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恩一個人在街上走着,走着,眼淚就順着臉頰,直接的涌了出來,
現在的她,真的好無助,有誰能夠讓她乾脆離開慕亦卿那個大惡魔,還能保全的林夕的公司的呢?
在街上溜達了許久,姜念恩還是恍恍惚惚的回到了姜家,因爲她真的不知道去哪裡?至少姜家還能遮風擋雨。
姜忠誠和李曉玲正坐在客廳商量着什麼?見到姜念恩,依舊是不溫不火的情緒。
念恩回到了自己的小房間,緊緊握着那盒藥的手早已充滿了汗珠。
走到飲水機旁,爲自己倒了一杯水,將盒子打開,拿出小小的藥丸,放到嘴裡,仰頭,將水喝下去……
一切都是那麼的順利。
洗了個澡,打開筆記本,整個人有些失落。
這個時候……慕亦卿在幹什麼?
手機拿了拿,又放回了回去,她終歸是沒有發出一個字。
然後將手機直接按住關了機。
…………
是夜。
“少爺,這是您要的資料。”保鏢遞上紙袋,便無聲後退幾步。
慕亦卿手指緊捏紙袋,臉上佈滿戾氣,一雙藍眸充斥着滲人的冷意。
“實話告訴你,是我得了不治之症,但是在死前很想四處走走。”
“木魚,你說人活着是爲什麼?”
“其實到最後還不是要死,只不過是多活了幾年而已,對不對?所以不用去羨慕那些活得久的遠,有什麼好羨慕的。”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死得早的人不用羨慕活得久的人。”
握緊紙袋的手顯得有些顫抖,慕亦卿動作緩慢的打開,死死瞪着抽出來的紙。
“呯……”
櫃子上的檯燈被慕亦卿一腳踢翻,連帶花瓶噼裡啪啦掉了一點,地板上全是花瓶的碎片。
慕亦卿憤怒地甩開手裡的紙,再次提腳朝前方的桌子揮去,別墅裡一陣陣砸碎東西的乒呤乓啷聲。
“啊。”離得近的女傭被揮去的碎片砸中疼得不禁叫出聲。
慕亦卿聞聲望去,眼裡充斥着嗜血的光和無盡的殺氣,朝着女傭吼道,“你鬼叫什麼?!”
“我……我……”女傭被慕亦卿的目光嚇得腿發軟,直接跌跪在地板上,“少爺,我……不、不是有意的。”女傭全身都在顫抖,連完整說完一句話都顯得艱難。
慕亦卿眼裡一閃而過的戾氣,一個玻璃杯從空中劃過直接拋在跪地的女傭膝蓋前,玻璃片從地上竄起劃破女傭的臉。
女傭不敢再發出任何聲音,只是擡手捂住臉上劃破的血痕,緊緊咬着下脣。
少爺第一次發這麼大的火……
莫說是跪在地上的女傭,就連站在別墅各個角落的女傭都低着頭不敢看,不敢出聲,生怕一不留神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至於保鏢,似乎已經瞭解他們少爺的脾xing,噤聲站着。
“拉出去。”淡漠的聲音此時此刻顯得異常的冰冷。
所有人都知道這三個字代表什麼。
見保鏢一步步靠近自己,女傭再也忍不住,突然哭出聲來,“少爺……求求您饒了……”話還未完,整個人都被扣住拖了出去。
門外傳來一道尖叫的女聲,隨即便是另一道響亮的聲音。
槍響的聲音……
所有女傭都顫抖全身,一隻手扶着身後的牆壁,忍着恐懼不讓自己任何驚慌的動作。
“今日之事若傳出去,那就是你們的下場。”剛剛走出去“解決事情”的保鏢走進別墅,掃了一眼別墅內的女傭冷聲道,手裡的槍支還未收起。
“是。”顫慄的聲音異口同聲的應道。
慕亦卿依舊停止了摔東西的行爲,其實整個客廳能砸的都被摔個乾淨了,原本奢華的歐式風格的客廳此刻一片狼藉。
像是經歷了生死難一般,慕亦卿整個人窩在沙發上,閉眼仰頭靠在後背。
當初一眼能認出姜念恩也不過是因爲一張照片,並沒有深入調查過她,所以連她是簡家二小姐也不曾知曉。
帶她回宅子也不過是心血來潮,只是一時衝動,甚至他自己也不清楚當時怎麼就把她帶回家了。
還有接下來的一些行爲和意識,都在他的掌控之外。
包括帶她出去遊玩,讓她去公司工作,去威尼斯,還有發生的許多,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外,一切都是不知不覺。
所以即便說過要讓她愛上他,也不曾付諸行動。
到現在,他才知道姜念恩去A市的原因,他才明白姜念恩那麼愛顧林夕卻突然離開顧林夕的原因。
他有些難以想象成天嘻嘻哈哈,愛吃愛喝愛錢,無賴得無敵的一個女人心裡,竟然承受着常人無法承受的事情。
她姜念恩,是怎麼做到的?
慕亦卿眼裡劃過一道莫名的情緒,摻雜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心疼。
……
下班之後姜念恩找藉口避開了顧林夕,一個人離開了公司,一個人走了很多地方走了很久。一直到凌晨纔回家。
以前不開心的時候總是纏着夕去買冰淇淋,總有夕陪着她。
現在不開心了她只有自己一個人不停的走不停的走,讓自己靜下心。
打開門走進,房子裡早已一片漆黑。
姜念恩小心翼翼地走着,房間裡的燈突然亮起,姜念恩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
刺眼的燈光投來,姜念恩微微眯起眼,看清楚沙發上的人之後,沒有半分猶豫地走向樓梯。
“姜念恩。”
女聲傳來,姜念恩頓住腳,卻沒有回頭。
“我有話和你說。”
姜念恩回頭看了姜念芝一眼,眉間有些少許的不屑。不用聽,她也知道從她嘴裡的吐出的沒什麼好話,“抱歉,我想休息了。”
“喂,”姜念芝快速跑上前拽住姜念恩:“說幾句話的時間都抽不出來?”
語氣雖然不好但好像……姜念恩也說不出什麼感覺,淡然說道:“如果你是要故意挑釁,或者要嘲諷我腳踏兩隻船,或是要告知我你要如何如何與夕說你今天的所見所聞,很抱歉,我真的沒時間聽你說這些。”
停頓一會兒,姜念恩又起聲:“還有,也不要告訴我你今天和慕亦卿發生了什麼,玩得有多開心。”
姜念芝像是在思考姜念恩的哪一句話,半晌,才疑惑的問道,“你的意思是,今天那個男人叫……慕亦卿?”
聽她這麼一問,姜念恩稍微一愣,隨即釋懷的挑了挑眉,像他們這種人,就像慕亦卿說的,只是各取所需,然後形容陌路。
她又何必驚訝姜念芝連慕亦卿的名字都不知道。
姜念恩沒有迴應她的話,微微把頭低下,扯開姜念芝拽住她手臂的手。
“我不會把事情告訴他。”姜念芝突然說道。
姜念恩先是一陣錯愕,然後立即逼問道:“你又想耍什麼花招。”說她姜念恩小人之心也罷,不管怎樣,她不會覺得姜念芝會突然變善良了。
“沒有。”姜念芝擡起下巴,決然說道。
“爲什麼?”
“難道你希望我說?”姜念芝反問。
“……”姜念恩沒有出聲,她當然不希望。
她前幾天還在想等賭約時間一過去,等解決了和慕亦卿有關的事情,她就和夕坦白的方式。
她自己承認自己坦白當然要比姜念芝添油加醋去說的好。
姜念芝瞥了姜念恩一眼:“我要說的就是這些。”話落繞到姜念恩前面甩手走上樓梯。
“喂。”姜念恩喊了一聲。
她不明白姜念芝爲什麼要這麼做,這件事對於她來說絕對是有利
,以她的性格她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行了,我現在不想和你多說什麼。”揹着姜念恩,姜念芝不悅地回道。
“……”姜念恩無語。
白天信誓旦旦說要揭發她的“惡行”。晚上就說“不會說出去”。
前面還拉着她說有話和她說,現在有不想和她說話了。
女人果然善變。
姜念恩雙眸突然閃過一道光,難道是……
姜念芝把目標從夕身上轉移到慕亦卿身上了?
所以她現在不打算把她和顧林夕分開,然後不管她和顧林夕之間的事了?
要是姜念芝沒有耍花招,那她只想得到這個理由。
姜念恩擡腳上了一蹬樓梯,腳又頓住了。
把目標轉移到慕亦卿身上……
姜念恩腦子裡迴盪着整句話,眉間緊蹙,心裡更加煩躁起來。
……
第二天,姜念恩起了大早,她的車昨天被慕亦卿開走了,她只能打車去公司。
姜氏集團在B市算是知名企業,要車子多的是,要司機也多的是,只不過姜念恩不想,就是她自己的那輛車也不是用家裡的錢買的。
不是家裡不給她錢,只是姜念恩從不碰那些錢,所有錢都被寄存到一張卡里。
就連姜念恩也不知道爲什麼,打心底的牴觸。
除了吃住以外,她沒有用過家裡的一分錢,包括穿的用的都是她自己賺的錢買的。
她自己電腦技術還算可以,可以私下接很多程序編輯的工作,賺的錢也不算少。
當然有部分是顧林夕送的,再加上時不時耍點小無賴,騙點小錢,其實她姜念恩也不缺錢花的。
只是媽媽得了腎癌之後,就花光了她所有的積蓄。
姜念恩走出姜家大門,沿路走着。
刺耳的喇叭聲響起,姜念恩聞聲望去。
看清楚來人之後,姜念恩不悅地瞅了一眼,加快腳步。
大清早就有人來添堵,破壞心情。
喇叭聲不停的響,根本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姜念恩煩躁的瞥了一眼,繼續往前走,車子以緩慢的速度跟在她身後。
姜念恩走了好長一段路,突然意識到什麼,停下步伐。
一路緊跟的車子也停了下來。姜念恩大步繞到座駕邊上,快速打開車門,對上那張妖孽臉,“你下車。”
明明是她的車,憑什麼他來開,她走路。
慕亦卿頷首:“上車。”
“你下車。”
“上車。”
靠。他是不是欺負她慣了?破車也要和她搶?
“慕亦卿!”姜念恩突然彎腰拽住慕亦卿的領子,大吼道,“你是不是習慣了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眸子裡小火苗躥呀躥。
慕亦卿表情陰鷙的盯着被姜念恩扯住的領口,低沉地問道,“姜念恩,你瘋了?”
“我要是得了精神病,也是被你們給逼瘋的。”姜念恩咬牙。
死女人,好心好意來接她上班,說的是什麼鬼話?用什麼爛態度對他?
他什麼時候又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了?他有把她逼成神經病?
慕亦卿一雙藍眸死死瞪着姜念恩,“姜念恩,你放手。”
“我—不—要,”姜念恩一字一句強調,“這是我的車,你給我下車,自己走回去,記住,是走。”
慕亦卿眉間微皺,難不成真被逼出病了?他慕亦卿什麼時候到了聽她姜念恩命令的地步了,“姜念恩,你最好適可而止。”
“什麼適可而止,都是放,屁的話,”姜念恩像是要把心底的氣全都撒出來,語氣極爲粗俗的吼道:“你才適可而止,你全家人都適可而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