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你一個人嗎?”
徐可爲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琥珀色的酒液在燈光下透着迷離的色澤,他揚起了濃眉看向江淺悠。既然她正在跟謝少塵交往,他理所當然的認爲他們應該同進同出,但是她卻獨自一個人流連在酒吧,這種情形只要稍爲思考一下,都能夠找到問題的答案。
他始終相信像江淺悠這樣的女人,她應該找一個個性成熟的伴侶,而不是像謝少塵那樣年輕的大男孩。
“可爲,你是希望我馬上起身離開嗎?”
江淺悠避開他灼灼注視的目光,這一夜她真的不想再被感情的事困擾。
“別走!”
徐可爲情急地按住了她的手背。
要跟她碰上一面是如此的困難,既然兩個人已經相對坐下來,他就不要她立即轉身離開。
“可爲——”
江淺悠無奈地看着他按壓住她的手背,她只是隨口說說,但他似乎是認定她會真的這樣做。即使是再理智的男人,碰到感情的事都會失去判斷力,她在心裡原諒了謝少塵,他還那樣年輕,而他是真的在乎她。
“我今天沒有帶錢包,能不能請我喝杯酒?”
“淺悠?”
徐可爲蹙起了眉心,她連錢包也沒有帶就出門,是因爲與男友爭執然後負氣跑出來嗎?這一刻他幾乎是妒忌謝少塵,他以爲沒有事情可以輕易撼動江淺悠的情緒,但顯然他們兩個人的感情,比他想像中要膠着許多。
“算了。”
江淺悠自嘲地搖了搖頭,“我有開車過來,喝了酒也不適合。”
“我請你。”
徐可爲揚手示意老袁,“再來一杯清酒。”
“好的。”
老袁笑了一下,回到吧檯倒了一杯清酒,順着桌面推到了江淺悠的面前。江淺悠撈起酒水單擲向他,有生意可做的時候,他倒是手腳伶俐得很,剛纔他都跑哪裡去了?敢情一直在豎起了耳朵偷聽她與徐可爲說話。
“你跟老袁很熟嗎?”
氣氛輕
鬆了起來,就連徐可爲也露出了笑意。
江淺悠無奈地攤了攤手,“他生平最大的願望,是希望我每個月的薪酬,有一半以上都花在他這裡。”
“半個月的收入,那是幾瓶蘇格蘭威士忌?”
“徐副總——”
終於把感情的話題拋開,江淺悠連自己也覺得好笑起來。“別趁機打聽我的薪酬,這是公司機密不能夠隨便向競爭對手泄露。”
“真的不能告訴我?”
徐可爲放鬆地伸手過去,好笑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不行就是不行。”
江淺悠笑着搖頭,向他舉起了酒杯,“喝一口?”
“好。”
不談感情的問題,他們實際上還有很多的話題。徐可爲識趣地與江淺悠碰杯,不再去碰觸她不願意提及的事情。兩個人喝酒聊天,在“有間夜店”坐到打烊然後才離開,走出酒吧已經是午夜,江淺悠拒絕了徐可爲送她回家的好意,自己開着車回到了樓下。
凌晨一兩點,周圍的燈光都已經熄滅,只有她的家中仍然透出燈光。
江淺悠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才踏着梯階走上樓,一個晚上的時間,她希望謝少塵已經想通,他們真的不能再像原來一樣相處下去。原本以爲他在家中等候,結果她走盡樓梯,卻發現他席地坐在門口。
聽到她的腳步聲,他把原本埋在雙臂中的頭部擡起來,年輕的臉上帶着疲倦和憔悴。
兩個人的目光對碰,他似有千言萬語,都寫在那雙像是鑽石一樣明亮的眸子當中。江淺悠接觸到等待以及悔疚的目光,一顆心就已經先軟了下來。他真的是不折不扣的傻瓜,在她與徐可爲在酒吧裡面相談的時候,他就這樣一直坐在了她的家門口。
已經是五六月的天氣,樓道里面非常悶熱,而且還有蚊叮蟲咬,實在不是適合等人的地方。
“怎麼不進去?”
“我沒有帶鑰匙,門被風帶上了。”
她帶着氣憤奔出家門,他在後面一直追趕,結果人沒
有追上他最後也進不了門。他懼怕自己一個轉身,就會錯過了她回來,然後她再也不會理睬他。謝少塵把身體讓開,江淺悠用鑰匙把大門打開,她出門的時候沒有帶電話,假若她這會不回來,這個傻子說不定會坐在門口等上她一整夜。
江淺悠在心裡已經原諒了他。
她全部的原則,在他的面前都總是如此輕易地,就會因爲他而放棄。
門鎖“啪”的一聲,江淺悠推開門走進去,謝少塵一直在她的身後跟隨。她回房間拿了換洗的衣服,然後走進浴室之中清洗。雖然沒有喝很多的酒,但她還是希望把自己身上其他人的氣息都全部洗乾淨,然後再坐下來好好地跟他談話。
溫熱的水澆注下來,她專注地洗擦着自己的身體。
謝少塵從外面推開門走進來,沒有脫衣服,直接就跨進了浴缸之中,從身後抱緊了她。
“淺悠,對不起。”
他身上的襯衣瞬間被熱水澆透,他就這樣把自己的胸口貼住了她的後背,與她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狹小的浴室的空間,除了水流聲,只剩下兩個人的呼吸。
謝少塵的眼裡有熱氣涌上來,昨夜她走掉之後,他一直坐在門口等她回來,他一個獨自想了很多。怕她不會回來,更怕她開着車會出事,此際緊緊地抱着她,他才體會到自己一整夜的擔心有多委屈。
他沒有辦法再承受一次,她憤怒的甩門而去。
江淺悠的身體掙扎了一下,他眼裡的熱氣幾乎都要涌出來,聲音哽咽地喚道:“別再生我的氣,也不要再不理我好不好?”如果她需要發泄,他寧可她再甩他兩個巴掌,也不要再扔下他一個人憤而離開。
“少塵——”
江淺悠在心裡嘆了一口氣,她轉過了身與他的眸光對視。熱水順着他的身體往下流,溼透了的襯衣貼在年輕的胸膛上,他的眼中仍然寫滿了傷心。當初答應與他交往,是在自己找到合適的對象之前,但感情的事從來就沒有條件可談,她那時候答應得太快,也太輕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