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戲完她以後,崇蓮川笑地別樣美麗,心情很不錯地走回青木鳳池身邊和他說話。
東嵐優在原地呆怔了一會,見青木似乎看着她在跟崇蓮川說着什麼,回過神來立時腳步飛快地走回了她們的休息區。
“優,你跟我過來。”飛鳥西江臉色不太好看,對着她招了招手。
沒有說話,東嵐優快步跟在她身後,兩人一起走到門外的走廊上。
“你怎麼回事?!”飛鳥西江壓低聲音,語氣中有點生氣,“那天開會的時候怎麼和你們說的?你倒好,這個角色水真八成是沒戲了,回去你要怎麼跟公司交代?!”
“飛鳥桑,我……”東嵐優想解釋,但只開了個頭,又低頭不語。
“你什麼?!有什麼話你倒是說啊!”飛鳥西江一臉的恨鐵不成鋼,“你有本事我當然開心,相處了這麼久我是什麼人你應該也清楚!我不會盼着你不好,只是這一次是什麼情況你難道不清楚嗎?”
“如果只是試鏡,誰有能耐誰接角色,那麼我肯定不會多說一句不好聽的!但是……這……唉!”飛鳥西江重重地嘆了口氣,“你們一個兩個都有自己的想法,我怎麼說你們都是不聽的,公司明白說了的事情,你還敢唱反調,你怎麼……”
越說越氣,飛鳥西江看着東嵐優那張臉,一時間又突然不想再說下去。
平時她是隊裡最讓人省心的一個,努力上進,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都有分寸,除了和水真鬧矛盾那次惹出的事情,她一直都是飛鳥西江心裡最不需要操心的那個。
可是這次……看着不聲不響,但是她心裡卻早就有了想法,飛鳥西江突然覺得有些難過。
一是爲東嵐優的做法感到傷心,試鏡前安安分分的,試鏡的時候才發現原來她早就做好了準備,之前答應的乖巧,其實背地裡早已動了心思。
另外……飛鳥西江又感到有些悲哀。
不止爲東嵐優,更爲隊裡的其他人。
公司的偏心就像伸進平靜潭水中的一根木棒,把原本好好的局面攪地一團亂。
被捧的水真如果有東嵐優和北埼玉那麼上進努力,估計現在會省事很多。
但事實就是這樣地讓人不快,被捧的那個漫不經心,態度也是時好時壞。而夾在中間不上不下的成田舞衣遇到機會卻守不住,除了哭和抱怨別無它法。木下青煙害怕惹麻煩,遇到事情總是不停往後退,就像在水真和東嵐鬧矛盾時,既怕得罪水真千秋,又怕惹東嵐優不快。
而北埼玉呢,有能力也有上進的心,公司卻看不上,自己也不夠聰明,努力的勁兒沒有用對方向,出道以後就一直不溫不火地在最後吊着,那六千票至今提起來還是笑柄。
現在,最省心的東嵐優爲了爭取機會,連先斬後奏的方法都用上了。
這叫她怎麼能不難過?
現在的局面究竟是誰造成的……就像是哪裡出了問題,一步步錯誤的落腳點走下來,到如今局面已經變得混亂。
無力的感覺漸漸涌上飛鳥西江的心頭,她沉默了很久,最後才幽幽道,“回去再說吧,等會看下導演那邊是怎麼想的……你自己做好心裡準備。”
說完她就先走了進去,東嵐優看着她的背影沒有出聲,在她的身影消失以後,才提步走了進去。
心理準備早就做好了,捱罵或是其他,她都不會後悔。
讓飛鳥西江夾在中間爲難是她的不對,但她不爲自己着想,別人更不會爲她考慮,這條路本來就現實又殘酷,公司不看重,那她只好自己去爭取。
回到屋子裡的時候,導演和編劇等人也都談完了話。
北埼玉和木下青煙也接着試了戲,兩人發揮地都很正常,沒有搞砸但也不出彩。
她們試戲的時候,飛鳥西江已經沒了心情去看,坐在棚外整個人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北埼玉本就不擅長演戲,這個角色她打從心裡希望東嵐優能拿下,演過自己的那段以後,她就坐回了東嵐優身邊。
木下青煙對這個角色也沒有野心,她不想和公司唱反調,更不想摻合進她們幾個的矛盾裡。
她們兩個還好,但水真千秋和成田舞衣的臉色就實在有些不好看。
東嵐優的表現如此搶風頭,相當於在水真千秋的臉上蓋了火辣辣的一掌,原本就和東嵐優有矛盾,如今再來這麼一出,水真千秋的臉色能好才奇怪。
而對於成田舞衣來說,水真千秋是搶她角色的人,東嵐優的行爲也不遑多讓,兩個人誰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任她們二人擺盡了臉色,東嵐優依舊老神在在,氣定神閒地坐着,連眼角的餘光都沒有給她們。
五個人都試過了,最後的結果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香原杏子這個角色,既不屬於成田舞衣,也不屬於水真千秋。
經過導演和編劇討論以後,他們覺得最適合這個角色的人是東嵐優。
飛鳥西江臉色又難看了一些,雖然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真的聽到結果的時候,還是忍不住頭疼。
她強撐着笑臉,和導演等人寒暄道別,帶着pinkin的五人回到車上時,那表情終於繃不住。
“先回公司。”對司機這樣說道,飛鳥西江揉了揉額頭,有些無力地靠在了椅背上不再說話。
成田舞衣和木下青煙坐在最後一排,東嵐優和北埼玉坐在她們前面,最前一排的則是飛鳥西江和水真千秋。今天只跟來了一個助理,她正坐在副駕駛座上。因着這狹小空間內詭異的氣氛,所有人都沒有說話。
行駛了大概五分鐘,或許是忍不住,水真千秋終於還是陰陽怪氣地開了口。
“某些人吶……一副清高了不起的樣子,到頭來還不是在背後耍心眼。”水真的聲音在此時聽起來十分突兀,不大的車廂裡所有人都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她語氣中的嘲諷,“真的要小心一點了,不然以後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東嵐優沒有說話,北埼玉有些擔憂地轉頭看她,她卻對着北埼玉使眼神,搖頭示意北埼玉不要說話,也不用擔心。
“你也沒有好到哪裡去。”成田舞衣冷冷的聲音從後座傳來,“你和東嵐都是一路貨色。”
或許是角色被兩個人搶這件事讓她實在受不了,原本就不是軟柿子的成田舞衣,在水真先開炮的情況下,也語氣不善地攻擊起她們兩個來。
“你自己沒本事,演技那個水平,導演看不上你怪得了誰?”水真沒有回頭,但氣勢上卻絲毫不輸給她,“就算沒有我,這個角色你也拿不下!”
“說得你自己多厲害似的。”成田舞衣不甘示弱地冷笑一聲,“導演是沒看上我,那他看上你了嗎?半斤八兩,你也別覺得自己多了不起。”
水真剛想反駁,突然發現她們話中的另一個主角東嵐優根本就沒有參與,平復了心情以後又將話頭轉到東嵐優身上,“也對,我們半斤八兩,誰也沒比誰厲害到哪去。倒是東嵐,不聲不響地,這深藏不露的功夫實在教人佩服……”
東嵐優還是不接話,一臉無所謂地看着窗外。
“夠了!”飛鳥西江打斷她們,生氣地怒斥一聲,“事後一個比一個能說!”
“你要是真想要這個角色,演的時候怎麼不演好一點?!”飛鳥西江第一次對水真說這麼重的話,“現在來說有什麼用?有這些功夫你早幹什麼去了?!”
“我……”水真一愣,沒想到一向好說話的飛鳥西江會突然兇她,“我也想好好演,可是東嵐優她……”
“東嵐優幹什麼和你的表現有關係嗎?!你要是演的比她好這個角色誰還能搶走?公司給了資源自己不努力反倒怨別人太認真?!”飛鳥西江瞪着眼睛看着水真,從來沒見過她發火的水真一下沒了囂張的氣焰。
“還有你!公司的決定就是公司的決定,你要怪水真搶你的角色你就跟公司說去,反正我說多少遍你都是不服氣的,我管不了你,你本事大自己去跟公司鬧吧!”飛鳥西江又轉頭瞪着成田舞衣,“你一邊不甘心一邊又沒本事,你要是像東嵐一樣用實力說話,就算最後劇組沒有選水真而是選了你,我自然也會幫你說話,現在呢?!你有什麼好怪別人的?!就算水真和東嵐都不跟你爭,你今天那個表現人家也不會選你!”
成田舞衣被她說的語塞,因爲難堪微微漲紅了臉,不知是委屈還是難過,眼淚漸漸涌了上來。
飛鳥西江沒好氣地看着,視線掃到頭靠着窗戶臉色平靜的東嵐優,後者無比自在,彷彿這鬧劇根本沒有她的一份。
腦袋又疼了起來,飛鳥西江轉過身在椅背上靠好,心下煩悶不已,而後不再去管她們。
車廂內一片死寂,除了車輪行駛的聲音,再沒有其他的聲響。
很快,車在尾田事務所大樓前停下,飛鳥西江第一個下了車,她們陸陸續續跟在頭也不回的飛鳥身後進了大門。
五個人在小會議室裡等着,飛鳥西江去了高層辦公室,彙報今天一天的事情以及最後的結果。
氣氛很沉悶,在座的每一個人都覺得度秒如年。半個小時後,東嵐優的電話響了起來,飛鳥西江打來電話讓她上樓,春山總監要跟她談話。
沒有叫其他人,東嵐優心知這是要跟她算賬了,整理好衣服,她坦然地站了起來,在其他四人各異的目光中,出了會議室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