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讀:一個巨大的陰謀正等着他
一文字捏着正轉着蚊香眼的形靈的後頸將它拎起來,使勁地搖晃了幾下。♀♀“給清醒一下。”
“媽,媽媽,不要這麼粗暴的對待它,它是老師的式神……”童子覺得媽媽暴力得不忍直視。
最後一文字撇撇嘴提着昏迷不醒的形靈回屋,讓它躺榻榻米上。足足過去兩個小時,形靈才意識才恢復過來,他手扶着暈沉的腦袋坐起身,擡頭便看到童子捧着書朗誦給一個背對着他的女聽。
“醒過來了!”注意到形靈醒過來的童子驚喜地看過來,他剛想放下書過來查看形靈的情況,卻被一文字狠狠地腦袋上敲了兩個毛栗子。
“還差半頁書沒念完。”一文字的聲音毫無起伏,卻帶着不容抗拒的威嚴。
童子淚流滿面地對形靈投以抱歉的眼神,繼續捧起書朗誦,只一小會便唸完剩下的半頁書。
童子這回終於學乖,唸完書之後他擡頭問媽媽:“媽媽,唸完了,可以去看一下老師的式神麼?”
一文字對兒子的識相非常滿意,他點點頭:“去吧。”
得到媽媽的許可,童子放下書小跑到形靈身邊,他蹲下.身關切的問形靈:“那個,先生,沒事吧?”
形靈的記性很不錯,他還記得這個有過一面之緣,和小主同名的小孩,並且對童子很有好感:“現已經好很多了。是主的弟子,而只是主的一名微不足道的式神而已,不必對用敬稱,直呼的姓名即可,叫炮灰。”
“,再說一遍,”一文字本來還很悠閒地翻閱童子的練字帖,聽到形靈的話時他的臉刷地黑下來,他踱步到形靈跟前,眼神銳利地盯着它,“叫什麼名字?”
“媽媽,怎麼了……”隱約感覺到媽媽情緒不對的童子小心翼翼地扯了下一文字的衣襬。♀
一文字不容抗拒的氣勢卻讓形靈有種微妙的熟悉感,他竟然很順從地再回答了一文字的問題:“叫做炮灰,是麻倉葉王的式神。”
一文字深呼吸幾下,低頭看向童子:“童子,先到外面玩一會,媽媽有事要單獨和炮灰談。”
一文字和炮灰之間的氣氛太過奇怪,童子默默地看了媽媽一眼,見其不像是要對炮灰滅口,便離開了房間,並體貼地爲他們合上門。
“炮灰,記得交代過要好好照顧麻葉童子的,現成爲麻倉葉王的式神是怎麼一回事,麻葉童子哪裡?”一文字的聲音明顯壓抑着怒火。
炮灰表情呆滯地看向黑着臉的一文字。
一文字不滿炮灰的表現,擡腳踢翻炮灰:“快回答的問題。”
炮灰淚流滿面地爬起來,他摟住一文字的大腿激動地說道:“主母大!”
能被炮灰稱爲主母大的,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那就是麻倉葉王的麻麻a子!a子滿頭黑線,他從來不知道炮灰這從長相到內心都十分爺們的靈竟能比女還能哭。a子默默心理建設一番,忍耐地開口問道:“麻葉童子到底是怎麼了,是死是活給說清楚再哭!”
“咦?”炮灰終於肯鬆開a子的大腿,他斷斷續續地抽嗒着,“主母大,您還沒和小主相認麼?您出現這裡,還以爲您知道小主改名成麻倉葉王了呢。”
炮灰的話有如晴空霹靂直霹到a子頭上,他瞬間石化。♀那個追求他月餘,讓他煩不勝煩的混帳葉王竟然是曾經乖巧無比的麻葉童子,這真的科學麼?而且a子還記得自己曾經對麻葉童子說過不要按着他的模板找對象的,現可好,不只是按着他的模板找,已經是直接找上他本了。
a子覺得葉王做的事太不忍直視,他掐住炮灰的脖子,眼裡寫滿威脅:“現葉王還不知道是他麻麻,暫時不打算讓他知道這件事,炮灰,記得管好自己的嘴。”
炮灰自然讀懂了a子的潛臺詞,如果膽敢泄露秘密的話,下場絕對是魂飛魄散,可是主母大啊,小主從乙破千代那裡得到了靈視能力,他能讀心啊喂=皿=炮灰沒來得及提醒a子這件事,只聽門外傳來葉王和童子的交談聲,炮灰只能閉上嘴將話咽回肚子。
a子鬆開炮灰,拍了拍臉蛋斂去猙獰的表情,換上這段時間對葉王專用的面癱臉,不知情的絕對看不出這張面無表情的臉下思緒翻涌不止。a子走到門前準備開門出去,最後仍不放心地回頭補充一句:“炮灰,記住說過的話。”
炮灰默默點頭,乖乖聽話沉下心來什麼都不想。
a子走出屋子時正好看到他一大一小兩個兒子和諧交談的畫面,頓時心情就有些複雜。他沒加入兒子們的對話,只是默默地看着他們的互動發呆,直到葉王牽着童子的手向他走過來時,a子纔回神來。
a子板着臉說道:“麻倉,回來啦。”童子注意到媽媽的語氣簡直像春風拂面,是他的錯覺麼?還是說媽媽終於開竅了麼?
葉王的表現則和平時一樣,他溫柔地微笑:“嗯,回來了。”
只有多年來一直跟着葉王的炮灰察覺到葉王埋藏得很深的激動,他默默嘆息,小主肯定已經認出主母大了。
今天葉王難得沒有纏着a子培養感情,他簡單詢問了下童子的修行進度之後,便以還有任務身的理由帶着炮灰離開了。離開a子和童子的視線範圍的葉王仍然保持着微笑,讓炮灰心底毛毛的。他忍不住問道:“小主,發現了麼?”
“嗯?發現什麼?”葉王心情很好地側頭看向跟他左側落後半步的炮灰。
“……喂,別裝傻。”和其他的式神不同,炮灰是a子親手抓給葉王的,葉王心中地位自然和別的式神不同,所以炮灰對待葉王的態度也比較隨意,不像別的式神那樣畢恭畢敬。
“一文字,是媽媽呢。”葉王停下腳步,他擡頭看着晴朗的天空,溫暖的陽光灑下來卻無法溫暖他心底那方寒徹透骨的哀傷,“是當初不管怎麼哀求都無法留下的媽媽呢……”
“小主打算怎麼做?”每當閉上眼,犬神山上主母大的那場火葬就會浮現眼前,自從那場火葬之後,小主的心也跟着死了。
葉王突然露出一個淘氣的笑容:“既然媽媽暫時不想相認,當然要配合他。”
他纔不會告訴炮灰媽媽想什麼,就連此時,只要仔細傾聽就能聽到媽媽糾結着思考要怎麼樣才能不傷他的心前提下告訴他母子關係。可是媽媽啊,即使是的媽媽,也已經無法割捨對的感情了,甚至這種畸形的愛戀知道一文字是媽媽之後不僅沒有消退,反而隱隱有進一步發展成迷戀的趨勢,真是瘋了。
夜晚,a子榻榻米上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着,童子平穩綿長的呼吸聲從旁邊傳來,a子輕巧地爬起牀,沒有發出一絲動靜,他披着件外衣來到走廊賞月,只要看到那輪明月,a子浮躁的心情就能逐漸平靜下來。想了半天,a子也沒能想到能不傷害葉王又能讓他接受自己是他媽的辦法,只能順其自然吧。
不知是不是今晚的月色太過惑,很少回想過去的a子竟然開始感懷過去,他掰手指一個個數着自己養過的小孩:葉王、白蘭、佐爲、愛德華、阿爾……一路數完,a子的臉軟化成包子狀,他竟然養過不下於十個的小鬼!等等,a子伸手捂住嘴巴,調動起大腦的每一根神經去努力思考,他總覺得自己好像發現了什麼。明明是男,爲什麼他卻總是不斷地穿梭各個世界給別當媽?雖然他不排斥媽媽這個身份,調.教崽子也非常愉快,但這到底是爲什麼?
順着這個思路繼續思考下去,a子發現與麻葉童子初遇時還是空白一片的記憶圈養崽子時逐漸復甦,關於媽媽的記憶碎片一點點拼湊起來,年幼時每天晚上的睡前童話,手把手教會他做美味的食物,總是不吝嗇地摸摸頭誇獎他的每一點進步。從咿呀學語到蹣跚學步,再到背上書包上學堂,回想起來就像嘴裡吮着一顆糖果,甜蜜得憂傷。但是關於媽媽的記憶,七歲的時候便戛然而止——那天他手裡舉着最愛的草莓味棒糖揹着書包回到家時,媽媽正和一個比她高上幾公分的男孩說話,媽媽告訴他,這個身形單薄笑得像只狐狸一樣的男孩是比他大十歲的哥哥,親哥哥。
於是,a子從七歲到二十二歲的記憶全部擠滿哥哥的面容,而這段歲月關於媽媽的記憶則被硬生生剜去,不管怎麼努力都回想不起來。臨死前的那段記憶也不斷的輪迴中逐漸清晰起來,再次出現記憶裡的媽媽已經坐上輪椅,原本烏黑的長髮已經變得灰白,她彎起眼眸向他伸出手……
a子總覺得這一切的背後有一個巨大的陰謀正等着他,他輕笑出聲,不管是什麼,要來便來吧。微涼的夜風拂過,a子打了個噴嚏,他攏緊衣裳起身回屋,睡一覺起來,他便又是那個沒心沒肺的a子了。
與此同時,不到百米之外,名爲麻倉葉王的男披着一襲白衣銀白的月色下自斟自飲着清酒,他垂下眼簾不知思索着什麼。l3l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