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七?”男人偉岸的身影幾乎整個伏在地上,爲她擋去細雨,“夜七!”凍得冰冷的薄脣浮着焦灼。
兩聲不應,他有力的臂膀已經將她打橫抱起,穩健的步伐捲起雨花。
向來穩持從容的男人,差點連車都打不着,只覺得手腳莫名僵硬,每看她一眼,心尖像被絲網狠狠收緊,窒息,鈍痛。
一到醫院,他極盡謹慎而快速的抱着她進醫院,深邃的眉宇,泛紅的眸底滿含焦急,她被醫生接走,他依舊擰眉焦灼,過於高大的身影,顯得越發悽沉。
許是凍得,許是被燈光刺得,醫生還沒動作,傅夜七卻醒了,狠狠瑟縮一下,不等別人反應忽然翻身下了平牀。
醫生一驚,“小姐,你不能亂動!”
她神色疲憊,雙眸卻顯得愈發清冷,看了醫生一眼,“我沒病,別攔我。”
很多年不曾這樣一激動一壓抑就暈倒,以爲今天可以走的淡然,居然還是倒下了。
醫生一臉爲難,上下打量了她。
她卻一手摸了摸腹部,直接往外走。
沐寒聲見門打開,從驚喜轉爲驚愕又是心疼,最終擰了眉,兩步上前攔了他,卻看向跟出來的醫生,目光變得凌冷,“怎麼回事?”
“放開。”她先開了口,脣涼如水,清冷的擡眼只一瞬。
沐寒聲聞聲低眉,對上一雙冷眸,冷硬的五官越僵,猩紅的眼泛着心疼,“夜七……”
“請沐先生儘快籤協議。”她根本不理會他的心痛,冷漠擡眸,“就算你不籤,我也會無視有名無實的關係,到時候傷的,怕是沐先生的名譽。”
輕飄飄的說完,她已然轉身,微微抱了泛冷的身體。
身後的男人的偉岸孤落片刻,峻臉不復矜貴,身影不復從容,潮溼的大衣裹挾寒意邁步追了出去。
剛到醫院門口,卻忽然被兩個勁男擋住,兩人皆是利落的定位燙,英俊卻又冷漠,魁梧之下目不斜視,“先生,你最好離我們小姐至少七米。”
而這時已經有人恭敬給傅夜七裹上一見奢貴的大衣,長及腳踝,暖不透風。
再看醫院門口,黑壓壓的一隊人,就像忽然鑽出的天兵天將,整整齊齊舉着純墨色雨傘恭敬的候着她,從醫院門口接到車邊,那一聲‘小姐’敬到了骨子裡。
沐寒聲是何等人物?哪怕陣仗再大,氣勢並不落,忽然升起的危機滴水不漏,犀利的盯着擋着自己的人,“你們什麼人?”
被問的人卻看向一側的女子,很顯然在徵求,能不能透露身份?
傅夜七剛出來時也被驚了一下,十年不見,沒想他們會忽然出現,如此及時,此刻卻坦然了,絕美的臉淡淡的隨着身體轉了過去,邁進一片黑傘下。
混着雨水聽到了男人硬闖的聲音。
她微微回身,第一次見沐寒聲如此利落的身手,偉岸的精碩混着凌厲的拳頭一點不含糊,好似被人搶了寶貝。
是否終究寡不敵衆,她不知道,只是上了車一言不發。
“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們混黑道呢!”良久,她忽然開口。
“小姐訓的是!不過……我這也是聽聞沐先生人尊位貴,怕陣勢小了,解不了小姐的困。”青山不無嚴肅的一句。
傅夜七稍微一個表情,問:“他出來了?”
“藍座還沒到,說這十年老多了,養奕了纔好見小姐!”
對此她終於淡淡一笑,能想出他一本正經開玩笑的樣子。
“您的行李有人帶過去了,這就帶您去香樟墅?”青山側首徵詢。
她低眉默許,忽然一句:“他沒事吧?”
“藍座好着呢,就是被禁錮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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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問沐寒聲。”她眸色不轉,淡然一句。
……“也好。”青山略挑眉:“倒是少見一個商人這麼好身手。”
醫院門口,沐寒聲棱角森冷,溼衣的狼狽掩飾不去卓然的氣魄,英眉卻一片陰霾,她身邊什麼時候有這樣一羣人?還是,這就是她消失十一年的秘密,就是查不到那期間任何資料的原因?
莫名感覺自己的一夜之失,要挽回何其艱難?
“嗡嗡!”大衣裡的手機震動起來。
指尖一探捻了手機,是古楊。
接通後聽了片刻,眉目一擰,慍怒之餘一絲惱恨,“她非要把自己玩廢了?!”
狠狠掛掉電話,男人的偉岸才削然踏進雨裡。
電話裡,古楊說宋沫知道沐寒聲來找傅夜七,任性胡鬧威脅古楊十分鐘內把沐寒聲叫回去,結果一胡鬧,再次摔跤,終於見血,醫生說胎兒是保不住了,說不定還有後遺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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