從肩膀處整個撕了下來,扔了出去。
“你就這麼任由那個女人拉着你?!”胤禛怒視着顧韻安,“你作爲太醫,難道不知道她這是什麼症狀嗎?!”
“沒事的,這樣的接觸不會傳染的。”顧韻安安撫着他家暴走的四爺,“你要相信我的醫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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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剛剛拉你的時候你不會閃開嗎?”教你的武功就是讓你用來忘記的?
“四爺,她現在是以病人的身份站在我面前的。”否則的話,他早就躲的遠遠的了。不過,他倒是有些好奇,爲什麼只有小燕子一個人在這裡,還是這種樣子出現的,永琪呢?
就在顧韻安疑惑的時候,一個童聲在不遠處響起,顧韻安擡頭望去,只見一個扎着麻花辮的小姑娘正指着小燕子,“就是這個瘋女人殺了艾先生!”
周圍的人聽了女童的話,均都是一臉憤怒的看着小燕子。
小燕子一臉猙獰的朝着周圍的人吼,“那都是他應得的!我會成現在這個樣子都是他害的!他該死!該死!”
女童說起艾先生的時候,顧韻安首先想到的就是永琪,因爲他記得,乾隆也有出門用‘艾’字做姓氏的毛病。
最後證明,顧韻安沒有想錯。
血滴子調查回來的時候,還帶回了一個兩三歲大小的男孩,不過最近因爲大旱加上大病了一場的緣故,此時看起來就像是營養不良一樣,完全沒有孩子的白嫩,倒是挺讓人心疼的。
孩子的父親叫做艾奇,也就是幾年前病逝了的五阿哥永琪,而孩子的母親,是小燕子。
艾奇在洛陽已經生活了快要三年了,附近的人都不知道他從哪裡來的,來的時候只有他還有他剛剛出生的兒子艾寧。艾奇在洛陽居住了下來,教着周圍的孩子讀書識字,也幫附近不識字的老人寫信餬口。
沒有人聽艾奇提過艾寧的母親,衆人也只以爲孩子的母親已經去世了。
直到如今洛陽大旱,一個乞丐婆子準備往南方去的時候,路過了他們這個小鎮,看到了正在安撫因爲飢餓而哭泣的女童的艾奇,然後衝上前,用一塊鐵片捅進了因爲見到她而錯愕不已的艾奇的心口。
女童當時便嚇傻了,看着那個殺了艾奇後哈哈大笑的瘋婆子尖叫了起來。
艾奇死後,周圍的人便將他給埋了。在艾奇死後的第三日,女童就在顧韻安這裡見到了殺了艾奇的乞丐婆子小燕子。
“永琪兩年多前就離開小燕子了?”那這麼說,小燕子現在這副樣子並不是因爲永琪的緣故?
小燕子所患的病花柳病,是兩年前患上的,當時永琪已經帶着他們的兒子離開了。
當年,永琪和小燕子離開京城的時候,帶了不少的銀子,只是兩人?大手大腳的慣了,沒多久就用光了。後來小燕子提議上街賣藝,而永琪卻不想做這種騙人的把戲,兩人之間出現了第一次的爭執。
最後,永琪還是聽了小燕子的話,因爲小燕子懷孕了,永琪因爲第一次當爹的喜悅,以及對小燕子的愛戰勝了他的原則。
有了一次的退讓,就有更多。小燕子是個聰明的,知道永琪的軟肋,從上街賣藝,到坑蒙拐騙,讓‘愛’了小燕子這麼久的永琪只覺得遍體生寒,這個真的是他愛的女子嗎?
隨着相處,永琪越來越覺得悔恨。只是再恨,他也沒有辦法回頭了,這畢竟是他自己做的決定,他需要爲此負責。
讓永琪決定帶着孩子離開,那是在艾寧還未滿月的時候。小燕子是個閒不住的人,在即將生產的時候老老實實的呆的那幾天,可把她憋壞了,只是最後還是忍不住活動了一下拳腳,讓艾寧早出生了幾天。
艾寧出生後,小燕子覺得輕鬆了不少,在牀上只躺了不到五天,就忍不住出門了。
再次拿起銅鑼,小燕子依舊是那副腔調,在空曠的街道上刷着把式,找圍觀看熱鬧的人收些銀錢。只是小燕子他們在這裡住的有些久了,那些‘初到貴地’的話早就站不住腳了,而且擺的架子也都是那一套,看熱鬧的人少了不說,交錢的人就更少了。
艾寧二十多天大的時候,小燕子在永琪不注意的時候,抱着孩子上了街,跑到了距離他們住的地方較遠的地方,將孩子放在地上開始哭了起來。這是她在想起別人賣身葬父的時候想到的點子,那個時候,她看到好多有錢的公子都爭相出錢的,只是她沒有‘老父’,不過有少子。
當時的天氣雖然沒有多寒冷,但也不是艾寧這個剛出生的孩子能受得了的。
永琪打聽這跑來的時候,就看到了地上嘴脣已經有些發紫的兒子了。
看着一臉不知悔改的小燕子,永琪只恨自己之前有眼無珠,竟然認爲這樣的女子天真可愛,最後,永琪趁着晚上小燕子睡着的時候,帶着艾寧離開了,留了幾張畫給小燕子。
永琪帶着兒子的離開,讓小燕子恍惚了幾天,最後還是沒心沒肺佔了上風。這之後的日子,小燕子也不再拿着東西出門賣藝了,而是重拾老本行,偷、騙、搶。
靠着這個過了幾天好日子的小燕子更是收不住手,在一次偷東西的時候碰到了行家,被人挑斷了手筋和一隻腳的腳筋。沒有了收入的小燕子最後也落了個街頭乞討的下場,夜晚露宿破廟,卻被住在破廟裡的一羣乞丐給強|暴。
那些乞丐因爲身份的關係,從來沒碰過女人,現在嚐到了甜頭,哪有放過的道理。每天將小燕子困在破廟裡面,每天周而復始的過着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時間長了,身上都帶着一股去不掉的噁心味道。
小燕子本來以爲日子會一直這麼過下去,直到她死的那天。
有一天,那羣乞丐回來的很早,她以爲能早早的吃到東西,誰知道還沒開口,就被那些乞丐圍起來不停的打,一邊打一邊罵,那個時候,小燕子才知道自己得了花柳病。
花柳病是什麼,混跡在亂市的小燕子怎麼會不知道,現在自己得了這種病……
小燕子很恨,恨紫薇,如果不是因爲紫薇,她也不會攙和到這些是是非非裡面,受了這麼多的罪,如果沒有紫薇,她現在還是快快樂樂的小燕子。
她恨永琪,如果永琪沒有離開她,她怎麼會落到這種地步,還得了這種病?
那些乞丐雖然打她,卻也沒有停止過對她的行爲,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膩了,平日看管她的人變得鬆散了不少,然後被小燕子瞅準機會逃了出去。
小燕子想要去山東,去找紫薇,讓紫薇看看她害她到什麼地步!然後再去找永琪!
只是,小燕子並不知道去山東的路,漫無目的的走着,就到了河南境內,然後看到了在洛陽教書的永琪。
看着永琪雖然沒有當阿哥時的光鮮卻依舊乾淨的衣着,比她過得更好的永琪……
再然後,就成了那名女童看到的那樣。
小燕子最後是什麼下場,顧韻安沒有問,他也過了好奇心旺盛的那個年紀了。
不過……
“他怎麼辦?”顧韻安指了指艾寧,有些無奈。
“到底也是我愛新覺羅家的血脈。”胤禛回道。
“那是準備養着?”
“…………”胤禛盯着養了幾天之後胖了不少的小白包子,“回去給弘曆養。”
乾隆二十三年,顧韻安辭去了自己太醫院的職位,回了他的小醫館,專心的當起了他的大夫。
胤禛在永璂成功辦了幾次差事之後就開始常進出空間,也不知是在折騰什麼,他這個空間的主人(並不是)完全沒有什麼感覺。
這對夫夫的悠閒,直接刺激到了還坐在龍椅上的乾隆。
天知道,他跟善保每天相處的時間少的可憐!
受了刺激的乾隆將自己的政務大部分的推給了永璂,美其名曰——鍛鍊,讓永璂提前適應。然後沒兩年,就將皇位禪讓給了永璂,自己成爲了太上皇。
在禪位之前,乾隆開放了海關,允許與海外國家通商貿易。
這是乾隆知道了顧韻安的來歷之後仔細想過的,如果是永璂上位之後下聖旨,很可能有不少的大臣反對,可是如果是他下達的聖旨,即使有異議也只有少數。
顧韻安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倒真是多看了乾隆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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