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視野拉至類似鳥瞰的宏偉視野。
能夠看到獸人們密密麻麻,在迷霧中靜謐而行。
某種壓抑的氛圍,逐漸變得凝重。
迷霧之中伸手不見五指。
也許下一瞬間,它們便能夠看到那正用戲謔的眼神,凝視着它們的龐大巨人。
不時響起的鼓聲,並不足以成爲指引它們方向的東西。
迷霧紊亂了周圍的空間。
所有能夠被它們感知到的一切,都變得扭曲了。
而這種扭曲程度,還在隨着時間的推移,變得愈發嚴重。
也許對方就在不到它們數百米的地方。
但現在,再過短暫的距離,都變得漫長得令人窒息。
通紅的火舌,還在舔舐着地上的一切。
殘餘的獸人軍隊精英,並不畏懼這種程度的火焰傷害。
它們每個,都足以成爲正面戰場攻堅的核心力量。
而現在,它們或將死在這場無聲的“遠征”之中。
忽然,有獸人薩滿猛然嘔血倒地。
它臨死前癲狂的目光中,透露出幾分清明。
“我無法我們安然離開的命運,酋長。”
“它隱匿在迷霧裡,顯得如此晦暗和渺小。”
“但通往毀滅的,卻清晰可見……”
它低聲說道。
隨後,便再也無法作出啓示。
“那就讓我帶……着你們一起奔赴毀滅吧。”
大酋長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環顧四周茫然的霧氣悶聲說道。
沒有迴應,只有窸窸窣窣捶打胸膛的聲音。
大酋長知道,自己的聽覺也開始出現問題了。
它信任自己的士兵,就像它們信任它一般……
於是,它帶着它們堅定地穿過茫茫霧氣。
終於,它們看到了出現在前方的巨人。
那真是令獸人都感到顫慄的龐大……
更何況,對方甚至還真正展現出它那龐大軀體的宏偉力量。
沒有哪個獸人會覺得。
這樣的存在只是一個單純的施法者。
它簡單揮舞下拳頭,便至少是5環以上的法術才能夠產生的相關毀滅效果。
如此龐大的優勢,還浪費漫長的時間學習各類枯燥的法術知識?
至少獸人們,是不理解的。
“我總覺得,如同你們這般的,不該就這樣困死在霧氣之中。”
易夏看着底下密密麻麻的獸人精英如是說道。
他的聲音恰似天間的悶雷。
在扭曲的霧氣中,竟綿延出滾滾浩瀚般的錯覺。
曾經,也有過類似的存在,對着獸人說過類似的話。
但那時,祂說自己想要玩個遊戲。
戲謔之中,散發着神祇的冰冷意志。
而這位?
倒讓大酋長沒有感到多少不適。
對方也是一個純粹的戰士……
這是很好的,大酋長向來不喜歡神祇那般玩弄萬物的輕蔑態度。
但也是極壞的。
作爲勉強應該也算同類的。
大酋長知道,它們在劫難逃。
可如果所有的一切,都被賦予命運所標記好的價格。
那又何必需要戰士?
成熟的戰士,都是不成熟的。
他們總有一些,在外人看來難以理解的傲慢“怪癖”。
那是文明之迥異,也無法抹平的偏差。
是所有奔赴向真正偉大之戰士,所會作出的抉擇。
至於將領?
那是另外一回事……
大酋長,是戰士。
“那就如你所願。”
大酋長朝着天穹之上的巨大頭顱吼道。
隨便,便率先發起了衝鋒!
在它身後,獸人戰士們隨之奔赴而來。
無法形容那種衝鋒的場面。
就像劍與火的紛爭,那衝向機槍陣的騎兵。
兩個不同時代的鋼鐵造物碰撞,彰顯出時代更迭的殘酷。
而現在,輪到獸人了……
易夏肅穆而,巫鼓自懸空中。
看着即將衝來的獸人大酋長。
易夏手持巫幡,以擊鼓身。
咚!
於是,激昂戰鼓,響徹天地!
下一瞬間,身高千米的巨人猛然迴轉腰身。
巨大與靈動,在電光火石間,完成了某種有力的結合。
宛如那史詩卷軸中,祭祀天神之舞步。
於是,巫幡迴轉而下!
宛如天柱傾倒,瞬間砸下大地之上!
轟!
剎那間,頑石飛濺!
還泛着些許猩紅色澤的泥土,炸裂開去!
被壓迫而出的狂暴氣流,撕裂着一切被攪入其中的物質!
大酋長勉強躲開。
但還是有一部分獸人,被吞噬了進去。
在斷裂的生命線反饋下。
顯然,已無懸念。
“獸人,衝鋒!”
從易夏出現之後,大酋長第一次取下揹負在身後的戰旗。
它已然知曉了,戰士所真正對應的信念。
獨屬於他的信念……
那是它曾經在冗長的戰爭和繁雜的政事下,都未曾尋覓到的真實。
它是通往偉大之傳奇的門扉,卻不曾與它打開些許縫隙。
而如今,它終於明悟。
希望地獄裡還能再衝鋒……
在生命的最後盡頭,大酋長如是想到。
隨後,它便被狂暴的氣流徹底吞沒!
於此,再無音信……
…………
…………
“兄弟,這下爽了吧?”
“雖然腿斷了一條,但只斷到大腿,問題不大。”
“來啊,繼續嗨啊,表演個踢腿如何?”
大劍泰勒躺在庇護所的休息區裡。
眼前有着幾分半鹿人血脈的治療師,正一臉肅穆地對他進行治療。
而不遠處的圓桌上,一羣老熟人正在打趣着他。
泰勒很想表示,自己其實問題不大。
可畢竟現在沒有足夠綜網災幣付賬。
能夠得到一波免費的治療,已經瞬間確定了當前弟位。
“一年不能吃肉?有這麼嚴重?”
忽然,看着眼前視網膜上刷新的“醫囑:肉食禁止”狀態,野蠻人瞬間茫然了。
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賺了還是虧了。
這可不是凡物的口頭醫囑,它是有綜網契約束力的!
果然免費的纔是最貴的……
野蠻人感覺自己需要找一罐頂級的烈酒。
最後喝了以後,能夠醉上一年的那種。
話說現在素食向協會都是這麼進行宣傳的嗎?
野蠻人沉默。
不過,看了看自己綜網好友裡面的列表名單。
虧?
不存在的。
即便這次毫無收穫,有這個就夠了。
更何況,幹掉了那個傢伙……
感知着散發着刺痛的斷腿,野蠻人不以爲意地笑了笑。
他輸了,但那傢伙死了。
混沌使它喪失了最終的理智。
於是,它只是粗暴地丟開了他,便急匆匆地衝向那龐大的身影。
自主地……選擇了自己死亡的時間和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