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想吻你,很想

她被握住的手用力往回收,不願碰觸他的胸膛。

她知道的,宮池奕胸口紋了跟她一樣的紋身,甚至刺上了她的名字。

可他依舊緊緊握着她的手腕不讓逃避,眸子低低的望着她,“它非你不可。”

她手心的位置,是他的強有力的心跳,平靜中一下一下擂得很重。

記得自己以前曾經嘲諷的問過他說情話的本事都從哪學的?他真的擅長這一套。

吻安不說話,只淡淡的看着他。

男人倒也沒有藉着酒勁兒爲所欲爲的強來,低眉看了她一會兒。

沉沉的、冷不丁吐了一句:“我有點疼。”

她擡頭,也只是淡然看了他一會兒,眼底沒有什麼波動,甚至是一副司空見慣後的微嘲,“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麼?到哪都不忘上演苦肉計。”

說着話,她把目光看向他如今比誰都優越的一雙長腿。

柔脣輕啓,“很晚了,你回去吧,我今晚不纏着你。”

便是換過來他纏着她了。

男人一手還搭在她腰上,低低的嗓音裡帶了幾分無辜,“我喝成這樣,你讓我自己回去?”

吻安有些好笑,“我讓你喝的,還是我讓你過來的?”

話說完閉了閉目,不該跟他扯這些沒用的。

可他再次擁上來,整個胸膛都給了她,聲音壓在她後頸處,“很疼……你真的不管?”

她直直的站着,冷着臉,“宮池奕,喝醉了不是耍無賴的便利橋,你對着我又兇又冷的勁兒哪兒去了?”

不過幾個小時就變了個樣,酒精還真少東西啊,前賬都消的乾乾淨淨了。

可吻安這麼說着,因爲被他身體重量逼得不得不往後退了退,以免摔倒而擡手扶了他的腰。

掌心接觸到他後腰的衣服時皺了一下眉,抹了一手硌手的沙子。

“是不是這輛?”不遠處,幾個打着燈的男人不知道在找什麼,但圍繞着的是宮池奕的車。

她眉心微微緊了緊,往後退了兩步關上門。

費力的把他推開站穩,仰起臉,語調溫涼中帶着不解,“你做什麼了?”

他閉着眼,嗓音低沉、模糊,“也許是破壞哪根公物木樁了。”

醉意下還輕描淡寫的回答,都驚動交警了,他卻一點不在意,看起來也沒那麼糊塗,之後轉身自己往客廳沙發走。

大刀闊斧的坐下,“嘶”的吸了一口氣,又側過身倚在側邊俯首上。

吻安就站在門口看着他深眸微闔完成一系列動作,還沒做什麼,門被人敲響。

“篤、篤、篤!”一下一下的很急。

她皺着眉,今晚本就情緒不佳,這會兒應付誰也沒好臉色。

開了門,交警看她赤着腳、皺着眉,下顎被男人捏過的地方還兩道若隱若現的紅痕。

要說狼狽也的確有一點。

吻安被他們的電筒照得眯起眼,儘量把語氣放得正常,“有什麼事麼?……麻煩把電筒關了,刺眼。”

交警這才收了光,畢竟是對着極美的人兒,笑了笑,“不好意思這麼晚打擾您,是這樣……”

指了指距離她的小公寓不遠的車輛,“那輛車的主人在小區門口撞了小區剛投建的象雕,人員倒是沒傷亡,但得給投資方和業主們交代……”

解釋了一通,才道:“車主沒找到。”

她抿了抿脣,說謊這種事信手拈來,這會兒卻不那麼自在,畢竟不是私事。

片刻才努力笑了笑,“沒看到,你們再找找吧。”

交警看了看她,倒也沒勉強,一邊拿過肩上的對講機,“查到車牌號沒有?今晚不弄完別想睡,明天業主就該鬧了,快點……人還沒找着。”

他們走之後,吻安轉身進了屋,站在距離的很遠的盯着他看了會兒。

宮池奕剛把電話放下去,隨手扔在面前的茶几上。

她過去的時候還能看到他是打給展北的,估計是找人家背黑鍋了。

吻安幾不可聞的嘲諷,“有權有勢也不是這麼用的。”

男人倚在沙發上,醉意大概是醒了點,眸色沉沉的望着她,道:“明天我自首,再進去蹲一次?”

她的腳步微微頓住。

關於他上次入獄的事幾乎沒提過的。

宮池奕收回視線,反手褪了外套直接往地上扔,期間隨着動作濃眉微蹙,似是在隱忍疼痛。

想到交警的話,她才把目光放在他後腰的位置,但他坐了回去,看不真切。

“我坐會兒就走。”片刻,他閉着眼沉沉的道。

安靜下來,冷峻的五官微仰,倚靠着沒了動靜。

她在原地站了會兒,抿着脣,好久才走了過去,表情甚少,“你起來。”

男人沒動靜。

吻安不可能把一個醉酒的男人拖起來,所以客廳裡一下子寂靜無比。

窗外隱約的動靜,看起來是找到肇事的了。

展北來得很快,雖然平時一板一眼的,這會兒不知道從哪撿了一件爛西裝,弄得滿身酒味,上來就給交警遞昂貴香菸。

“實在不好意思,剛剛煙癮犯了,出去買了兩包,絕對不是逃逸!”展北眯着眼,還想着給人點上火。

但交警只是接過煙,擺了擺手,皺起眉看了他,“你的車?”

展北一臉難言,“……老闆的,今晚喝高了一裝就飆過了頭出事了,還請幾位別把這是捅我老闆那兒去,我自個扛就行?”

好歹是早年就在宮池奕身邊呆着的人,什麼場面都見過,混什麼人有什麼臉,便把一套謊言編的很全,也把這會兒的身份演得入木三分。

交警臉色的狐疑的慢慢打消,“你可真有能耐,還跑去買菸?……雖然是無心之時,你這醉駕還是得回去聽從處理。”

展北點頭,“是、是。”

走之前看了一眼還亮着燈的小公寓。

吻安放下挑開一指往外觀望的窗簾,轉頭看回去。

驀地擰眉,沙發上空空的,男人沒了影。

腳步從窗戶邊略急的往回走,正好見了指尖勾着外套摸索到大門邊的男人,一手無力的撐着牆面,轉而想去開門。

只是他找錯了門把的方向,半天開不開,脾氣一上來“砰!”的砸了一下門板。

吻安跟過去的步子被這突如其來的震響弄得僵了僵。

片刻才繼續走過去,撥掉他開門得手,仰臉,柔眉蹙起,“你幹什麼?”

低眉伸手去拿他指尖勾着的外套。

他卻把手躲了過去,眸眼低垂,微眯着看着她。

吻安擡頭,語調不善,“大晚上的你來了又走是打算折騰點什麼?”

雖然是醉了,但也總算看出來,她這會兒是想留他的。

微醺的薄脣動了動,竟是沉沉的改了口:“我,找衛生間。”

她眉心緊了緊,這次才把他的外套拿過來掛在玄關,淡聲,“衛生間不在這兒。”

“你扶我去。”他接着話。

從門口到衛生間,誰也沒說話。

北雲晚的公寓不大,典型的女孩子住的地方,衛生間也寬敞不到哪兒去,兩個人一進去,空間更是顯得逼仄,幾乎連彼此的呼吸都能聽得清晰。

進了門,吻安擡頭髮現他正低眉盯着自己。

“幹什麼?”她不悅的皺着眉,難道就要一直站着。

宮池奕也很想知道他這會兒進衛生間能做點什麼,他現在不想吐,也不想動,可剛剛他總不能說他在找她的臥室?

片刻,他薄脣微動,“洗澡。”

她眉心緊了緊,“自己洗。”

隨即鬆了手。

可指尖剛從他身上離開,手腕被他握了回去,沒讓她轉身出去,垂眸望着她。

許久。

他終於沉聲,“我是醉了,但還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重新開始,好不好?”

吻安想把手抽回來,動不了,“這些事等你清醒了在跟我談。”

他將她攬了過去,低低的、平緩的語調:“我可以清醒五分鐘,很清醒。”

明明就是醉漢性質的臺詞,他竟然也說得一本正經,無比認真,看着她。

她知道他的性子,並不當真,就當是順着醉了酒的人,擡眸,“我不知道怎麼跟你繼續,不能當什麼事都沒發生的繼續在一起,那樣的相處很奇怪,可我的確鬥不過你,連個簽字都拿不到……”

“答不答應?”他打斷了她的話,沉濃的醉腔也帶着幾分強勢。

吻安抿脣。

男人略微閉目,“好,我知道你需要時間,我給。你要多久就多久,讓你靜一靜,只求別再見縫插針的逼我離婚。”

他什麼都不怕,居然怕了被她這麼日日夜夜的逼着。

“還有……”他低眉,看起來,他所說的五分鐘清醒,一點也不是玩笑,很清醒,“也給我時間,我想給你準備一個很好很好的禮物,不求你原諒那些算計,至少,你懂我當初是不得不那麼做。”

吻安看着他,一點也不像說笑的樣子。

她卻忽然想笑,這麼大的事,她努力了那麼久,就一兩句醉話談論過去了?

她居然跟一個喝醉的男人一本正經的談事?

微仰臉,“我真的不需要你的任何禮物。”

男人低眉,薄脣微微抿着,許久才低低的開口:“關於你媽媽的,也不要?”

這句之後安靜的時間很長,吻安擡頭盯着他,用力的探究着他這句話的真假,很仔細的辨別是不是又是醉後胡話,只爲了不讓她逼他的緩兵之計?

可他眸底幽暗如夜,只是定定的望着她。

“別以爲你喝醉了就可以胡說。”她落了表情,“我媽出事這麼多年,你還能給我什麼?是不是到時候你給我送個她用過的筆、或者穿過的衣服來糊弄我?”

她看過那本日記本,甚至有那一瞬也懷疑過是不是還有什麼奇蹟。

男人似是脣角勾了勾。

至少她對關於她媽媽的一切都是敏感的。

那他的驚喜就不會白費。

“不會。”他薄脣沉聲,視線一直都低落在她臉上,嗓音越是濃了濃,“我對你,向來都認真至極,只是你不信而已。”

吻安卻微蹙眉,躲避這樣的深情。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的,她聽不了他這樣濃墨深淺的蠱惑了,本能的拒之門外。

也許是嚇怕了。

她還沒從他臂彎裡退出來,又一次聽他低着聲音說:“真的疼,安安……”

喝醉了還知道疼,那一定是真疼。

而當她看到他後背劃了一道子、青了一片的時候,眉頭也跟着擰了起來。

嘴裡卻也沒有留情,“大晚上醉酒飆車,真當自己是金身菩薩?”

不飆車怎麼辦?他把她兇成那樣,倒是沒讓她纏着要簽字了,萬一真心灰意冷呢?

男人有時候就只直腦筋,想下一秒就見到某個人,要麼是飛,要麼就是飈,能最快見到就好,過程不重要。

當然,吻安根本不會想到,他撞了人家的象雕之後生了歉意,眼看着剛雕好的象身就到倒塌,酒精麻痹神經的結果就是他下車、徒身去頂倒塌的象身。

沒被壓死、致殘已經算很好了。

那個樣子,必然是沒法洗澡的。

可他進了浴室就挪不動腳步,談完話之後一副醉態,只撐着洗手檯站着。

吻安只好出去拿了碘酒,正好方便給他後背擦上。

全程他一點聲響都沒有。

吻安站在他背後,但他也能從鏡子裡看到她專注擦碘酒的神情。

心底自顧慶幸,聰明又倔強,還冷心冷眼,雖然也是意外,可至少醉酒和苦肉計在她這裡終究是有點用的。

她收起碘酒時,他轉了過來,目光沒來得及收回。

上身精碩完美的體型倚在洗手池邊,皮帶下就是若隱若現男性氣息。

“謝。”驀地,他極其客氣的醇濃在頭頂響起。

吻安艱難擡頭看了他,帶了一股子莫名。

男人只是眯起微醺的眸子好看清她,聲音居然啞了,“拋開結婚證,先當它不存在重新開始的話,我們現在是半陌生狀態,不該謝你麼?”

她眉心微緊。

就是因爲他忽然說“謝”,吻安才覺得這關係驟然真像是從頭再來的。

很怪異,又莫名的讓人輕鬆。

“我出去了。”她握着碘酒,搓了搓指尖被沾了的紫紅色。

手忽然被他握了過去,拂去她搓手的動作。

白皙細嫩的指尖沾了異色,確實不大好看了,也不說什麼,他拿了毛巾沾了水就給她搓指頭。

動作不急也不重。

吻安不說話,看着毛巾一點點沾了紫色,才擡眸看了他,“就算我手上的乾淨,毛巾又髒了……出現過的痕跡,怎麼消也是存在的。”

宮池奕手裡的動作頓了頓。

他很清楚她在影射什麼,脣角動了動,搞學問就是不一樣,幸好他能聽懂。

又裝不懂,避重就輕,“我只要將它從你手上除去,毛巾上的可以洗,洗衣液、沐浴露、肥皂、香皂什麼洗都行,我有耐心不斷的洗、不斷的清,總能被水衝乾淨是不是?”

她抿脣不語。

宮池奕已經把毛巾放進洗手池裡,擰開水,又看了她,“我就當你是答應了。”

答應了重新開始。

吻安擡眸,微微蹙着眉頭,他卻轉了過去,去洗毛巾。

從鏡子裡看到她還站在身側,他停了下來。

側首,低眉,眸色微沉,又想反悔了?

見他轉過來,吻安也擡頭看去,柔脣微動,可聲音還沒出來,他的目光只掃過她溫涼的眉尾,手臂圈了她。

距離極快的拉近,她本能的撐着雙手,他又沒了動作,只是壓低視線。

“等你明天清醒……”她緩了緩語調,又微蹙眉,怕洗手池裡放滿水溢出來,改口:“水……”

然,他跟她不在一個調子上,濃墨一般的眸子染着低醇的嗓音像從很遠的地方飄來,“想吻你,很想……”

低啞模糊的強調不成句子,吻已經落了下來,輕點柔脣之後望着她,像等着她的首肯。

可她明明在蹙眉、在推,他卻繼續吻下來,一下比一下滾燙的脣畔溫度。

洗手池裡的水果然溢滿了,像她此刻腦子裡的膨脹,不知道都被放了什麼,卻滿滿當當的擠在一起,導致她連思考的能力都沒有。

細碎的水流溢出來灑落到地上,濺了她光潔的腳背,冰涼的水溫下,身體也跟着敏感的顫了顫。

男人垂眸,望着她,又把視線落到她腳上。

以往她不喜歡穿鞋,他一定能第一時間發覺,今晚卻絲毫沒注意。

濃眉蹙起,轉眼已經把她抱在懷裡,出了浴室把她放在沙發上。

沙發,本就是危險的地方,走了那幾步,她早已清醒得差不多,不讓他繼續這個吻。

語調也淡了淡,“很晚了,你去弄完睡客房。”

他俯身在沙發前,看了她一會兒,“好。”

吻安從沙發起身,好像腳底的疼都感覺不到了,神經被麻痹了……

趴在牀上,又想起來門沒鎖,可是懶得動了。

後來不知道他都折騰了些什麼,總之,之後很長時間,似乎都沒睡。

早上起來,公寓裡沒有他的影子,倒有一份早餐時給她準備的,她這纔看了看時間。

都九點半了。

宮池奕現在身後是龐大的家族集團,手裡又是融合了古瑛、顧啓東資力的SUK,不忙是不可能的。

早餐桌上依舊放了一張紙條:“說好了,不準反悔。”

她捏着紙條安靜的坐了會兒,放了回去。

彼此靜一靜,然後重新開始?暫時當那一紙婚書都不存在。確實是很新鮮。

那天中午她出門的時候看到了被宮池奕撞壞的象雕,收拾得只剩幾許灰和細碎零片了,估計過兩天又會開始建。

聽到旁邊有人說:“虧了那人車子好,要不然車毀人亡咱這象還不一定壞呢!”

也不知道是在慶幸人沒出事,還是惋惜象雕沒了。

她依舊是打車出入,在離開倉城出去遊一圈之前,要跟上一部電影有關方面做幾個交接。

也許,順便還能探一探最近有沒有還不錯的影視,她可以考慮回來開工。

桑赫好久都沒見她了,不過他這人每天都一樣的好狀態,笑着看她,“你要去墨爾本?幹什麼,移民啊?”

吻安笑了笑,移什麼民?

她現在估計也不符合那資格……哦不對,她是封了爵的人,想移也移不出去吧?

眉頭輕輕蹙起,真的發現一個爵位把人困得很緊,她當初怎麼沒有堅決婉拒,就這麼上了宮池奕的道?

桑赫見她半天不說話,皺了皺眉,“對了,我最近在物色好的劇本,到時候你得幫我拍啊。”

她回神,淺笑,“你自己不也能拍?”

桑赫老氣橫秋,又酸唧唧的瞥了她,一腔的揶揄:“我沒你那能耐啊。”

她只是淡笑。

“你在學府的課程都完了?”桑赫又想起來問。

吻安挑眉,“現在馬上就畢業季了,我是不會有課的。”

她的課程雖然來的人多,但不是必修,都是放在其他時間,不佔用畢業季的緊張安排。

哦……桑赫點了點頭:“我親戚家裡的孩子就在那個學校,前幾天還問起來了,等你有課了告訴我一聲,他挺喜歡你的。”

吻安不認識自己的任何一個學生,只是笑了笑,“好啊。”轉而又彎了眉眼:“男孩子帥不帥?”

桑赫一愣,驚恐的看着她,眉尾的痣彎着,溢出風情,越是可怕,“你要幹嘛?……喪心病狂啊,十幾歲的男孩你都不放過?!”

吻安笑了,頗有意味的看了他一眼。

她從前那些專門潛規則男性、嫩模的緋聞到底是深入人心了。

桑赫嚥了嚥唾沫,又狐疑的看着她,“你跟三少是結束了?”

她的這種狀態,都是在以前單身的時候纔會有的。

吻安略微挑眉,彼此靜一靜,所以應該算,點了一下頭,擡手看了腕錶,“時間差不多了,我就是給你告個別,最近很累,回去休息了。”

桑赫皺起眉,話都沒說,她已經淺笑一下、付賬走人。

那天之後的很多天,吻安真的沒受到宮池奕打攪,真是安靜至極。

偶爾能從媒體筆下知道他最近忙得不可開交,可能真的把帶領一批倉城企業躋身榮京商會作爲己任了。

時而能看到大型交流晚宴,別人都是香豔女伴,只有他孑然一身,與人握手還把另一手別在兜裡。

沒有尷尬也沒有不尊重,側面看過去透着以往的漫天緋聞裡沒有的穩重氣息。偶爾也會隨性的搭着外套,微卷的袖口一派矜貴。

她似是笑了笑。

他倒是浪子回頭金不換了,隔絕了一切緋聞,可她的印象還跟以前一樣,不然那天桑赫額不至於被嚇成那樣。

當然,她不在意這些。

退出新聞頁,窩在沙發裡給很久不聯繫的東里打電話。

“我想過去找你玩,散散心,介意麼?”她淡淡的笑,“這邊沒什麼朋友,只能去找你了。”

東里忙了大半年也沒沒有停下來的趨勢,聽起來聲音低低的,不是疲勞過度就是睡眠不足,“什時候到?”

吻安看了看機票的時間,“後天吧,下午……你在午睡還是生病?”

從裡閉了閉眼,“最近有點事,你過來正好。”

他也需要放鬆。

末了,又皺了皺眉,“你自己,宮池奕呢?”

吻安想了會兒,對着他也不想多加隱瞞,“沒離婚狀態下的半陌生人……”

“繃了?”東里忽然坐起來。

她還以爲自己的說法聽起來會難以理解。

可她不知道,東里現在的狀況跟她也查不到哪兒去,完完全全的同道中人,一聽就能明明白白。

她想了想,“也不算吧,但如果這樣下去依舊走不到一起,什麼證書也沒用的。”

東里什麼都說,只道:“到時候打電話,我去接你。”

吻安微蹙眉,“你好像……很希望我過去?”

態度從剛剛的疲憊到現在的積極,變化很大。

但這就是事實,東里現在就盼着有個人過去解救他,好歹可以花點時間做別的事。

又不忘直着性子強調,“別給我招一堆記者過來。”

她笑了笑,“知道。”

現在的媒體都忙着捕捉宮池奕的熱門呢。

放下電話,她把該準備的都檢查了一遍,因爲是在臥室,聽不到她放在客廳的電話在響。

等她出來已經響了好久。

看到來電顯示,看了現在的時間,又皺起眉接通,“怎麼……”

“開門!”男人很沉的聲音從聽筒傳來。

吻安好多天沒見他,一時間摸不着頭腦。

走到門邊,他又像之前那樣巋然立在門口,只是這次沒喝酒,可目光一樣壓抑。

她還沒說什麼,他已經大步往裡走,掃了一圈不大的客廳,轉頭盯着她。

“行李呢?”他忽然這麼問。

吻安指了指臥室,待他往裡走才猛然反應過來什麼,緊跟着進去。

“你幹什麼?”

他已經把她的護照捏在手裡,沉聲,“不準去。”

她愣了愣,走了過去,倒也沒有生氣,看得出來,他來得很急,擡頭,“你這麼急做什麼?……不是說彼此靜一靜,這也管?”

男人薄脣一冷,“我不打攪你,讓你靜一靜,不是讓你逃逸。”

逃逸?

“你以爲移民就能躲開了?”他再次啓脣。

她終於找到一個重點,眉心微微緊了緊,看了他手裡的護照,很平靜的望着他,“我現在的身份沒法移民,我也沒打算,只是出去散散心。”

說到這裡,她頓了頓,“你是讓人監視我了麼?”

是不是怎麼也改不了這些手段?

男人低眉,目光在她臉上幾番來回,辨別她話裡的真實性。

片刻才低低的道:“我見過桑赫。”

所以是桑赫告訴他的?

哦,吻安想起來了,桑赫那天問她是不是要移民。

他倒是忠心得很!

她擡手拿走了自己的護照,見他也沒動靜了,只是站着看她把行李箱關上。

好一會兒才低低的問:“去多久?”

吻安隨口說:“不知道。”

轉眼發現他一張峻臉佈滿說不出的沉重,她才抿了抿脣,看了他,“也許不會很久,畢竟我沒那麼多錢在外邊逍遙。”

男人眉峰略微捻起,略微挪步,不讓她繼續忙碌,讓她好好對着他說會兒話。

目光低垂,嗓音裡沒了剛剛的強勢壓抑,變得很沉,“是在怪我沒照顧好你?”

結婚那麼久,說了好幾次好好追求,但他好像也真的沒給她送過多少像樣的東西,一輛車如今還停在香堤岸。

給她錢,她也從來不要。

反倒是他被她幫了不止一次。

吻安聽完莫名蹙眉,“……沒有。”

宮池奕擡手在身上摸索了會兒,眉頭輕輕蹙起,“沒帶,明天給你送過來?”

“什麼?”她依舊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他低眉,“你要錢,要卡,都可以,既然要出去就帶足了資金,別到時候給我找藉口說回不來。”

這話讓她笑了笑,“我也沒那麼窮,要真不想回來,有錢也照樣能借口不回。”

說罷看了看他,“再說了,我現在憑什麼要你的東西?”

男人薄脣微抿,顯示着不悅,垂眸看着她,也找不出理由。

半晌,才道:“接受追求者的東西不爲過。”

吻安有些好笑,看着他面無表情找理由的模樣,相對於最近在商場上沉穩又雷厲,這會兒的他顯得是很別樣。

“照你這麼說,追求者的東西我都接受,我可以開博物館了,也許還能定個坑蒙拐騙的罪?”她淡淡的說着,從他面前退開。

卻又被他圈了回去,略微眯起眸子,“要麼給你錢自己去,要麼給你人,你自己選。”

人?

她看了他,沒什麼溫度的淺笑,“宮先生每天忙得別人連按十下快門都不一定能捕捉到背影,跟着我出國,倉城的天就塌了吧?”

宮池奕薄脣微動,聲音很是篤沉,“你可以試試。”

如果是以前,吻安不怕試一試。

但是最近她雖然見他不多,卻知道他變了很多。

她現在不敢試。

那時候她才見識到,有那麼一種人,在情場裡偶爾無賴,深濃軟語的撩撥信手拈來,可他一樣也能轉瞬變得穩重城府,沉得令人壓抑,真是轉換得遊刃有餘。

所以她還是別試了。

“卡吧。”她只得道,反正拿過來可以不花。

末了,她微抿脣看了他,稍稍斟酌,“別忘了你那晚跟我說的話,雖然不是很期待你能送什麼,就當是給這段關係一個機會。”

“沒忘。”他薄脣微動。

“我以爲你真的喝醉了什麼都不記得。”她笑了笑,擡手試圖讓他鬆開。

宮池奕卻手臂往回緊了緊。

看得出來,她即將離開那麼久這件事,她是毫不在意的,只有他滿心滿眼的不安。

吻安走不了,只得微仰臉看了他。

看到了他眼裡的不安。

她才知道,原來自己也挺了解他的。

笑了笑,“不用這麼緊張,你這樣很容易累,不妨放鬆放鬆,我們雖說還有一層關係,但目前可以忽略,所以你就算找了別人放鬆,我不會怪的。”

他聽完了,沒任何反應,只是低低的望着她,“想都別想從我這兒找突破口……明天我去送你。”

“你那麼忙……”她擡眸,聲音被他的眼神止住,轉而淺笑不語。

第二天去機場之前,他的車已經停在小公寓前。

進了門一言不發的拎走她的行李箱,又給她開了車門。

一路上,他看起來心情很不好,幾乎沒說過話,吻安是因爲起得太早,順便在車上眯一會兒。

結果乾脆睡了個回籠覺。

醒來時已經能看到機場航站樓。

他停車的位置很不賴,至少不會被某些眼尖的狗仔抓到,看來是最近練出來的本事。

吻安解了安全帶,“半小時就登機了,你先回去吧。”

男人沒動。

在她開車門時忽然橫過手臂把門關上了。

這個動作卻讓他想到了某張她和鬱景庭的照片,手臂沒有收回去,就那麼看着她,忽然問:“空窗期,有沒有可能跟別人發展?”

她愣了愣,這問題來得奇怪。

又笑了笑,“不知道。”

男人抿脣,不知道,是世界上最蒼白的廢話!

片刻,他又道:“雖然我能留着鬱景庭,但我不喜歡這個人。”

吻安微微蹙眉,側過臉,她當然記得他曾經很介意她跟鬱景庭去過華盛頓一段時間。

她也不想玩什麼欲擒故縱,很坦白,“至少跟鬱景庭不可能。”

吻安想了想,“當初雖然是爲了你,但至少那時候我是你的人,就那樣跟一個男人同飲同寢,是該給你道個歉的。”

宮池奕側過臉,眉峰輕輕攏起,她忽然這麼客氣,很難不讓人多想。

“你真的,沒跟他說過身世?”他忽然問。

吻安聽完蹙起眉,“看來我們之間的信任都透支了,我不喜歡背地裡做事,說了不會就是不會,但如果他從哪裡得知了、做了什麼,我沒法保證。”

“我不是那個意思。”他沉聲,知道這話讓她起了情緒。

她已經轉手擡起車門扳手,未果。

身體忽然被勾了過去,面前就是他堅毅的下巴,薄脣有些凝沉的氣息浮動,“出去這麼久,好歹有個正經的告別。”

她往後退了退,“我要遲到了。……現在不比從前,別用那套用強的對付我,不是那個關係了。”

他似是勾了勾嘴角,“不用強,額頭也不行?”

薄脣已經落在她細膩的額間,可也不過流轉間,一路下沿攫取了她的脣。

她蹙了眉,卻在她抗拒之際,他也淺嘗輒止、順勢鬆開了,“下車吧,真晚了罪名又該落我身上了。”

左來右去倒好像是她在耽誤時間?

進了機場,吻安就把行李箱拿過來徑直往前走,語調溫涼,“不用送了。”

他也沒勉強,看着她大步往前走,在原地站了會兒,脣角略微彎了彎,雖然出去了也有變數,至少不用擔心她纏着要離。

吻安進安檢口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已經看不到他了,卻能看到圍在旁邊的記者。

估計又被堵了。

宮池奕是被圍住了,一張臉上沒有遮攔的被拍了正着,倒也不見不悅,只略微擡手,“不接受採訪。”

“您是來送誰的嗎?”

“聽說您之前接了個神秘女子,是不是她?她是誰?”

“您是不是已經放棄了顧吻安?百捷集團爲了入商會用女兒上奉的事是真的嗎?”

……宮池奕總算回到車內,沒有任何停頓的驅車離開,好一會兒才擡手按了按眉頭,顯然是鬆了一口氣。

媒體的嗅覺有時候靈敏到可怕,就是有些事實歪曲起來也不簡單。

連他秘密接了個人過來都知道,甚至連有人想用女兒表誠意都描得如此繪聲繪色?

車子停在紅綠燈都,雖然知道她這會兒大概是關機了,他也發了一條短訊。

“儘量開機,找不到你我會擔心。”

沒想到她居然回覆了,“找東里而已,餘歌是你的人,讓她報告我的行蹤不就行了?”

這語氣,估計是提到鬱景庭時的不信任惹到她了。

233、走之前吃一頓飽飯105、可以不生我氣了麼?248、威脅跳樓348、我真的不值得38、別提這倆字,不想談19、她要離開?26、顧吻安跟你告狀麼?249、無形的依賴67、目光垂落在她蟬翼輕顫的睫毛上53、也許是真的喜歡你222、她和他的關係269、一箭雙鵰麼?99、喜歡跟醉酒的女人接吻?131、往後,只剩她自己了88、墓園驚心77、越深入,越動情111、柯少似乎很喜歡蓮花?280、雨夜紛爭185、不騙取感情172、得寸進尺,纏綿悱惻366、我睡沙發?125、哪怕只有牀上乖也夠了36、我說了不用你管354、整蠱惹到大佬了!75、想把昨晚的事繼續下去?82、你怎知我不是認真的?133、我的女人,就甭費心了(2更)337、貶做女僕不嚴重101、不怕戴綠帽?304、喜歡做不喜歡吃99、喜歡跟醉酒的女人接吻?21、從我身上下去!154、她不見了371、我現在就回去!268、嫌棄提早報道的小子了!115、我給你,一座安安穩穩的城242、都在惦記她209、打算這樣一輩子?340、完全失控19、池公子欺負人被反咬了286、明顯不信89、趁我不在欺負我女人?132、你乖乖的,否則真懷上了209、打算這樣一輩子?75、想把昨晚的事繼續下去?205、別有用意的生日239、成全她的幸福39、讓她知道知道痛!24、一唱一和200、想好再進來215、我過激了?89、趁我不在欺負我女人?402、同輩大團聚78、發生什麼事了274、別無選擇的利用28、異地跨國,不自信352、她念了七百日夜的男人!(萬更2)229、放我出去,行麼?374、專門折磨他的186、不會有問題98、可能依依惜別惜到牀上去了114、你還想軟禁我麼?69、你的小美人吃醋了,怎麼辦?2、數年初見很不愉快340、完全失控360、偏就和他對着幹!285、有時不必爭個誰對誰錯322、耍我很好玩嗎?!277、她不是一般的女人316、我跟你好像不熟240、劃了他一刀24、不吻不安生?317、爲了我跟別人打一架?136、你今晚到底怎麼了?314、低姿態的是我不是你!363、忽然就見長輩了345、宜早不宜遲321、腦子一片空白21、從我身上下去!295、天使總是要作妖的378、只要她喜歡,他都寵着!15、你把我跟柯錦嚴放在一個水平?226、他們是衝着我來的?5、我要做你的舞伴!402、同輩大團聚357、就不讓他找到!300、安心養胎216、怎麼說話的?49、傲嬌一時爽58、別跟我鬧,行麼102、凌晨要跟沒穿衣服的她視頻328、是不是有事瞞着我?346、生死不明335、回家,好不好?400、這種事還要專門學?345、宜早不宜遲132、你乖乖的,否則真懷上了215、我過激了?11、她到底算什麼?118、不想一個人過節
233、走之前吃一頓飽飯105、可以不生我氣了麼?248、威脅跳樓348、我真的不值得38、別提這倆字,不想談19、她要離開?26、顧吻安跟你告狀麼?249、無形的依賴67、目光垂落在她蟬翼輕顫的睫毛上53、也許是真的喜歡你222、她和他的關係269、一箭雙鵰麼?99、喜歡跟醉酒的女人接吻?131、往後,只剩她自己了88、墓園驚心77、越深入,越動情111、柯少似乎很喜歡蓮花?280、雨夜紛爭185、不騙取感情172、得寸進尺,纏綿悱惻366、我睡沙發?125、哪怕只有牀上乖也夠了36、我說了不用你管354、整蠱惹到大佬了!75、想把昨晚的事繼續下去?82、你怎知我不是認真的?133、我的女人,就甭費心了(2更)337、貶做女僕不嚴重101、不怕戴綠帽?304、喜歡做不喜歡吃99、喜歡跟醉酒的女人接吻?21、從我身上下去!154、她不見了371、我現在就回去!268、嫌棄提早報道的小子了!115、我給你,一座安安穩穩的城242、都在惦記她209、打算這樣一輩子?340、完全失控19、池公子欺負人被反咬了286、明顯不信89、趁我不在欺負我女人?132、你乖乖的,否則真懷上了209、打算這樣一輩子?75、想把昨晚的事繼續下去?205、別有用意的生日239、成全她的幸福39、讓她知道知道痛!24、一唱一和200、想好再進來215、我過激了?89、趁我不在欺負我女人?402、同輩大團聚78、發生什麼事了274、別無選擇的利用28、異地跨國,不自信352、她念了七百日夜的男人!(萬更2)229、放我出去,行麼?374、專門折磨他的186、不會有問題98、可能依依惜別惜到牀上去了114、你還想軟禁我麼?69、你的小美人吃醋了,怎麼辦?2、數年初見很不愉快340、完全失控360、偏就和他對着幹!285、有時不必爭個誰對誰錯322、耍我很好玩嗎?!277、她不是一般的女人316、我跟你好像不熟240、劃了他一刀24、不吻不安生?317、爲了我跟別人打一架?136、你今晚到底怎麼了?314、低姿態的是我不是你!363、忽然就見長輩了345、宜早不宜遲321、腦子一片空白21、從我身上下去!295、天使總是要作妖的378、只要她喜歡,他都寵着!15、你把我跟柯錦嚴放在一個水平?226、他們是衝着我來的?5、我要做你的舞伴!402、同輩大團聚357、就不讓他找到!300、安心養胎216、怎麼說話的?49、傲嬌一時爽58、別跟我鬧,行麼102、凌晨要跟沒穿衣服的她視頻328、是不是有事瞞着我?346、生死不明335、回家,好不好?400、這種事還要專門學?345、宜早不宜遲132、你乖乖的,否則真懷上了215、我過激了?11、她到底算什麼?118、不想一個人過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