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1 生死一線
“好大的口氣，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輕輕地擡起左手，文老運起一絲真氣，手掌順勢向前一推，那木質玻璃窗便如遭到十級颶風衝擊，整扇從牆上脫落下來，陣陣夾雜寒意的冷風，頓時隨着氣流倒捲入書房之中。
身形一晃，文老從破碎的窗臺躍上樓頂，巍然佇立在夜幕之下的寒風中，雙目直視着對面的武藤井一郎，道：“過去我能在身陷重圍的情況下，擊殺掉三大忍者，把你從華夏攆回東瀛。今天我同樣可以把你擊敗，然後帶着我的人安然離開這裡，說不準到時候，或許還能送你去見你們的天照大神。”
“能不能活着離開這裡，你自己心裡應該有數，幾十年前你的實力在我之上的時候，都無法奈何得了我，今天你的實力尚且不如我，想要送我去見偉大的天照大神，你還不夠資格。”武藤井一郎面無表情地道。
“資格不是靠嘴巴說的出來，而是靠做的出來，很快你就會知道，我到底夠不夠資格。”
說完這句話，文老隱沒在衣袖下雙掌一旋，掌心垂下，雄渾的真氣從體內丹田涌出，僅僅數個呼吸，一股強橫的真氣波動便在那雙掌間瀰漫開來。
之前秦歌那番話，深深勾起了這位老人，那段血戰八方的難忘記憶，無意中，使得他解開了一直捆縛住自己的心鎖。哪怕，明知道自己修爲不如對方，他仍是毅然決然地選擇了主動迎戰。
遙想當年，強敵侵入神州大地。他們一衆華夏古武者爲了捍衛國土。血戰八方。力拼外敵，以少打多，以弱擊強那是家常便飯，當年就敢做的事情，爲何到了如今便做不得！
此時此刻，面對着眼前這位過去的生死大敵，文老感覺自己那塵封多年的熱血，逐漸開始復甦。全身血液在這一刻沸騰了起來。
“今天就讓我看看，跨入先天大圓滿之境後的你，比起幾十年前，能厲害到什麼程度？”深吸了一口氣，文老眼瞳猛地一縮，雙腳齊踏地面，身體借勢從樓頂俯衝而下。
身形下落的同時，他雙掌連連揮動，一個個由渾厚真氣凝結的龐大手印，撕裂空氣。發出刺耳的音爆之聲，帶起一陣驚人威勢。鋪天蓋地般迎頭蓋下。
真氣手印所過之處，飛沙走石，勁風呼嘯，下方園林中的草木紛紛被吹得東倒西歪，那幾棵參天大樹更是側倒到一邊，搖搖欲墜。
身處在攻擊的中心點，武藤井一郎受到的衝擊遠遠要大得多，那身寬鬆的東瀛和服在勁風吹拂下，獵獵作響。攜着刺骨寒意的勁風打在臉上，宛如冷刀刮面，十分難受。
然而，武藤井一郎本人卻似乎沒有任何感覺，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依舊保持着那副冷漠的面孔。
“屬於你的時代已經過去了，現在這個時代，我纔是最強的主宰者，就讓我來終結你的一生。”目光透過那一個個龐大手印，望着從樓頂俯衝下來的文老，武藤井一郎緩緩說道
說話的同時，武藤井一郎擡起左臂，手掌半握，只留出一根食指在外，遙遙對準一連串龐大手印後方的文老。一瞬間，天地間遊離那稀薄的靈氣，好似受到什麼無形力量的牽引，竟以驚人的速度聚集到武藤井一郎那食指之上。
隨着武藤井一郎一指劃過虛空，四周猛地狂風大作，一道長達二十餘米的龐大氣刃瞬間成型，迎向了面前那鋪天蓋地襲來的真氣手印。
蓬！
一陣讓人耳膜脹痛的聲音爆響過後，一個真氣手印便與那龐大氣刃相撞在一起，前者彈指間便被後者擊散，擊潰一個真氣手印後，龐大氣刃繼續以開天裂地之勢，斬向其他真氣手印。
蓬蓬蓬！
伴隨一連串爆響，那漫天的真氣手印，便被破得一乾二淨，道道真氣漣漪從碰撞出向四周擴散開來。周圍那園林中有人精心料理的花草樹木頓時糟了大殃，大片大片花草被連根拔起，就連側翻那幾顆紮根深入地下的大樹也不例外。
破掉所有真氣手印後，那龐大氣刃並沒有就此消失，而是繼續朝着文老迎去。只是相比起一開始的時候，那龐大氣刃已經從二十餘米縮減成不到十米，個頭足足縮小了一倍有餘。
望着迎面襲來的龐大氣刃，文老神情略微有些變化，卻並沒有心生膽怯，渾厚真氣凝聚在手掌間，形成一個碩大拳套。
隨後他握起手掌，一拳擊出，籠罩真氣拳套的雙拳重愈萬鈞，重重地撞上龐大氣刃，終於是一鼓作氣地將其擊散。
儘管成功化解了危險，文老還是被那氣刃攜帶的衝擊，撞下地面，原本紅潤的臉龐略顯發白，右手垂下，絲絲血跡從那指縫間不經意地流下。
很顯然，這一番對拼中，他雖是搶先出手，可面對武藤井一郎的反擊，他應付得也有些吃力，隱隱有落於下風的跡象。
“這就是先天大圓滿強者的力量，果然強得令人髮指。”
站在窗臺前，望着武藤井一郎與文老的第一波交鋒，秦歌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雖然，當初在阿爾及利亞的時候，他遇見了與先天大圓滿強者媲美的冰王，也見識過對方的手段。只不過，冰王是依仗異能的進化者，與古武者有着本質性的區別。因此儘管他表現出非人類級別的強悍實力，卻依舊無法讓他了解到先天大圓滿這一境界。
而此次，文老與武藤井一郎的交手，終於是讓他對先天大圓滿強者，有了足夠的認識。
文老的實力，在之前與十本刀的戰鬥中已經顯露無疑，強如十本刀首領。在他面前也不敢輕易寧其鋒芒。只能採用戰陣困而圖之。伺機而動，可最終還是被文老一掌擊斃。
可是面對武藤井一郎，文老就好像變成了十本刀首領，手段盡出，也不見得能在對方手底下討得了好。
“古武者，一旦跨入大圓滿之境，無論修爲，還是戰力。都會得到脫胎換骨般的提升。”
一旁，天眼少女緩緩說道：“古武者修煉內勁凝練出真氣，到達先天之境，不但能夠釋放真氣離體攻擊，還能調動周圍的靈氣進行戰鬥。而當古武者達到先天大圓滿境界，便能完美掌控周圍的靈氣，甚至能夠在實現短時間的低空飛行。”
“調動靈氣與控制靈氣，就好比是從量到質的變化，也是先天大圓滿強者能夠無視其下所有先天高手的底氣所在。畢竟，調動的靈氣終究不如自己修煉出來的真氣那般熟絡。而控制靈氣卻能將之如自己手臂般靈活使用，光這一點就能讓先天三重和先天大圓滿兩者間拉開距離。”
內衛是華夏境內僅次於特勤的超能組織。它的規模方面雖然不如特勤，但在頂尖強者這層面上卻要比特勤強上一線。擁有預知未來這等逆天能力的天眼少女，在內衛那可是國寶級的存在，平日裡沒少跟內衛中的大圓滿強者相處，對先天大圓滿這一境界自然格外有屬於自己的見解。
聽着天眼少女的介紹，秦歌心下一陣恍然，對先天大圓滿也有了更進一步的認識。忽然心裡有些不其然地想起了，自己那便宜師傅天羅老頭。
記得第一次見到天羅老頭的時候，他就展露過一手御空飛行的絕活，當時他還以爲那是先天強者都能做到。
後來，當他達到先天這一層次後，才發現事情根本不是那樣。儘管先天強者，能夠利用真氣做到短暫滯空，可那距離真正的御空飛行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現在聽天眼少女一所，秦歌終於醒悟，感情自己那便宜師傅也是先天大圓滿的頂尖強者。
“早知道天羅老頭是先天大圓滿，我老早在惹上武藤家族的時候，就應該找便宜師傅幫忙，做掉武藤井一郎，哪裡用得着現在對上這可怕的傢伙。”秦歌心裡懊悔地想道。
與此同時，站在別院中庭那片狼藉的空地上，文老看也不看受傷的右拳，對視着武藤井一郎，傲然地道：“先天大圓滿的力量果然非同凡響，比起幾十年前，現在的你的確厲害了不少，但也僅僅如此，靠這點實力就想終結我，還遠遠不夠！”
他沒有達到先天大圓滿不假，可並不代表在此之前，他沒有跟武藤井一郎之外的先天大圓滿強者交過手。
事實上，過去這幾十年裡，爲了尋找方法突破桎梏，文老沒少跟國內的先天大圓滿強者進行切磋。
包括公認最強的林家老爺子，以及袁正國等最近一批晉級的先天大圓滿高手，但凡是有名有姓的巔峰強者幾乎都被文老一一找上門過。可以說，即便是真正的先天大圓滿強者，也沒有他跟那麼多先天大圓滿強者交過手。
通過與衆多先天大圓滿強者交戰的經驗來看，文老估計，武藤井一郎如今表現出來的戰力，也就勉強能夠跟袁正國這樣新晉的先天大圓滿媲美，正如之前秦歌所說的，他倒也不是沒有一戰之力。
“是麼？那你儘管看看，我能不能把你終結在這裡。”
神色微變，武藤井一郎再次揮手，雙手快速地劃出圓圈。眨眼功夫，一個龍捲風便是由小及大，在他手下成型，展開席捲天地之勢，將文老整個覆蓋了進去。
近乎透明的龍捲風內，呼嘯聲不斷，無數銳利的風刀混雜在其中，猶如毒蛇隱沒的獠牙，隨時隨地都準備着給困在其中的敵人，給予最致命的打擊。
龍捲風席捲過的地方，水泥鋪設的地面直接被那些銳利風刀化出一道道頗深的劃痕。堅硬的水泥地面尚且如此，實在難以想象，這些風刀切割在人的身上，會造成何等恐怖的破壞。
身處在龍捲風的風眼位置，文老一臉凝重，丹田內雄渾的真氣盡速外放出來，形成一片堅固的真氣護場。將身體儘速保護在其中。想要脫困卻不是那麼容易。
成百上千的風刀隨着龍捲風轉動。接連不斷地轟擊在那真氣護場上，就像小石頭掉入平靜湖面，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倒也還很艱苦，一時倒也無恙。
“過去幫忙！”
眼見文老被武藤井一郎壓制住，秦歌卸下身後背囊，握緊了手中的無名重槍，一馬當先地從書房破碎的窗口跳下。
“我們也上去幫忙。”
望着秦歌大步流星地衝了出去。玉林和洛東林沒有絲毫遲疑，緊接着便提起各自的武器，跳下窗口。
剩下那那些神劍小隊的成員，遲疑了一下，很快也是跟着加入到戰場，霎時間，書房裡便只剩下沒有多少戰鬥力的天眼少女。
“神槍泣血！”
眼前這位達到先天大圓滿之境的東瀛第一強者，秦歌不敢大意，擡手就是‘破碎山河槍法’威力僅次於最後一式的‘神槍泣血’。百千道槍芒，驟如疾雨。激射向聳立在石雕之上的武藤井一郎。
“先天二重的也敢對我出手，真是勇氣可嘉。可惜實力太差了。”
璀璨耀目的槍芒臨近，武藤井一郎平靜地道，周邊的靈氣瞬間被抽空，在他面前形成一片光幕。璀璨槍芒撞上那片薄薄的光幕，卻是連一絲漣漪都未能掀起，便被無形地化解掉。
緊隨其後，武藤井一郎手指再次一揮，一道體積比剛纔那龐大氣刃小了些許，同樣威勢逼人的氣刃憑空浮現。隨着他的一指，猶如死神掌下的奪命鐮刀揮舞，嗖地一下子來到秦歌面前。
望着轉瞬便出現在眼前的可怖氣刃，秦歌臉色大變，體內真氣一分爲二，一股展開真氣護場，另一股則是灌入手中長槍，急忙施展出‘攪動風雲’，無名重槍揮舞如龍，短短几個呼吸間刺出十三槍。
只不過，在這道幾欲撕裂天地的氣刃面前，十三記長槍刺出根本沒起到多大效果，僅僅是消耗了少量能量，卻無法將其完全震散，轉眼功夫，那氣刃卻已經斬來到身邊，頓時絕望的情緒涌上他的心頭。
千鈞一髮之際，秦歌收起無名長槍平舉在身前，真氣護場最大程度展開。
呼嘯而至的氣刃臨身，可擋機槍子彈的真氣護場，在這道氣刃面前，好似紙糊的一般，直接就被切割開來，爾後狠狠地撞上了無名重槍。那不知道由何種材質鍛造成的無名重槍的槍身之上，竟然被劃出一道白痕。
只覺一股巨力撞擊到身體，秦歌悶哼一聲，嘴角流出一絲鮮血，整個人被打得倒飛出去，重重地摔到那斑駁狼藉的地面。
“好痛！”
劇烈的痛楚在體內蔓延，秦歌捂住了胸口，不用撥開衣服檢查，他也能大致判斷出自己至少斷了兩根肋骨，連肺腑都被震傷得不輕。
“老怪物，吃老子一棍！”
幾乎就坐秦歌倒地的一瞬間，玉林和洛東林一左一右地同時向武藤井一郎展開自己最強的殺招，長劍鐵棍攜着裂石開山的勢頭，雙雙攻向敵人。
在兩人身後，另外六名神劍小隊成員也各自施展得意絕技，進攻的同時也封住敵人的退路，不給他躲開的機會。
驟然遭遇到八人圍攻，武藤井一郎臉上看不出絲毫情感變化，始終保持着漠視一切的眼神。手掌隨意地拍出，駭人的波動攜着澎湃的真氣，輕而易舉地便將玉林和洛東林的劍棍連人拍飛。
隨後他再次招出那面光幕，六名神劍小隊成員的絕技轟擊在上頭，僅僅比秦歌之前造成的漣漪程度強上些許，卻也根本無法破開光幕，更別說攻擊到光幕後面的武藤井一郎。
望着神劍小隊的成員相繼被打翻在地，被龍捲風困住的文老也是暗暗發急，腦子裡突然靈光一閃，身體按照逆時針方向旋轉起來，以自己爲風暴中心製造出一個逆着外面那龍捲風的小型龍捲風。
終於是利用逆方向的龍捲風，成功脫困，再次纏住了武藤井一郎，不給他機會，繼續對其他神劍小隊的成員下手。
“我去，這老傢伙實在是強得變態啊！神劍小隊那麼多精銳出手，竟然連他的一片衣袖都碰不到，這還怎麼繼續打下去。”
控制生命源能在體內遊走了一遍，暫時遏制住肺腑的傷勢，秦歌單手持着無名重槍從地上站起來，他看了一眼那座石雕周圍，那些被武藤井一郎打倒一地的神劍小隊成員，心中震驚得無以復加。
能選入神劍小隊的成員，清一色都是特勤系統各個分部能夠獨當一面的精英，而且普遍都擁有先天一重以上的修爲，戰鬥力極其彪悍。
然而，在那麼多的特勤精銳聯手的情況下，武藤井一郎卻始終沒有動用過兵器，甚至連腳步都沒有從那石雕上挪開過一步。這對秦歌等人意志的打擊，絕對是毀滅性的。
“不要放棄，我們還有希望！”
就在秦歌意志一度消沉的時候，耳麥裡突然傳來了天眼少女急切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