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欣感覺受傷的手指在他嘴裡有點兒麻麻的, 尤其是觸到他滑軟細膩的舌尖之後,立即產生了一種好奇妙的感覺。
像上次一樣。
心裡也彷彿被什麼東西撓了一下,癢癢的。
她紅着臉趕緊縮回手來, 起身。
恰好和門口薛凱的目光對上。
一愣, 沒想他竟這麼快就回來了。
卻聽他淡淡說:“一出去就有個超市, 就隨便買了點兒……”
手中, 提着幾袋營養品和水果。
他臉色不好看, 估計已經看到剛纔那一幕了。
程逸也跟着站了起來,說是去找人來清理一下地上的垃圾。他走得很急,她沒看清他臉上是怎樣的表情。
薛凱把東西放在牀頭櫃上, 沈琳淡淡說了聲謝謝就不吭聲了。
剛纔的事情她看得很清楚,在她看來, 程逸對他這個妹妹的關心彷彿有點兒過頭了。
那種想也不想就幫秦欣吮吸傷口的事情, 這麼些年來他一次也不曾爲她做過。
是偶然, 還是?
她不敢想下去。
秦欣是當事者,站在那裡實在不是滋味, 於是叮囑了沈琳幾句就離開了。
出門時看到程逸坐在走廊椅子上抽菸,神色凝重,像是在想什麼事情。
她猶豫了片刻,還是過去打了個招呼。
程逸愣了片刻說:“好吧,慢走。”
這種刻意的疏遠讓她心裡有點兒難受。
走了兩步, 程逸在後面叫住她, “等等……”
她轉頭看他, 等他說話。
他盯了一眼她手上的傷口, 輕聲說:“記着回去貼一張創可貼, 注意傷口別沾水……”
她點點頭說:“好,我知道了。”
秦欣回過頭來的時候他還在繼續抽菸, 神情看着有些不安和煩躁。
她能體會他現在的心情。
因爲此刻她也是如此。
畢竟剛纔突然發生的一幕,對他們來說都是一個不小的困擾。
她的手指緊緊拽着包。
一路上薛凱都沒有跟她說一句話,她能感覺到他緊繃的情緒。
出去之後,她說:“你走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薛凱靜靜看着她,挑眉,“怎麼,還在想剛纔的事?”
果然,他還是介意的。
她故作輕鬆一笑,“你說什麼呢,我有什麼事可以想的?”
心裡卻並不能坦然。
他突然笑了,說:“也是,不就是你哥哥看你受傷表現得有點兒反常罷了,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對吧……畢竟,他是你親哥哥……”
不過很快他便收起了笑容,走到秦欣面前,直直看着她問:“他真是你親哥哥嗎?”
秦欣莫名臉紅了,狠狠瞪他一眼,“說什麼呢,你神經病啊,不是我親哥哥難道還是你親哥哥不成?”
竟然,有點心虛。
她不知自己到底是在心虛什麼,可是她就是心虛了。
薛凱聳聳肩一笑,說:“我也是隨口一問而已,你瞧你急的那兒樣……”
頓了頓,他幽幽道:“不過,如果不知道你們是兄妹的話,別人還真會誤以爲你們是情侶呢……”
那樣深情的凝視,那樣焦慮的眼神,任人都會往那方面想的吧。
剛纔,他不也被嚇了一大跳嗎?
他聽秦欣說過這個哥哥的事情,知道是他主動來認親的,所以難免還是有些懷疑的。
發生這樣的事,他就更加懷疑了。
秦欣聽他說什麼情侶之類的話,小臉更紅了,白他一眼,“薛凱你過份了啊,我懶得理你……”
說完生氣要走。
薛凱趕緊拉住她,說了軟話,“好吧,剛纔那話當我沒說。不過我還是想要提醒你,你這個哥哥是憑空冒出來的,就算他有你媽媽的合照也不能肯定你們就是兄妹啊。或者他只是你父母相熟的人的孩子呢,譬如:朋友?或是鄰居?”
秦欣怔住。
細想一下,她覺得薛凱此番話也未嘗沒有一些道理。畢竟當初程逸身上也就只有一張照片而已。
可當初自己爲何就輕易信了呢,連懷疑也不曾有過。
難道,是因爲自己剛從養父母家搬出來,正覺着孤單,恰好這哥哥程逸就尋來了。
於是,自己就滿心歡喜一頭栽進去了?
可是,也不對啊。
自從認識哥哥程逸以來,他對自己一直很好,很照顧。這所有一切,都是裝不出來的吧。
秦欣怎麼想也還是理不出一個頭緒來。
薛凱在一旁給她出主意,“要不,你們去做DNA鑑定?”
“……”
稍一思慮,她便否定了。
如果他真是自己哥哥的話,這樣做只會把相互之間的信任感給毀了的,哥哥他肯定會怨她的。
薛凱又支招,說:“這還不簡單嗎,你可以偷偷去做啊。找機會拿了你哥的頭髮啥的物件,不就可以了嗎?”
秦欣突然對他刮目相看。這傢伙想起損招來還真是一個接一個啊,以前真是太小瞧他了。
薛凱見她心情好轉,立即乘機打開車門,邀她上車。
她低眸盯了一眼他的手,他呵呵笑着放開了。
秦欣自己上了車。
他都這樣爲她着想了,這個面子總還是要給的吧。
*
自從薛凱提起之後,做DNA鑑定的念頭一直在秦欣腦子裡徘徊,可卻總也下不了決心。再加上沈琳才做了手術,哥哥程逸一直忙着在醫院照顧她,所以秦欣也找不到合適的機會。
當然這些天她也沒有少跑醫院,還隔三差五燉了些湯拿去給沈琳補身體。
聽說手術很成功,她心裡也很高興。
如此一來,沈琳身體好了後哥哥程逸也就沒那麼費心了。
這樣的話,她也尋思着找他好好談談找工作的事情。在她看來,男人必須得有個正經的工作才值得女人依靠。
至於做DNA鑑定的事情,她還是覺得延後再說。
她已經想好了,就算是到頭來程逸真不是自己的親哥哥,她也希望他以後能好好的生活。畢竟相處這麼久了,她早已對他有了感情,不是那麼輕易能捨棄得了的。
最近工作有些忙,手頭這個案子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週末便是新郎新娘的大喜之日。
可讓她有點兒煩心的是,新娘老是來改方案,一會兒這不對那不對的,還經常朝着自己的準老公發脾氣。
一來二去,兩人總爲這婚禮的事鬧矛盾。弄得她除了調整方案之外,還得在一旁左右說和,整天感覺心力交瘁。
這一天兩人又鬧起來了。準新郎估計也被那女人鬧得煩了,動手打了那女孩一巴掌,然後質問那她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所以纔對這婚禮諸多挑剔。
女孩叫趙琴,是個有錢人家的小姐,哪裡受過這樣的氣,立即追着要打那男的,還嚷着要打電話喊人來幫忙教訓他。
秦欣嚇壞了,趕緊拽住她,一個勁兒安撫,又找人來把那男的拉到別處去安撫。
趙琴氣鼓鼓說:“這個婚打死我也不會結了!這混蛋,竟然敢對我動手……”
其實那男的一直都挺老實,這次之所以動手估計也是給她鬧的,所以秦欣勸她,“算了吧,王先生他也不是故意的,平日裡他對你挺好的,也很尊重你的意見。恐怕今天是心情不好才這樣的吧。”
秦欣以前根本不懂怎麼安慰人,入了這行難免會遇到這樣的情況,漸漸也就練出來了。
趙琴還是有些怒氣未消,她憤憤說道:“不行,我得找人來教訓他,否則真是咽不下這口氣……”
秦欣拉不住她。她終還是打了電話,說自己受欺負了,讓那人趕緊過來一趟。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很快有人敲門。
她起身去敲門,打開後徹底怔住。
竟然是程逸!