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寒和藍女士好好交談了一番,將自己的設想,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她。
藍女士聽的忐忑不已。
“自己創業嗎?我真的可以嗎?”
作爲一個標準的八零後,一個被人稱爲敢闖敢拼的一代。
藍女士顯然大大拖了八零後的後腿。
聽到她有可能自己創業,下意識的就想逃避。
“你一個人,在異國他鄉帶大了兩個孩子。什麼苦難沒有經歷過?還用怕這種小場面?”
“不一樣,你小時候不是……”
“就算只照顧了一個,那也很了不起了。放心吧,創業絕對不會比帶孩子困難。”
藍女士聽着連連點頭。
平時她也總聽別人說,孩子有多麼難管。
其實她自己感覺還好。
張寒在很小的時候就不用她操心了,大概六歲,就能自己站在小板凳上炒菜了。
女兒嬌氣一些,但前面有她哥擋着。等她哥離開以後,女兒好像立刻長大了不少,也學會了自食其力。
除了給兩個孩子做飯以外,藍女士還真沒感覺,帶孩子有什麼難的。
張寒的學習,不用她操心。來東京很快就跟上了進度,第二年就能名列前茅了。
就是當時轉學的時候,遇到的阻力比較大。
但老天可能是看她楚楚動人,都特別偏愛。這件事情,竟然因爲張寒自己的好運解決了。
女兒的成績,雖然一直表現一般,自己也不是很愛學習的樣子。但成績總能維持在班級中游,作業也能按時按量的自己完成。
不用她操心。
別人說帶孩子,都是一臉痛苦,淚如雨下,聲如杜鵑。
藍女士自己一個人帶兩個,好像也沒感覺有多累,甚至這兩個孩子,還帶給了她很多的驚喜和歡樂。
創業大概也是一樣吧!
想到創業可能跟帶孩子一樣,藍女士頓時幹勁十足。
“這段時間,你先去考一個日語的等級證書,應該沒問題吧?”
“那種東西,還用考嗎?”
“當然。在國內沒有證書,沒有相應的資格,你根本寸步難行。”
“回國內考,還不一樣?”
“不行!在這裡考,通過是很容易的,問題也是偏日常的。國內考的話,就您的能力,恐怕真考不過去。”
“爲什麼?”
“你沒聽過英國留學生,在我們國家考四級沒有過的事嗎?聽我的吧,從這裡考,肯定要比回國考容易很多。”
倒不是國內考的,真比較難,主要還是考的內容不一樣。
不信的話,你可以問任何一個以英語爲母語的人,問他什麼事主語,謂語,賓語?
他一定以爲你是神經病。
晚上,藍雨放學。
藍女士主動把這個想法,跟自己的女兒說了一下。
藍雨的表現,簡直可以用瘋狂來形容。
“要回去,一定要回去!”
“你怎麼這麼積極?”
張寒在國內待過幾年,那裡有玩的不錯的小夥伴,再加上朝夕相處幾年的姥爺姥姥,舅舅這些親人。
想回國,再正常不過。
可他爲了打棒球,毅然放棄了回國的誘惑。
藍雨長這麼大,回國的時間加一塊都不到兩個月,怎麼這麼積極?
“哥,你都不知道,這裡的藝人我都打聽過了,一個個窮的要死。除非到國民級,不然也就是一羣打工仔而已。”
“怎麼,沒信心?”
“別鬧了,國民級有一個外國人嗎?”
東亞三國,基本上都是比較排外的。
大陸還好一些,傳承了兼容並處的東西,包容性稍微強一點。
可即便如此,在大陸真正能夠混到頂尖的藝人,都是自己國家出身。
大陸加港澳臺。
其他國家的,一個都沒有。
南韓雖然招收了大陸的練習生,但是在他們自己國內,這些練習生的熱度,也沒有到達頂尖的程度。
反而是這些練習生回到大陸以後,有幾個成了頂尖的流量小生。
在張寒眼中,傻乎乎的妹妹,竟然有這樣的認知,實在讓他感覺不可思議。
“不過國內的課程比這裡可複雜的多,你真的有信心?”
張寒最擔心的是自己妹妹的學習。
“我都打聽過了,國內的藝校,只需要三四百分,加上藝考的分數就能上。高考的試卷,本身就是分階層的。想要考到六百分以上當然不容易,但要是想考一二百分也不那麼簡單。光選擇題就有多少……”
藍雨跟以往不一樣,說起這個的時候,眼中充滿了神采。
“你這想法,不是最近纔有的吧?藍女士剛辭職纔多久,你的想法未免太超前了?”
“我原本就打算高二的時候回國的,已經拜託舅舅幫忙找學校了。”
張寒好懸沒把一口老血給噴出來。
“舅舅哪有那麼大能量?”
“你還不知道吧,舅媽的弟弟,就是濱海二中的教導主任。”
藍雨俏皮的眨眨眼。
張寒頓時感覺無話可說。
他在國內整整待了三四年,幾乎每天都跟舅舅舅媽一塊吃飯,卻從來不知道有這件事。
同時,張寒的心裡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
原本需要他捧在手心裡,小心呵護的妹妹,不知不覺真的長大了。
“那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等藍女士考出等級證書和教育資格證,你們就回國。”
“你們是什麼意思?你不跟我們一塊回去嗎?”
藍雨臉上的笑容,頓時不見了。
“我回國內的話,即便現在開始努力,也就剩下一年多的時間而已。就算我每天都挑燈夜戰,想要考上一個二本,恐怕也很難。還不如留在這裡,靠着棒球的特長加分,應該能上一個頂尖的學校。到時候,再想辦法轉回國內好了。”
藍雨眼中帶着濃濃的不捨。
雖然說現在哥哥也很少回家,但他們最起碼待在一個地方。
一旦她們回國,那張寒就自己一個人身處異國他鄉。
“放心!現在學校和球隊都忙得要死,我本身也沒多少時間待家裡,這樣挺好。”
話雖然這麼說,想到一家人要分開,三個人的情緒都不是很高。
張寒晚上沒有回宿舍,給自己監督打了個電話,說第二天一早回去。
一夜無話。
一年多來養成的生物鐘,讓張寒四點多就起牀了。
他起來以後,穿好衣服,給母親和妹妹留了一張字條。
趁着夜色,坐上了第一班電車,回青道高中。
“我先走了…”
原本張寒拿起紙條想要寫的時候,想寫很多的東西。
可這些紙條,最終都被他揉成一團,放在了垃圾箱裡。
距離母親和妹妹回國,怎麼也還需要兩三個月。
他這個時候寫那些東西幹什麼呢?
很容易影響兩個人的判斷。
等她們真要走的時候,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