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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二七,皇甫卿接到M國那邊的電話,那樣的人,第一次慘白了臉,倒不是他有多在乎那個孩子,而是知道那個孩子對容顏來說有多麼的重要。如果讓她知道……
“我知道了!”皇甫卿掛斷了電話,直接便起身,快步的走了出去,正好蕭敬東從外面走了進來,皇甫卿腳步不停,開口吩咐,“馬上給我訂一張去M最快的機票!”說着,便進入了VIP電梯。
蕭敬東愣了一下連忙跟了上去,“是出了什麼事情了嗎?”
“容盛出事了!”皇甫卿冷着聲音說道,“這件事情先不要告訴容顏!”
“是!我和你一起去美國!”蕭敬東說道,聽到容盛出事的時候也是一驚,那個孩子,到底是自己安排出國的,如果真的出了什麼意外,他難辭其咎!
“行,我回去一趟,你和待會兒交代寧宗一聲!”皇甫卿開口道,本來打算讓他繼續之前的假期現在看來也是不可能的了!
“是!”蕭敬東點頭應是,直到把皇甫卿送到一樓,蕭敬東方纔快速的上樓。而皇甫卿則快速的走了出去,開着自己的車,一路疾馳,駛向華府豪庭。
而蕭敬東和寧宗他們說了一聲,便開始訂機票,十點四十的機票,距離登機還要一個半小時的時間,然後,蕭敬東便開車去了華府豪庭。
然而,接到消息的卻不止是皇甫卿一人,商邇雪同樣接到了來自M國的消息,對於這個兒子,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然而,商邇雪不得不說,她是用了真心的,真心把他當成自己的孩子來養的,那些在女兒身上錯失的愛,她都想彌補在這個兒子身上,然而,她纔剛剛進入母親這個角色沒有多久,竟然便聽到這樣的噩耗。
“緋月,給我訂機票,我要去M國!”商邇雪抱着電話,有些慌張的說道。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剛從書房裡走出來的徐傲鬆,便看見商邇雪慌張的模樣,連忙走了過來,關心的詢問。
“容盛出事了!我要去M國找她!”商邇雪抓住徐傲鬆的手臂,緊緊的,抓痛了徐傲鬆都不自知,盯着他,緊張的說道。
“你先不要急!”徐傲鬆安慰道,“和我說清楚,不要慌!”
“剛剛馬路打電話過來,說那條船出事了!”商邇雪焦急的說道,一張臉,已經變得沒有絲毫的血色。
“然後呢!”徐傲鬆問,緊緊握着她的手,像是給她力氣一般。
“那艘船突然偏離了原來的航道,現在,更是一點音訊也沒有!”商邇雪說道,眼淚直接就掉了下來,似乎,又回到了當初,還是小小孩子的容顏被帶離她身邊的時候,那種恐慌無助,快要將她整個人吞噬乾淨,這是其他人永遠也沒有法子體會的疼痛。
“你不要急,只是沒有音訊,並不一定就是出事了!”徐傲鬆開口道,“我現在就和你一同去M國,容盛一定會沒事的!”
“真的嗎?”商邇雪看着徐傲鬆,原本倉皇的心似乎終於找到了支點,逐漸的趨於平穩。
“是的!一定會沒事的!”徐傲鬆開口說道。
商邇雪點頭,同樣不斷的在心中告訴自己,會沒事的,容盛一定會沒事的!
“媽!媽!”電話那端,商緋月同樣的焦急,“容盛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此時,平靜下來的商邇雪方纔想起電話沒掛,連忙放在耳邊,焦急的和兒子叮囑:“你趕緊讓人幫我和你爸訂兩張去M國的機票!”
“容盛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商緋月也皺着眉頭說道,“算了,我和你們一起去!”說完,便掛斷了電話,想着晚上答應孟賢一起吃飯的事情,於是在讓秘書訂機票之後,便打電話給孟賢,告訴她M國那邊出了點事情,他要去一趟M國。
“M國那邊出了什麼事情?”孟賢直覺的一問,也不是追根究底,只是看他語氣焦急,覺着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是容盛!”商緋月說道,“具體的我也不知道,我先趕過去看看,回來以後在一起吃飯!”
“哦,好的,那你去吧!”孟賢連忙應道,然後便掛斷了電話,害的商緋月叮囑她不要告訴容顏的機會都沒有,伸手,戳了戳坐在自己前面的容顏。
“嗯?”容顏回頭,一臉迷惑的模樣。
“……那個……”孟賢有點遲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她,告訴她,什麼都不清楚,容顏會更擔心吧,可是不告訴她,這要是有什麼……容顏會不會生氣?
“你什麼時候也學會吞吞吐吐了!”容顏有些好笑的問。這個樣子着實有點不像平時的孟大哥呀!
“你哥哥說,容盛出事了,他要去一趟M國!”孟賢想了想,終是開口說道。
然後,容顏的那張妖豔的小臉頓時就白了,愣愣的看着孟賢,不可置信的又問了一遍:“你剛剛說什麼?”
“顏美人,你沒事吧!”孟賢看着她這個模樣,頓時就愣住了!“哎,早知道就不告訴你了,你先別緊張,商美人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所以纔要去看的!你別往壞了想!”孟賢安慰的說道。
容顏卻一點也聽不下去,她是知道的,容盛這幾天都在進行那個航海探險,大海是個什麼地方,如果出一點事情還能有活路嗎?想到這裡,容顏直接往外面跑了出去,自己的書包什麼的全部都忘了拿,只快步的向外面跑去。
孟賢見狀哪裡敢放任她一個人跑出去,拿起自己的手機就給皇甫卿打電話,又踹了一腳隔壁坐着的同學,“把我和顏美人的書包收好了!”丟下這麼一句就追了出去。
而此時,皇甫卿剛和皇甫媽媽交代過,剛上了蕭敬東的車便接到了孟賢的電話。
“喂!”皇甫卿接通了電話,淡淡的開口。
“哎,顏美人知道容盛出了事情,剛從教室跑了出去!”孟賢一邊愧疚一邊說道,如果不是她多嘴,容顏也就不會慌張成這個樣子了!
“我知道了!”皇甫卿掛斷了電話,皺着眉頭,讓蕭敬東開車,“在帝國大學的門口停一下!”
“是!”蕭敬東開着車,直接出了華府豪庭,沒兩分鐘,便到了帝國大學的門口,停車,不到五分鐘,門口便出現了容顏的身影。
皇甫卿下車,在車邊等着她。
而容顏,一看見他,不僅沒覺着心安,反而更害怕了,啪嗒啪嗒眼淚就掉了下來,連這人都驚動了,是不是說明容盛真的出事兒了!
“過來!”皇甫卿看着愣在那裡掉眼淚的人兒,皺着眉頭開口道。
容顏吸了兩口氣,這才走了過去,努力想要憋住自己的眼淚,然而,有些東西,你越是壓抑,她越是洶涌,明明不想掉眼淚,卻越發的不可收拾。走到那人面前的時候,已經把一張小臉都哭花了。
“哎!”皇甫卿嘆了口氣,擡手,認認真真的給她擦眼淚,只是,這人的眼睛跟水龍頭似的,他好不容易擦乾了,她的眼淚又掉了下來,瞬間將他擦乾的小臉打溼,“容顏!”皇甫卿停下手上的動作,看着容顏,很認真的開口,“事情還沒有到最後關頭不是嗎?”
容顏擡頭,看着他,終是點了點頭,擡頭,就要去擦眼淚,卻被皇甫卿一巴掌拍了下去,不知從哪裡拿出一張手帕,小心的給她擦乾淨。
“我現在要去M國那邊看看!你在家……”皇甫卿幫她把眼淚擦乾,這纔開口說道,只是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容顏給打斷。
“我也要去!”容顏伸手拽住他的衣袖,眼神倔強的說道,讓她一個人坐在家裡等消息,她實在做不到,她會擔心死的!容盛還只是個孩子,那麼遼闊的大海,如果……如果真的有意外,他還如何存活?一瞬間,容顏的腦海中就閃現出自己看過的電影——泰坦尼克號,她不知道那艘船到底出了什麼事情,然而,她就止不住往那些壞的地方想,這樣,什麼都不知道的她會瘋的!
“好,我帶你一起去!”終究,皇甫卿妥協,如果她什麼都不知道,把她放在家也就算了,最多騙她自己出差了也就過去了,而今她知道了他又如何放心讓她一個人留在家裡?“上車!”
容顏和皇甫卿一同上了車,蕭敬東已然已經電話多訂好了一張機票,當容顏出現的那一刻,他便已經猜到了這個結局。
追上來的孟賢,看到他們一同離去,這才放下心來,心中告誡自己,下次一定不能這麼快嘴了!
皇甫卿和容顏他們一行人到達機場的時候,正好看見徐傲鬆他們三人,這一看,便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商邇雪一看到容顏,好不容易停了的眼淚就掉了下來,然而,終是怕女兒跟着難受,連忙背過身去,擦乾了眼淚,方纔敢回頭。對着容顏,想要笑,卻始終笑不出來。
其他的人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把票拿出來,這才發現,訂了同一班機的票。
幾個人通過安檢登上飛機,容顏坐在皇甫卿的身邊,雖然心中慌亂,然而,這眼淚卻是不敢再掉的,終歸她也怕媽媽難受,而且,阿卿也說了,現在什麼情況都不知道,她爲什麼非要往不好的地方想,容盛肯定會沒事的!
坐在VIP艙的幾個人,沒有人開口說話,一時間寂靜的有些難受,有人想要打破,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最終,只能乖乖的坐在那裡,承受着這種幾乎讓人窒息的寂靜。
“睡覺!”皇甫卿毯子蓋在容顏的腿上,沉着聲音說道。
容顏睜着一雙大眼睛,反應有些遲鈍,聽了皇甫卿的話,擡頭,傻愣愣的盯着他。
“睡覺,難道你想到那邊了再睡?到時候我們可不等你!”皇甫卿皺着眉頭開口說道。
這下容顏終是反應了過來,躺在椅子上,乖乖的閉上眼睛,她都跟着去了,又如何願意被丟下,而既然想跟着,她就必須要有充足的精力。
皇甫卿的話不僅對容顏奏效,對一邊難受的商邇雪同樣奏效,不等徐傲鬆勸說,自己拿了毯子胡亂的蓋在自己的身上,躺在椅子上閉上了眼睛。
徐傲鬆看着,終是嘆了口氣,把那有些亂的毯子整了整,重新蓋在她的身上,從來不相信所謂的上帝天神,然而此刻,他卻甚是虔誠的祈禱,願那些可以主宰他們命運的神者,保佑那個尚不能自保的孩子。
十二月二十七號,將近十點,飛機抵達M國,然後又乘車直接趕往M國最大的港口城市,路上,還是之前招待商邇雪的馬路,他老早的就在機場等候了,也準備好了車輛。所以,他們才能這麼快速的往出事地趕過去。
路上,馬路盡職的將事情的進展告訴車上的皇甫卿,一邊說着,一邊流了一身的冷汗。
“現在情況怎麼樣了?”車上,皇甫卿問着,坐在皇甫卿的邊上,容顏瞪大了雙眼,也緊緊的盯着坐在副駕駛上的馬路看。
“夜裡傳來了消息,已經找到了那艘船,只是……”說道這裡,馬路的頭上又開始冒冷汗了。
“說!”皇甫卿冷着聲音開口說道。
“我們得到的消息是……是……船上無一個活口!”結結巴巴了半天,馬路終是開口,說出了這個誰都不願意承受的事實。
“你說什麼!”一句話,就好像一座大山,死死的壓在容顏的頭上,壓得她喘不過氣來,瞪着馬路,眼神激凸,好似要把眼珠子瞪出來一樣。雙手,下意識的抓着皇甫卿的手臂,死死的,好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樣。
“我們的人可有上船查看?”空着的那隻手,反握住容顏的手,擡頭,看着馬路,冷冽的詢問。
“我們有派人上去!”馬路連忙說道,“得到的消息和官方的一樣!”
“那容盛呢!”容顏終於開口,然而,卻像破了嗓子一樣,聲音沙啞的厲害,“容盛怎麼樣了?”
“沒有找到容少爺!”馬路伸手,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辛虧他聰明,早了個小弟過來開車,否則,不定帶着這些人撞到什麼地方去了!
“這是什麼意思?”容顏問,“沒找到是什麼意思?他還活着是不是?他還活着是不是?”容顏問,語氣中滿是焦急。
馬路不敢回頭,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在大海上消失一個人,恐怕,人們最先想到的不是這個人逃脫昇天了,而是葬身魚腹吧,然而,這樣的回答他是如何也不敢說的。
然而,容顏卻緊緊的抓住這一點,人家不都說,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麼!容盛一定會沒事的是不是?回頭,看着皇甫卿,雙眸,認真的看着他,急切的想要得到他的認同。
皇甫卿看着這樣的一雙眼睛,突然便覺着難受,本來,應該盈滿幸福和快樂的光芒,如今,卻被傷痛佔滿,幾近絕望,讓他近乎害怕,害怕看到這樣的眼神。
“是!”看着容顏良久,皇甫卿方纔開口,聲音堅定如鐵:“在沒有找到他的屍身之前,誰都沒有權利說他已經死了!容盛一定還活着!”
容顏看着他,一眨不眨的,像是在審視,審視他是否只是在欺騙自己,直到感覺到他身上散發的堅定氣息,容顏方纔相信,相信他說的話,相信容盛還活着,是了,只要沒有見到他的屍體,她就相信容盛還活着,一定還活着!
閉上眼睛,容顏倚在皇甫卿的肩膀上,很用力很用力的告訴自己,活着,一定還活着!
皇甫卿沒有再問馬路其他的問題,就怕刺激到自己身旁的人,坐在車上,直到一行人到達港口。
“港口已經被封鎖,我們的人已經打好了關係,弄了一條船可以直接去出事海域!”下了車,馬路帶着皇甫卿一行人向港口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
“那個阿姨呢!那個照顧容盛的阿姨有沒有找到!”商邇雪被徐傲鬆扶着,急切的問着馬路,她是知道的,知道容盛出海,一直照顧她的阿姨是跟着的,她想知道,那個阿姨怎麼樣了?她是不是可以保護好容盛?
“……阿姨死了!”遲疑了良久,馬路終是開口,聲音充滿了哀痛。
商邇雪頓時就愣在那裡,心裡面難受的厲害,眼淚卻好像被風乾了一樣,一滴也掉不下來,只愣愣的看着馬路,似乎出現了幻覺一樣,看不清也聽不見。
而容顏的情況,並不比商邇雪好多少,然而,她卻不在讓自己掉一滴眼淚,咬着牙,倔強的告訴自己,容盛還活着。
然後,一行人上了船,快速的向着出事海域駛去,不知道是心理原因還是其他的什麼,兩個女人在船上吐得死去活來,最後,商邇雪直接暈了過去,而容顏也是臉色發白的趴在皇甫卿的懷裡。
直到上了那艘探險船,看到那些屍體,老師的,學生的,船員的,你們可以想象一下人間煉獄的模樣,各種各樣悽慘的死法,在這裡似乎都能找到,容顏看到那個小阿姨的時候,才知道馬路說的死了這兩個字是多麼的簡單幸福,是了,如果真的就是很乾脆的死了,與這個小阿姨而言,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只是,事實卻太過冰冷殘忍,不着寸褸的身子上滿是傷口,胸部直接被刀削平了,下身,更是被插了一把匕首!
“畜生!”容顏的眼睛被皇甫卿快速的蒙了起來,然而,那一瞥看到的畫面卻像生了根一樣,在她的腦海中盤旋不去,容顏埋在皇甫卿的懷裡,眼淚大顆大顆的掉落,心裡面恨得要死,恨不能把這些變態的混蛋用同樣的手法給弄死,然而,她只是容顏,除了掉眼淚,她什麼作用都不起,雙手抓着皇甫卿的衣襟,容顏氣得渾身發抖,卻沒有半點法子緩解。
“去那艘船上!”皇甫卿將容顏推倒蕭敬東的面前,又對蕭敬東吩咐:“帶她過去,順便讓媽也不要過來!”
“是!”蕭敬東應了一聲,便扶着有點失控的容顏走到他們之前乘的那艘船上。船上,除了那些警戒的人,只剩下徐傲鬆和馬路,皇甫卿掃了那把匕首一眼,示意了一下馬路,便轉身查看別的情況。
然而,目光所及,每個人的死狀都極其悽慘,無論是大人還是孩子,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所有的死者當中,幾乎都找不到一個完整屍體。
“去把他們統計的數據弄一份過來!”皇甫卿掃了一眼已經把那把匕首偷偷藏起來的馬路,開口吩咐道。
“是!”馬路應了一聲,然後便顛顛的跑了出去。
“一羣畜生!”饒是鎮定沉穩的徐傲鬆,也終於氣不過,罵了出來。
皇甫卿只是冷着眉眼,冷冷的看着,不曾開口。
然後,馬路便把他們的官方的統計拿了一份過來,本來,這種東西他們是不可能給外人看的,只是礙着皇甫卿的身份,終是給了馬路一份。
“boss!”馬路將文件遞到皇甫卿的面前,恭敬的開口。
“……”皇甫卿沒有接,只是藉着馬路的手掃了一眼文件,擡頭,深沉了眉眼,“咱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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