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尼？和華夏人換取實驗數據？”
聽到湯川秀樹的這番話。
朝永振一郎忍不住錯愕了幾秒鐘，方纔回過神問道：
“湯川桑，聽你這意思.你認爲華夏人的手裡有足夠的實驗數據？”
湯川秀樹輕輕朝他點了點頭，說道：
“沒錯，雖然不知道他們怎麼解決的高能級實驗條件，但以我的判斷來看，這些實驗數據的真實性還是毋庸置疑的。”
“其中電子中微子的相關參數不算核心參數，我們如果以學術交流的理由進行交換，多半不會付出什麼很明顯的代價。”
說着湯川秀樹伸手指了指辦公桌上的《Physical Review Letters》，繼續說道：
“一郎先生，我剛纔在小柴桑計算的時候也簡單估算了一下華夏那邊的實驗情況。”
“不出意外的話，那些華夏人大概做到了70MeV量級左右的撞擊實驗，在這種能級之下，一頁報告中大概能有六到八個我們需要的參數。”
“根據撞擊的能譜區間，我認爲他們手上掌握的報告數量大概有30頁左右。”
“按照這樣估計，他們手上應該有200-250個不重複的關鍵數據，能拿到手的話足夠我們進行數學方面的核驗了。”
實話實說。
如果此時徐雲在場並且聽得懂湯川秀樹的這段日語，估計也會忍不住讚歎一聲這個霓虹人在物理數據上的造詣。
畢竟湯川秀樹此時所說的情況，基本上和目前兔子們掌握的數據相差無幾——而他其實連一張實際的實驗報告都沒接觸過。
不過這也正常。
還是那句話。
某個人的政治立場和個人能力其實是沒啥直接關係的，無論他是普通人還是政客或者科學家。
有些人可能壞的流膿，但他真未必有多蠢。
就像迪迦奧特曼裡面那個變身成邪惡迪迦的正木敬吾，人家還是頂尖的物理天才呢。
湯川秀樹某種程度上也是如此。
他所提出的湯川耦合理論以及發現的π介子在理論物理史上確實佔有一席之地，這點即便是每本書都要diss湯川秀樹一次的徐雲也必須承認的點。
視線再回歸現實。
聽到湯川秀樹的想法，朝永振一郎很快也跟着點了點頭。
正如湯川秀樹所說。
雖然他們暫時不知道一窮二白的華夏人到底怎麼具備的實驗條件，但目前卻可以肯定這些實驗數據相當真實，絕對不是腦補杜撰出來的。
而實驗所需要的60-70MeV這個量級的加速器霓虹國內顯然也不具備相應的設備條件。
因此想要進行後續的研究.準確來說是數學研究，顯然必須要和華夏人做個交易。
畢竟數學計算其實是一件很嚴謹的事兒，沒有足夠的數據你手上就那麼些字符，光靠字符的定義想要推導某個理論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好在湯川秀樹需要的數據在整個實驗報告中不算顯眼，以目前華夏這個國家的情況，估摸着很輕鬆就能將數據換到手：
簡單點用糧食，麻煩點用一些淘汰的非禁運設備或者外匯，多半就能把數據換回來了。
這年頭的霓虹雖然還沒有經濟膨脹到想要逆襲親爹，但以京都大學的實力想要完成這種交換還是很簡單的。
想到這裡。
朝永振一郎便準備出聲贊同湯川秀樹的想法：
“湯川桑”
結果他的話剛說一半，一旁便響起了一道有些稚嫩的聲音：
“啊咧咧，好奇怪哦”
朝永振一郎and湯川秀樹and小柴昌俊：
“？！”
隨後湯川秀樹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發現發聲之人赫然便是
自己的學生，鈴木厚人。
看過《走近不科學》第六百八十五章的同學應該都知道。
在不久前小柴昌俊推導相關數據的時候，湯川秀樹將鈴木厚人也喊到了辦公桌邊，爲小柴昌俊的計算打下手。
此時此刻。
這位湯川秀樹新收的學生正一臉疑惑的看着面前的某張報告，嘴裡還叼着一把筆的末端晃個不停。
“.”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發現了【新物理】使然。
面對鈴木厚人的失禮之舉，平時脾氣臭的和OTTO電棍似的湯川秀樹難得沒有發火，而是少見的擺出了一副溫和的表情說道：
“鈴木同學，你有什麼發現嗎？”
湯川秀樹的所謂【發現】帶着一些調笑的意味，畢竟鈴木厚人雖然天賦異稟，但他目前終究沒有成長起來。
此時在場的其他三人都是當世頂尖的物理學家，倘若真的有什麼異常，湯川秀樹他們應該早就有所察覺了纔是。
不過鈴木厚人卻彷彿沒有聽出湯川秀樹的打趣一般，而是有些嚴肅的看向了自己的老師：
“教授，這裡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湯川秀樹與身邊的小柴昌俊對視一眼，隨後慢慢走到了鈴木厚人的身邊：
“哪裡不對勁？”
在湯川秀樹想來。
鈴木厚人估摸着是在哪個環節上卡了殼，就像很多學生做數學題時一樣，沒能想通前後兩步是怎麼遞進對接的。
那類問題可能可以困住大多數學生，但想要難倒老師卻不太可能——這屬於視野和經驗的問題。
鈴木厚人此時同樣抱有這個想法，所以便老老實實的對湯川秀樹說起了自己的疑問，想要得到老師的解惑：
“教授，您看看這裡.這是一個華夏人計算出來的對稱羣自發破缺後的期待值。”
“我剛剛試了一下，如果選取VEV爲=(0，…，0，v)/2，那麼理論上一共有N1+N1+1=2N1個生成元被破缺，剩餘的對稱羣是SU(N1)。”
“但如果考慮到您和小柴先生剛纔討論的電流項，似乎又能和簡併子空間內的SU(N_i)羣對應起來，這是不是有些奇怪？”
湯川秀樹一開始臉上的表情還有些隨意，不過看着看着，他的臉色忽然開始變得有些凝重了起來，眉頭也微微蹙在了一起。
兩分鐘後。
湯川秀樹主動從桌上取過了這本期刊，同時朝小柴昌俊和朝永振一郎招了招手：
“小柴桑，一郎先生，麻煩你們過來一下。”
小柴昌俊與朝永振一郎聞言愣了幾秒鐘，回過神後很快來到了湯川秀樹身邊：
“湯川桑，怎麼了嗎？”
湯川秀樹點點頭，將這期刊遞給了他們：
“你們看看這個。”
小柴昌俊見狀主動對年長的朝永振一郎做了個請的動作，朝永振一郎說了聲阿里嘎多，便接過期刊與小柴昌俊一同看了起來。
與湯川秀樹有些類似。
一開始的時候小柴昌俊與朝永振一郎都沒對上頭的內容太當回事，臉上的神色主要以好奇與探究爲主——好奇湯川秀樹爲什麼會如此嚴肅。
不過很快。
二人的表情便同時一凝，朝永振一郎更是將期刊放到了桌上，拿起一張紙算寫了起來。
過了大概五分鐘左右。
小柴昌俊與朝永振一郎近乎同時從桌上擡起頭，異口同聲的說道：
“湯川桑，這不對勁！”
湯川秀樹對於他們的反應並不意外，只是暗自握緊了拳頭，問道：
“兩位，你們也這樣認爲嗎？”
小柴昌俊用力點了點頭，篤定的說道：
“沒錯，這裡一定有問題！”
衆所周知。
電磁相互作用對應SU(1)羣，弱相互作用對應SU(2)羣，強相互作用對應SU(3)羣。
SU(N)羣可以用它的基礎表示來進行定義，元素可寫爲 U(α)=exp(iαiTi)，其中生成元的形式是這樣的：
(Tba)cd=δacδdb1Nδabδcd，且滿足對易關係[Tab，Tcd]=δcbTadδadTcb。
從羣參數數目來看。
SU(N+M)一共有(N+M)21個參數，而子羣 SU(N)SU(M)的羣參數數目爲：(N21)+(M21)=(N+M)21(2NM+1)。
其中2NM個參數描寫直和矩陣之外的非對角元，此時還剩有最後一個參數，用來描寫對角矩陣。
這個參數的內容起點無法顯示.咳咳，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另一個概念：
對角矩陣所屬的羣是獨立的。
早先提及過無數次。
在規範場論中。
電磁力對應的是U(1)羣，弱相互作用力對應SU(2)羣，強相互作用力對應SU(3)羣。
而在數學上。
U(1)其實就是複平面上的一個矢量C=re^(iθ)保持模長不變的變換，即e^(iα)乘以C的變換。可以說，U(1)的常用表示就是e^(iα)。
其中α叫連續參數，這裡是轉動變換的角度。e指數上除了α還有一個i，叫這種變換的生成元。
所以U(1)也可以看成矢量不變，而複數座標系方向的選擇有任意性，這些座標系之間的變換關係。
SU(2)就是複平面上的兩個矢量(即兩個複數)，保持模長平方和不變的變換，要求變換矩陣的行列式
爲1，於是要求生成元的跡必然爲0。這複平面上的兩個矢量，可以看成一個4維實空間中的矢量，投影到兩個平面上的投影矢量，每個平面上的投影矢量都對應一個獨立的複數，兩個投影矢量畫在一個複平面上，就是上一段落所述的二維復矢量的來源。
當 4維空間中的一個矢量純轉動時，它的兩個投影矢量即兩個複數將保持模長平方和不變做各種變換，這種變換就是SU(2)，常用表示的生成元是泡利矩陣。
SU(3)則是複平面上3個矢量保持模長平方的和的不變的各種變換，它的生成元常用表示是蓋爾曼矩陣。
也就是這個矩陣如果在某種情況下支持U(1)羣的數學表示，那麼它就無法在SU(2)羣和SU(3)羣的情景下成立。
這就好比是一個地球人。
他能在地球的環境下安穩生存，那麼就絕不可能在沒有任何外部措施的情況下在冥王星上存活。
因爲冥王星上的溫度、氣壓、含氧量和地球完全是不一樣的，想要在冥王星上生存也可以，但是必須要配合其他一些裝備——也就是在其他羣的情境下更換表達式。
當然了。
如果你是體育生的話另說，畢竟體育生是可以硬抗核聚變的。
但眼下湯川秀樹.或者說鈴木厚人發現的這個情況卻有些特殊。
根據趙忠堯等人在論文中的計算顯示。
對於SU(N+M)羣的約化，他們主要通過使用楊圖[ω]標記的楊算符 Y[ω]作用在其張量空間得到。
經過嚴格的討論（這裡忽略討論過程）最終可以得到一個結果：
在 Y[ω]投影構成的張量空間中，有屬於子羣 SU(N)SU(M)不可約表示[λ]×[μ]的子空間，即在表示[ω]關於子羣的分導表示約化中出現子羣表示[λ]×[μ]。
這屬於對角矩陣在SU(3)羣的某種表示，整個推導過程湯川秀樹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但問題是
在引入了中微子的那個額外項後，這個對角矩陣的三個楊圖[ω]，[λ]和[μ]的行數都小於了N+M，N和M。這代表了在這個框架下，數學層面可以用左手場ψLc代替右手場ψR，且可以看出ψLc所屬的表示與ψR所屬的表示互爲複共軛。
用人話來說就是.
對角矩陣不需要太過變化，就能在SU(2)羣成立了。
用上頭的例子來描述，就是一個地球人在沒有任何外力的情況下在冥王星上活了下來。
這tmd就很離譜了.
想到這裡。
湯川秀樹忍不住與小柴昌俊還有朝永振一郎對視了一眼。
這是推導錯誤？
還說內部另有他因？
如果只是前者那自然沒什麼好說的，推導錯誤的情況下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但如果這個推導過程沒有問題.那麼這個所謂的【沒有問題】，問題可就大了
咕嚕——
湯川秀樹的喉結滾動了幾下，很快做出了決斷：
“鈴木同學，麻煩你打個電話給岸田教授，告訴他我們今天的實驗室參觀恐怕要取消了。”
鈴木厚人立馬站直了身體：
“哈依！”
接着湯川秀樹又對小柴昌俊還有朝永振一郎說道：
“小柴桑，一郎先生，我們要不要試試？”
儘管湯川秀樹沒有說要“試”什麼，但小柴昌俊和朝永振一郎都理解了他的意思：
試試去驗證這個過程！
如果這個情況真的可以廣泛成立，那就預示着一件大事將要發生！
什麼中微子額外項、湯川耦合的變式在這件事面前，都渺小到了可以忽略！
那就不是什麼諾獎或者比肩牛愛的問題了，湯川秀樹將會成爲物理史上當之無愧的第一人！
剎那之間。
湯川秀樹感覺自己因爲車禍而僅存的一顆蛋蛋都充滿了希望。
隨後鈴木厚人前去聯繫起了岸田，湯川秀樹則帶着小柴昌俊還有朝永振一郎關上門，開始做起了進一步的驗證。
“我們需要先對Aμ的表達式進行拆解，爭取將其中的24個生成元拆解出8個屬於 S U ( 3 )的生成元，3個屬於 S U ( 2 )的生成元以及1個屬於 SU ( 1 ) Y的生成元”
“這部分我可以獨立完成，不過述如果要這樣進行分解，那麼就應該在子羣 SU(3)CSU(2)L進行相應變換的規範場吧？”
“沒錯，我們需要對SU(3)羣的生成元再一次進行線性組合，構造一組厄米矩陣 Ti，作爲SU(3)羣李代數的一組新的基，這個任務可能需要拜託一郎先生了”
實話實說。
這個驗證環節並不困難——否則湯川秀樹也不會那麼快發現這個情況了。
它的難點主要在於將額外數據項與對角矩陣聯繫在一起，這種數據敏感度世界上具備的人其實並不多。
但很湊巧的是
作爲未來地球中微子的專家，差一步就能獲得諾獎的高能物理大佬，鈴木厚人恰好具備了這方面的天賦。
按照原本歷史發展。
只要再過四年。
他便會第一個將額外項的厄米共軛部分與Yukawa耦合結合，先是名聲大噪，接着迅速翻上人生的頭一次車。
當然了。
如今因爲某些原因，鈴木厚人本人【遺憾】的錯失了這個翻車機會。
但是
讓鈴木厚人摔倒的這個坑並沒有消失，反倒是機緣巧合的與徐雲挖下的另一個坑互相貼合在了一起。
經常玩沙子的同學應該都知道。
如果你在一個坑的旁邊再挖一個坑，那麼很可能會出現一種情況——兩個坑合的邊緣坍塌合一，形成一個更大更深的坑。
徐雲原本只是想讓京都大學的某些人摔上一跤，但如今的事態因爲某些原因，卻隱隱朝某個連徐雲都未曾設想的方向發生了變化
“歸一化條件滿足了，這個期待值可以寫出-3”
“咦，規範不變的Fermion動能項其實就是質量向，也就是左手場或兩個右手場的乘積？”
“湯川桑，這個能標可以忽略吧？忽略後引入你的湯川耦合定理，一個等式就成立了.”
“這裡有個問題，如果按照自發對稱破缺的一般性理論，在沒有規範場時與商羣的生成元對應的場分量是零質量Goldstone場，這似乎還是南部模型無法解釋的死衚衕。”
“如果引入華夏人在元強子模型的重態分解呢？”
“我看看唔，似乎可以解釋的通了。”
“那就好，就按照這個思路繼續下去吧，等我們理論被證明成功的那一天，給那些華夏人一點點被稱讚的資格也是可以的.”
兩個小時後。
估摸着情況差不多的鈴木厚人拿起了杯水壺，正準備入屋給湯川秀樹等人添點水。
就在他伸出的手指即將扣響房門之際，屋內驟然爆發出了幾道隔着牆壁都清晰無比的狂笑聲：
“哈哈哈！天皇在上，我們的猜測是對的！板載！！！！”
聽到這聲狂笑的剎那。
毫無防備的鈴木厚人被嚇得渾身一激靈，好在及時握住了水壺的壺把方纔沒有出事——水壺裡裝的可是滾燙的熱水，如果打翻到身上的話鈴木厚人可以直接改名成鈴木厚葬了.
隨後鈴木厚人小心翼翼的推開辦公室大門，有些拘謹的探入了腦袋。
只見此時此刻。
湯川秀樹、小柴昌俊以及朝永振一郎三人正如同後世天府酒吧裡的男酮似的，彼此抱在一起又叫又跳，周圍則是散落一地的計算稿紙，整個畫風看起來賊TM詭異
鈴木厚人見狀遲疑了足足有十多秒，方纔咬着牙走進了屋內。
只見他躡手躡腳的來到了湯川秀樹身邊，放好水壺後小心的對湯川秀樹問道：
“教授，您的計算有結果了嗎？”
湯川秀樹原本正和小柴昌俊唱着某首昭和小曲呢，聞言頓時哈哈一笑，從桌上拿起了幾張算紙塞給了鈴木厚人：
“鈴木同學，你自己看吧——你這次的發現要立功了！”
這個時期的鈴木厚人還沒有後世那麼追求名利，聞言只是下意識的接過算紙，當場看了起來。
早先提及過。
作爲15歲就能被京都大學錄取、16歲以大二本科生身份拜入此前只收博士生的湯川秀樹門下的天才，鈴木厚人的知識水平要遠高於他的同齡人。
此時鈴木厚人在理論物理上的水平基本上和一位研二碩士差不多，雖然在頂尖的物理學家面前依舊只是個苗子，但一些學術內容還是能看得懂的。
若非如此，他之前也不會發現SU(N_i)羣和生成元的異常了。
湯川秀樹和小柴昌俊他們的計算過程雖然有部分超綱，但在結合上下文過後，鈴木厚人還是能大致明白每一步的意義。
於是他咬着牙慢慢讀了下去。
幾分鐘後。
鈴木厚人忽然忍不住“啊”了一聲，整個人猛然擡頭看向了湯川秀樹：
“湯川教授，您發現了一個可以連接U（1）、SU（2）和SU（3）羣的全新模型？”
“.”
聽到【全新模型】這四個字，湯川秀樹的呼吸頓時又急促了幾分。
只見他用力深吸了幾口氣，想要嘗試將自己的心緒平靜下來。
奈何無論怎麼呼吸，湯川秀樹的心臟依舊在劇烈的砰砰直跳。
於是他只能暫時放棄冷靜下來的想法，嘴角顫抖的對鈴木厚人說道：
“沒錯，鈴木同學，我們發現了一個全新的物理模型。”
“這個模型不是某種特定的粒子框架，但它卻要比任何理論——包括華夏人的元強子理論在內，更加的具備影響力！”
“比如說如果這個模型成立，質子都將會擁有衰變週期！”
說道最後。
湯川秀樹更是毫無老師風範的扶住了鈴木厚人的肩膀，用力的晃動了起來。
而他對面的鈴木厚人則感到了一陣暈眩感——他並不是被湯川秀樹晃暈的，而是因爲過渡驚駭而導致的天旋地轉
上頭說過。
電磁力對應的是U(1)羣，弱相互作用力對應SU(2)羣，強相互作用力對應SU(3)羣。
這三個羣在數學概念上可以極盡複雜，但在物理方面卻又可以簡單到了不能再簡單：
SU(2) L× U(1)Y 也就是可以理解成U(1)羣和SU（2）羣結合在一起，就是電弱標準模型。
沒錯。
電弱標準模型。
又比如華夏人搞出的這個元強子模型。
它便是將強力、弱力、電磁力放到了一個統一的框架中描述，是一個基於非阿貝爾規範場的量子場論模型。
電弱統一模型呢，則是模型的一個子集。
但是
這種“統一”僅僅是說它們可以放到一個理論框架中去描述而已，與小麥當年的“電、磁統一”還是有極大不同的。
小麥當年的電磁統一是真正的統一，即他證明了電、磁本質上相同，電和磁在參考系變換下和動力學演化下可以相互轉化，它們是同一個客體的不同方面。
而現在的標準模型，僅僅是說可以把強、弱、電磁三種力用同一種理論框架來描述，它們遠非同一個客體。
至於引力就更別說了，先天性的格格不入。
然而.
湯川秀樹他們這次的推導結果，卻將U（1）、SU（2）和SU（3）三個羣在數學上“湊”成了一個更加完整的框架！
也就是.
傳說中的“大一統”模型！
這可是物理之神愛因斯坦都無法完成的成就！
難怪湯川秀樹他們會如此激動，這個模型一旦被證明成功，那麼湯川秀樹就真可以封神了！
物理史上第一人究竟是小牛還是老愛的爭議將會徹底消失，被一個霓虹名字取代！
想到這裡。
鈴木厚人的心臟頓時砰砰直跳了起來。
誠然。
湯川秀樹等人只是在數學上完成了推導，而且相關參數較爲單薄。
但是
從應用角度上來說，這個模型是完全可以證實的！
因爲在這個框架之內，湯川秀樹等人用了一個新的相互作用形式，描述了華夏的“元強子”與X、Y規範場相互作用之後的轉換過程。
而這過程中的重子數和輕子數是不守恆的。
這就是湯川秀樹最後提到的那個詞——質子會有衰變週期！
換而言之.
只要根據這個理論找到符合模型衰變的質子，就可以證明湯川秀樹理論的成功！
當然了。
這種事情說起來很容易，但做起來卻非常複雜。
至少以湯川秀樹本人.甚至以京都大學的能力，都很難完成這個想法。
除非
舉全霓虹物理學界之力，花費大量.或者說無數的人力物力與時間，方纔有可能做到這一步。
想到這裡。
湯川秀樹整個人也迅速平靜了下來。
只見他深吸了一口氣，轉頭看向了小柴昌俊和朝永振一郎：
“小柴桑，一郎先生。”
“當年因爲海軍馬鹿和陸軍馬鹿的齷齪，我們失去了第一個擁有原子彈的機會，而今天.”
“再次考驗霓虹物理學界是否團結的時刻.到了。”
“.”
看着面色無比凝重的湯川秀樹。
小柴昌俊和朝永振一郎彼此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說道：
“湯川桑，你說吧，要我們怎麼配合你？”
湯川秀樹沉默了幾秒鐘，方纔一字一句的說道：
“我想要你們和我一起.”
“說服整個霓虹物理學界.不，應該說整個霓虹的科學界，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傾起舉國之力投入大一統理論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