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牧首-“碎顱匪團”大祭司-羅穆阿瑟德此時有些惆悵。
就像多元宇宙,包容着形形色色的文明與規則。
而與之對應的混沌虛空,當然也有着難以計數的生靈投入其中。
有些,是因爲虛空來者不拒的包容:
在仇恨、慾望等諸多方面的驅使下,選擇投向虛空。
而有些,則是因爲虛空那扭曲而強大的力量。
羅穆阿瑟德,並不屬於這以上這兩種。
嚴格來說,他算是“創業失敗回家繼承百萬家業”的失敗打開方式。
本來,羅穆阿瑟德在本地的一所法師學院進修。
屬於前途無量的傳統法職序列。
但時運不濟,正好趕上了兩個位面的時空交互。
戰爭爆發了,羅穆阿瑟德也被王國徵召入了軍隊。
傳統的法師路子暫時走不通了,那麼走戰爭法師的路數也不錯。
羅穆阿瑟德起初是這麼打算的。
但顯然,命運的曲折,總是遠遠超出凡物的想象。
在戰爭期間,羅穆阿瑟德無意中發現了敵對文明的一個公主。
法師的冰冷理性思維,告戒羅穆阿瑟德需要注意到對方出現在這裡的緣由和周遭的變故。
戰爭法術的軍勳價值觀,告訴了羅穆阿瑟德他發現了什麼:
一個行走的三等戰功,甚至是更高……
因此,羅穆阿瑟德作出了他的選擇:
他優雅地卸下了自己的軍裝,然後彷彿中了魅惑一般義無反顧地投身至愛河之中。
如果故事在這裡終結,那麼倒也不失爲一個曲折卻浪漫的戰爭三流愛情故事。
但顯然,一切總是處於變化之中……
來得熾烈的愛情,終將燒盡那份季動。
羅穆阿瑟德最終離開了公主。
可他也無法選擇迴歸故鄉。
而這個時候,兩個文明之間的戰爭已然進入白熱化。
於是,爲了生存。
無處可去的羅穆阿瑟德,跟着一羣逃兵在文明的邊界成立了一個匪團。
爲了讓其充滿震懾力和威脅,他們將其取名爲“碎顱匪團”。
直到後來,纔有人告訴羅穆阿瑟德,其實匪團並不會將自己稱爲匪團……
因爲掌握法術且有過戰爭經歷,羅穆阿瑟德很快成爲了匪團的核心。
然後,他遇到了故鄉文明的清剿行動……
並沒有那麼多野心的匪團,短促地迎來了它的覆滅。
而作爲逃兵+匪盜被抓獲的羅穆阿瑟德,被安排在他故鄉的城市處決。
也許那時候就那麼死了,羅穆阿瑟德覺得自己或許還能在故鄉留下一個頗具傳奇色彩的名諱。
人們總是喜歡神話或美化已經死去或永遠消失的事物。
可惜,命運並不如此……
羅穆阿瑟德從那些遙遠的記憶中探出頭來,他看着眼前仍然在竊竊私語的一衆的黑袍者:
“你們仍然沒能拿出方案?”
羅穆阿瑟德隨口說着,卻讓周遭瞬間變得寂靜。
人們低垂着頭,表示對於這位大祭司的臣服和慚愧。
但下一瞬間,一個黑袍者的頭顱陡然爆開!
猙獰的鮮血和殘渣,瞬間令周遭變得污穢和猙獰!
沒有人敢動彈,甚至當那些污穢濺射到他們身上時,他們也噤若寒蟬。
羅穆阿瑟德看着他們,思緒卻又回到了那遙遠的過去。
他沒死在那次處決中。
他自從出生後,便一直沒見面的父親帶人救下了他。
只是現在回想起來,很難說,這是一場救贖……
而最後,還未等他完成弒父的經典戲碼。
他那位狂熱的父親,便永遠地迷失在混沌虛空中。
而作爲對方唯一僅存且理性正常的血裔,羅穆阿瑟德接過了父親生前的虛空教會,並將它變成了徹底屬於他的模樣。
執掌虛空教派以來,羅穆阿瑟德見過太多太多的眼睛。
他看到了充滿了慾望或渴求的,他看到了充斥着恐懼或哀求的。
鮮活的或乾枯的,理性的或癲狂的。
人們爲了各種各樣的緣由,被動或主動地接觸到虛空教派。
羅穆阿瑟德並不喜歡這些傢伙。
他們並不清楚他們究竟渴求着什麼,他們也同樣不明白他們要面對的是什麼。
一羣蠢貨……
好手太少,而好手卻總是充滿了各種麻煩……
想到這裡,羅穆阿瑟德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閉上一隻眼,慵懶地躺下。
於是在脖頸之上的面孔得以甦醒:
“大祭司休息了。”
他看向衆人說道。
“那麼誰能告訴我:‘他’在哪?”
一個黑袍低垂着頭站起身:
“副祭首,依照您的意志,我們收買了一家預言者協會。”
“他們帶來的最新訊息:對方剛剛完成了一次狩獵,一頭高等傳奇瓦西利普巨獸被捕獲。”
脖頸之上的頭顱聞言眨了眨眼,似乎在快速思考。
“是我們放牧的?”
“不,是在野的,對方尚未發現我們的放牧區。”
脖頸之上的頭顱聽了之後沒有說話,場面一時間有些壓抑。
良久,它似乎作出了一個決定:
“他們的計劃是成功的——現在,他們安全了。”
“但我們不行,瓦西利普巨獸不會離開對方的狩獵區間。”
“我們需要尋找到一個新的方法……”
而就在這個時候,它似乎想到了什麼。
它試圖往前,卻在拉扯了一番脖頸後勐然停了下來。
陡然變得冰冷的目光,從脖頸處看向衆多黑袍:
“瓦西利普巨獸的針對性知識,都灌輸了嗎?”
另外一個黑袍聞言,趕緊出來彙報:
“已經完成了,但效果不理想。”
“混沌扭曲了這些巨獸的意識,哪怕我們費盡了功夫灌輸了進去知識,但很快它們就會被扭曲同化。”
脖頸之上的頭顱聞言微微一動,算是一種認可。
然後,它開始思考起來。
很快,一個久遠的記憶浮現在它的意識中:
“那地方找到了嗎?”
“還……還沒有,但已經有線索了——一夥發瘋的虛空旅行者留下的日記裡提到了那裡……”
“日記?”
脖頸之上的頭顱聞言陷入了沉思。
而就在這個時候,它突然勐然看向衆多黑袍問道:
“我父親這次殺了多少人?”
“一個……”
一個黑袍平靜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