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其實我比較相信算命,當然不是指那些江湖騙子們的所謂的算命,我比較相信的比如說易經,我覺得易經很像是一種算術,只不過一般的算術算的是數字,而易經算的是人的命運.
小陳是媽媽單位的同事.平時是一個堅決的唯物主義者,年紀輕輕,大學畢業,在媽媽單位就當了副廠長,很是能幹.這件事發生的比較早了,是96年左右吧,有一次媽媽單位組織去青城山旅遊,在後山的山腳,遇到一個算命先生.大家閒得沒事,都找他去算命.而且這個算命人很奇怪,他不收任何費用.媽媽幫我也算了一卦,後來居然也都靈驗了.當然這是後話,暫時不提.還是說小陳吧,當時他看大家都在算,也覺得好玩,況且還不收費,便也跟着排隊準備算算.
沒想到輪到他的時候,那個算命先生怎麼也不給他算.小陳覺得面子上有些過不去,當時就跟算命的急了.算命先生被他纏得沒辦法,就說:小夥子,不是我不給你算,你是必死之人,如果我給你算了吧,總不能見死不救吧,可是如果我指點了你,那就是泄露天機,於我也不好.小陳聽了以後非常生氣,差點動手打這個算命人,非讓算命先生算算自己怎麼個死法.算命先生嘆了口氣說:小夥子,今年大年三十,你一定要去廟裡燒一柱香,或許能躲過這一劫.我只能言盡於此了.這次旅遊整得小陳非常鬱悶,是啊,誰聽到算命的說自己會死,心裡都會不舒服的.
當時是春天,轉眼就到過年了.小陳在這一年裡沒病沒痛,工作還特別順利,有可能在過完年就會提爲正廠長,小陳的老婆也快生孩子了,小陳此時正是春風得意, 事業家庭都非常順利,所以小陳更是不把算命先生的話放在心上.大年三十到了,小陳和家裡人在一起吃完飯又和朋友出去玩,十一點左右,突然想起了算命先生的話.這時候小陳想,算了,我還是去燒柱香吧,不管怎麼樣,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朋友們也都勸他去,於是小陳開着車便前往我們那裡很有名的一座寺廟碧水寺.等小陳趕到碧水寺,已經十二點了.很不巧,由於今天是大年三十,前來燒香的人特別多,恰巧今天又在下雨,碧水寺靠近山邊和河邊,爲了防止香客們發生意外,碧水寺在十二點前就關閉了廟門.小陳又趕到另一家寺廟,沒想到也是同樣的情況.弄得小陳很是鬱悶.
誰也沒想到,就在第二天,也就是大年初一的清晨7點左右吧,小陳接到丈母孃的電話,讓他開車去鄰近的縣城去接個親戚,就在去往的途中,小陳的車發生了車禍,小陳當場死亡,而懷孕的妻子卻毫髮無傷.聽說了小陳的事,大家都說,要是小陳聽了那個算命先生的話,或許真能逃過一劫呢!
二.今年五里坡的春天,來得比別處都要遲,也許根本就沒有來的意思。
雖然野花野草都比往年來得蓬勃,可是死亡的黑羽,籠罩着整個山野。
經過嚴冬考驗的野樹愈發粗壯,以極不尋常的速度迅速抽芽、冒長,簡直象瘋了一樣。山裡人的冬襖還沒有完全脫下,樹們彷彿已經歷了一遭輪迴。
老人們說,那是在戰場上亡魂的詛咒。去年冬天。就在那片林子裡,兩股敵對的軍隊不期而遇。這是兵荒馬亂的年代。山裡人都躲了起來,誰都不敢去多看一眼,也無從判斷哪一方纔是正義。只記得轟轟隆隆的戰鼓整整鬧了一天,到晚的時候,突然毫無徵兆地靜了下來。當人們偷偷摸摸地從各自的藏身之處探頭出來時,猛然瞥見天上爆出大匹大匹的無比豔麗的夕陽。這種顏色,宛如鮮血。
然後耳朵便會被一種奇怪的聲音捽住——咶噪的。重疊的,低沉的,不詳的,自更深遠的山坳之中。猝然襲來,遮天蔽日——如同一塊巨大的黑布,驟然罩在五里坡的樹林子上。
“呀——呀——”那仿如來自地獄的淒厲叫聲,好象能把人的魂都勾了去。
暮春時分,山路上跌跌撞撞地走來了一個女人。衣衫襤僂,一看就知道吃了不少苦。
“聽說,這裡打過一場仗?死了很多人?”女人扯住一個村人就問。
村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一個女人家爲什麼要打聽這事?”
女人的面容極是悽苦,咬了一下乾枯的嘴脣。沙啞道:“聽逃回去的人說,我男人……就是這裡丟了性命,生不見人,死要見屍,又沒有旁的親人可以託付,只好自己出來了。”
村人看到她身上的黑衣和髻上的白花,不禁同情地點了點頭,指給她看,“喏,就是那片林子。不過,你還是不要進去罷。”
“爲什麼?”
村人的面露難色,似乎有什麼隱諱,支晤道:“林子太深,尋常我們都不去。”
女人心想千山萬水都過來了,還有什麼可怕的,堅持要進去,便向村人討了火把,匆匆鑽進林中。
深林中,樹都古怪地扭曲成一個個奇怪的形狀,像一張張窺人的鬼臉。女人的火把在一陣陰風過後嗖然熄滅。女人警覺地環顧四周,一雙眼瞳睜大得怕人。呼地一下從身側溜過去一個陰影。女人霍地拔出一把匕首,寒光湛湛,握刀的手卻在微微顫抖。
一隻枯瘦的手輕輕地搭在她的背上。她以爲是狼,沒有回頭,猛然把刀子往後捅去,只聽見後面有個聲音急促促的喊道:“是人!”
女人定神一看,有一團東西在暗處蠕動,林中光線昏沉,瞧不清模樣,不由驚問:“是人麼?”
那東西掀下一層厚厚的蓋布似的東西,露出一張支離破碎的臉,只能模糊看出也是個女人。“是人!”這女人已蒼老得不成樣子,可是聲音卻不見得老。
“你也是……來找丈夫的屍體麼?”沉默一會,女人自然而然就問。
老女人眼角擠下幾滴混濁的淚,頹然嘆道:“是呵,怎麼偏生就生在這兵荒馬亂的年頭呢!”
女人被這句話觸動了心坎,小聲地抽泣了起來,“婆婆,咱們結伴尋找吧。”
“婆婆?”老女人猝然不及,愕然一下,很快恢復正常,點頭道:“好!”
女人便一手攙着老女人,慢慢在林子中尋了起來。一地都是生了鏽的刀槍盔甲,偶爾還有一抹暗紅的布,四分五裂地被荊棘扯住。不知是哪個亡魂的妻子親手所縫的衣。陰風悽迷,是老鬼的嘆息,還是新鬼的悲嗚?
女人衣襟單薄,不由打了一個冷戰。老女人把那層厚厚的蓋布披到她身上,憐道:“你披上罷,這個倒是暖得很。”女人的臉色變了變。
天色越來越深,兩個女人林裡轉了一圈,的確看到了不少屍骸,可是女人都搖了搖頭:“不是。我男人身上穿的,不是這樣的。”
老女人道:“我聽說林子裡還有個山洞,莫不成在那裡?”
女人顯出急切的樣子,使勁央求老女人帶她過去。老女人卻道:“你瞧,天都黑了!”女人不依,看來是下了鐵心非要尋着不可。
“就在那邊,走這邊的路快些!”眼看山洞就在跟前了,老女人反倒急不可待起來。轉過一棵巨大的樹樁後,老女人猛然把女人狠狠地往前一推!女人踉蹚幾步,“撲通”一聲掉進一個深深的大陷阱之中。
“婆婆……”
老女人的聲音在上面冷森森的傳來,“你且瞧瞧腳下那堆屍骸中,有沒有你那男人!”
女人在下面尖叫了起來,原來下面竟堆了數不清的屍骨,不知是哪一個的腿,哪一個的頭。
“我是被他們擄來的女人,他們毀了我,我也沒有臉再回家裡,他們打仗,死了的我吃了,剩一口氣的,我也吃了!冬天雪地裡的肉都不會壞,我就是鬼!活着的鬼!”老女人猙獰地笑道。
“哭吧,喊吧,等你累了,乏了,我就沿繩子下去,把你也吃了,好讓你和你男人團聚。” 老女人歇斯底里地說道。
“你不冷麼?”女人忽然問。
老女人道:“這裡聚着好些烏鴉,我用些腐肉誘它們,抓住了,剝皮,織羽,你身上的,不就是它們的毛麼!”
女人忽然沉默了。
老女人覺得有些奇怪,探頭朝裡面張望:“喂,找到你男人了嗎?”
裡面驟然捲起一陣巨大的龍捲風,老女人被狠狠地摔入陷阱之中,再也無法逃出。
老女人極度駭然地看見兩片黑色羽翼在陷阱上空高高地揚起,女人的身體就連在這張羽翼之上,掌心裡擎着一根特別烏亮的羽。她恨恨地說道:“找到了!”
ps:老師今天有些忙,給大家更了兩個鬼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