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電影又看不成了,人生真悲劇啊!杜如白苦澀地笑了笑。以前雖然沒正式談過一場戀愛,但也曾被大膽熱情的女孩子追求過,哪怕他頂着一一頭長髮,滿臉的鬍鬚。而今,好不容易生活有了方向,他對愛情有了一絲懵懂的渴望,竟然連約個會都一再受挫呢,嗯,也許這就叫所謂的“好事多磨”吧。
“三元哥,你好點兒了嗎?方便告訴我現在的位置嗎?我接你回家來好不好?有什麼事我們大家商量着來呀!”喬思渺聽着電話那頭的一聲聲嘔吐和趙三元帶着痛楚的呻吟,心裡就揪的難受,雖然不明白他現在的心理狀態,但不高興不痛快這點是肯定的了。如果他現在孤身一人,就這樣自虐了兩天,該有多可憐啊!她必須想辦法到他身邊,陪伴他,照顧他,就像自己危難的時候,他的不離不棄一樣。
電話那頭的乾嘔暫時停止住了,一陣窸窸窣窣過後,就聽到趙三元急迫的聲音,“我……我在財富路瑪果酒吧!喬思渺喬思渺,你快來見我呀,我真的好想你,我不能沒有你啊!你會給我機會的對不對?你不會計較我的無心之失對不對?”聲音大的連杜如白都聽了個一清二楚。杜如白心頭莫名的堵,開着空調呢,也不管不顧的打開了車窗,俊逸的臉面向着窗外,悄悄地大口呼吸。耳朵卻條件反射似的豎直,仔細傾聽着喬思渺的回話。
“三元哥你說的什麼話?我們之間的關係哪有那麼容易破裂?我知道的,你本質上是個好人,只不過性格豪邁奔放一點,看起來是遊戲人間的花花公子而已。顧歡對你的看法我一直都不能苟同的!所以,我相信這次的事情不是你本意,不過,既然發生了,逃避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所以,三元哥,你先別爲難自己,別再借酒澆愁了,我們見面再說!”喬思渺巴拉巴拉地說了一堆,想先穩住趙三元的情緒。杜如白聽了,嘴巴頓時張的更大,像是缺水的魚兒似的,隨時會有窒息的危險。
電話掛斷了,喬思渺果然轉過臉,歉意地喚了杜如白一聲,道,“如白哥,我們還是先去那什麼瑪果酒吧裡看看吧!我擔心三元哥會出事兒!把他接回家了,我們再去看電影,你看可以嗎?”
杜如白心裡一嘆,轉過頭的時候,臉上已經帶了和煦暖人的微笑,“趙先生是你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他現在情況不太好,去看看他是理所應當的!我們這就轉到瑪果酒吧!電影可以改天再看,隨時再約都可以的!”說出的話極其善解人意,聽的喬思渺心都要融化了。
“嗯!如白哥,你真是個天大的好人呢!太感謝你了!”喬思渺水汪汪的大眼睛裡滿是感激崇拜之色,倒是給了杜如白一點安慰。
小小的藍色奧拓在H市兜兜轉轉,終於駛進一條略顯狹窄的街道,不過,縱觀兩旁建築物的奢豪程度以及路上隨處可見的龐大喧囂的人流,喬思渺都忍不住要爲它的繁華程度驚歎。
“這裡就是財富路了。你沒來過?”杜如白看着喬思渺東張西望,對什麼都好好奇的樣子,笑着問她道。
喬思渺聞言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道,“是呢!來H市都好幾個月了,除了家和書店的區域範圍,其他地方都沒怎麼去過。”
“哦?那可不應該哦!生活要講求品質嘛。不管在什麼樣的環境下,都應該爲自己創造條件,這裡走走那裡看看,不然
誰知道你跟一個地方的緣分有多長!覺得以後有的是時間,恩,這種想法真的很爛!”杜如白有些感慨地說道。
喬思渺愣了愣,隨即點點頭。心裡覺得杜如白真是一個對生活很有思考,相當睿智明的慧的人呢!於是重重地點了頭,道,“如白哥的話,我記住了!不忙的時候,一定找機會去H市的一些景點遊玩一番!”
杜如白見她從善如流,心中也十分歡喜和滿足。腦中靈光乍現,懷着幾分期待,脫口而出道,“覺得大幽山那邊怎麼樣?想去嗎?”
喬思渺呼吸一窒,一時間竟沒有話回答他。
“怎麼?不喜歡?呵呵,那就算我沒說吧!我昨天早上去你們家的時候,發現你的陽臺正對着大幽山方向呢!而且是最佳的觀景位置!還以爲你特別中意那個地方!雖然我也是個外來客,但關於那地方的傳奇倒是聽了不少。”杜如白帶着些許疑惑說道。
“嗯,我選那間屋子確實是爲了那裡的風景。可是,我最近領悟了一個道理,有些美好還是遠遠觀望,默默欣賞的好!走得近了,反而有些變味,會令人失望,會讓人患得患失……”大幽山的一幕幕一一浮現在眼前,那麼的清晰難忘,喬思渺不由得失了神。
杜如白轉過臉來看着喬思渺的側臉輪廓,以及透着悵惘迷茫的眼神,感覺她就像一個從森林裡奔逃出來的小鹿,面對着曲折離奇的大千世界,是那樣的弱小天真。看起來十分惹人愛憐。這種場景一下子擊中了他心中最柔軟的部位。令他當下對喬思渺的一切都彷彿能感同身受。
“遠遠觀望,默默欣賞,不得到就沒有失去,就不會失望痛苦。嗯,世事確實如此!”杜如白依舊望着喬思渺,嘴裡喃喃說道。
兩個人沉浸在一種特殊的氛圍裡,在這每寸土都可比擬黃金的財富路上,不合時宜地感傷着人生的悲苦。
“嘀嘀嘀——”一陣刺耳的汽笛聲突然響起,駕駛着奧拓的杜如白這才猛然回過神,扭過頭一看,自己的車不知什麼時候偏離了軌道,竟然差點就要撞上反方向的敞篷跑車了!他打了個激靈,連忙旋轉着方向盤,把車往右手方向急轉。
兩車險險地擦身而過,都猛地在不遠處剎了車。喬思渺坐在副駕駛座位上,還來不及尖叫,就被一個強有力的臂彎牢牢圈住,固定在寬廣的胸懷裡。雖然在剎車一剎那,身子免不了前傾,但也算有驚無險,沒有受到一丁點兒傷害。
“喬思渺喬思渺,對不起!你沒事兒吧?”杜如白放開喬思渺,拿手撥弄着她垂在兩頰邊的秀髮,緊張地說道。
喬思渺深吸一口氣,擡起頭看着杜如白,勉強笑道,“沒……沒事兒……”話音剛落,就見一對男女走到杜如白那一側的車窗邊,雄赳赳氣昂昂的,明顯來興師問罪的樣子。於是用手肘捅了捅杜如白,自己則有些畏懼地低下了頭,心裡十分擔心,怕這起事件不好善了,她是來找趙三元回去的,可不能在這裡耽擱太久,否則,那頭如果出了什麼事,那她真的會後悔終生的。
杜如白趕緊下車,雙手合十地向對方鞠了一躬,道,“這位兄臺,真對不起!剛纔是我晃神了,差點釀成大禍,不好意思,請原諒!”雖然姿態謙卑,態度真誠,但他面容俊秀,身姿高瘦挺拔,一舉一動都透着從容不迫的氣度,令人見之忘俗,眼前一亮
。那個男人倒還好,沒有明顯表示,但他旁邊女人的臉色卻明顯陰雨轉晴了,臉瞬間因興奮泛着酡紅的顏色,眼睛不大,卻炯炯聚光的,似乎有紅心正在源源冒出。
“我說你這個人到底怎麼開車的?這麼窄的路,你還想變道哇?會不會開?不會開,就不要出門丟人顯眼好不好?還好意思求原諒?我原諒你纔有鬼了?”男人一張長馬臉,此刻拉下來,顯得更長了,說出口的話也是毫不客氣。
“哎,你有話不能好好說啊?”女人拽了拽他的衣袖,不滿地嘀咕道。
“好好說?”男人轉過身,瞪大眼睛,不相信地盯着女人看,當發現她不太對勁的臉色後,心裡頓時有些明白了,扭過頭,看着杜如白的臉色更加不善起來。
“小白臉,我廢話也不想多說了,就問你今天怎麼了吧?”男人刻意提高了音調道,引得不少人眼見有戲可看,紛紛停下了腳步,抱着胳膊在一旁圍觀起來。
杜如白聽了這話,好看的眉毛頓時微微皺起,“這位兄臺,我已經表達過真誠的歉意了,況且我及時採取措施,規避了車禍或者刮擦的發生,不知道你還想怎麼了這件事?”
“就是,算了算了,就當交個朋友吧!相逢即是有緣嘛!大不了叫他請客吃一頓唄!”跑車裡的女人在一邊跟自家男人唱對臺戲,花癡病狂亂髮作,恨不得立刻跟杜如白把酒言歡的好。事實上,不僅是她,路上三三兩兩的女性行人凡是看清了杜如白的相貌的,不管年紀大年紀小,都露出了心曠神怡的神色,掩飾不住的欣賞和陶醉。
相逢即是有緣?男人把這句話在腦子中過了一遍,剛想開口說話的他,差點被瞬間涌上來的強烈醋意刺激到咬斷自己的舌頭。
“你給我閃一邊去!再說一句,今晚的海鮮大餐泡湯!鉑金項鍊泡湯!”男人把女人往身後推了一把,惡狠狠地說道。後者瞬間氣怒,但考慮到他的威脅,還是把這口氣給吞下了肚去。目光在杜如白的身上轉了轉,又下意識地瞅了瞅他的奧拓車和車裡低頭坐着的喬思渺,心裡暗暗可惜,“世上果然沒有十全十美的人啊!你有貌有氣度,就是沒有人民幣!唉,不然的話,我都要考慮跟你了!”
“小白臉,這樣吧……”男人往前走了一步,擺開了談判的架勢道。
不想,自己的意見還沒說出口,就被對方毫不留情地給打斷了,“這是第二次!希望你說話放尊重點兒,否則的話後果自負!”
男人吃了一驚,怎麼覺得剛纔還和和氣氣的這個被他叫成小白臉的男人,此刻的表情突然變得陰沉起來,竟然還有幾分可怕,倒有點把他震懾住的感覺呢。
“咳咳,有什麼大不了的啊!就是一個稱呼而已,你自己開車開成這樣,還有臉指責別人啊?”馬臉男輕咳幾聲,說話語氣還是不算尊重,但好歹採納了他的意見,沒再以小白臉相稱。
“哦?沒什麼大不了的啊?就是一個稱呼?那我也給你起一個吧,嗯,就叫龜兒子,你看怎麼樣?龜兒子哎,你想怎麼辦,就快說吧,別賣關子了!”杜如白咧開嘴巴,笑了笑,粲白的牙齒,晃的一衆花癡女暈眩。說出來的話更是叫人忍俊不禁,明明不是什麼雅緻文明語言,卻叫人忍俊不禁。喬思渺坐在車裡聽着,忍不住擡起了頭,望着他淡淡地笑了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