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跑車駛進謝家的大宅,江淺悠跟隨在楊屹的身後,穿過花木扶疏的庭院。
雖然已經接受了謝少塵,是未來的百億企業繼承人,但是當她行走在謝家的大宅之中,心底裡面還是泛起了波瀾。這裡就是他一直生活的地方,她曾經疑問過到底是怎樣的家庭,才能養出他如此乾淨陽光的大男孩?
如今她在陣陣撲鼻而來的玫瑰花香中找到了答案。
有些東西是蝕在骨髓裡面的,出身豪門謝少塵自然會有,很多與衆不同的地方。
“老先生呢?”
楊屹進門便向傭人詢問,而江淺悠打量着謝家的建築,尋思着謝少塵會不會突然從樓梯上面跑下來。
他一向像是神龍般出沒,更何況這裡是他的家中?
“老先生在房間裡面。”
傭人恭謹地回答,向江淺悠示以友好的微笑。
江淺悠儘量讓自己的表現平常,這一刻她是爲着工作而來的,其餘的雜念都不應該干擾到她。楊屹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焦慮,伸手過來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帶頭走上了二樓。
“走吧。”
“好的,謝謝。”
這個男人的關心總是體現在細微之處,江淺悠感激地看他一眼,然後跟隨在他的身後往樓梯上面走去。 шшш▪ т tκa n▪ c○
在家中養傷的日子裡面,謝少塵一直與爺爺,進行股票競賽的遊戲。
爺孫倆不玩電腦裡面的虛擬炒股,玩的是真金白銀的入市。他們各自拿出一百萬的本金,在股市的十個交易日裡面,比鬥誰賺到的錢最多,輸的一方要把本金以及利潤全部賠付給另一方。
“你小心不要輸得連去英國的路費也沒有。”
一百萬對謝良宇來說只是小數目,他樂得陪孫子玩耍打發時間。
爺孫兩人在房間裡面,對着超大的投影幕布,瀏覽着當日的股市走勢。謝良宇好笑地看向謝少塵,他是太想贏他,所以孤注一擲把資金都押在了ST股上面。而他穩中求勝,買入的潛力股已經連續三四個交易日上漲,以這種趨勢繼續下去,他的孫子很難不輸給他。
“如果我輸了—”
謝少塵呵呵地笑起來,“那我就留在爺爺的身邊哪裡都不去。”
“別做夢了。”
謝良宇半開玩笑半認真地打斷他,“我會出機票錢
把你送走,但到了英國之後怎樣生活就要靠你自己。”
“爺爺,你真殘忍。”
謝少塵靠着爺爺的藤椅,赤腳席地坐在了厚厚的地毯上面。
他笑得非常的開懷,絲毫不擔憂自己的前景。
“你們這些年輕人啊。”
謝良宇看着他搖頭,“有好勝心想上進是好事,但是不摸清形勢就盲目行事,這是衝動而不是信心。”
“我們看看財經新聞吧。”
謝少塵擡起頭看了看牆上的掛鐘,一個早上幾乎又要過去,他只剩下半個股票的交易日。
“你可以現在就認輸的。”
謝良宇坐在搖椅上面,好整以遐地看着自己的孫子。
“不到最後一刻,我堅決不會認輸。”
“好吧。”
謝少塵的堅持在謝良宇的意料之中,他也不急於一時的取勝。“爺爺就看看你最後還會有什麼法寶。”
“我的法寶就是—”
謝少塵用遙控器切換了屏幕,財經頻道的整點新聞報道正在進行,他神秘地笑了笑,然後示意他的爺爺靜下心神來觀看。謝良宇坐直了身體,他的孫子是如此的自信滿滿,正在報道的外資全盤收購的消息似乎都在他的預計之中。
“你是怎樣收到消息的?”
謝良宇訝然,他的孫子竟然在他的不知不覺間,掌握瞭如此重要的內幕消息,難怪他會這麼大膽把全部的資金,都押注在一隻ST股上面。
“爺爺,你沒有說過這個遊戲,我不可以向表哥求助。”
楊屹在歸國之前,一直效力在華爾街的證券公司,這樣的分析預測對他來說並不是難事。謝良宇原本認爲自己是贏定了,結果兩個孫子聯合起來,把他的老本都全部套走。
“表哥不在乎錢—”
謝少塵笑得非常的開懷,這個結果沒有白費他每天夜裡趁爺爺入睡之後,與楊屹一起埋頭研究股票。“他在乎的是要怎樣贏你一場哦。”
“兩個臭小子!”
謝良宇雖然輸掉了一百多萬,但還是被謝少塵哄得非常的開心。
國內的股票交易,爲了防止炒風盛行,買進賣出必須要經過三天才能再度入市,謝少塵計算過爺爺的資金週轉,有把握只要自己所購買的ST股在利好消息之下漲停,即使是百分之十的
封頂,也可以在收益上面跑贏他。
遊戲的規則不講究金額的大小,他只要多出來一毛錢也是贏。
謝良宇把身體靠回了搖椅上面去,要論實力和眼光,他的孫子還跟他相差太遠,但他熟知了遊戲規則,所以險中求勝最後贏了下來。不管怎樣來說這份用功和刻苦,還是值得他老懷安慰。
一陣敲門聲在外面響起,謝少塵從地毯上跳起來。
“爺爺,我去開門。”
他大步走到門邊,把古色古香的房門拉開,楊屹像是門神一樣忤在外面。方纔取勝的喜悅像是煙霧一樣彌散,他的目光越過表哥的身體落在江淺悠的身上,一下子頓在了原地。
“淺悠?”
兩個人的目光對視,他錯愕得忘了反應。
待到回過神來,他立即伸手執住了她的手腕,着急地追問:“淺悠,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在他的想像中,如果沒有重要的事情,江淺悠不會主動地出現在謝家。
他的整顆心都吊了起來,她對他來說是如此重要,他不能看到她有絲毫的損傷。
“少塵—”
江淺悠感覺到謝少塵身後,謝良宇清癯的目光注視過來,她輕輕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她有想過會在謝家碰到謝少塵,但這種見面的方式卻不在她的預想當中。她還是低估他對她的在意程度,即使是在自己爺爺的面前,他也毫不掩飾對她的緊張。
“我跟楊總是爲着公事而來。”
“表哥?”
謝少塵困惑地看着楊屹。
“我們要見外公。”
楊屹示意謝少塵讓開,他的身體擋住了房門,他和江淺悠要進去只能是他放行。江淺悠在他注視的目光中垂下了眼,儘管是形勢所迫,但她沒有與謝少塵商量便主動送上門來找謝良宇,始終還是讓她萌生出愧疚。
他把她視爲重中之重,但是她卻爲了工作,過早地出現在他的爺爺面前。
如果謝少塵要求她離開,她到底是堅持自己的原則,還是順從他的心意?假若換作是其他人她不會有半絲猶豫,但只因爲這個人是他,她陷入了兩難之中。她擡起頭迎看着他灼灼的目光,等待着他開口。
“進來吧。”
謝少塵眼中的疑問越深,但是明瞭她的心意一般,他還是信任地讓開了身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